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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設宴?


    又是設宴?


    耶律純熙花容突變,芳心似平湖之水蕩起漣漪。


    王叔在酒宴上行刺,已半月有餘,至今仍縈繞在她腦海。


    縱然酒宴後,群臣對此事閉口不提。


    她亦不知在酒宴上發生什麽,向來行事穩住的王叔,為何突然發癲了似得,圖一時之快,而不顧大局。


    此事,卻變成唐軍征討契丹的幌子。


    令契丹陷入水深火熱中!


    現在,楊鉞又準備設宴宴,還宴請自己父汗,兄長。


    她相信楊鉞,又生怕對方有不軌之心。


    若酒宴上再生變故,這可是三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楊鉞嘴角輕笑,令人猜不出她的心思,笑語頷首說:“對,在你寢宮設宴,家宴!”


    家宴?


    耶律純熙仍心存顧慮,仰頭望向楊鉞,咬了咬朱唇,聲若蚊蠅的詢問:“皇上,僅是家宴嗎?”


    “愛妃覺得呢?”


    楊鉞抓住她的柔荑,笑語道:“若非你覺得,宴席中該甲士林立,刀光劍影?”


    “當然不是!”耶律純熙急聲道。


    刀光劍影?


    她實在怕了這四個字。


    正猶豫時,楊鉞道:“熙兒,若你有所顧慮,免了也罷,公事公辦!”


    公事公辦?


    耶律純熙知道意味著什麽。


    她知道,楊鉞由衷希望盡快解決契丹,結束前線的戰役。


    何況,朝堂群臣的談判,對契丹是何態度,她怎會不知?


    公事公辦,代表著前線兵將加快對契丹的征討。


    所以,她寧願相信楊鉞,也不信任群臣。


    至少,楊鉞會顧及她的感受,給她幾分薄麵,不會在她麵前殺人。


    微微頷首,道:“臣妾相信夫君!”


    欠身行禮,疾步退出暖閣。


    穿梭在走廊,耶律純熙叮嚀錢丫鬟前往驛站傳信,召集耶律堯,耶律思光,耶律晉山入宮。


    丫鬟走後,她思索再三,決定親身前往驛站。


    她信楊鉞,信自己父汗。


    卻深知耶律晉山的性格,他性格暴躁,比王叔更仇視楊鉞。


    從前,在部落時,因她的事情,對楊鉞起了殺心。


    又屢次率軍敗給楊鉞,數日前,唐軍又在前線擊潰狼騎。


    這次,更被父汗當做囚犯押送來長安。


    新仇舊恨疊加,若與楊鉞相遇,特別是在家宴上相遇,還不知出現什麽幺蛾子呢?


    驛站內!


    長途跋涉而來。


    抵達長安,耶律堯倍感疲倦。


    暗暗輕歎道:“垂垂老矣,再沒有縱橫四方的體力了”


    沐浴梳洗,換了戎裝,準備休息時。


    一名親信快步走進,急聲道:“汗,汗王,公主來了!”


    聞聲,耶律堯思緒有點蒙,詢問道:“那個公主!”


    “九公主!”


    “熙兒?”


    “是!”


    耶律堯頓時一驚。


    他才前來長安,寄上名帖不久,來不及與楊鉞會麵,皇妃竟然來了。


    此事好生奇怪!


    旁邊,已經恢複自由的耶律晉山,同是滿臉驚訝。


    “父汗與楊鉞和談,九妹突然拜訪,是和意圖?”


    於公於私,這時候耶律純熙不該出現在驛站內。


    “父汗,此舉多半是楊鉞授意,不然,九妹怎能輕易出宮!”耶律思光心存疑慮。


    耶律堯沒有逗留,快步向驛站外走出。


    這時耶律純熙已經急不可耐走進驛站內,父女恰好碰麵。


    久別重逢,耶律堯欲行禮時,耶律純熙提前欠身行禮道:“熙兒,拜見父汗。”


    耶律思光,耶律晉山,麵色欣喜,抱拳行禮。


    邀請耶律純熙走進驛站內,耶律堯麵容謹慎的詢問:“熙兒,你怎麽突然前來驛站了?”


    他尚未與楊鉞謀麵,若耶律純熙冒然前來,會給她自己帶來額外的麻煩。


    “父汗從鬆漠長途跋涉而來,熙兒自當來拜訪!”


    耶律純熙慘扶耶律堯落座,坐在他身旁平和的說。


    眼眸打量著耶律堯,發現對方兩鬢染滿白發,眼角爬上皺紋,精氣神大不如前。


    頓時,心生愧意,抓起茶壺給耶律堯偵查。


    契丹生死存亡之時,女兒不顧風險前來探望,耶律堯很是欣慰,卻焦慮的說:“也不再這一時半刻啊,你該考慮自己的處境!”


    帝王冷酷。


    伴君如伴虎!


    處在長安,若此舉惹惱楊鉞,他沒有能力保護對方。


    “父汗,皇上設宴!”耶律純熙淡淡的輕笑,低聲道明來意:“家宴!”


    “楊鉞知曉?”


    耶律堯驚訝的詢問,猜不透對方何意?


    唐軍在戰場咄咄逼人,他被迫前來長安乞和,早做好赴死的準備,楊鉞卻設宴相邀。


    這葫蘆裏到底裝著什麽藥?


    “九妹,你說楊鉞宴請父汗?”錯愕時,耶律思光驚唿。


    他來長安半月,多次前往皇宮,始終沒有機會拜訪楊鉞。


    今日,父汗剛抵達長安,楊鉞竟然設宴相邀,似乎有意釋放善意。


    奈何耶律晉山麵容冷酷:“父汗,信不得楊鉞,他設宴害死王叔,反而誣陷王叔行刺,今日設宴怕欲取父汗性命。”


    “休要胡說!”


    聞聲,耶律堯怒斥。


    此處是長安,隔牆有耳,他們的對話傳到楊鉞耳中,吃不了兜著走。


    “事實勝於雄辯啊!”耶律晉山壓低聲音,憤怒的說。


    楊鉞,虎狼之徒,絕不可信!


    這時,耶律純熙道:“父汗,皇上誠心設宴,若不然,熙兒豈能親自相邀,不過,若宴席上,三王兄仍然是如此態度,會給父汗帶來的麻煩。”


    她深知對方的性格,才特意前來。


    沒想到,相較從前,耶律晉山越發憎恨楊鉞。


    幸虧她親自來了,不然,耶律晉山這般態度入宮,不人惹惱楊鉞才怪。


    “王兄,既然皇上設宴,必然保證父汗的安危。”耶律思光道:“記住,我們身在長安,若皇上欲殺父汗,隻需派遣黑衣衛。”


    “你懂什麽?”


    耶律晉山憤怒的說:“刺殺與被刺殺,能一樣嗎?”


    聽著兩人的交談,耶律堯怒哼一聲喝道:“楊鉞設宴,我等赴宴,若能保全部落安危,縱然九死,本王也無悔,不過,你們誰敢破壞宴會氣氛,休怪本王把他千刀萬剮。”


    耶律堯非常憤怒,幾乎在警告耶律晉山。


    聞聲,耶律晉山頓時安靜,躬身道:“孩兒謹遵父汗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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