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還是先查一下嶽老兒,我總覺得,這件事情,似乎沒那麽簡單。”李無憂抱著胳膊,陷入沉思,這件事,哪裏就是那麽容易的。


    突然,葉雲奕猛地抬起頭,看著李無憂,問道:“你可曾先送來過解藥?”此事越想越不對,李無憂來的時候,似乎就知道風歡顏毒已經解了。但是在此之前,他並未傳信告訴他。況且按照李無憂的個性,人不能道的時候,不會隻傳信,必定會先將解藥送來。


    李無憂白了一眼葉雲奕,沒好氣道:“廢話,那你覺得呢?”


    葉雲奕眼中晦澀不明,李無憂皺起眉頭,不悅的道:“我是那麽不靠譜的人麽?”


    “嗬,嗬嗬,看來,我倒是得好好的看待這件事了。嶽老兒!


    “公子,餘少爺來了。”


    葉雲奕話音剛落,東絕便領著一個高高壯壯,但是麵容清秀的男子進來。男子一見葉雲奕,立馬抱拳,恭敬道:“表哥。詩焉是不是又給你惹麻煩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現任武林盟主餘燕飛,餘詩焉的親哥哥。男子年歲不大,渾身卻散發著一股冷凝的氣息,讓人望而生畏。隻是男子在葉雲奕麵前,似乎格外的收斂,眼中滿是對葉雲奕的敬重。


    葉雲奕搖搖頭,歎了口氣,道:“沒有,是我嚇著她了。”


    餘燕飛垂下眼眸,了然的笑了笑,“表哥,詩焉的性子我們都知道,我就是聽說表哥遭人刺殺,這才急忙趕來。你們剛才在說,嶽老兒?”一雙與葉雲奕有三分相似的眼中,似是結了冰一般,冷冷的散發著寒光,渾身透著一股江湖人的氣息。


    葉雲奕點點頭,看了眼李無憂,介紹道:“這是李無憂。”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無憂神醫,表哥,你怎麽不早介紹,害的我如此失禮。”


    餘燕飛麵色一紅,有些尷尬的看了眼葉雲奕。


    李無憂倒是隨意,擺擺手,說:“江湖中人,不拘這些小節。”他倒是沒想到傳說中新上任的武林盟主向來冷漠,卻是如此的隨和。想來葉雲奕沒少調教的。


    餘燕飛也不忸怩,直接步入正題,“表哥,嶽老兒好色,你若是想要調查嶽老兒,不如從女人入手。”


    葉雲奕跟李無憂對視了一眼,均點點頭,“燕飛,這件事,我大概猜到了些,你隻需幫我找一個靠譜的女子,去嶽老兒那裏套出一件事,那就是,施肅肅的解藥是否來自於他。”


    “表哥,我迴來的途中聽聞了件事情。施肅肅失了清白給嶽老兒?”


    葉雲奕挑眉,問:“怎麽了?”


    餘燕風疑惑道:“那怎麽可能啊,一年前,嶽老兒突然隱退,他雖然好色,但是,他已經不可能做這種事情了。”


    “你是說,他已經——·”


    李無憂驚訝道,似乎明白了些什麽。


    葉雲奕眉頭越來越深,好像也想到了這一點。


    餘燕風低下頭,尷尬道:”表哥,這件事,是我闖的禍,其實沒多少人知道,我跟我幾個朋友早些年遇上嶽老兒對一女子不軌,就廢了他,然後我繼位武林盟主之後,嶽老兒就隱退了。他不可能做出那種毀女子清白的事情。“


    葉雲奕突然勾起唇,冷笑:“很好。那你就把這件事查清楚。”


    一切,依舊如故。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般。


    “歡顏,先把藥喝了。”


    葉雲奕輕輕的將風歡顏扶起來,一隻手拿起藥,見風歡顏滿臉冷漠,一時間有些無措起來。


    “先把藥喝了。”


    誰知,風歡顏徑自扭開了腦袋,根本不搭理葉雲奕。


    葉雲奕無奈的道“無論如何,總是要先將身子調理好的,否則,你哪來的力氣生氣?”


    站在一旁的李無憂十分無語,眉角抽了抽,心想:若是我是風歡顏,我搭理他就怪了。


    葉雲奕知道風歡顏心中所想,那日的事情,任誰看見了都會誤會的。“無憂,我想單獨跟歡顏呆會。”


    李無憂二話不說,身為深長的看了眼兩人,轉身出去了。


    屋內隻剩下葉雲奕與風歡顏兩人,風歡顏麵無表情的靠在床頭,不說話,也不看葉雲奕。


    葉雲奕突然抿唇笑了,“還要裝下去?你心中不是不知道那日並非我本意。”


    “並非你本意你就可以讓其他的女人又摟又抱的?”


    風歡顏突然扭過來狠狠的迴了句之後,又撇開了腦袋。


    葉雲奕一怔,哭笑不得的說:“若是可以,我倒是想讓你每日對我又摟又抱。”


    “你嚴肅點,葉雲奕,我現在很生氣,你沒看出來麽?”風歡顏其實事後想過,葉雲奕這樣的人,怎麽會任由別的女子沾染他,而且她也隻看見了施肅肅從身後抱住葉雲奕,而葉雲奕的神色也十分奇怪。聯想起今日的一係列事情,風歡顏心中大概就猜到了,這定是施肅肅的把戲。隻是想想還是覺得憤恨,施肅肅如此糾纏,當真是將她風歡顏當病貓了麽?


    葉雲奕低聲歎了口氣,將風歡顏摟住,“我知道你生氣,但是,你總要聽我解釋一下吧。”


    風歡顏抱著胳膊,一副兇悍的樣子“雖然我都知道了,但你既然要解釋,那就最好解釋清楚,否則,家法伺候。”


    “是是是,家法。”


    屋內的聲音漸漸變小,直至最後沒了聲。


    李無憂伸長了脖子趴在門口,正欲隔門偷聽,正聽到葉雲奕一副低聲下氣的樣子,心中的震驚還沒過,便聽見沒聲了,頓時疑惑了起來。突然,一股淡淡的香氣門似有若無的傳入鼻子中,門已悄然被打開。一抬頭,葉雲奕靜靜的站在門後,身旁挽著風歡顏,正笑著看著他。李無憂竟突然覺得臉上火辣辣的,訕笑了下,道:“你們,好了?”


    葉雲奕挑眉,不鹹不淡的反問:“我倒不知道無憂神醫還有趴牆角的癖好。”


    李無憂直起身子,一臉正色,“我是路過。”


    葉雲奕不置可否,拉著風歡顏繞過他,徑直往書房走去。


    李無憂急忙叫住他們二人,問:“你們去哪?”


    “去感恩。”


    葉雲奕丟了這句,便再也不迴頭,拉著風歡顏一路向書房而去。


    “公子,郡主。”


    葉雲奕的書房門口守了許多的人,黑色的勁裝,看起來幹淨整潔肅練。


    “公子。”


    一進去,施肅肅便盈盈下拜,一雙杏眸中滿是淚水。


    葉雲奕目不斜視的走到玉案後坐下,掃了眼還愣在門口的風歡顏,招招手,道:“過來。”


    風歡顏走到施肅肅麵前,扶起施肅肅,然後轉身走到葉雲奕的身邊坐下。這種場景,總是會讓人聯想到審案。隻是卻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判官便是。


    “公子,是肅肅不懂事,勞公子多日照料,肅肅有錯。”


    施肅肅說著,又哭了起來。如此美麗的一個人兒,一哭,梨花帶雨般惹人心疼。葉雲奕淡淡的說道:“你的確有錯,不過,錯不在此。”


    施肅肅麵容一僵,有些不知所以的抬起頭,看著葉雲奕。


    “你救了歡顏一命,我理應謝你,你卻將心思用在了我的身上,不可饒恕。今日,我還你一命,從此,我們兩清。”


    “不要,不要,公子。”


    施肅肅被葉雲奕的話嚇的花容失色,急忙爬了過來,想要求饒。然南薊突然出現,攔住施肅肅,不讓她靠近。


    施肅肅哭的十分傷心,手指顫抖著指著風歡顏,“公子,她宋樂容犯了那麽大的錯,您都可以不計較,我隻是為了你,才糊塗了,你為什麽就不能原諒我?”


    整個院裏似乎都迴蕩著施肅肅的嘶喊,好不淒厲。葉雲奕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冷笑,“你確定,你隻是犯了糊塗?施肅肅,那你知不知道,李無憂在第二日,就曾送來解藥,我問你,解藥呢?”


    施肅肅渾身一震,驚恐的看著葉雲奕,眼中的淚水似乎都流不出來了。


    風歡顏皺起眉,將視線投向施肅肅。事關她小命的事情,她竟然之前毫不知情。


    “沒有。”


    施肅肅吸了口氣,繼而重複道:“無憂神醫沒有寄來解藥。”


    “施肅肅,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問你,無憂神醫可否寄來解藥?“


    葉雲奕微怒,眉頭緊鎖,一雙眼睛不經意的瞥向施肅肅。


    施肅肅打了個顫,堅定的迴答:”沒有。”


    “東絕。”


    施肅肅一轉身,東絕便提著一個死去的鷹,狠狠的盯著施肅肅,問:“施肅肅,這隻貂鷹你記得麽?”


    施肅肅猛地癱在地上,絕望的閉上眼睛。


    “無憂是神醫,自知曼陀沙是怎樣的毒,又怎會人到才將解藥帶到?第二日你拿到了無憂寄來的解藥,緣何要殺了貂鷹?又為何,沒有告訴我們你拿到了解藥?”


    這貂鷹是眾暗衛一同飼養的,極其通人性,飛行的速度也極快,從河東到京城,不過一日一夜就到了。隻是這貂鷹貪美食,喜好吃肉。如今貂鷹一死,東絕自然悲憤。


    施肅肅自嘲的笑了笑,說:“一隻鳥死了,就要說是我殺得?”


    東絕眉頭一皺,冷聲道:“難道你不知道自己身上有脂粉香麽?貂鷹對脂粉香過敏,渾身會有紅色斑紋的。”


    此時,施肅肅的臉色隻能用嚇人來形容了,一臉苦楚的看著葉雲奕。可惜,葉雲奕一直闔著眼,根本沒看她。


    風歡顏察覺到施肅肅的視線,不自然的往葉雲奕身邊擋了擋,那種還深深的記得那日施肅肅從身後抱住葉雲奕的場景,女人都是占有欲極強的,風歡顏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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