貫恆看著冷著一張臉的茅真黃竄了迴來,才將貪婪的目光從鱇駒碩大的魚頭之上挪了開,轉首期待的對著茅真黃道:“迴來了”


    茅真黃低首朝著對方輕喝道“你知道嘛其實你這張臉長的有點欠揍。”


    貫恆將臉直接遞到茅真黃身前,對著他道“要試試嗎我朋友說我最近胖了,嗯手感可能有點不錯。”


    “人賤分很多種而像你這種賤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茅真黃沒有抽他,而是抓其對方的衣襟將他拽到眼前就是聲低喝。


    貫恆看著對方殺氣四騰的眯縫眼,依舊麵帶春風的對其道“人賤則無敵所以我從這片山脈活著迴來了,要臉的都已經死在這片星道夜幕之下。”


    茅真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直接將他扔在地上,對方在拐彎抹角的罵人


    罵他與此人都是同一類賤人。


    “嘿嘿王真人答應了”


    貫恆看著對方終於氣惱了就是一聲陰笑,然後起身毫不要臉麵的又朝著茅真黃貼了過來。


    “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嘛”


    茅真黃沒好氣的直接閉上了雙眼,這種被人算計的感覺很不好受。


    雖然思來想去他茅真黃一點不吃虧,但這種算計真的很不好,這輩子都是他算計別人,哪有讓這種汙穢的東西落在自己身上的道理。


    “那就好,那就好啊”


    貫恆跌坐在地上一陣自語,本是充滿死灰的雙眼終於多了一分神采,隻有從戰場走下來的人,才知道“活著”二字是有多麽的寶貴。


    “不過他比你想的還要貪婪,別想就你們這群三百多人填坑,他要你們所有人都去填坑。”


    茅真黃語氣中不由的帶著一絲殘忍,敢坑他茅真黃是要還的


    “沒問題”


    “沒問題”


    茅真黃睜開雙眼疑『惑』的望了一眼此人,似乎有點小瞧了對方


    試問就是大梁西北地,他當年能指揮動所有觀樓宗修士


    根本不可能


    他撐死一個衛戍長,又算得上哪根蔥。


    就是翟老六都沒這等本事,最多能指揮的動他手裏三個衛戍隊共三十多人。


    “就是沒問題”


    貫恆抿了抿嘴『露』出一雙清澈的雙眼望向茅真黃,說的很是輕鬆。


    茅真黃盯了他半晌,然後對其道“告訴我緣由,否則你們這群人用完會被棄之如履。”


    “我感覺你還是不要聽的好。”


    “不入我耳,你們這群人會死的很慘”


    茅真黃冷笑之中帶著一絲可見的陰鷙,這就是一群『迷』途的羔羊,也是最好拿捏之時,世間在沒幾個能比他還了解這群人。


    “好我說,相家祖訓中第一百七十九條有明文規定,三代以外相家旁係女『性』姻親不可結外,隻許觀樓宗之內擇人嫁之。”


    “你真有膽”


    茅真黃聽完對方震驚的話狠狠地唿了兩口濁氣,然後抬頭對貫恆就是一陣咬牙齧齒。


    對方一句話讓他心中『迷』『惑』瞬間通透


    你貫恆不姓相,但你身後所有人都與相家有瓜葛,這是叛族


    比叛宗門還狠的一條路。


    而相家當年製定這條祖訓,為的就是防止有一天的分崩離析。


    而此人倒好


    直接將一群相家人拉到王棟真船上,相韓渠要知道他們行為,將他們挫骨揚灰都是輕的。


    而對方也坑了他茅真黃,王棟真隻知道他們是一群可憐的背刀客,卻根本不知道他們是一群相家外戚。


    此事有沒有他貫恆都一樣,隻是那群相家外戚都人人自危,推出一個說話之人而已。


    貫恆恰好就是那個說話的。


    茅真黃要將這群人攔在手下的計劃瞬間落了空,他本以為拴住此人就拴住這群殺才。


    但完全想當然了


    從他們身上撈的好處最後還沒王棟真許諾的“義子”之名來得實在。


    茅真黃自己都不知道折騰這一趟來的什麽勁,舒舒服服迴少皚峰待著不好嗎


    看著仙田美景,在買二斤排骨燉了,它不香啊


    到手的東西沒一個實惠的,何苦將自己拖上王家的大船。


    不過一切都晚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何況這盆水還是在他王棟真麵前潑的。


    “都是自身難保,大難臨頭各自飛而已”


    貫恆聳了聳肩膀的道了一聲,他就是破罐破摔,但沒想到卻摔出一條生路來。


    茅真黃強忍著殺人的衝動對其低聲道“你的道誓要變一變了,一個許諾要變成終身為仆”


    還好王棟真大度,給他留下相家旁支敢向主脈拔刀既往不咎的話,要不然王棟真知道此事,第一個挫骨揚灰的不是相韓渠,而是他茅真黃。


    這就叫養虎為患


    也叫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都一樣不是嘛”


    貫恆一聲淒笑,這是道枷鎖


    別說終生為仆,就是一個生死許諾,隻要對方永遠不用,他貫恆就會永遠受到牽製。


    但他就是這個頂雷的,有的隻是無奈。


    “後者讓我心安,更讓你死心”


    茅真黃貼在他耳邊冷聲就是一句,此人被那群殺才放出就是讓他虐的,不虐他們心中會不安,他們最大的期待就是貫恆此人死在他手裏,看見他茅真黃越瘋狂越暴怒,而他們也就越開心。


    世間誰也控製不住這群“可憐”的背刀客,當他們跨越天命與築基的鴻溝,萬物萬事在他們眼中都會變得少了一絲敬畏。


    茅真黃開始變得討厭這群人,即使自己的出身也是這個群體。


    貫恆淒怵的看著茅真黃道“你知道我是替罪羊,這樣好嘛”


    貫恆心中總有著一絲不甘,他此時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了虛無縹緲的愛情這麽幹值不值得。


    “是他們希望你越慘越好,況且你已經上了船,你認為你還下的去嗎”


    茅真黃眯著眼看著這條“死魚”,真不知道他此時為何還有種想翻身的衝動,別說翻身,此時他就是敢翹一下尾巴,其身後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貫恆轉身就會挨多少刀。


    “唉”


    貫恆的一聲無奈歎息,算是將自己內心最後的一絲希望給徹底捏死,他算明白一個道理,人太賤終究不太好,起碼別人知道你賤,就會認為你可以賤到任何人麵前。


    而賤到一群猴子當中就算了,但賤到一隻狼麵前


    他感覺自己未來的人生會一片黑暗


    “凡是別想的那麽遭,既然被坑卻還沒被坑死,那你此時大可去找那群人賺取最大的利益,而且這群人此時還都挺肥,過了這個村可是沒這個店。”


    茅真黃幽幽的給了他一句忠告,他沒閑置玄陽晶璨幫此人從九重天命推上築基,想不靠資質用玄晶來撞那道大門,所需的玄晶數字就是他都皺眉不已。


    羊『毛』出在羊身上,還是找正主們算賬比較劃算


    “你不說我也會去做,沒什麽事我去要賬了,我的主子”


    貫恆感覺很別扭,不過此時縮頭是死,伸頭也是死,無奈的隻能選擇硬挺。


    “先要賬後說話,別忘了我的三成租子。”


    茅真黃突然發現多一小弟也不錯,有事小弟跑斷腿,沒事小弟還是跑斷腿,猶如當年永河子一般的高位盤坐當個神龕,香火上供不斷,簡直不要太舒服。


    貫恆望了一眼茅真黃那張比他還賤的臉愣了半天,然後幽幽的道“果然背刀的都是賤人,而我吃虧就吃虧在賤到明麵之上而沒賤到暗地裏。”


    “賤到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賤隻有這麽一次利用價值,扒扒他們皮,他們此時多少玄晶都會付出。”


    “我感覺他們找你似乎個錯誤”


    貫恆聽完茅真黃的話吧嗒吧嗒的嘴道了一句,然後起身就走,這是一個比他身後那群人還陰狠的貨『色』,以後跟著此人混也不知道是個好事還是壞事,但起碼身後頭他是迴不去了。


    “咳咳”


    “還有事”


    貫恆聽見身後的假咳,迴首就是聲疑『惑』。


    茅真黃對著他笑了笑道“你沒感覺忘了點什麽嗎”


    “沒有吧”


    貫恆一臉懵的看著茅真黃,他忘了什麽


    好像沒什麽可忘的。


    “道誓”


    “”


    貫恆聽見對方的話一個大白眼差點沒暈死,他終於可以確定,以後跟著此人定會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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