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感謝你一直以來都在照顧鳳兒,讓她這段時間平安無憂,也不會反對你的任何一句辱罵,因為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但……”


    視線落到窗邊,和猶豫著要不要出去阻止兩個人的白鳳對上,對方慌慌張張像小兔子一樣躲閃的眸子讓林謙煜既心動又憂傷。


    林謙煜溫柔地彎了一下眉眼,明媚的陽光下,他的眸子就像是會發光一般清澈溢彩。


    “我已經不能沒有她了,所以哪怕你想要殺了我,我也不會後退一步!”


    對於林謙煜而言,從白鳳離開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確定了,他人生的全部意義都是因她而存在的。


    如果一定要他離開她,那不如直接了斷了他來的簡單。


    “你以為我不敢嗎?”


    拔出白鳳替自己鍛造出的劍,劍尖直指林謙煜修長的喉嚨,隻要柊鏡下定決心,便可以一劍刺穿麵前人的喉嚨。


    到時,哪怕他是修煉者,也十有八九要和這個世界揮手告別了。


    “……”


    坐在房簷上,靜靜地看著麵前一幕,紅楓發帶隨風翻飛,風臣月抱著正一邊偷聽一邊繼續大快朵頤的饕餮,鳳眸裏平靜如水,卻又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


    “我沒有。”


    沒有一點點反抗的意思,或許連林謙煜自己都有些疲憊了。


    明明離那個丫頭隻有一步之遙,卻又因為被塵沙掩埋的過去而躊躇不前。


    一顆心在反反複複重重疊疊的嫉妒裏煎熬,卻又因為自己沒有資格而退卻。


    林謙煜已經不知道該怎麽邁出那一步了。


    也許坦白一切是個不錯的選擇,可他怕那些說出去以後,兩個人就真的從此變成陌路人了。


    這樣懦弱,讓林謙煜懷疑現在的自己還是不是自己……


    “他們會怎麽樣呢?”


    和冥清一起坐在藥田邊往竹屋門口看去,赤焰小拳頭捏緊。


    雖然以前每次喊林謙煜叫“爹爹”的時候,他都心不甘情不願,可現在看到林謙煜那麽頹疲喪氣的樣子,他又忍不住為他心疼。


    他果然還是想看到娘親和那個男人迴到以前,因為那個時候,所有人都是一臉幸福的樣子。


    “這可不是我們能替他們做決定的。”


    漆黑的眸子隨著落下的劍一點點移動,冥清站起身,拎起藥田旁邊的一桶靈泉水,低吼一聲,連水帶桶一起扔進了藥田裏。


    那一瞬間隨著白色的水波綻放出來的彩虹隨之分散在每顆珠露上,冥清瞥了一眼葉片上滑落的水珠,似自嘲般地撇了撇嘴角:“人類果然是最麻煩的生物了。”


    越是接觸就越是有這樣的感覺……


    “柊鏡……”


    依舊赤著腳站在台階上,白鳳輕輕喚著那個失神的男人的名字。


    是她給他起的名字,也是她希望他能一輩子都記得的兩個字。


    “鳳兒……”


    抬起頭的那一刻,看到白鳳的那一刻,柊鏡眼角順勢滑下一道溫熱的痕跡。


    “真是個傻子,為什麽突然哭了呢?男人是不能哭的啊!”


    雖然不知道他們這些人之間到底有什麽關係,但白鳳沒有錯過柊鏡從頭到尾眼中的糾結和痛苦,讓她心有所感般密密麻麻的刺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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