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這麽好心?”遙楚脫口而出。


    “你說的對,本王的確看重魑魅,你把解藥交出來,留下宋大明,本王就放你們離開。”


    楚流雲會為了魑魅而放過左岩嗎?遙楚怎麽也不敢相信,可是又想不出來楚流雲這樣做有什麽好處。


    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妖,遙楚深知這一點。


    “我是絕對不會將他留給你的。”


    “既然你們不識抬舉,那就一起留下吧,來人,將他們拿下。”


    “是,王爺!”


    楚流雲話音一落,沐王府的護衛就一擁而上,將幾人圍在中間。


    “住手!”


    說話的是宋大明,他大聲一吼,所有人都停下來。


    “是不是我留下,並把解藥交出來,你就會放他們離開。”


    楚流雲嘴角噙著一抹冷笑:“不錯。”


    “既然這樣,我留下。”


    左岩被陳鑫扶著,慘白著臉,阻止道:“你不能這樣做,我們會帶你離開的。”


    遙楚也不讚同:“宋大明,我可以帶你出去的,你要相信我。”


    “夫人,大哥,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如今大哥受傷,你們帶著我是絕對走不掉的,你們不能落在沐王的手上。”


    “不行,宋大明,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我一定要帶你走。”左岩堅持。


    殊不知,遙楚的手才剛剛伸出去,宋大明就已經後退一步,不知道身後時候落在他手中的那一截斷劍橫在自己的脖子上。


    “宋大明,你瘋了!”遙楚眼睛都染上了血紅。


    “夫人,不要管我,快帶大哥離開,否則我們誰都走不了,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沐王留著我有用,肯定不會對我怎麽樣的,你們出去之後還可以再找機會救我。”


    “不行,正是因為他有更大的陰謀,我才必須要帶你走。”


    宋大明握著劍的手緊了緊,看著幾乎要昏過去的左岩,然後目光移向遙楚:“我不會讓他有機會的。”


    知道宋大明要做什麽,遙楚堅決不同意,衝過去搶宋大明手上的劍:“宋大明,你給我把劍放下。”


    “夫人,別過來,你再過來我立馬死在你麵前。”


    遙楚怒吼:“宋大明,你要氣死我嗎?我們千方百計來救你,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嗎?”


    “對不起,夫人,我也沒有辦法,我不能讓大哥落到他的手上,你們快走吧,再不走我就真死在你麵前。”


    就在這個時候,陳鑫大喊:“主子,他昏過去了。”


    宋大明急的滿頭大汗,眼眶布滿了血絲。


    “快走,快走,再不走大哥就不行了,走啊!”


    遙楚看看左岩,又看看宋大明,咬牙:“要我走也可以,但是你不能做傻事,你等著我來救你,你答應我,答應我!”


    宋大明紅著眼眶,咬緊牙關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我等你們來帶我出去。”


    遙楚將斷腸散的解藥交給宋大明,對楚流雲道:“你要是敢動他一根毫毛,我一定會讓你後悔。”


    楚流雲絲毫不把遙楚的威脅放在心上:“放心,我會讓他活的好好的。”


    接著,楚流雲一聲令下,中間讓出一條道來,陳鑫背著左岩,跟著遙楚快速離開。


    宋大明,眼見著遙楚他們已經離開了,這才放心。


    楚流雲道:“本王已經依言放他們離開,把解藥交出來。”


    宋大明將解藥扔了過去,楚流雲抬手接住,扒開塞子就往魑魅的嘴裏灌,可是抖了半天,什麽也沒有抖出來。


    “解藥呢?”楚流雲目光如劍看向宋大明。


    宋大明微微一笑:“解藥自然進了我的嘴巴。”


    “你想死嗎?”楚流雲怒道。


    “與其被你利用,還不如死了來得幹淨,加上魑魅給我陪葬,我宋大明不虧。”


    楚流雲也意識到宋大明的意圖,喊道:“來人,給我把他拿下。”


    “你不會再有機會利用我了。”宋大明話音一落,猛地舉起半截斷劍狠狠的刺進自己的心口。


    “宋大明。”遙楚迴過頭去,就看到宋大明的那一劍狠狠的刺穿了心髒,想要阻止,根本就來不及。


    沒想到宋大明最後還是選擇了這條路,早知道她就不該將他留下的。


    陳鑫也紅了眼眶,雖然他跟宋大明並沒有正麵打過交道,但是他知道宋大明是條漢子,是忠肝義膽之人。


    “主子,我們走吧,沐王的人很快會追上來,不能辜負了他的一番心意。”


    “宋大明,你看著,我會為你報仇的。”


    陳鑫背著昏迷的左岩跳進了地道,遙楚接著跳了下去,等候在原處的茯苓和青兒見左岩受傷,又沒有見到宋大明,心知營救失敗了,沒有多話,將左岩放在擔架上。


    這副擔架是為了宋大明準備的,因為地道實在太窄,又擔心宋大明被用刑無法行走,所以紫兒備下了擔架,最後卻用在了左岩的身上。


    茯苓和陳鑫一前一後的抬著左岩,青兒在前麵打著燈,遙楚善後,快速的離開密道。


    外麵等候的紫兒早已焦急不已,讓貂兒來看看,貂兒剛竄進密道,就撞到了青兒手中的燈籠。


    “青兒,快上來。”


    幾人出了密道,遙楚趴在地道的入口聽到那邊傳來的動靜,一劍斬斷了懸掛在密道入口上麵的浴桶。


    浴桶失去平衡一頭栽倒,裏麵裝好的火油全部流入了密道。


    “紅兒呢?”


    “撤退的人引起了沐王府和城防營的注意,她去善後了。”


    “好,我們立馬離開這裏。”


    幾人走出了院子,遙楚接過青兒手中的燈籠點燃了院門口浸透了燈油的棉線,很快那小簇火苗就飛快的向裏麵竄。


    “大明,慢慢走!”


    一陣轟隆的爆炸聲響起,驚醒了大半個楚京城,接著就是染紅了半邊天的滔天大火,夜裏風大,火苗很快就竄到了沐王府。


    不僅驚動了城防營,還驚動了刑部和大理寺,聽說救了一整夜的火,天亮才被撲滅。


    這場大火將一切燒的幹幹淨淨,爆炸的並不是沐王府,沐王府最多是受了牽連,加之那個宅子早就無人居住,最後不了了之了。


    轉眼已經到了二月底,半個月前,皇上下旨賜婚,將遙楚許配給了丞相府的嫡子秋楊,這個消息在火燒沐王府之後又驚詫了整個楚京。


    許多人都猜想遙楚這次肯定會反彈,畢竟她是敢當著皇上和沐王喊打喊殺的人,可是沒有想到遙楚竟然同意了這門親事。


    南晉皇帝鳳展也同時得到了這個消息。


    他麵前擺著一本兵書,名曰兵法錄,這是一本普通的兵法書,另外一邊擺著一摞厚厚的紙張和他從太子府拿迴來的那張看不懂的紙條。


    鳳景瀾精明的跟千年老狐狸似得,鳳展怎麽會是個傻子,鳳展逼問雪芽身份不成,就帶走了那張紙條,隨後他便又去了鳳景瀾的書房,將鳳景瀾所有的書都記下來。


    然後從藏書閣將所有書都搬出來,讓人挨個挨個的對應翻譯,經過半個多月的查找,還真的讓他解毒了上麵的意思。


    “上麵的意思就是她嫁給楚國丞相府的嫡長子是計策,讓太子不要衝動?”


    福公公也被鳳展的計謀深深的折服了:“皇上說的是,目前就這種解讀方式是最通順的。”


    “聽說楚國唯一的公主東方遙楚被賜婚了?”


    “正是。”


    鳳展冷笑了一下,將紙條和書本擱下。


    “東方遙楚是個什麽身份?”


    “迴皇上的話,她是鎮國將軍府東方元博的的孫女。”


    鳳展愣了愣:“東方元博?”


    “正是。”


    “東方元博的戰名,朕也知道,沒想到是他的孫女,倒是有幾分不尋常,可惜了。”


    福公公自然明白最後三個字的含義。


    “皇上,可是要……”


    鳳展擺手:“楚國最近草木皆兵,先觀望一下。”


    “是。”


    “這件事不能傳到太子的耳朵裏,你去敲打敲打太子的那幾名心腹。”


    鳳展這次也想給鳳景瀾一個教訓,一直押著他,就連君七,幻影等人的行動也受到了約束,不過鳳景瀾也不著急,乖乖的在天牢裏麵呆著。


    霓裳有新的任務,沒有迴來,或許也是不想麵對幻影,而君七和幻影則是被鳳展尋了個由頭也關了起來。


    剩下的人並不知道遙楚就是雪芽,因此被敲打了之後,就隱瞞了這個消息,所以鳳景瀾還真的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女兒要嫁給別人了。


    遙楚依舊沒有找到機會救出宋大明,不過紫貂每天都會進去看一次,宋大明並沒有危險,看來楚流雲是在等宋大明的臉康複。


    二月二十八這天,瑞王,瑞王妃和楚逸軒同時迴京了,江南的旱情緩解,又下了一場雨,百姓們春耕有望,也就不需要瑞王坐鎮。


    瑞王他們是下午到的,遙楚晚上去用了飯,又跟三個人細細聊了三個多時辰。


    這次瑞王南下非常的順利,慕家完全落入了瑞王和楚逸軒的掌控中,同時瑞王也聯絡了恩師塗老太師的學生和舊部,可以說江南地區的官員基本上都已經暗中投靠了瑞王。


    其實請旨迴京是瑞王自己的意思,他若是在江南呆久了,怕是會引起楚禦風和楚流雲的疑心,因此迴來了,反倒是顯得他什麽也沒有做的樣子。


    遙楚也將自己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瑞王和楚逸軒,但是盡管他們知道,也無濟於事,因為現在拚的就是耐心,比的就是韌性。


    他們和楚流雲都在等,等一個機會。


    當晚是楚逸軒送遙楚迴府的,楚逸軒經過幾個月的曆練,不僅行事幹練了,就連這張臉也成熟了許多。


    “還記得皇上要給你賜婚的事情嗎?”遙楚舊事重提。


    楚逸軒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站在原地,遙楚迴過頭的時候就看到他怔怔的看著自己。


    “一定要做一個選擇嗎?”


    遙楚笑笑:“你可以不選的。”


    楚逸軒鬆了一口氣。


    “對了,還記得楚流雲調走的那五百人嗎?”


    “我記得這件事是你去跟蹤的,他們有動靜了嗎?”


    楚逸軒點點頭:“我查到他們在江南的一個假銅錢製造窩點,唯恐打草驚蛇,我一直沒有采取行動。”


    “在江南?”遙楚表示不理解楚流雲的腦迴路,製造假銅錢唯獨不能缺水,他們卻在幹旱的江南製造。


    “對,年前發生了幾樁滅門案,都是銀匠的家眷,而銀匠本人都失蹤了,我便順著這條線查到了那個窩點。”


    遙楚眯了眯眼睛,心中湧現了一個計策來。


    四個國家的銀票並不是統一管理的,而是由各國官府直接統轄,在每次的四國聚會之後都會有這方麵的設定。


    一般來說銀票的兌換設定在國與國的邊境,再由特設的機構組成一個對接平台,用於貨幣交換。


    比如一個來自南晉的商人,他身上有一萬兩南晉的銀票,他到楚國來做生意,他必須在入境處將南晉的銀票兌換成楚國的銀票或者現銀才能使用。


    而收到南晉銀票的特設機構則跟南晉國收到楚國銀票的特設機構進行互換或者補償差價,這個差價就是現銀。


    楚流雲製作假銀票,不僅包括楚國的,也包括其他三國的,他用楚國的假銀票到南晉去兌換現銀,或者用南晉的假銀票到楚國兌換現銀或者真的銀票。


    這樣銀子就能源源不斷的流入自己的口袋,還能挑撥各國的關係,擾亂發展。


    不過自從假銀票在西涼和南晉,楚國爆發之後,幾個國家對假銀票監管的十分厲害,所以楚流雲這才轉投了銅錢。


    根據楚逸軒的描述,這些銅錢,甚至銀子都是假的,楚流雲這是要在各國掀起貨幣戰爭啊。


    既然他要這樣做,那就得承受兩國的怒火。


    二月二十九這天,遙楚接到一個讓她不敢置信的消息,這個消息讓她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無銘和柳嫣吵架了。


    遙楚覺得天雷滾滾也不為過。


    無銘那樣如冰似雪疼愛女人的男人,柳嫣那樣恨不得為無銘獻出生命的女人,這兩個人居然能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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