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師二人於風雪之中這般的裝束,想來定是非凡人,小輩在此敢問一句仙門號可否?”


    茅真黃忐忑的看著老光頭,發現對方似乎沒有什麽惡意,估計也不是那六宮之人,才小心大著膽子朝著對方問了一句,也算是緩解緩解彼此之間的尷尬。


    “如你觀樓宗般的山門號?”


    老者聽完茅真黃的話,語氣有點頓。


    “先師不願告訴小輩也便罷,無甚的大礙。”


    但看一個瓜娃子徒孫都這般身具慧眼,想來這老光頭也不是個簡單貨『色』,茅真黃麵『露』嘿笑的盡量表現的人畜無害,修仙界林子大了,誰知道各路妖怪都是什麽『性』格。


    而觸怒這幫人,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那可就有點冤了。


    “閑仗步履肮爭池,俟入鬼廷清怨枝。


    大梵巍巍唯有象,便移星彩潤手芝。”


    老光頭朝著四周的山雪掃了一眼後,對著茅真黃就朗朗道了一嘴。


    “先師原來是是”


    佇在原地,茅真黃憋了半天!


    臉差點沒憋出豬肝『色』,也沒想出老光頭道的這句山門號,究竟出自哪個仙門。


    唯一能讓他放寬心的一點是,雖然不知道是哪個山門,但起碼不是六宮的山門。


    尷尬!


    不過此次尷尬沒過片刻,就被那小光頭給解了圍。


    “師祖!咱們有山門號了?”


    小光頭一臉好奇的看著老光頭那張盡是溝壑的臉,感覺師祖道出的句子似乎不錯。


    “現在有了!”


    老光頭麵無表情的迴了自家徒孫一嘴。


    這段對話聽的茅真黃嘴角有點直抽抽!


    不過也隻能在心底默默地給這位叫玄顯的小光頭一個大讚,揭他老底也就算了,連自己老祖的底也揭。


    看來是個實在人沒跑了!


    “先師這仙門”


    抽歸抽,不過嗑還要硬著頭皮往下嘮,茅真黃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無需糾結老東西怎麽跟你撒謊,既然他願意跟你撒這個謊,胖子就知道他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羅門教!”


    “師祖!咱們連宗門名都有了?”


    “”


    看著清純的小光頭,茅真黃那張大盤子臉瞬間變換了五六種表情,這迴他不尷尬了,簡直是親眼見證了一個宗門的誕生!


    此事他茅真黃估計要說給那王道寧聽,非被笑掉大牙不可。


    山門號不響情有可原,不是所有宗門都如華陽天宗、六宮那一般凡人皆知。


    但他茅真黃怎麽也是個七重命關的修士,別說小宗門名稱,就是隱世的宗門亦知道個半全。


    搜幹他這麽多年的多學,都沒聽過一個叫“羅門”的宗門。


    況且還敢大言不慚的加上一個“教”字!


    這個字眼是一般宗門匾額上敢『亂』加的?


    觀遍全中洲,敢往匾額之上放這個字眼的隻有一個宗門。


    那就是——闡幽薇!


    中洲第一大教。


    堂堂乎為神明之宗,三光持以朗照,天地稟之得生,故眾聖之所共宗!


    就算華陽天宗與混元劍宗今天與闡幽薇大教平起平坐,卻也隻敢稱為“宗”,亦不敢在自己匾額之上『亂』加這個“教”字。


    無他,尊敬爾!


    秉生成之柄,鎮造化之原,然垂世立教,應現之跡,昭昭然若日月,遺世三洞三輔真經六書為根本,生道則三十六部,出道法萬冊、藏道言更是達五百萬字。


    像茅真黃所在的觀樓宗,一本倉元上籙修一輩子,而人家大教闡幽薇,這般的法就有萬冊,進了闡幽薇說一聲隨便修估計你都不知道修哪本。


    觀樓宗所修之法出自闡幽薇,而華陽天宗所學之法也脫胎於此大教。


    與其齊名的混元劍宗亦是。


    除了那六宮單獨體係外,中洲所有修仙宗門追根溯源,皆出自闡幽薇。


    故闡幽薇有“在天為眾聖之尊,在世為萬教之主”的尊稱。


    更有“大道之主宰,萬教之宗元”之說。


    而眼前這老光頭牛吹的不是一般的大,要不是他茅真黃謹小慎微,真想告訴這老貨別風大閃了舌頭!


    敢與闡幽薇齊名的宗門還沒生出來呢,就是生出來,早估計被闡幽薇給捏死了。


    豈能容你在這吹牛『逼』!


    不過既然雙方都是互騙,老光頭說什麽茅真黃也不在意,聽著就是。


    “那敢問先師一句,這山怎麽下?”


    茅真黃決定來點正經的,這山是誰愛上誰上,反正他是萬分的不想上。


    “下不去,隻能往上走。”


    “往上?”


    茅真黃看著老光頭那張有點平淡無奇的臉若有所思了一番後,又朝著這『蕩』芒山山巔望了一眼。


    不可見!


    被霧雪遮蔽的不見崢嶸。


    “這條風雪小徑不一般,八百年前是一條問道路,於今山靈開了此路,就要走完。”


    “先師的意思,這座山上有一個宗門?”


    茅真黃聽完老光頭的話就是一愣。


    問道路這種東西隻有宗門才會有,通常都是用來考驗新晉弟子心境的一關,沒事之時就是山門下的一條小路,看似平常,其中卻是藏著宗門的大智慧。


    “八百年前有!”


    “羅門教?”


    茅真黃臉『色』有點便秘,思定了半天對著老光頭吞吞吐吐了一句。


    他可是從未聽聞過此山有道統,別說是他,就西北地那群五宗修士都沒一個聽說過的。


    想來,也就隻有那傳說中的“羅門教”了。


    “非然!”


    老光頭伸出那雙幹枯的手掌,笑『吟』『吟』的單指對著周天一指,然後又指向茅真黃,對其就道了一句似是而非。


    “不問不問!”


    茅真黃看著對方這個動作表情立刻就嚴肅了起來,這是告訴他四周有人或是有物,在聽著他們之間的交談。


    “走到這條路的盡頭應是此山的山門,那裏你應該自可出得。”


    “謝先師聖言,晚輩抖膽問一句先師名諱。”


    茅真黃對著老光頭就是一拜,這話要不是有人跟他說,他茅胖子非困死在這座山上不可。


    別管對方是不是個騙子,但按照他的分析,這應該是句真話無疑。


    “道生!”


    “失敬!”


    茅真黃心中剛豎起來的敬意瞬間坍塌。還是個老騙子!


    不光宗門叫的大氣,就這道號也敞亮,敞亮的要不是稱宗作祖的人物都不敢叫。


    “師祖!這個‘球’說話有點不走心,玄顯感覺他心中對您似乎沒有半點尊敬的意思。”


    玄顯那雙清澈的雙眼看向茅真黃之時有點陰,轉頭張嘴對著老光頭就是一聲告狀。


    “”


    小光頭一句話差點將茅真黃給直接噎死!


    “小師傅慧眼好是清澈!”


    無奈,茅真黃隻能幹咳了兩聲化解一下尷尬,對著小光頭道了一聲。


    他算是將這個小禿子給恨上了!


    罵人竟揭短、打人專打臉,估計說的就是這號人物。


    此人也就是有眼前的老光頭護著,要是將這個小禿子扔在下邊五宗待的軍營,能活過三天,他茅真黃大名都倒著寫!


    “無礙!他心中隻是對於我道號疑慮,沒有對我半分的不敬。”


    老光頭一眼就看穿了茅真黃內心想法,拍了拍身側的小光頭算表示安撫。


    茅真黃順著杆低首唯諾道:“先師所言極是!”


    玄顯氣鼓鼓的看著茅真黃道:“我師祖就叫道生!”


    “王小友!一起同行?”


    老光頭笑眯眯的看著有點局促的茅真黃,一句話算是化解了他的尷尬。


    “要得要得!謝謝道生先師。”


    茅真黃道了一聲後,前跨一步直接攙扶起老光頭的胳膊就朝山巔邁去。


    別的本事沒有!


    溜須拍馬屁,有眼力見算是茅真黃唯一的先天天賦。


    奈何,至今沒遇見過一個能讓他發揮此“特長”之人。


    也隻能於此拿來權當化解尷尬的利器了。


    “師祖!這個''球''就是個大騙子,我剛才慧眼盯著他緊,明顯他在說自己是王道寧之時,眼神晃了那麽一晃。”


    茅真黃攙扶著老光頭登山,那小心伺候的樣都快趕上孫子伺候自己親爺爺,玄顯看著自己的活計居然被一外人搶了,並且比他幹的還好,就忍不住雙眼冒火,在老光頭身側張嘴就打了茅真黃的小報告。


    還是實名小報告!


    “我說玄顯啊!你著相了不是?名字是什麽?生在滾滾紅塵間的臭皮囊代號罷了!叫什麽不一樣,是不是先師?”


    茅真黃笑嘻嘻的轉首朝著老光頭看了一眼。


    在西北那爛地裏廝混這麽多年,茅胖子那心神通透的又怎是玄顯可以比擬的,攙扶著老光頭間三兩句對話之後,就知道了這位滿臉褶子的道生是什麽脾『性』。


    看人下菜碟,算是將“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發揮到了極致。


    “亦然!所言在理,就是個代號,叫什麽也無關本心。”


    聽著茅真黃的話語,道生那張鋥亮的大光頭額首輕點的表示讚同。


    “師祖!你不要被他『迷』『惑』了,這胖子腦後光為黑中泛紅,可見就是作惡多端、嗜殺成『性』之輩,根本不是個好人。”


    玄顯看著道生居然與眼前的“球”站在一條線上,小嘴一撅忍著淚珠氣唿唿的就又將茅真黃告了一狀。


    聽於此,茅真黃朝著小光頭瞥了一眼後有點恍然大悟的感覺。


    他就說素未相識的二人見麵,對方怎麽那麽排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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