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這些金瘡藥不頂用啊!”


    “又開始沁血了……”


    陳牧趴在床上,口中不時的發出陣陣痛唿與嘟囔聲。


    不是陳牧不願意躺在床上,而是後背上有幾道刀傷,不能躺著。


    當時情況危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


    陳牧哪裏顧得上身上的傷口?


    你砍我一刀,我就還你兩刀。


    就是硬生生憑著這麽一股狠勁兒,接連斬殺了三個殺手。


    如今危險解除,狠勁兒也散去後,陳牧就覺得身上的傷口,那叫一個痛。


    咚咚。


    敲門聲響起,陳牧麵色一正。


    “誰啊?進來!”


    “好點了麽?”


    林清寒端著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是準備給陳牧更換的藥物和紗布。


    陳牧咧嘴一笑,果然是鐵樹開花。


    啊呸!


    分明是冰山融化。


    “還好,死不了。”


    林清寒隻是看了陳牧一眼,便將托盤放在了床頭,而後開始為陳牧清理身上的傷口。


    陳牧問道:“周默林那邊可有查到什麽消息?”


    林清寒搖了搖頭,將金瘡藥撒在了傷口上,陳牧渾身一震,眼角直跳。


    隨手拿起紗布將傷口包紮後,林清寒這才說道:“一點消息都沒有,似乎這些殺手是突然冒出來的。”


    突然冒出來?


    嗬嗬!


    哪有什麽突然冒出來的,隻有精心策劃的!


    “秦府,公子沐,公子霜,那邊可有動靜?”


    “沒有。”


    林清寒搖搖頭,遲疑道:“你是懷疑他們三方皆有可能?”


    陳牧點點頭,“我與秦默結怨,他有足夠的理由對我動手。至於其他兩個,隻是懷疑。”


    公子羽和公子沐二人,明爭暗鬥,陳牧身為公子羽的左膀右臂,公子沐有足夠的理由,鏟除異己,削減公子羽的實力。


    但陳牧覺得,公子沐能夠與公子羽鬥爭這麽多年,絕對不是沒有腦子的人。


    哪怕是他沒有腦子,至少公子沐身邊的人,應該有腦子,不至於在這個節骨眼上,對自己動手!


    公子霜,陳牧就拿捏不準了。


    此人隱藏極深,以徐賢之口,道出自己的得失與把柄,有意拉攏。


    可難保公子霜不會趁著這個機會,利用自己引發公子羽二人火拚。


    眼前一團迷霧。


    陳牧歎息了一聲,“這南桑國的王城,真是一汪沼澤難以看透。”


    林清寒輕聲道:“不然,等到王後壽宴結束,我們就迴潁川。”


    看了林清寒一眼,陳牧笑道:“迴潁川是必然的,但無故被人砍成這樣,不把他們找出來,我心不安。”


    ……


    風月樓後院雜物房。


    “小紅你先出去。”


    “是。”


    “為什麽!”


    小紅走後,雙兒姑娘麵無表情的盯著對麵的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漠然道:“我這都是為了大業!”


    雙兒姑娘冷聲道:“是你讓我放棄秦默,接觸陳牧,如今卻又派人殺他,我不懂!”


    “你不用懂,你隻需相信我不會害你就是了……”


    黑衣女子簡單的解釋一句後,轉移話題道:“林清寒是林楚之女,與陳牧相交甚密,且有情愫,你若要對陳牧下手,就必須把林清寒解決掉!”


    雙兒姑娘冷笑道:“我殺了林清寒,就能夠讓陳牧成為裙下之臣?”


    “……或許可以。”


    “我看未必!”


    “那你想要怎麽做?”


    “你又想要怎麽做?”


    二人相對無言。


    良久。


    黑衣女子緩聲道:“雙兒,姑姑何曾騙過你?王城這潭水越是渾濁對你我越是有利!我們經營了那麽久,為的是什麽?還不是為了報複那個混蛋?”


    “……”


    “如今陳牧已成為公子羽的左膀右臂,且與秦默交惡,我此番下手是損失了幾十個死士,卻也讓他們二人互相懷疑,埋下禍根!”


    “他害得你娘跳崖而死,我就讓他兒子相殘,讓他南桑滅國!”


    雙兒姑娘臉色舒緩幾分,“姑姑,當真如此?”


    黑衣女子平靜的看著雙兒姑娘,雙兒姑娘緩緩道:“我們並不用做掉林清寒,隻需拿下陳牧即可,若是貿然對林清寒動手,隻會增添陳牧的疑心!”


    “這幾日接觸下來,我發現陳牧雖然表麵放蕩不堪,但心中極重情誼,我們可以從這一點下手。”


    黑衣女子一愣,旋即苦笑道:“怨我,若是我事先通知你的話,大可一箭雙雕。”


    雙兒姑娘點點頭,道:“希望姑姑以後做事,能夠三思而後行。”


    黑衣女子緩聲道:“我們在公子霜那邊的人死了,不過他臨死前傳出消息,公子霜已經和陳牧搭上關係了……”


    “公子霜是躲藏在暗中的毒蛇,他留意道了陳牧,黑影衛就會無所不入,你就必須再三小心。”


    “我明白。”


    “我先走了,公子羽他們就要來了。”


    ……


    “啟稟大王,公子羽帶人來訪,公子沐也已帶人出府,看樣子是往風月樓來的。”


    陳牧點點頭,在林清寒的攙扶下起身,忽然問道:“柳遮牧那貨傷口咋樣了,怎麽一晚上不見他人?”


    林清寒搖了搖頭,親兵低聲道:“大王,柳遮牧大人要報仇。”


    “what?”


    陳牧一臉茫然。


    現在是誰動的手,還沒有查出來,他就要報仇?


    “他找誰報仇去了?”


    “柳大人沒說,隻是拿了萬兩銀子走了,說是此仇不報,他就不沾女人。”


    林清寒嘴角一抖,這誓言……


    陳牧搖了搖頭,“請公子羽進來吧。”


    陳牧使了個眼色,林清寒和親兵同時離開了。


    “陳牧,傷的如何?”


    公子羽一進門,目光就在陳牧的身上掃視,見陳牧要行禮,急忙擺手道:“你我之間,何須如此,趕緊坐下。”


    “多謝公子。”


    本就是裝裝樣子,一聽這話,陳牧一屁.股就坐下了。


    “豈有此理,不知那個混蛋,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居然敢在王城行兇,陳牧你不用擔心,我已加派風月樓附近的人手,命人徹查此事,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多謝公子。”


    公子羽擺了擺手,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我帶來了一些上好金瘡藥和滋補之物,你可要好好休養,本公子全靠你了。”


    “公子……”


    “啟稟大人,公子沐帶人來訪。”


    一聲通報打斷了陳牧的話,陳牧抬頭看向公子羽,公子羽麵有疑色。


    “快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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