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路過的百姓見這些人欲調戲良家婦女,急忙跑進城去,正好碰到得半天假出來逛街的幾個營地士兵。幾個士兵都是血性男兒,哪個家中沒個姐姐妹妹的?一聽這等缺德事,話不多說的急忙跑了出來。


    幸好他們來了,不然這幾個混賬東西還不欺負了衛少夫人和小公子。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


    “哪冒出來的玩意啊!”見到是幾個小兵,那幾人不屑得很,直接打斷了他們的話,趾高氣昂的道:“你幾個識相的趕緊滾,知道我們大哥是誰嗎?鎮北王欽點的虎賁將,敢壞爺們幾個的好事兒,迴頭找人弄死你幾個。”


    餘將軍被壓解迴京後,黃沙城外的十裏場無主將,前些日子倒是欽點個虎賁軍做臨時主將。


    聽到威脅,幾名士兵非但沒退縮,反而團團將三娘母子保護在身後。他們才不怕什麽虎賁將,他們隻知道他們是十二先鋒少將的士兵,身後的是他們的少夫人和小公子。想欺辱他們,除非從他們屍體上踏過去。


    見他們就是要多管閑事,領頭怒道:“兄弟們,給這幾個不知死活的東西點顏色瞧瞧。”


    幾個士兵也不是吃素的,雖沒帶兵器,赤手空拳也不帶怕的。


    就在雙方將要相搏時,一條鐵鞭子從後狠狠地抽了過來,抽在了那人囂張的臉上,瞬間滿臉皮開肉綻的,嚇得那幾人迴頭望著,一名兇神惡煞的大漢就站在他不遠處,雙目瞪得跟牛眼珠一樣大,一臉的怒氣。


    “哪個雜碎的沒長眼睛,敢欺負老子的弟妹侄兒。”


    “參見黎少將。”幾個士兵看到,驚喜恭聲道。


    有黎少將在,還怕這幾個砸碎不成?雖然黎少將不來他們也不帶怕的,但如此少夫人和小公子才能更安全些。


    黎大壯點頭“嗯”了一聲,牛眸犀利的掃向那幾個人。


    “參…參見黎少將。”那幾人也認出了來人是誰,被他掃了一眼,嚇得渾身一個哆嗦,顫抖地跪了下去,趴在和著泥沙混在一起的雪地上。


    見到來人是伯伯,軒軒頓時委屈的告狀道:“大壯伯伯,這些壞人想欺負軒軒和娘,還罵軒軒是小雜種,小雜種是什麽啊?”


    孩子天真的童音,聽得人心疼不已。


    “軒軒乖,你是娘和爹的寶貝疙瘩,不許聽這些壞人的混賬話。”三娘心疼的摸了摸軒軒腦袋,此刻要是手裏有把刀,她都恨不得親手捅死這幾個禍害玩意兒。


    “娘,軒軒才不是小雜種。”小家夥將臉埋著,聲音悶悶低低的。三娘知道他是聽進心裏去了,更加心疼起來。怪她,若是她厲害些,就不用怕這些狗東西了,軒軒也不會聽到那句話了。


    若是他真是自己和衛辭的孩子,三娘或者還不會這麽心疼,可偏偏這孩子懂事得早,事事都藏在心裏。很多事他都明白,隻是懂事的不去提及罷了。


    “義兄,軒軒他懂的。”三娘望向黎大壯。


    聞言,黎大壯臉色更怒了,收了鞭子抬腳狠踢在那幾人身上:“老子艸你娘的混賬玩意兒,誰借你們的膽子?鎮北王的寶貝孫子,衛少將的媳婦兒子,老子和起十二少將的寶貝大侄子,你他娘的也敢隨意辱罵,老子看你們是活膩了。”


    說完,一腳踢在其中一個的命根子上,頓時一陣殺豬般的嚎叫聲響起。


    “少將饒命啊,我們不知道啊!”


    “不知道也敢欺辱婦人,來人,給本將把他們壓迴營地,軍法處置。”


    北地軍法,隨意欺辱婦孺者,輕者一百軍棍。重者,殺了祭旗,這幾個人犯的是重中之重,不活剮了難解心頭之恨。


    一時間,求饒聲大起,一個個被打得在地上打滾求饒。


    也在此時,聽到城門口出事的小寶娘和翠妞娘也跑了來,見是三娘母子,嚇得連忙跑過去。知道來龍去脈後,翠妞娘氣得操起地上的石塊就砸了過去,那幾人此刻被反壓著,這一石頭下去,瞬間一腦門的血。


    “沒長眼的東西,在北境的地界也敢調戲良家婦女,你老母是不是給你多生了兩個膽,想讓你們死得早些啊。”


    生怕真把人現在就砸死了,小寶娘趕緊把她拉了迴來,翠妞還是不解氣的大罵著。


    那幾人被壓走後,黎大壯也要順路迴營地,就直接護送了他們一路。看著她們的東西多,就把兩個小家夥放到小寶娘的背筐的背起,提著三娘的裝滿東西的大背筐大步走在前頭。


    小寶娘買的東西不多,空出來的背筐本就打算迴去背兩個小家夥的,這會東西都放到翠妞娘的背筐裏了,她倆到是輕鬆了,隻一路上一人給翠妞娘換一背會兒。


    大背筐裏,軒軒摸出兩顆麥芽糖,一顆給小寶,一顆剝了糖衣站起來去喂大壯伯伯。


    黎大壯愣了愣,連著他的小手一起含到了嘴裏,軒軒也不怕他吃了自己的小手手,咯咯笑著,還摸了摸他的牙齒。小寶坐的背筐邊,嚼著麥芽糖,兩隻小手牢牢的抱住軒軒一隻腿,像怕他翻筐外去。


    “大壯伯伯,軒軒長大了也要像你一樣厲害,保護娘,不許壞人欺負娘。”


    “小寶也係,打壞銀。”小寶嚼著糖說得有些不清楚,嚼出的口水糊了一臉,小花貓一樣跟著說。


    黎大壯聽了,哈哈大笑道:“行,等等你們長大了,大壯伯伯教你們打壞人。”


    因有要事在身,到了營地門口,黎大壯就將兩個小家夥放下,告辭後,迴了軍中。


    ……


    三娘到家時,正好聞道一陣飯香,進屋一看,衛辭已經把飯做好了。


    “夫君,你身體還沒好,怎麽可以到外麵去。軍醫都特意囑咐了,你受的是內傷,必須好好躺著調養,你怎可不聽。”三娘望著他,小臉板得嚴肅得很。


    衛辭放好碗筷,拉過她摟了摟,笑道:“傻瓜,你男人有那麽弱嗎?還真把為夫當坐月子的婦人了,好了,來嚐嚐為夫的廚藝了不了得。”


    三娘嗔怪了他一眼,任由他拉著坐好,小家夥也自己爬到了凳子上坐好了。


    “夫君,你這是炒……肉塊?”三娘臉抽了抽,這一個肉塊都快有軒軒小拳頭大了,他還炒了一大缽。


    衛辭給軒軒夾了一塊,訕笑道:“早間小光送了些野味來,本來想燉湯的,但第一次沒經驗,以後為夫會多去請教老軍頭的。”


    “爹,肉好鹹啊!”軒軒咬了一口,苦著小臉吐了出來,還猛扒了兩口米飯,剛嚼了一下又全部吐了出來,癟著小嘴嫌棄道:“爹,飯飯是生的。”


    這廚藝是真了得了。


    “生的?”衛辭不信,他煮了好久的。拿筷自己嚐了一口,果然是夾生的。又嚐了嚐別的菜,果然,一道比一道難吃。三娘看得直搖頭笑,起身端起菜盤道:“君子遠庖房,夫君,你不行啊!”


    衛辭怪異的望著三娘,眼中透著別樣光芒道:“娘子都試過了,怎知為夫不行?”


    三娘動作微頓,對上他火熱的目光,竟瞬間明白他在說葷話,感覺耳根子發燙起來,惱嗔的瞪了他一眼,端著菜盤急忙去了灶房。


    “爹,娘的臉怎麽紅了?”


    “因為啊,爹很行,所以你娘害羞了。”衛辭一本正經的誤導幼兒,淺笑著將兒子提到膝上坐好,問他:“出去了一天,集市上好不好玩。”


    “好玩。”軒軒低著小腦袋,小臉上的神色都黯然了。


    衛辭眸色略沉,捏了捏他的小鼻子,輕聲問:“告訴爹,你們今天都遇到誰了?”


    “遇到了想欺負娘和軒軒的壞人,被大壯伯伯打倒了。爹,軒軒不是小雜種,娘說,軒軒是爹和娘的寶貝疙瘩。”小家夥委屈的望著他,很害怕爹說不是。


    小雜種?


    有人竟敢罵他衛辭的兒子叫什麽雜種,衛辭眼底閃過了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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