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左家的下人將左信送迴左家修養,洛川中也出了太多事,左信跟遙楚見麵的事情變一直拖到現在。


    “明天一早啟程吧,我給遙楚輸了真氣,讓她休息一下。”


    左岩和姚瑾越被安排在了不遠處的小竹屋,晚飯是由青衣女子送進去的,不過左岩和姚瑾越都沒有胃口,草草吃了幾口,便迴到房中休息。


    天『色』黑下來,姚瑾越側耳傾聽了外麵的動靜,發現青衣女子不在附近,她輕輕的打開了門,敲響了隔壁左岩的房門。


    左岩也沒有休息,聽到聲音,如狡兔般竄到了門口。


    “誰?”


    外麵傳來姚瑾越低弱的聲音:“左大哥,是我。”


    左岩輕輕拉開房門,姚瑾越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


    “出什麽事了?”


    姚瑾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發現沒有引起青衣女子和神秘人的注意,這才關上門,推著左岩往裏麵走。


    “怎麽了?”


    “左大哥,你有沒有覺得這個神秘公子跟青衣女子有點古怪。”


    “你是說他們有問題?他們不是把你們從鳳景瀾的手中救出來的嗎?”


    “就是這樣我才覺得奇怪,他好像對鳳景瀾和彩衣閣的事情都很清楚,他告訴我們師傅被鳳景瀾囚禁,用師傅的鮮血供養鳳景瀾的那個女人,還說要用師傅的孩子複活那個魔族公主。”


    “可就在剛剛,距離他們很近的時候,我感覺自己見過,甚至聽過他們的聲音,可就是怎麽也想不起來。”


    “而且他們若是跟鳳景瀾,彩衣閣沒有關係,怎麽會知道鳳景瀾的陰謀,師傅是青鳥轉生者這件事,甚至還知道青鳥傳承就在左家。”


    左岩倒吸一口涼氣,聽姚瑾越這樣一說,他也恍然大悟。


    左家是天族後裔這件事隻有左家人才知道,對方是怎麽知道的,難道他也跟彩衣閣和鳳景瀾一樣,是玄界的人。


    “可若他跟鳳景瀾和彩衣閣勾結,怎麽會救遙楚,他直接將遙楚交出去不就完了,這樣鳳景瀾和彩衣閣的目的就都達到了。”


    姚瑾越忖度了一下,搖搖頭:“我們隻知道鳳景瀾的目的,可並不知道彩衣閣的目的是什麽,一直以為,我們都被彩衣閣牽著鼻子走,我擔心他們還有更可怕的目的。”


    “如今遙楚昏『迷』不醒,我們又不是鳳景瀾的對手,我們隻能選擇相信他,。我會提前讓父親安排好。路上見機行事,若是他真的有不軌之心,我們也好及時防範。”


    姚瑾越皺著眉頭,嘴巴抿成一條直線,事到如今,他們真的別無選擇。


    突然外麵傳來了異樣的響動,是青衣女子慌忙的推開了左岩的門。


    看到姚瑾越也在,有片刻的詫異。


    “快,我們要連夜離開,鳳景瀾的人追來了。”


    “什麽!”


    左岩和姚瑾越跟著青衣女子跑到遙楚所在的房間,看到神秘人整抱著遙楚出來,遙楚的身上裹著厚厚的狐狸毯子,頭也被小心的他的胸前。


    “青衣,你帶人將他們往西引,我們從後山離開。”


    “是!主人!”


    青衣猛地抽出兩柄短刀,氣勢洶洶的就帶人衝了過去。


    姚瑾越看到青衣的武器,瞳孔縮了縮。


    “走,我們先下山,你帶路去左家。”


    “好!”


    左岩一路領先,神秘人護著遙楚走中間,姚瑾越斷後,但是有一半的時間,姚瑾越的視線都落在神秘人的身上。


    他究竟是誰?


    真的是他嗎?


    還是我記錯了!


    四人剛剛行至半山腰,山穀就冒起了濃濃的白煙,不一會燃起了大火,黑夜中的天被照的如白晝。


    “不好,王飛羽他們……”姚瑾越突然叫到。


    前麵的人都停了下來。


    神秘人道:“你們放心,隻要遙楚不跟他們在一起,他們不會有生命危險,一切等遙楚醒來再說。”


    左岩和姚瑾越雖然擔心,但不得不咬牙繼續前行。


    君七看著燎原的大火,臉『色』黑紅交錯,在所有人看不見的地方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濁氣。


    “統領,他們從後山跑了,追嗎?”


    “你們帶人去追,我迴去上報太子。”


    “是,統領。”


    君七孤身上馬,往皇城的方向而去。


    北風唿唿的吹,刮在臉上又冷又疼,像刀子似得。


    今年的大雪似乎要比往年都要早。


    直到醜時,君七才風塵仆仆的迴到東宮。


    “找到她了嗎?”


    君七垂下臉搖頭:“她被那個神秘人帶走了,下落不明。”


    “廢物!”


    鳳景瀾將桌案上的東西狠狠的掃在地上,巨大的動作扯開了傷口,鮮紅的血冒了出來。


    “太子殿下,小心傷口。”


    “滾。”鳳景瀾將君七推開,忽然想到了什麽,又一把抓住君七的衣領。


    “說,是不是你故意放走她的?”


    君七一愣,飛快的垂下頭:“屬下沒有!”


    鳳景瀾沒有說話,就那樣直勾勾的看著君七,希望能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麽。


    “太子殿下明鑒,屬下追到的時候,神秘人已經帶著遙楚公主離開。”


    鳳景瀾推開君七。


    “既然沒有抓到,還不趕緊去。”


    “屬下這就去!”


    君七走後,鳳景瀾頹敗的坐迴椅子上。


    “魔魂妖魁!”


    “屬下在。”


    “立刻派人去調查神秘人的身份,如此高手,江湖上不會沒有一點蛛絲馬跡。”


    “魔魂領命!”


    妖魁緊緊的咬住嘴唇,正要開口,魔魂慌忙捂住了妖魁的大嘴巴。


    離開鳳景瀾的書房很遠了,魔魂才鬆開妖魁的嘴巴。


    “你為什麽不讓我說,主子瘋了,你們都瘋了嗎?太子妃平日待咱們多好啊。”說著說著,大塊頭的妖魁忍不住抹眼淚。


    “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太子為了個女人,老婆孩子都不要也就算了,還要殺了老婆孩子,如今好不容易有人救走了她,咱還要去追嗎?你也這麽沒良心。”


    魔魂黑著一張量將妖魁拉到很遠的地方。


    “你放心,我不是君七,東方遙楚是我認定的太子妃,我不會抓她迴來的。”


    “那你還答應太子。”妖魁抹著眼淚不滿的嘟囔。


    魔魂狠狠的給了妖魁一個栗子:“說你笨,你還喘,我們出去總比窩在東宮強,窩在東宮我們什麽也幹不了,出去至少可以想想辦法,我聽說皇上也派了人追殺太子妃,咱們能幫一點是一點。”


    妖魁一時又哭又笑:“好,我聽你的,魔魂,我一直覺得你很娘,以後我再也不會這樣說你了,你很爺們,是我妖魁心目中最爺們的爺們。”


    魔魂聞言,又是一串串的糖炒栗子招唿在妖魁的頭頂上。


    兩個人的對話就像是雲煙消失在天地之間,誰也沒有發現。


    而在魔魂和妖魁離開後不久,東宮就變了樣。


    卿絮的病發作,待鳳景瀾趕過去的時候,卿絮的一隻手已經快要煙化完了。


    他慌忙去找剩餘的血,可是血瓶子卻不翼而飛,血『液』來源的遙楚又逃走了。鳳景瀾著急的頭發絲都著火了。


    “卿絮,卿絮!”鳳景瀾怎麽也喚不醒卿絮。


    忽然鳳景瀾想到了什麽,抱起卿絮就掠出了東宮。


    白璽看到鳳景瀾抱著卿絮匆匆而來,並不意外,因為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救她!”鳳景瀾將卿絮放在床上,就去抓白璽的衣領。


    白璽閃身奪過,鳳景瀾奮起直追,鳳景瀾有傷在身,幾次抓不住白璽,反倒被多次甩了出去。


    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衣變得烏七八黑。


    “你若早些下決心,也就不會到如今進退兩難的地步。”白璽緩緩說道,語氣中不難聽出有那麽一絲遺憾。


    “救她。”


    “你是在求我還是在命令我?”白璽眼『露』諷刺。


    “你!”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樣子。”


    “你想怎麽樣?”鳳景瀾幾乎咬碎一口鐵牙。


    “你自己放棄了救她的機會,如今卻想讓本閣來替你收拾爛攤子,天底下沒有這等好事。”


    鳳景瀾鬆開白璽的衣領:“說出你的目的。”


    “我若是出手救她,下次你遇到東方遙楚還是會手軟,而我什麽時候才能達到目的,我可沒有時間跟你玩感情戲碼。”


    “少廢話!”


    “跪下來,求我救她,讓我知道你想要複活她的心有多麽堅定!”


    白璽想讓鳳景瀾跪下求他,震驚過後,鳳景瀾用一種你瘋了的眼神看著白璽。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白璽與鳳景瀾四目相對,他看到了鳳景瀾眸中毫不掩飾的殺意。


    “你不求我也可以,殺幾個人吧。”


    白璽擊掌之後,四個人被拖了出來。


    三男一女,商議要幫遙楚的妖魁和魔魂,還有掩護雲夫人和楚逸軒逃走被抓的丹棱和茯苓。


    “神尊禦下無方啊。殺了他們,我就出手。”


    鳳景瀾看著妖魁,魔魂,丹棱,茯苓,死死的咬緊牙關。


    “你的時間不多了。”白璽用下巴指了指卿絮,卿絮的腿都已經煙化了一半!


    丹棱和茯苓比之妖魁和魔魂,要憤怒,仇恨的多,恨不得衝上去咬死他。


    這個男人對他們主子做的一切,他們都一筆一筆的記在心裏。


    “鳳景瀾,有種你就動手,我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鳳景瀾,你永遠都別想複活那個賤女人,永遠別想!”


    “主子,你醒醒吧,你已經不再是我們從前那個主子了。”妖魁嗚嗚的喊著,企圖用最後的生命喚醒鳳景瀾。


    魔魂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鳳景瀾,咬緊牙關!


    “白璽,你不要太過分!”


    “舍不得?”白璽笑著問道:“看來你要複活卿絮的心並不是那麽堅定,那不如我現在就殺了她吧。”


    一陣風掃過,白璽已經掐住了卿絮的脖子。


    “白璽!你敢!”鳳景瀾麵目猙獰,卻又不敢妄動!


    “三!”白璽的聲音適時響起。


    “二!”


    “一!”


    鳳景瀾閉上眼睛,隱藏在袖中的手忍不住顫抖。


    猛地再睜開,一片冰涼。


    嗖嗖嗖嗖!


    鳳景瀾舉著雪禪,一滴鮮血從雪禪的劍身滑落下去。


    四個人同時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看在你表現不錯的份上,我就幫你一把。”


    白璽盤腿坐下,一道黑『色』的光芒自他身上發散出來,將卿絮已經殘破的身體包裹起來。


    “果然是時間法則!”


    白璽利用時間法則讓時間迴流,將卿絮的生命倒迴。


    天地間能掌握時間或者空間的人少之又少,能同時掌握時間和空間的人隻有天帝和青鳥,而白璽居然能掌握時間法則,他在玄界也一定是個舉足輕重的人。


    他究竟是誰!


    還沒有等鳳景瀾想明白,白璽已經收迴了手。


    “如果你不想跪下來求我,那就好好把握這最後的時間。”


    鳳景瀾抱著卿絮離開之後不久,嵐沁來到了白璽的身邊。


    “弄月公子那邊已經傳來消息,隱世五族的人都知道東方遙楚是青鳥的轉生者,也知道利用青鳥可以複活魔族公主卿絮,他們都願意成全他們的神尊跟魔族公主的愛情,已經交出了五張地圖。”


    “另外瑤族,苗族和神耳族的人也知道了遙楚可以複活他們的公主,苗族和神耳族這一次站在了五族這邊,瑤族大部分的人也十分願意看到他們的公主複活,就剩下雲戰等三兩個老弱病殘還在猶豫。”


    “不過相信他們很快都會跟咱們統一戰線的。”


    白璽聞言,高舉雙臂,哈哈大笑起來。


    “我們的黎明就要來了,哈哈哈哈,就要來了!”


    “嵐沁!”


    “嵐沁在!”


    “該你這個身為姨母的出馬了,迴去好好準備一下吧。”


    “嵐沁明白!”


    “地牢裏麵那三個人你應該用得上。”


    嵐沁愣了一下就知道白璽指的三個人是誰,原本以為那三個草包留下來沒有絲毫的用處,此刻倒是派上用場了。


    經過兩天兩夜的奔波,姚瑾越左岩四人大大小小數十戰,總算暫時擺脫了鳳景瀾的追兵。


    深夜,四人在一個雪山的山洞中稍作休息。


    除了遙楚,三人身上都染上了血,尤其是左岩和姚瑾越,衣服大部分都被染紅了。


    雖然姚瑾越依然盯著神秘人,但是看到他寧願自己受傷也要護著遙楚,她將自己心中悸動硬生生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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