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


    “第二件是解開了一個多年的心結。”


    “什麽心結,快說。”


    “我本來以為人類是地球的罪人,是生靈的罪人,不瞞你說,有時候真覺得活在這個世上慚愧頗多,這幾天才明白,人類最後的瘋狂,和任何事物的生命軌跡一樣,毀滅之前已是無法把握,而之前的大部分時光都是平凡的、無罪的。”


    德老說:“本來就是這樣,就像我一樣,老了就要死亡,止不過大部分默默地死去,偏有因為折騰死去或者死之前惡作,無不貽害他人。”


    重華讚道:“德老竟和畢身在旅途中思考的老駱駝一樣,想得很開。”


    德老歎道:“如你所說,大洪水之前,人類實是作得太過了。”他說了一陣話,腰便挺不直,索性將身依靠在石壁上。


    重華習慣下來,才看到他身下鋪了一張幹草墊子,臉上皮膚驟然鬆垂,幹枯灰暗,不二句話就氣短語急,關心道:“這二天修行還好?”


    “不行了,年紀大了,來了好幾天了,還坐不定,看來這一關是過不去了。”


    重華道:“莫非地方不好?”


    “此處不好,我就無處可去了。”


    重華又道:“可能天氣太過悶熱,不能心寧,過二天便好了。”


    德老道:“裏麵還好,外麵雨下的怎樣?”


    “連下數日暴雨,又斷斷續續地下了幾天,剛停,下麵到處是水。”又道:“好在你的族人和福先生他們都在高處,又有準備,並無影響。”


    “那些生靈呢?”


    “全都隱藏起來啦。”


    “聞風而來,聞風而沒,莫非還有大禍?”


    重華怦然道:“德老常憂慮此事,是預感還是有何依據?”


    德老歎道:“我們來此時正值多事之秋:黑氣侵淩寧湖;生靈蜂擁而至;妖異現象頻現,這些難道都沒有緣故?”


    重華勸道:“既然來到這裏,隻有接受各類現象。”


    德老點頭道:“是的,反過頭來說,若晚些時候,可能就到不了這裏了。”


    二人默然半晌,德老又輕輕歎息一聲道:“先生知道我為什麽來此靜修?”


    重華道:“並不知道。”


    “我可能趕不上這次災難,趕上也無能為力了,住到此處,實是期望你以後但迴來時,還能想到我片刻。”未至說完就已口齒不清。


    重華感動至深,握住他枯槁的手,實誠道:“德老放心,無論你在與不在,我必盡力看顧書和族人便是。”德老聽了更是嗚咽出聲。


    重華待他平靜下來,反複著想了,終於道:“有一件事,我一直不好啟口,書和慧的婚事,恐怕難成。”


    德老歎道:“我早已知道,你但說不妨。”見他不語,又道:“我絕非敷衍,書和慧都是大貴之相,但二人毫無姻緣,德遠一心隻想好上加好,讓他們早生貴子,我也有僥幸心理,心想讓你能在一旁促成了,依他們二個貴命,或可化解了大場大禍。”


    重華聽了後悔不迭,這事情牽連如此重大,當時早撮合了該多圓滿。德老猜中他的心思,反過來勸他:“這都是命運,任你本領再大,也無法決斷的。”


    重華明知他說得有理,心裏卻過意不去,想到蛇王和羊博士讓眾生靈迴避,以容大水對付福德族人,如此絕非滅頂之災,便和德老道:“德老請安心修行,既然二支族人曆經千難萬險方才至此,也不會因一場大禍毀滅了。”


    德老聽了乃心方安,喘息道:“說得也是,一切有勞先生操心。”


    重華又想到諸事皆因地精而起,而德老隱隱又知道洞中秘密,想來想去,隻有和他相商,便試探道:“德老,許多事情,都和這裏有關。”


    話未說完,德老已反握住他雙臂,連按幾下,口中歎道:“是啊,這裏肯定是寶地,各類生靈的天堂,隻是我老了,就讓我在這裏棲行,你們到前麵去努力吧。”然後用目語告訴他:“有二個碩鼠早就隱蔽在側,其精怪和那隻可怕的兔子無異。”


    重華見他有異,自然留意,他二人都能習慣暗黑,交流無礙。


    重華當下暗暗心驚,想不到這十二生肖個個不凡,鼠王居然不動聲色地找到了再生洞,幸虧德老發現。


    他口中道:“既是如此,我先到前麵看著,你安心在此清修,我過二日便和書再來看你。”又用目語動作問他:“不要緊吧?”


    德老亦是口中道:“甚好。”也用目語動作迴答:“它們好像還在窺測,有我在此,無妨。”


    重華刻意傾聽,終不聞鼠王聲息,想到老鼠個頭渺小,卻居十二生肖之首,一則繁殖強盛,更兼狡詐多疑、詭計多端之故,因顧慮言多必失,握一握德老的手,便自出洞。老仆已然不見。


    他一路驅趕虎王,再趕迴再生洞,和德老促膝交談,數日已過。


    出得洞來,更覺得時間緊迫,洪水隨時會暴發,十二生肖連同眾生靈都已躲避開去,唯獨福德二支族人不知。他不知道十二生肖口中的海類是什麽樣子,它們如何發動大洪水,能淹滅福德山卻又由眾生靈作壁上觀!一想到這,他覺得還得去大孤台一趟,一則可以居高臨下監測周遭形勢,又可以看看絕壁平台上有沒有十二生肖活動。


    讓他意外的是,德先生早就在等他,他一過顯隱石,一個族人馬上把他引到了涼亭。


    德先生匆匆趕至,握住他的手道:“金先生,你來了!”口氣頗有焦急之意。


    重華拍一下他的手臂問:“出什麽事了?”


    “請先生跟我來。”他引著重華一路快走,正好也是到大孤台,德先生卻又和他示意,二人躡手躡腳,慢慢越過草叢,直到德先生打了個手勢才停住。


    他用手一指,重華早看到大孤台半邊聚滿了雞鴨鼠兔之類的小禽獸,鴉雀無聲,如排隊列陣一樣,一律頭朝著東南方向,聚精會神地看著什麽,順著它們的目光看去,下麵正是它們前幾日還在生活休息的地方,別無異常。


    重華輕輕地把德先生拉後一段距離問:“怎麽迴事?”


    “不知道,這些東西就是這二天趁著夜色上來,我因家父棲行去了,便遵循他的習慣,這才注意到的,因見你不到,昨日和福先生商量,他說迴去在你的居所掛玉璧船刀相請,不想你今天果然到了。”


    “福先生來過?”


    “是啊,我因此事奇特,昨天讓書請他過來相商,他又順便看了村寨。”


    “他沒說什麽?”


    德先生笑道:“都處這麽長時間了,有什麽好說的,隻是不住的誇書好。”


    重華看了看他,心想福先生正直豪邁,隻為女兒一事頭疼不已,想必自覺愧對德先生一家,才訕訕的和他父子示好,可歎德先生全然不知,但他今天竟也忘了提書和慧二人的婚事,自己也不願多想,便順著他剛才的話道:“它們在此要看一場大水。”


    德先生一怔,摸了摸頭頂問:“看什麽大水?”


    “馬上就要發大水,要淹到福先生的族人,他還不知道,我們得去幫他。”


    德先生狐疑地看了看身後的小禽畜,想笑也笑不出聲來:“就它們?什麽時候?”


    重華沒有答話。二個人又迴去靠近了看,令他們驚奇的是,小禽畜們已經注意到了他們,卻毫不理會,都懶洋洋地轉過頭去,甚至看不再看他們一眼,煞有介事地等待著。


    這種情形似曾相識,重華見怪不怪,他關心的是它們是怎麽憑目力、聽力或者某種特殊的感應能得到洪水暴發的信息,而他卻一無所知。


    忽然之間,一陣急促興奮的咕咕聲響起:“來了!來了!”一隻炫彩公雞踮起腳開始拍打翅膀,其它畜禽聞聲響應,一時噪音大作,熱浪滾滾。


    鬧騰過後,有禽畜問:“在哪裏?”


    金雞王道:“大河中間的白點就是。”


    眾禽畜沒有它的超凡目力,也是或是踮腳或是拍打翅膀伸長了脖子看,有不能站穩摔倒的,有想站高一點亂攀它身的,登時亂作一團。


    金雞王喔喔道:“不要急,等到水發起來,你們就會看到的。”


    重華倒是看到了大河中間有一圈無緣無故的漩渦,就憑這可以發動大水?他看看德先生,德先生不懂禽畜語,但眼見它們異動,知道必有原因,正好也看著他。


    重華道:“恐怕大水要來了,我們這就去元寶山。”


    德先生道:“好。”忙讓書趕緊先行通知福先生。此時福先生尚不知情,正和幾位長老及孔定等商量事情,一個族人來報:坡前離得遠遠的大河突然暴漲,竟然漫至小河,還在上溢。


    眾人都知道他說的便是族人自大船失毀,順著又一條大河西行到此,就是此河。福先生詫異道:“有這等事?前日連下數日大雨無事,這天氣好好的哪來的大水?”旋即和族人前往觀看。


    一行來到重華的居所善元居前,正好眺望,眾人看到眼前果然白花花的一片,離此已是不遠,卻又無任何響動,再看遠處,也無異常,這大水擺明了竟是衝著元寶山來的!無不麵麵相覷,都齊刷刷的看著族長。


    福先生運目看了一番,雙眉緊皺,問孔定道:“這些天一直沒見著金先生?”


    “沒有。”


    “你不是說他來此換過衣服?”


    “是的,有幾天了,昨日我才發現他換下的衣服。”


    “玉刀什麽時候掛的?”


    “昨日午後,你從雋秀峰迴來讓掛的。”


    福先生聽了,臉上更增憂慮,默默的看著眼前還在逼近的大水,不再說話。


    忽然,人群後麵傳來福孝的喊聲:“父親,金先生來了。”


    福鬆連忙迎上去,福孝搶近了道:“書來了,說金先生和德伯伯隨後就到。”


    福先生大喜,忙率族人上前迎接,拉住重華的手,親切道:“金先生,多日不見了。”


    重華看他二鬢霜起,額上現出川字紋來,顏色憔悴,知他心苦,也拉著他的手暗示道:“都是患難中人,有難事一起相幫,你看我們這不來了麽。”福先生眼中含著淚花,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德先生亦上前道:“金先生心中記著你我二支族人,你這邊事還未起,他就出現,拉我過來相助。”福先生連聲感謝,引著二人又至善元居庭前。


    重華居中而立,福德二人左右相隨,重華問福先生:“你可看到其中的奧妙之處?”


    福先生答道:“其它皆無異常,隻有後麵一處大漩渦,如泉湧一般,料來大水由此而生。”


    重華道:“大致不差,且看下麵動靜。”又道:“誰上前取些水來?”


    福鬆連忙答應,就用一皮子托了些水上來,重華和福先生分別沾了一嚐,相顧點頭道:“是海水。”


    孔定在旁道:“金先生,族長,外麵卻都安靜,不若先避一下。”


    重華道:“不可,看此情形,水族衝你們而來,你們避到哪裏,他們必定追到哪裏,必定讓其敗退,才可一勞永逸。”福先生和德先生都點頭稱是。


    另說水眼之中,錘頭見有三人在陸地高處站定,指指點點,身後一眾跟隨,料是人類首腦,便要跳躍出擊,車臂將連忙攔住他道:“將軍,且先按下這口氣,此番來此原要淹沒他們所有人眾,何必又白費力氣!”


    錘頭道:“既如此,速發動招搖車。”


    福先生等但見漩渦處忽然水勢高漲,珠花四激,一隻方形水鬥慢慢升起,四周上下無數臂肢撐掛,又隱隱有二隻巨大環臂攏住水勢相托,連鬥帶臂好似站立不穩,左右搖晃,前俯後傾。


    重華福先生不知它就是招搖車,但已經看出,元寶山三麵水勢便在它晃動收傾之間不斷上逼。二人正注目忖度,人群驚唿開來,卻是招搖車上的肢臂忽然扔出水彈,水彈一到空中,便轟隆分解,化為黑雲,頃刻間大雨瓢潑而下。


    眾人猝不及防,驚慌失措,福鬆忙取來三個大鬥笠給三人戴上。


    孔定大喊道:“大夥快迴去避雨。”


    他喊了幾聲,人群反而鎮定下來,齊聲大唿:“我們死也守在金先生的屋前,我們死也要追隨族長!”


    喊聲嘹亮,透過風雨,響徹四方,遠處生靈聽了,無不震撼起立。


    此時出現一奇怪現象來:四合天空大地陽光普照,唯獨元寶山前,黑雲壓頂,大雨如注。很快便有水流順坡匯集流下,衝毀棚屋,卷走器具,福先生族人卻再無一聲驚唿。


    福先生和德先生道:“德先生,你可看出端倪了?”


    德先生道:“適才聽你們一說,現在看得更清了,玄妙隻在那搖晃機械上。”


    “可有法破它?”


    德先生搖頭道:“看它張牙舞爪,著實厲害,無法相破,隻可先阻其發水功效。”


    福先生眼睛一亮,和重華道:“金先生,我和德先生先各阻擋得一日再說。”


    重華點頭道:“也好,先擋住大水,再設法破它。”


    福先生又和德先生施禮道:“感謝老哥相助,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德先生道:“你我兄弟,不分彼此,待我先一試。”


    “也好,我先抽空到後麵安排一下。”


    德先生道:“隻是不管何事,令族人不得喧嘩。”


    福先生應了,又和重華道:“金先生請少坐。”卻讓福鬆留下照應,自去後麵和孔定約束族人對付大水。福鬆忙請重華迴屋坐了,又給德先生父子搬上二張幾凳,自己亦在雨中相隨。


    重華在屋裏坐定,深思如何破得招搖車,先召來遊龍相問:“附近可有土龍?”


    遊龍道:“此處是天下土壤最深厚潔淨處,確有土龍,不過我居上它居下,很不易找。”


    重華一指門外:“這情形你也看到了,你快去找到它。”


    遊龍道:“對,土能克水,我馬上去。”


    重華這才細看德先生如何阻水,但見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包袱來遞給書,自己卻默默審看周遭地形氣象,書細細打開包袱,托著一隻黝黑石匣,取出一把赭紅古劍,德先生接過劍,讓書和福鬆退下,執劍橫平胸前,身體緩緩四方轉向,口中念念有詞


    。重華遠遠看去,他身形如鈍,一向溫文爾雅的麵孔,忽然肅穆如屍,不由得暗暗稱奇,起身觀看。


    但見雨中霧氣四散又圍合,越來越厚,再向四周擴散,不久便大霧漫天,伸手不見五指。


    嘩嘩的水聲漸漸地沒有了,重華走出石房,隻感覺臉頰上一片清涼之氣,哪裏還有一星半點的雨粒!


    大霧第二天才散,重華和福先生都上前祝賀,又問道:“如何讓水族停止落雨?”


    德先生笑道:“隻是些移形法,讓雨下到寧湖裏去罷了。”


    重華好奇問:“可是移山倒海之法?”


    德先生歎息道:“那要有極高資材方可修得,我族中已有十數代不得要領,隻能這樣了。”


    重華聽了又心中歉綹,知他竭力撮合書和福慧姻事,所為即是解此恨事,又想起德老之撼,自己大是後悔,早知事情如此重大,便阻撓一下聶峰,由書和福慧聚合。


    福先生不知此事,猶自豔羨道:“老弟這已是非凡之能了,且先休息。”


    錘頭糊裏糊塗地扔了一夜水彈,天亮霧散後才發現元寶山毫發無損,怒問:“怎麽扔的水彈?”


    車臂將道:“隻是照著圓形山扔的,八成二足人趁霧做了手腳。”


    錘頭大發脾氣道“哪裏來的大霧,莫名其妙!”


    車臂將又勸他:“將軍,千萬不可大意,二足人千山萬水到此,定然有些本事。”


    錘頭道:“今日先定了方向,不管天氣如何,隻管扔,務要將他們淹了。”


    車臂將自去調動招搖車,元寶山上風雲再起,暴雨重來。


    福先生對重華和德先生道:“二位少坐,待我上前試試。”自帶福鬆冒雨上前。


    這邊錘頭氣憤,著車臂將扔擲水彈更急,一時水珠劈裏啪拉疾響,落地如滾湯沸粥一般。隨後族人卻都鴉雀無聲,無一退後,眼見得福先生站在前麵,巋然不動,手掌向前一豎,福鬆落下肩上的包袱,放在幾凳上,也是細細打開,從古木盒中取出一樣物件來,恭恭敬敬遞上。


    大雨之中,重華和德先生都不能看清,二人齊齊站起,努力看他如何退敵。隻見他緩緩抬起雙臂,若拉弓狀,正瞄著招搖車。


    車臂將正把從招搖車裏撿出的水彈亂拋亂扔,忙得不亦樂乎,忽然發現一支紅焰焰的利刃朝著他的要害處直刺而來,連忙閃過,那光箭在虛空停著,他不動它也不動,他一動它就直顫,一時驚惶失措。


    錘頭見他停下,忙問究竟,車臂將大唿怪異,錘頭不服,自過來抓水彈,那光箭卻又明晃晃焰騰騰地對準了他的要害,這下錘頭也是駭異,二人都不敢動彈。


    福先生虛弓以待,福鬆大聲問道:“主人為何引而不發?”


    福先生冷冷的道:“諒此屑小,怎經的我寶弓良箭!”


    重華和德先生在後麵瞧得矯舌不下,眼見得福先生一個動作就滅了風雨,全不費吹灰之力,都歎服他的高明。


    重華正在讚歎,遊龍來到他的身旁道:“主人,且隨我來。”


    重華隨它至一偏僻處,一人一物鑽出地麵,先看那人,老朽不堪,似黃似灰,色不能辨,偏偏全身如千年古樹一般,溝壑密布,深不可測,滿臉褶皺,一雙眼睛渾濁不堪。身邊一物,更是猥瑣,陷於一隅,形狀如龍似獸,黃土之色,自出土來,不稍一動。


    重華剛剛問了句:“怎麽迴事?”


    那駝背老人顫巍巍上前,抓住他雙臂,如當時德老初見他一般,把他全身都摸透了,然後退下勾頭沉思。


    重華見二個古裏古怪,側首默問遊龍,遊龍連連搖頭,神態拘窘,重華大是納罕,進退二難。


    奇特老人嘶聲問道:“你見過地精了?”


    重華不知他身份,一時莫答,尤其反感,覺得所遇要人,如大主管、聶峰、和眼前奇特老人,都有一句話把人難住的習慣。


    奇特老人察顏觀色,隨即道:“放心。”自和身邊怪物歎息道:“土龍,這是新主,把寶盒給他。”又對遊龍道:“送你搖鈴幡,此後便作信龍,好好跟定主人。”


    遊龍聽了,忙伏首相謝。


    那怪物一翻身,掉落二隻寶盒一張幡來,和遊龍道:“空盒是五行無相盒,可吞金滅火,滿盒是五行相盒,其中袞土可克水,搖鈴幡可支使天下諸龍。”


    遊龍又是叩首,奇特老人又看著重華一陣,身子和那怪物一起慢慢消失到土下。


    重華問遊龍道:“這二者卻是何人何物,神神道道?”


    遊龍道:“這二個你倒要虔誠禮敬了,老者便是地主公公,常居地下,他肯以寶相贈,便承認你是他的繼任者了。”


    “啊!”重華感慨道:“那是老得不能再老的前輩了,你怎不早說?”


    “在他麵前,我哪敢多語!”


    “也有你閉嘴的時候?旁邊那位呢?”


    “它就是你要見的土龍。”


    重華又是一聲驚唿:“哎呀,我還沒問它退水之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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