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男人實在夠難纏了。蟑螂還比較可愛一點。”


    被江炎以左手支撐住的阿桂發出混著怒罵。


    他推開江炎,狠狠的瞪著鷹。


    “什麽,你這種賤人居然敢將我拿來和蟲比!”


    鷹的太陽穴抽動,臉上的笑容雖然沒變。


    但褐色的瞳孔裏卻有著顯而易見的怒氣。


    “隻懂得要苟且求生的你連蟲都比不上!我現在就送你下黃泉!”


    阿桂說完後舉起長劍,但不穩的腳步卻背叛了他強勢的宣告。是鷹剛剛那一擊所造成的傷害,再加上先前的體力消耗,阿桂現在的唿吸也十分地紊亂。


    「將禦言的身體當成容器的你已經無法使出原來的力量了我們兩個一起上的話,要殺了你也不是難事。」


    阿桂的話讓江炎吃了一驚。


    「鷹沒辦法使出原來的力量這是真的嗎?」


    阿桂草率地丟了一句「沒錯」迴江炎的問題。


    「他能使用的力量和技巧端看他所奪走的身體,他現在已經不再擁有那強到不象話的龍人之力了。」


    「這樣的話」


    他們就有贏麵。隻不過自己跟阿桂都已耗盡了體力,可以想見這依舊會是一場難打的仗。


    可是我還有遠古之力。


    江炎不知道自己的身體還能不能忍受遠古之力的副作用。不過如果對手是『禦言』,那隻要極彩色光能命中,他可以一擊就讓他死。


    「我這次一定要打倒你!」


    江炎準備擺好戰鬥姿勢時突然想起。


    不行!打倒鷹的話,禦言也會一起死!


    江炎在來到結界前,就已經向自己立下不殺禦言、不讓禦言死的誓約,被殺害的江嵐一定也是如此。


    就算是為了迴報江嵐,他也不能犧牲禦言。正當他猶豫不決時


    「搞不清楚狀況的賤人們還真敢說。」


    鷹讓禦言的身體飄浮至空中。


    「遊戲到此為止。」


    冷冷俯視江炎和阿桂的鷹說完後,地震突然變得更加劇烈。


    「嗚哇!」


    「嘖!」


    像是要掀開地麵的劇烈縱向搖晃讓江炎和阿桂失去平衡。


    怎麽會搖成這樣,


    江炎和阿桂拚了命踩穩腳步不讓自己倒下,但地心發出鏗的一聲,冰原上出現數道龜裂。


    「該死!」


    江炎咬緊牙根抬頭仰望,發現天空的搖晃也和地震一樣愈來愈劇烈,龜裂也在逐漸擴大。


    結界即將崩壞。


    再兩、三分鍾之後,這個空間便會完全倒塌,用不著問阿桂,江炎自己就很清楚。


    「江炎,阿桂。」


    在天空和大地所發出的聲響中,鷹以和表情同樣冷淡的聲音說道:「我將離開此處,可是你們兩個賤人別忘了,愚弄我、還有毀滅我身體的罪過餘一定要你們拿命來還!」


    語罷,鷹背後的空間發出水色的光芒,產生一道扭曲。


    「等一下!」


    「阿桂,不要!」


    江炎抓住跳起身要砍向鷹的桂,讓他停下動作。


    「就算裏麵是鷹,他的身體還是禦言啊,我不能讓他一起死!」


    「你開什麽玩笑!你難道不懂這是殺了他的最佳時機嗎!」


    以烈火之姿迴過身的桂閃出長劍,銀光咻地掠過江炎喉頭。如果江炎沒跳開的話就必死無疑。


    「那個孩子也是鷹手下的犧牲者之一啊!」


    「禦言的生死跟我無關!你要是擋住我的路,我就先殺了你!」


    長劍的劍尖刺向鼻尖,江炎緊咬住牙根。阿桂是認真的,剛剛毫無猶豫的一劍和滿布血絲的蒼藍雙瞳都證明了這點。


    江炎和阿桂站在劇烈搖晃的大地上看著彼此,從空下向下俯視的鷹嗬嗬笑道:「我是不介意你們兩個賤人互相廝殺,不過可不要兩個都死掉啊。」


    鷹撩起金褐色的頭發說完後轉身,雖然阿桂抬頭大叫「等一下!」但鷹卻毫無響應的消失在扭曲中。


    心中抱著複雜思緒的江炎看向鷹隱身消失的扭曲空間。


    另一方麵,阿桂則是以可將人剁碎的淩厲眼神瞪向空中,接著轉至江炎身上。


    可能會被阿桂罵得半死,也有可能會不由分說地被砍。雖然江炎這麽想,阿桂卻沒有罵他也沒有放出斬擊。


    阿桂隻是睨了江炎一眼,就跳至半空中。


    江炎驚訝地出聲叫住他。


    「阿桂!」


    聞言,阿桂在半空中停下,他似乎使用了飄浮之術。


    他隻迴過頭看向江炎。


    「我為了殺死鷹才和你一起戰鬥,身為狼人族的你仍舊是我的敵人,下次見麵的時候,我絕對會毫不留情地砍下你的頭,做好覺悟吧。」


    桂留下這句話後便和櫻一樣,消失在散發出水色光芒的扭曲中。


    「阿桂」


    江炎以像是在忍受痛苦一般的表情微微低下頭。


    我什麽都沒做到,沒有救到寧寧、也沒有說服禦言,我什麽都沒做到


    而且,還失去了父親。


    我連蘭的願望都沒辦法達成老爸也是、寧寧也是、李振也是、禦言的雙親也是,我沒有達到任何人的願望。


    江炎因為自己的沒用咬緊了牙根。


    「江炎!」


    後方傳來蓋過地震聲的巨大唿喚。


    江炎迴過頭,「南原,寧矢!」,向自己跑過來的兩個身影讓他瞪大了眼。


    這麽一說,南原和寧矢的確好像也一起來了這個空間啊


    一連串的事情讓他完全忘了這兩個人的存在。


    南原和寧矢邊跑邊和劇烈的地震奮戰,他試著保持乎衡,最後終於在沒有跌倒的狀態下來到江炎身邊。


    「你們兩個都沒事啊太好了」


    江炎安心地歎了口氣。


    「你也是啊。」


    南原以青龍刀的刀背敲著肩膀,露出牙齒笑道。


    兩人都徹底被鮮血染一汙,八成是碰到龍跟它戰鬥了吧。


    「你們有沒有受傷」


    「姊姊在哪裏」


    當江炎開口問兩人有沒有受傷時,站在南原斜後方的寧矢一把推開南原,揪住江炎。


    「為什麽姊姊也不在這裏」


    寧矢一邊噴著口水一邊逼問不斷眨眼的江炎。


    要從哪裏說起才好,江炎的思緒混亂,陷入沉默。


    「姊姊」


    鏗!


    「在哪裏」


    沉鈍的聲音響起,抓住江炎心口的寧矢翻著白眼倒下。


    「吵死了,給我安靜點。」


    站在寧矢身後的南原用鼻子哼了一聲,重新把青龍刀放迴右肩上。


    他用刀背敲了寧矢的後腦勺一記,而且還是用足以讓人昏倒的力道。


    「這家夥一開始亂吠就會沒完沒了,這是讓他閉嘴最好的辦法。」


    南原當著說不出半句話的江炎麵前,一臉理所當然地把動也不動的寧矢扛上左肩。


    「真、真不愧是呃,這要怎說才好」


    「那我們現在要怎麽辦?」


    抿著嘴角的江炎被南原這麽一問,露出了一臉空白的表情。


    「現在沒那個時間互相報告發生了什麽事吧?我們還有什麽必須在這個空間裏做的事嗎?還是說要趕快撤退了?你隻要迴答我這個問題就好。」


    「撤退吧,再繼續待在這裏也沒有意義了。」


    「好。」


    沉默了數秒後,南原點頭。


    「那你知道要怎麽逃出去嗎?要是想迴到入口的話,恐怕途中就會掉進地上的龜裂裏,要不然就是被碎裂的天空給砸死喔。」


    「不需要迴到入口,這裏有人留下了出口。」


    江炎以鼻尖指了指半空中的水色扭曲。


    在鷹離開之後扭曲仍未消失。


    他的意思大概是要江炎從這裏逃走吧。


    「居然就在正上方,挺貼心的嘛。隻要跳進去就好了嗎?」


    「是的。」


    「嗯,那我先走一步。」


    扛著寧矢和青龍刀的南原深深沉下腰後,用力蹬向地麵,消失在扭曲的彼方。


    準備跟進的江炎卻發現腳邊掉了一片羽毛。


    鮮紅的羽毛正是鷹先前拿在手上揮舞,讓江炎和阿桂陷入苦戰的朱雀扇。


    在數秒的猶豫後,江炎撿起羽毛塞進皮帶縫裏。


    接著他也自結界中撤退。


    沒有人了。


    展開殊死戰的人們二離去,一百多年來被封在石碑內、度過悠長歲月的女子,其精神也隨之消滅。


    爆炸聲支配了整個空間。


    天空化作一麵巨大的天窗裂成碎片墜落。


    大地也是一樣。沙漠也是、草原也是、冰原也是,地麵向四麵八方裂開,生成許多無底的斷崖。


    崩毀的天空和大地最後化為比沙粒還細小的灰塵消失了。


    結界消滅。


    風勢逐漸增強。


    大衣的領口以及掃帚一般的長馬尾隨風搖曳著。


    「唔刮得臉好痛。」


    李響嘟噥完後仰望天空。


    雪已經在一個小時之前停住,隻是覆住明月及天空的厚重雲層依舊,所以很有可能還會繼續下雪。


    「我不該選在這裏等的」


    李響站在秩父的狼人園裏最高的塔上,原本是因為可以一覽無遺整個弓院的腹地而爬到這上麵的,不過他開始後悔了。


    他也可以選在室內等影獸迴來的。


    「唉」


    響的視線從天空中移至下方,冷冽的氣溫讓他歎了口氣,吐出來的純白氣息掠過鼻尖,溶進夜風裏。


    眼下是一整片的雪景,並立的佛寺和不是佛寺的地方都被雪花完全掩蓋。


    「雪嗎」


    李響低聲輕語。


    「或許很適合今天這個日子吧」


    響閉上雙眼,腦海內浮現了一個女孩的身影。


    背後垂著一根辮子,擁有美麗黑眼睛的嬌小少女。


    即使全身上下都沾滿了雪花,還是用盡全力在堆雪人的少女。


    那是迴憶的碎片。


    和她一起度過的日子的記憶。


    閉著眼睛的李響淡淡地笑了。


    李響有一個小他兩歲,名叫雅雅的幹妹妹。


    兩人是在十五年前相識的。


    以孤兒的身分住在狼人園裏的李響,和雙親過世後被收留的雅雅在那裏相識。


    喜歡照顧別人的李響在認識雅雅之後,也跟著幫忙照顧她。


    當時雙親才剛過世的雅雅像是把心遺忘在某處,成了一個麵無表情的孩子。


    雅雅寄身於狼人園的雙親在和汙穢者的戰鬥中落敗身亡,不幸的是,雅雅親眼目睹了雙親被殺死的那一幕。


    對一個七歲的孩子而言,雙親在眼前被殺這種事不可能不留下心理創傷。


    失去表情的雅雅從來不跟其它孩子說話,總是呆呆地望著窗外。


    當然,忍也被她拒於心門之外。


    每當忍送上食物,她便以一句「我不要」退迴;當李響說要帶她到狼人園裏逛逛時,她也是以一句「我比較想看天空」冷淡地迴絕。


    李響也試過偷掀她的裙子,或是把青蛙放進她背後等等,但她從來不哭也沒有生氣,當然她也不曾笑過。


    雖然李響很清楚沒有比這更無意義的行為,不過他仍舊沒有放棄。應該說有一半是為了要賭一口氣。


    「這是人自尊的問題,就算死我也要讓你笑!」


    李響用他的耐心和努力漸漸地真的隻是非常慢地,讓雅雅逐漸敞開心扉。


    過了半年之後,雅雅的話雖然不多,不過她已經會主動跟李響說話,裙子被掀的時候也會露出生氣的表情。


    即使雅雅仍舊不曾笑過,但每當忍看著雅雅生氣的表情,他就相信有一天雅雅一定願意露出笑容。


    李響的願望在雅雅來到狼人園之後即將屆滿一年的某個冬日終於實現了。


    那一天,降下初雪。


    從來沒有看過雪的雅雅好奇地看著窗外自灰色天空落下的白色結晶。


    隔天早晨的天空清澈晴朗,李響硬是把說著「我對雪不感興趣」的雅雅拖到外麵去。


    在澄澈天空的陽光照射下,被白雪所覆蓋的居住區庭園彷若光之世界般炫目閃耀。


    眼前的光景讓雅雅張大了嘴忘情地凝視,忍則是動手做起某樣東西。


    「響,這個是什麽?」


    李響用力拍了拍兩個迭在一起的雪球,露齒一笑。


    「這是玩雪的王道做雪人!」


    「雪人?」


    「還沒完成就是了。」


    李響把從置物櫃裏拿出來的水桶放在雪人頭,然後掏出口袋裏的兩顆彈珠遞給雅雅。


    「這兩顆彈珠是雪人的眼睛。」


    「可以讓我放嗎?」


    「嗯。」


    「嗯那,我來試試看。」


    雅雅以猶豫的手將彈珠放到雪人的臉上。


    「接下來就把這些樹枝當成鼻子和嘴巴喔,這樣就大功告成了!」


    「變成臉了」


    雅雅一臉驚訝地看著完成的雪人。


    「變成臉了耶,響!」


    她將臉轉向李響。


    「好可愛喔!」


    微微一笑。


    李響的眼睛和嘴巴都張得老大。


    那是雅雅被狼人園收養後第一次露出來的笑容。


    她的笑容比想象中的還要可愛許多,讓李響非常非常地高興,高興到他幾乎要跳起舞來了。


    「雅雅喜歡雪人嗎?」


    「嗯!」


    「那好,我來幫你做好多好多雪人,讓整個院子裏都放得滿滿的!」


    擺出勝利姿勢的李響一頭栽進製作雪人的作業中。


    原本隻是在李響做好的雪人上添加眼睛和嘴巴的雅雅,到後來也開始幫忙堆起雪球。


    李響和雅雅不斷地堆著雪人,直到日落居住區的庭園裏真的被他們堆滿了雪人。


    「唿唿好、好玩嗎?雅雅?」


    李響一下子坐在雪地上,對雅雅問道。之所以會大口喘著氣是因為他一直邊吼著「我是第一的雪人達人啊啊啊啊!」之類的話,一邊用盡全力推著雪球的關係。


    「嗯,雖然耳朵痛痛癢癢的可是好好玩喔!」


    雅雅笑著點頭。她的耳垂因為雪地反射的陽光而曬得通紅。


    李響望著雅雅和染上暮色的雪人們,嘿嘿地笑了。


    雖然兩人在庭園裏堆滿雪人的行為被大人罵到臭頭,而且還因為在戶外待太久受到風寒而導致兩人隔天一起發燒,但和雅雅一起堆雪人的那個冬天對李響而言,卻是無可替代的迴憶。


    從她第一次展露笑容那天開始,雅雅變得愈來愈開朗。


    有開心的事就笑,有傷心的事就哭,被嘲笑的話就鬧別扭、生氣忍在比任何人都還近的距離守護著表情日漸豐富的雅雅。


    那是迴憶的碎片。


    和她一起度過的日子的記憶。


    新的記憶他們之後再也沒有留下。


    六年前開始,他們再也無法留下任何迴憶。


    自從鮮血染紅白雪的那個冬日起。


    他,就在那裏。


    那天,那個時候,他在大雪中說道


    (我們的責任是守護沒有力量的普通人,因為雅雅她是狼人族的人所以,我沒有選擇她,我決定不救她。)


    比雪還凍人,如冰一般的冷冽聲音。


    責任?


    因為她是狼人族的人?


    所以見死不救?


    那麽


    錯的究竟是誰?


    將雅雅生為狼人的雙親?


    繼承了狼人血脈的雅雅?


    如果雅雅不是身為狼人的話,那家夥就不會見死不救了嗎?


    如果雅雅不是狼人的話


    李響緩緩張開雙眼。


    他哼地輕笑一聲,迴過頭。


    影獸就在那裏,沒有眼睛也沒有鼻子的黑狗以白牙咬住金色的珠子,揮舞著尾巴。


    「辛苦啦,你真乖。」


    李響蹲下身拿起金色的珠子,用力地搔著影獸的脖子和頭,它舒服地仰躺在地上,響就順便也摸了摸牠的肚子。


    摸了一會兒後,影獸無聲地溶化在暗合中。


    李響站起身,凝視著金色的珠子。


    「看起來一點也不漂亮,不過是顆單純的珠子嘛,這種東西真的能引出沉眠的力量嗎?」


    如果這顆珠子最後月沒有這種能力,那李響就無法達成他的目的。


    鷹不可能原諒李響的背叛,他一定會殺了自己,如果他派來跟琳同等級的殺手,那就沒得玩、死定了。


    「如果這顆珠子沒用的話,那我辛苦騙過小琳、把白發男的血汗和憎恨結晶拿到手的努力就白費了。」


    李響蹙起眉頭說道:「唉,想太多也是沒用啦。」他微微斂起表情,放開珠子。


    珠子沒有落下,而是飄在比李響眼睛梢高的位置。


    李響將雙手移至快可以碰到最後之月珠子的地方,輕輕吸了一口氣後說了一句話。那是在準備發動珠子的瞬間,自然而然浮現於腦海中的一句話:


    「讓沉睡的s覺醒」


    刹那之間,珠子染成漆黑,李響的心髒也同時重重跳了一下。


    「!」


    李響瞪大雙眼。唿咚、唿咚,心髒在腔中猛力跳動。


    「呃啊」


    血液像是沸騰一般,燒得全身,李響幾乎窒息。


    他一邊喘著,一邊露齒而笑。


    鷹和琳說的都是事實。


    珠子擁有引出所有潛力的能力,而自己體內也沉睡著自己所期待的力量。


    強大到足以迎接那個的力量。


    李響現在確信這個事實。


    唿咚、唿咚、唿咚、唿咚,胸中的鼓動愈來愈大聲,最後,黑色的蒸氣開始自響的體內噴出


    顏色和暗夜相同的蒸氣順勢上升至被厚雲遮掩的天空中。


    蒸氣的噴出持續了大概一分鍾左右,心跳恢複正常的同時,蒸氣也隨之停下。


    「唿。」


    李響大大吐了一口氣,染成漆黑色的珠子還是維持一樣的顏色,移動到離李響的頭部稍遠的地方。


    「唿」


    李響望了兩手手掌一會兒後,像是在做複健般地重複著張開握緊的動作。


    「感覺還不錯,這樣對上小琳和江炎,或是其它同等級的對手應該都不成問題。不過應該還是不及『長者』吧。」


    和江炎、琳同等級,但在櫻之下。


    李響如此評斷自己被引出至極限的力量。


    「接下來呢,好戲要上場了。」


    李響從大衣內袋裏拿出某樣東西。


    顏色比血色還濃鬱,但卻同時具有透明感的小小鮮紅結晶,那是阿桂以前將某位少女變成的妖魔被消滅後所遺留下來的嗬種子由。


    數月前,鷹命令響和琳從阿桂手上奪取這顆『種子』。


    雖然命令他毀滅『種子』,不過響卻背著琳將『種子』占為已有。


    為了將自己化為妖魔,為了燒盡狼人一汙穢的血脈。


    要將這個『種子』吸收需要相當程度的力量,若是力量不足的人試著吸收『種子』,那他的身將會在妖魔化之前碎裂四散。


    因此,為了得到足以忍受妖魔化過程的力量,響奪來最後月解了所有力量。


    「喔。」


    李響以指尖將『種子』高高彈起,在『種子』落地之前,以門牙將其咬住,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自己的左手上劃過一道手刀。


    一道有如被銳利刀刃劃過的傷痕出現,鮮血濺了響的臉和頸部。


    在冰冽刺人的冷風中,隻有那道傷痕在發熱。


    李響以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睛注視著流出的鮮血。


    就是這種血,如果不是這種血如果雅雅沒有繼承狼人的血脈,她心愛的男人就不會眼睜睜地任她死去,不伸出任何援手。


    而李響也就不會失去雅雅。


    狼人的血脈隻會為人帶來不幸。


    因為生為狼人,所以被強迫戰鬥。


    沉溺在狼人力量的人,生命被狼人力量蹂躪的人。


    沒錯,狼人的血脈隻會為人帶來不幸。


    不能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它必須被燃燒殆盡。


    李響被鮮血濡濕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如果現場有人看到了那個笑容,一定會這麽想


    他發狂了。


    李響的笑就是如此淒慘。


    他僵著這個笑,歪過頭張開嘴巴。


    大聲地將落入口中的『種子』吃下。


    原本毫不留情的風勢瞬時停下。


    風聲靜下,寂靜支配了狼人園。


    來吧。


    響在心中唿喚。


    刹那之間,響歪著的脖子上浮起數道青黑色的血管,就像是在唿應他的召喚一般,血管延伸至臉頰上、其後再繼續向背上及四肢朝全身各處延伸而去。


    來吧。


    李響再次唿喚。接著,一種感情流入李響的意識中。


    那種感情便是憎惡並不是特定針對哪個人的憎惡。


    而是針對生命針對活在這世界上所有生命,一種壓倒性的憎惡。


    那股憎惡淒厲到讓人覺得兇惡和發狂這些詞語都已過於陳腐。


    失去自我的身體開始痙攣。


    增強,李響後仰倒下。


    但即便倒下了,仍舊沒有停下,左手手腕也在流血。如貓頭鷹般大張的雙眼眼角微微開。


    接著


    李響突然飄浮至半空中。


    他的四肢和脖子無力地垂下,但身體仍舊慢慢地向空中爬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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