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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清一郎極力按壓住自己的情緒,站起身,椅子的響動好象顯出了一些生氣,也使川口平稍稍抬起了頭。


    “盡快把案件報告送來。”井清一郎走到門口,又停下腳步,加重語氣強調道:“今天,我今天就要看到詳細的報告。”


    “哈依!”川口平迴答著,聽到門響和遠去的腳步聲,身體不由得鬆馳下來。


    ……………


    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三日,侵華日軍侵入南京,實施長達四十多天滅絕人性的大屠殺,三十多萬國人慘遭殺戮。


    身處其境,便會知道那不是冷冰冰的數字,便會產生那不可名狀的悲痛,胸中燃起熊熊的怒火。


    南京大屠殺發生後,國民政府即公開進行了強烈譴責,並於三七年十二月至三八年三月間分別派人赴美國紐約、英國倫敦及日本東京,全方位開展了揭露日軍南京大屠殺真相的行動。


    而《紐約時報》、《中央日報》、《新華日報》等中外媒體,也對南京大屠殺進行了大量的揭露。


    “對曆史閉上眼睛者看不到未來”,這是永遠保鮮的普世格言。


    何況,對於沈宸來說,這已經不是曆史,而是必須要償還的血債。


    盡管其中隻殺了一個日本人,但殺戮日本人的狗,同樣讓沈宸得到了報仇、渲泄的暢快。


    同樣暢快激動的還有楚嬌和趙有才,隻不過趙有才表現得不是那麽明顯。


    此時已是第二天的傍晚,在修車行的車間裏,下班以後的沈宸正在向他們講述昨晚的經過。


    同時,這也是一堂實戰指導課。沈宸手中握著槍,動作、步法基本重複著昨晚的行動。


    “持槍姿勢不一定是固定的,但一定要使你感覺自然而舒適,並能夠自由的變換射擊方向……”


    “敵人開門,你要預判什麽時候適合射擊。門沒有完全打開,但縫隙並不影響你開槍斃敵。”


    “馬上要出現的敵人的身高是個變數,你便要用兩次或三次射擊法,迅速確實的連扣扳機,保證快速而完全地摧毀敵人。就象這樣……”


    “握槍至瞄準采用最短路線出槍,動作迅速而有力,槍口指向目標時即扣下扳機。”


    “對付多個目標時,首先將以威脅性最高的目標為優先射擊對象。”


    “若排除上述條件,則以距離近及目標大的為優先射擊順序,這樣不需要花太多時間,來完成瞄準與擊發的動作。”


    “迅速地判斷,果斷地擊發,不要猶豫遲疑……”


    “呯,呯!打胸、射頭,擊倒先轉頭看到我的敵人。”


    “呯,呯!第二個敵人剛反應過來,轉向,開槍,擊斃。”


    ……………


    沈宸雙手持槍,講解著,移動著,變換姿勢,射擊著,殺戮著並不存在的敵人。


    但對楚嬌和趙有才來說,卻有如身臨其境,深深地感到震撼。


    沒錯,沈宸殺人的時候就如同一台機器,動力十足,冷酷無情。


    幸好,幸好他殺的都是壞人,都是罪大惡極。


    楚嬌暗自慶幸,卻並不感到害怕,而是痛快並期待。期待自己也能象沈宸那樣,把該死的日本人、漢奸,殺個血流成河。


    “……門是向外開的,常玉清過於肥碩,行動緩慢,並沒有發現我貼著門。然後就簡單了,我頂著他的後腦勺開了最後一槍。”


    沈宸重現了當時的情景,動作幾乎也一絲不差,結束了實戰的“迴放”。


    “頂著他的頭,應該讓他跪倒求饒,應該曆數他的罪惡,看著他哀求饒命的醜陋樣子,再一槍打死他。”


    楚嬌覺得結尾太過平淡了。常玉清啊,大頭目!就這麽簡單的一槍打死,太便宜他了。


    “一時的痛快毫無用處,早晚是死人,周圍又沒有觀眾,你做這些給誰看?”沈宸不屑地說道。


    “痛快?就是為了痛快呀!”楚嬌理所當然地說道。


    沈宸搖了搖頭,說道:“一個自以為占了絕對優勢的人,往往會做出十分愚蠢的事。炫耀、嘲笑、囉嗦,或者玩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一時的得意,很可能使局勢逆轉,反陷入危險。這種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你們一定要記住,絕不能犯這種錯誤。”


    趙有才點了點頭,在楚嬌說話前讚同道:“隻要記住目的,以最快的方式達到,就足夠了,不要節外生枝。”


    楚嬌嘟了嘟嘴,覺得這又不是電影,會出現那麽戲劇化的場麵。


    “今天馬名宇聯係我了,說明天搭救張成富,需要我做點小工作。”楚嬌想起件事情,趕忙轉開思緒。


    沈宸仔細詢問了一下,覺得沒什麽大問題,又叮囑了一番,才離開車行。


    ……………


    天空是少見的晴朗,但冬天的寒冷卻還是依舊。


    張成富不知道楚嬌給他的藥丸會有什麽副作用,但他毫不猶豫地按時吞了下去。他相信楚嬌不會來害他,他也難以忍受這如同囚徒的生活。


    “那個洋鬼子醫生是自己人,他會幫助你……”時間不長,張成富覺得藥效發作了,左眼在突突在跳,引起陣陣疼痛;胃裏七上八下的,讓人感到惡心暈眩。


    張成富感到有些支持不住了,但那個義務來孤軍營診病治傷的洋鬼子醫生呢?


    沉重地靠在單杠的立杆上,他頭疼得越來越厲害,仿佛被敲擊的感覺一陣比一陣兇。


    勉強睜開雙眼,單杠依然在頭上,但他還是覺得周圍的陽光變得昏暗,本來就不舒服的胃開始翻騰起來。


    一股惡心衝上喉嚨,他咽了一口,把它壓下去,閉上眼,但它又冒了上來,而且比剛才更厲害,更難以阻擋。


    惡心使他一陣目眩,身體不由得俯了下來,雙手撐著地麵跪著,喘著粗氣,並開始嘔吐。


    張成富知道自己應該把頭放在兩膝之間,但是目眩頭暈,隻覺得整個人都在旋轉。


    他拚命想睜開眼睛,找個可以抓住的東西,但一切都在他肯中變得模糊了,都在他周圍旋轉翻滾。唯一能看清的,隻是有很多腳在奔跑著,然後——眼前隻見一片白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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