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悅抓過她的手,細細親吻,“我想要來提親,總要先知道你生我的氣了,是不是也厭惡我了,我怕被你趕出去。”


    灼華嗔他,“怪我咯?”


    “我的錯。”徐悅微微鬆開她,同她四目相對,漂亮的黑眸裏蓄著綿綿柔情,他似乎有些緊張,“那你……應不應我?”


    灼華認真的想了想,徐悅啊,皇帝的心腹,位高權重,長得好,脾氣好,她也不討厭他的親吻,似乎這個選擇確實挺不錯的。


    他明知她是不大相信情愛的,卻還是肯娶她,想來同她是一樣的心思了,對另一半有著輕輕的喜歡,淡淡的好感,就夠了。若能相敬如賓的過日子,倒也挺不錯的。


    這樣說的話,確實很有誠意了。


    重要的是,似徐悅這般的世家子,自然曉得一個道理,即便他將來要納妾,也會顧及嫡妻的臉麵和地位,大約也不會發生寵妾滅妻的事情來。


    默了默,灼華提出關鍵問題:“你該曉得,我的身子不大好,於子嗣怕是艱難。我雖能活下來,到底損了根基,你又背負了無稽名聲,我若再死去。”她微頓,又道,“我不怕死,人總要有這一遭,可你往後便再難娶親了。”


    “你都不怕,我還怕什麽呢?”他捏了捏她的手,卻發現自己的手心滲出了汗,徐悅淺聲道:“我的人生並不順遂,本也絕了念頭了,可見著你,認識你,我想再自私一迴。若天意如此,你便是我唯一的妻子了。”


    “我曉得你家老太太是不大願意你嫁進我家的,怕你受委屈,旁的我不敢應承你,但凡母親與你為難,我總會與你站在一處的。定國公府有位老太太護著你,魏國公府也有個老太太護著咱們,她不會叫母親為難你的,我也不會的。你如今是郡主,母親也不敢拿你如何的。”末了,又補了一句,“若有委屈,我與你同受。”


    便是五房的馮氏那般囂張粗野她都不在怕的,邵氏的偏心與為難,灼華也不放在心上。


    隻是聽他這樣說,似在保證一般,倒也聽的十分舒坦,他雖近日臉皮厚了些,卻也自來溫雅少言的,還是頭一迴聽他一下子講這麽多話了。


    其實,對於邵氏的為難、偏心,更在意的是他吧!


    在他“身死”的頭些日子還傷心的很,邵氏還表現的十分悲傷,棺槨下葬的時候據說還哭暈了過去,可這樣的傷心沒維持住半年,便急著攛掇魏國公上奏折,為次子徐惟請封世子之位,何其偏心!


    若非彼時徐悅乍死之事皇帝曉得,繼而留中了請封的折子,怕是徐惟早就是世子了吧!


    可憐的徐悅。


    “那副畫、是你給我的,對不對?開始的時候我隻是隱約猜著是不是你,後來周恆與我說,真的是你。”徐悅收緊了擁著她的雙臂,在她耳邊輕輕說著,“我想娶的人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你不知我當時有多歡喜,那是真想馬上迴來看看你,同你說說話。”


    “你迴來了,你也救了我,咱們扯平了。”灼華柔婉一笑,心中卻是歎了歎。


    他失蹤了半年,所有人隻道他已死,唯他自己知道心底的某個角落是真的死了。


    迴來後還是那副俊美無鑄的樣子,說話溫緩,舉止文雅,可眼神到底還是不同了,眼底少了幾分光彩,多了幾分深沉,自來陽光潤玉的少年卻愛上一身黑的裝扮,是真的傷心了呀!


    他,活的也是辛苦。


    當初會給他提示,一則是想壞了李彧的暗棋,二則是看著他那樣如玉溫雅的美好,不忍他就這樣再一次受親者傷害。


    聞著他身上的香味,她輕輕一笑,哪曾想,後來還有了這樣的……緣分。


    “我那時總不明白,你為什麽看著我的眼神那樣怪怪的,似可惜又似可憐。”他笑了笑,說道,“在浙江時,周恆傳書告訴我,確定那個人就是你,我就愈發想著,待我迴來,不計怎樣都要把你搶來,可我怕你嫌棄我這樣的名聲和年紀,我就想著親來問問你,你肯不肯?”末了,他又追了一句,“你便是不肯,我還是會請人來提親的。”


    灼華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樂的,斜了他一眼,啐道:“你倒是不怕老太太連著媒人一道趕了。”


    徐悅手指纏著她的青絲,“我央祖母請了睿郡王妃來說媒,你家老太太、我家老太太與她,是幾十年的老相識,對她的人品性情,最是信得過的。我是她看著郡王妃看著長大的,由郡王妃出麵說服,便差不了了。”


    灼華眨了眨眼,驚道:“你、你都與你家太夫人說過了?!”


    徐悅溫軟一笑。


    “那你還來問我!”


    “總要叫你曉得我的誠意才是。”


    灼華無語。


    感覺自己像條魚,被追著趕著,然後自己把自己送進了網兜裏。


    “你、你先別來。”還是讓她先同老太太還有父親說一聲吧,忽然上門提親,估計要嚇壞了。


    他虛心問到:“為何?”


    “你忽然去,爹爹和祖母會嚇著吧?”畢竟這位的年紀真是有點大哦!


    “卿卿覺得她們不知道?”


    “她們怎麽會知道?”灼華問完,忽想起去年夏日的一天,他從牆頭翻下來,而爹爹正好站在院子裏,目瞪口呆,可後來也不曾來問什麽,是因為他知道徐悅什麽心思?“……還有誰知道?”


    他溫柔的笑著,沒有迴答。


    灼華想了想,結巴了一下,“那、那遙哥和敏哥也知道?”默了默,“難怪蔣韻成婚時,你進來屋子將我抱走暗衛都不攔著你!”


    徐悅垂眸低低的笑,“不然這麽久以來,我怎麽能繞過那兩個暗衛到你院子去?”


    “你們都是好樣的。”灼華咬牙切齒,眯了眯眸子,瞪他,卻又挺歡喜的,“一群壞坯子!”


    “明日我就去,好不好?”徐悅的聲音裏帶著喜悅,如春花迎風燦爛的搖曳,“天快熱了,若是能在六月前定下婚期,便更好了。”


    “……”灼華嗔了一聲:“這不得看你的本事麽!”


    他低低的愉悅的笑著,心下有塵埃落定的歡喜,便是這陰冷的冷宮也莫名燦爛起來:“卿卿說的有道理。”


    她橫他一眼:“待會兒你先走。”


    徐悅膩著她:“為什麽?”


    灼華白他一眼,掙脫他緊緊攥住的手:“還、還婚嫁呢!避嫌。”


    “好,我知道,你臉皮薄。”他笑著應下,卻扣住她的指輕輕的啃,須臾又俯身過來,灼華躲不開,瞪他一眼,“在宮裏呢!”


    “我不咬你。”


    “哎呀,騙子……”


    “技藝生疏,卿卿見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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