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大夫的檢查結果顯示,陳豐並非是身體上的原因,隻是因為方才精神過於緊張,所以有些吃不消了,這會兒猛地放鬆下來,亦他現在的身體自然是承受不住這樣的變動,當即便暈了過去,並無大礙,隻是睡一會兒便足夠了。


    聽了大夫的話,其木格也算是冷靜下來了,配合著小夥計,將陳豐抬到了床上,讓他在床上躺一會兒。


    “姐姐,今晚,我們便留在鎮上吧。”看著陳豐安靜睡顏的其木格忽然開口說道。


    一直在關注著杜立的狀況的其其格似乎沒有想到,從來最是乖巧懂事,從來不給家裏惹麻煩的妹妹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不過他倒是不覺其他,隻覺得自己的妹妹長大了,知道了什麽是自己想要的了,亦知曉該怎麽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了。


    至於今晚留在鎮上,本身他們也迴不去了,不僅是今晚,隻怕接下來的兩三天,他們都要留在鎮上了,畢竟大夫先前已經交代過,杜立的身體現在絕對不適合移動,任何一個小動作都有可能讓他的腿再一次錯位,屆時便是神仙下凡也難救了。


    她也正準備和其木格說這件事情呢,就聽到妹妹的話,自然是點了點頭,“隻能如此了。”她歎了口氣,“稍後,我村子裏一趟,不然隻怕爹爹要擔心了。”


    “嗯,姐姐放心,我會照顧好兩位哥哥的。”其木格點了點頭,亦是清楚姐姐的意思,兩個未婚女孩兒和兩個男人在鎮子上夜不歸宿,若是沒有爹爹在旁邊,隻怕會橫生枝節,最重要的是,她們姐妹二人,可是有婚約在身,這般公然宿在外麵,是對未婚夫的挑釁,便是不將未婚夫放在眼裏。


    “那我先走了,再晚,就來不及迴來了。”說完,也不含糊,直接起身,將手中的絹布放在一邊,“注意著點子豐哥哥,他待會兒若是發燒,馬上去找大夫,絕對不能有半點差池,知道嗎?”


    雖然兩人一般大,出生的時間也不過差了不到兩刻鍾,但是姐姐的威嚴從小便刻在了其木格的心裏,此時姐姐如此慎重的樣子,自然引起了其木格的重視,遂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其其格得到了滿意的答案,自然轉身便離開了,至於其木格待到姐姐的身影消失,他便換了個位置,挪到了兩張床中間,方便照顧兩人。


    其木格心中百轉千迴,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兩個男人,她的心裏出現了自己都有些恐懼的心思,好似這一切都很是玄幻,本就不應該發生一般,然而這一切就這般發生了,好像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一般,那麽命中亦注定了她們姐妹要麵對那樣殘酷的未來嗎?


    她不願意接受,但卻不得不想的更遠一點,這兩人本就是大唐人士,未來定然是要迴大唐的,自然不可能為了他們姐妹二人留在這窮鄉僻壤的小村鎮,而她姐妹二人當真能夠放棄一切跟著他們離開嗎?背井離鄉,拋下阿爹,和他們應該承擔的責任?


    她看著眼前的兩人,心中的戾氣越來越甚。


    “姑娘,這位公子該吃藥了,您看?”正在其木格一點點的給自己加底氣之時,那小夥計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事先他已經受到了其其格的拜托,拜托他照顧這邊兩個病人和自己的妹妹,但外麵剛來了兩個病人,他著實忙不過來,便隻能向其木格求救了。


    聽見聲音的其木格愣愣的抬起頭,麵上帶著一點慌亂,還有些許的茫然。


    “姑娘,這位公子應該服藥了,您看?”那小夥計見其木格沒有反應,遂又重複了一遍,手上指著杜立。


    “我來吧。”其木格的聲音柔柔弱弱的,但在她自己聽來,卻帶著些許的戾氣,從小夥計的手中接過藥碗,其木格的手仿似是被燙了一下,然後整個人都愣怔了一瞬,方才,她的心裏當真產生了那等邪惡的想法嗎?


    這當真是她嗎?不可否認!


    她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恐慌,方才定然是魔怔了吧!


    大口的喘著粗氣,她緩緩轉身,甚至忘記了要和小夥計道謝,不過目前看來,那小夥計好似也並未介意她不曾道歉的情況。


    坐在凳子上,其木格端著藥碗的手還有些顫抖,右手下意識的去拿放在碗裏的勺子,欲要用勺子喂杜立吃藥,但手卻無論如何都不聽使喚,幾次都未能成功將勺子抓在手中。


    不得不將碗放在一邊,她捏了兩下自己的手,卻感覺手上的肉好似都僵硬了,緩了好一會兒,方才又一次將藥碗端在手裏,勺子也終於如願被她捏在了指尖。


    小小盛出一勺湯藥,卻發現自己手足無措,杜立緊閉雙唇,他根本不知該如何將藥喂給杜立,最終不得不將藥碗又一次放在了床頭的小桌上,而她本人也起身從凳子上坐到了杜立的身邊,手中的藥放到杜立的唇邊,昏迷之中的人根本不曉得張嘴,其木格隻能將其的嘴掰開,將勺藥倒進杜立的口中。


    整個過程中,其木格的視線一刻也不敢離開杜立的臉,直到發現這個人雖然不清醒,也不知曉自己張嘴吃藥,但是基本的吞咽功能還是有的,藥液入口,他會下意識的咽下去,並不會嗆到,這樣的認知發現,也讓其木格放下心來,手下喂藥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終於一碗藥喂下去之後,其木格的額頭上也浸濕了汗水,杜立到是一臉安詳的躺在床上,除了吞咽之時,喉結會上下滑動彰顯著他還活著以外,在沒有任何一點動作。


    將藥碗送還給小夥計,其木格又坐迴了兩張床中間的凳子上,眼神好似放空一般,時不時的伸出手在杜立的額頭上探一下,多數時候還是看著陳豐的睡顏發呆。


    他口中念叨的詩詞,雖然她並未記下,但是卻也曾經撩撥了心弦,她雖然不曾有過相同的經曆,卻也知曉,姐姐對杜立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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