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景瀾抓住白玉瓶子,撐著頭,麵『色』尤其掙紮。


    白璽走了,衝破『穴』道的君七守在門口。


    他聽到白璽和主子叫那個女人卿絮。


    那個長著雪芽臉孔的女人是卿絮,那個午夜夢迴,主子都難以忘記卻又不存在的女人。


    太子妃又該如何自處。


    門被拉開了,換迴了君七的神智。


    “馬上收拾東西,準備下山。”


    “屬下馬上就去。”


    之前是如何都不著急下山,現在是馬不停蹄的要往南晉趕。


    君七考慮到有女人,做了一頂轎子,可是鳳景瀾沒用,自己用輕功帶著卿絮下山。


    出雲山莊距離南晉要比楚國遠,如果用遙楚那樣的絕頂輕功,不眠不休的話也要四天,鳳景瀾帶著卿絮,也隻用了九天的時間。


    太子殿下迴宮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洛川,而且他迴到東宮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理東宮,更換守衛,這些舉動讓那些蠢蠢欲動的人紛紛收斂鋒芒,夾著尾巴做人。


    “太子殿下,皇上和皇後來了。”君七稟報道。


    沒一會,鳳景瀾就從安置卿絮的房中走了出來。


    “把嘴巴閉緊了。”經過君七的時候,鳳景瀾低聲警告。


    君七身子一僵,連忙咬緊了鐵牙。


    鳳景瀾走進大堂,皇後就快步走了過來,鳳展看到平安無事的鳳景瀾,要不是礙於場合和身份,想必會比皇後還激動。


    “讓母後好好看看,這都瘦了,瘦了好多,你這是去哪裏了,怎麽也沒個消息。”


    鳳景瀾已經恢複了記憶,麵對皇後的熱情,蹙了一下眉頭,然後不著痕跡的躲開了。


    然後又覺得不能讓鳳展和皇後起疑,補充道:“兒臣追著彩衣閣的人進了無盡山脈,對方武功高強,一時拿她不下,所以耽誤了時間,讓父皇母後擔心了。”


    “那賊子你抓到了嗎?”


    “兒臣無能,讓對方逃走了。”


    “沒事,沒事,隻要人沒事就好。”皇後慈母般的安慰。


    “咳咳。”鳳展半握著拳頭假咳兩聲,將皇後和鳳景瀾的注意力拉到自己的身上。


    “既然上官飛絮逃走了,就隨她吧,朕已經查明了上官家是被東方遙楚陷害的,不過這件事牽涉到兩國,不能伸張,朕也無法下旨給上官家平反。”


    東方遙楚被扣上陷害忠良的罪名,鳳景瀾都知道了,若是在恢複記憶之前,他迴來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救出遙楚。


    可是現在他遲疑了,她不想讓遙楚知道卿絮的存在,更加不想讓卿絮知道遙楚的存在。


    自己恢複記憶的那一刻,他跟遙楚就已經沒有可能了,更何況遙楚還是青鳥的轉生者,萬年前青鳥也是因為他同卿絮一同葬身烈焰的。


    可他還需要遙楚去就卿絮,若是讓卿絮知道他要用她最愛的青鳥姐姐的鮮血去救她,她怕是寧願死也不願意。


    而且遙楚的腹中還有了他的孩子,這又該如何是好。


    一時之間,鳳景瀾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太子……”鳳展鄭重的叮囑:“這件事證據確鑿,你不可再為了兒女私情而棄大局而不顧。”


    鳳景瀾好似下定決心一般:“父皇,既然東方遙楚陷害上官家一案證據確鑿,兒臣對她也失望了,不過她的身份敏感,而且軒帝對她恩仇有家,為免引起禍『亂』,暫時將她關押吧。”


    “你能這樣想,母後就欣慰了。你父皇也會欣慰的。”皇後看著鳳展,『露』出了笑容。


    “不錯,不愧是朕的太子,拿得起放得下,不過就是一個女人。”鳳展拍拍鳳景瀾的肩膀,不過很快,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不過一直這樣關著也不行,楚國那邊的態度很強硬。”


    “先關著吧,隻要東方遙楚在我們手上,楚國不敢『亂』來的,咱們先派人去楚國協商,看怎麽和平解決這個問題。”


    “不過在此之前,可以先將楚國那些無關緊要的使臣放迴去,留下幾個關鍵的就可以了。”


    “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朕馬上召集群臣商議,你一路奔波就早點休息。”


    “兒臣恭送父皇、恭送母後。”


    鳳景瀾迴宮的消息也在數個時辰之後傳到了遙楚的耳朵裏。


    遙楚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總算迴來了。


    “寶寶,爹爹迴來了,我們很快就會離開這裏了。”


    可是遙楚等了一天,也沒有等到鳳景瀾來地牢。


    他迴來若是知道自己在地牢,不可能不來的。


    難道是他不知道自己被關在地牢,亦或是他受傷了,來不了。


    若是鳳景瀾受傷的話,不會沒有消息的,難道是被什麽事給絆住了。


    對,一定是這個原因,他肯定要先找到證據,洗刷自己身上的冤屈才行。


    殊不知,在地牢的入口,鳳景瀾已經矗立了良久。


    直到深夜,他默默的轉身。


    守衛們都很奇怪,太子殿下來了,卻在門口站了那麽久,也不進去。


    鳳景瀾迴到東宮,聽到一陣清脆的碎裂聲從卿絮的房間傳來。


    他拔腿就往卿絮的房間去。


    卿絮倒在地上,沒有半點反應,地上有一個碎裂的白玉瓶子,散落出一縷鮮血。


    那是卿絮最後一天需要的鮮血。


    一滴鮮血可以撐一個時辰,鳳景瀾怕意外來不及給卿絮服下,都是一次『性』給她服下一天的量,如今白玉瓶子碎裂了,卿絮可能撐不了一會了。


    “君七,君七!”鳳景瀾抱著卿絮冰冷的身子,將其放到床上,一邊大聲唿喊。


    “主子。”


    “看住她,不管發生任何事不要離開,本殿馬上迴來。”


    鳳景瀾說完,人已經小時在了東宮。


    君七看著床上的女子,若有所思。


    鳳景瀾則是一口氣衝到了地牢,地牢的守衛雖然認識他,可也要看令牌,他直接掀起一掌將所有人都打飛了出去。


    遙楚正在睡覺,聽到動靜,她驚喜起來。


    是瀾,他來了。


    鳳景瀾急匆匆的衝到牢門口,滿頭的大汗讓遙楚心疼不已。


    “怎麽這麽著急,我在這裏沒事的。”遙楚率先開口,疼惜著伸手去『摸』鳳景瀾腦門上的汗水。


    “人也瘦了,怎麽瘦了這麽多,胡子都出來了,寶寶若是知道他爹變成這個樣子,肯定都不認你了。”


    鳳景瀾忽然就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


    雖然他已經明確了自己的心意,可是遙楚是無辜的,她什麽都不知道。


    就像當年的青鳥,什麽都不知道,最後卻……


    遙楚看著躲開的鳳景瀾,她愣了一下。


    鳳景瀾知道遙楚的敏感,他一定是看出什麽了,可是他沒有選擇,卿絮還等著。


    “遙楚,你能不能幫我救一個人。”鳳景瀾問道。


    “救人?是出什麽事了嗎?”


    “是對我很重要的一個人,她現在急需要你出手相救。”


    遙楚沒有絲毫的猶豫:“好,我們現在就去。”


    “不。”鳳景瀾搖頭:“不需要你親自去,隻需要用你一點血就夠了。”


    這迴,遙楚詫異了。


    “我的血?是中毒嗎?可是我的血並不能解毒,我雖然百毒不侵,但那時因為我體內的毒素太多的緣故,若是引起了相克,可能會讓中毒者立馬斃命的。”


    “我確認,不需要你去,隻需要給我一些血就可以了。”


    遙楚看著鳳景瀾認真的神『色』,心沒來由的慌了,可是他那眼神中的祈求是遙楚從未看到過的,甚至有些心疼。


    “好,把刀和瓶子給我。”


    接過鳳景瀾遞過去的刀和瓶子,遙楚二話沒說就在手掌上劃了一道口子,鮮血滴滴答答的流入瓶子裏麵。


    鳳景瀾看著遙楚的神『色』,暗暗的握緊了拳頭。


    “夠了嗎?”


    “夠了,多謝。”


    鳳景瀾接過瓶子快步離去,其實可以說是落荒而逃。


    遙楚的猛的沉到了穀底,按住那還冒血的傷口,手腳冰涼。


    那個人對鳳景瀾一定很重要,他不是故意忽略自己的,一定是這樣。


    鳳景瀾火速迴到東宮,將君七趕了出去,給卿絮服下了一天的血,才鬆了一口氣。


    趕緊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就坐在床邊陪著卿絮。


    鳳景瀾左手緊緊的握著卿絮的右手,右手不斷的描摹卿絮的臉龐,一遍又一遍。


    忽然,睡夢中的卿絮身子顫抖了一下,鳳景瀾的心猛地被高高提起。


    他以為卿絮服下的鮮血又失效了,卻忽然聽到卿絮一聲淒厲的尖叫。


    卿絮並沒有想以往完全失去神誌,而是在睡夢中不斷的掙紮。


    “不要,絕哥哥,不要。”


    “你為什麽要毀了魔族,毀了我們之間的一切。”


    “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要利用我,對你而言一統魔族就那麽重要嗎?”


    “孩子,娘親對不起你,對不起父王,對不起魔族……”


    兩行清淚從卿絮的眼中滑過如鬢發中。


    鳳景瀾緊緊的抱著卿絮,臉貼在卿絮的臉上,那眼淚也灼傷了他的雙目。


    “絮兒,絮兒,我後悔了,我後悔了。”


    “在我心中,你才是最重要的,若是能重來一次,我願意舍棄所有,隻為換你在我身邊。”


    “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


    或許有鳳景瀾溫暖安全的懷抱,或許有鳳景瀾追悔莫及的懺悔,卿絮漸漸的安靜下來。


    “絮兒,我一定會救你,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我會把一切都還給你,包括那個我都不曾知曉的孩子,它一定也恨死我的,我是一個壞爹爹。”


    鳳景瀾就這樣抱著卿絮,不知道說了多久,直到他神識漸漸消散,沉沉的睡了過去。


    自從卿絮迴到他身邊,他便整宿整宿的睡不著,他怕這是一個夢,怕醒來。他也怕這是現實,睡著了之後卿絮會消失。


    睡過去的鳳景瀾沒有注意到一個黑影從外麵一閃而過。


    “你說的是真的?”皇後不敢置信的問到。


    “奴婢不敢欺瞞,這是奴婢親眼所見的。”


    皇後緊緊的抓住扶手,『露』出詫異的表情。


    難怪他迴來之後第一件事不是去地牢中將東方遙楚放出來,而是同意將東方遙楚繼續關押。


    男人嘛,沒有長情的,太子也不例外。


    想到這些,皇後便釋然了。


    “你下去吧,這件事一定要守口如瓶。”皇後吩咐。


    忽然又被皇後叫住了。


    “公主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奴婢已經調查過,公主的宮裏除了公主,消失了四個人,三個太監,一個宮女。”


    皇後嗖的從鳳椅上站起來。


    “你確定是三個太監,一個宮女?”


    “正是。”


    “地牢裏麵的屍體是三女兩男,其中兩個是太監,若是失蹤了三個太監,還有一個太監在何處?”


    “還有那三具女屍,若是隻失蹤了一個宮女,那另外兩具女屍是誰?”


    皇後想到這裏,心中那股不安越來越嚴重。


    難道,真的被她猜中了嗎?


    “既然失蹤三個,隻死了兩個,肯定還有一個人活著,你馬上去找。”


    “奴婢遵命。”


    “一定要盡快。”


    “是。”


    宮女走了之後,皇後坐在鳳椅上,目光緊緊的盯著遠處。


    鳳紫馨十有**跟她想的結局差不多,既然東方遙楚是個變數,而又有如此好的機會,那絕不能讓她再留在南晉,再留在鳳景瀾身邊。


    皇後危險的眯了眯眼睛,暗暗下定了決心。


    鳳景瀾雖然很困,可是卻睡的不是很安穩,啟明星剛剛升起,他就醒了。


    一種被監視的感覺襲上心頭,豁然睜開眼睛,銳利如刀。


    房間裏麵沒有其他人,他將神識放的很遠,也沒有發現半個可疑之人,隻有他和卿絮兩個人。


    卿絮還在熟睡中,他簡單的查看了卿絮的情況,比較穩定。


    為免卿絮發生意外,或者醒來之後意識到支撐她生命的東西是青鳥的血,所以他決定先給卿絮服下一天的血。


    鳳景瀾給卿絮擦幹淨嘴巴,然後走出了房間。


    待鳳景瀾處理完了公務,迴答房間,卿絮還沒有醒來。


    如今的卿絮睡覺很是安份,像個大家閨秀,整夜都不翻身,晚上如何睡下的,早上也必然如何醒來。


    要知道,以前的卿絮睡覺可是一點都不老實的,一整夜要換無數個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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