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卻是從何說起?”韓瀟奇道。


    “在那陸家莊時,我讓你帶著經書先走?你為何又迴來與牧齊遠動武?”江晚質問道。


    韓瀟心道,原來是這件事,便解釋道:“我瞧那牧齊遠厲害得緊,怕你一人不敵,便……”


    不等他說完,江晚卻說道:“我說過自有脫身之法,你隻管走就是了!”


    韓瀟笑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這等神通廣大,否則……”說道這,韓瀟卻又故意閉口。


    “否則什麽?”江晚問道。


    “還能有什麽,當然是頭也不迴的便走,省得惹你生氣嘛。”韓瀟說道。


    聽了這話,江晚卻是低下了頭,輕輕說道:“大哥,你那時沒走,便是……便是擔心我嗎?”


    聽他語聲微有異樣,韓瀟有些奇怪,於是說道:“這是自然,否則還會有什麽?”


    江晚臉上紅暈陡現,急忙轉過了頭去。


    韓瀟見了他的言行舉止,心中暗自納罕,隻說道:“晚兒,太玄經可是被你一同帶迴來了?”


    隻聽江晚輕輕說道:“我將那錦盒仍到了火盆中,牧齊遠隻顧得經書,我才有機會帶你離開,想那經書已被他得到了。”


    “他若由此而習得了絕世武學,更是成為武林中的一大禍患了!”韓瀟擔心的說道。


    “我也有些後悔,早知你會迴來……迴來找我,不如先將那經書燒了幹淨。”江晚的語氣略帶害羞。


    “不過,那牧齊遠的武功當真厲害!不知與我師父相較卻是誰的武功更高?”韓瀟說道。


    隻聽江晚說道:“當然是‘氣貫終南’更勝一籌,紫冥教的高手雖多,能勝得你師父的不過寥寥數人而已。”


    韓瀟好奇道:“晚兒,你怎知道得這般清楚?”


    “我自然……自然是外公講的。”江晚支吾道。


    “對了,在陸家莊時,那牧齊遠見了你的輕功驚異得很,晚兒,你外公究竟是何人?你們和魔教可是有什麽關係?”韓瀟突然問道。


    聽了這話,江晚轉頭看著韓瀟說道:“大哥,晚兒不想騙你,我們的事你將來自然會知曉,你隻要相信晚兒不是壞人便行了。”


    韓瀟聽他說的誠懇,於是笑道:“天下怎會有你這樣慷慨的壞人?若是有的話,我寧願多遇到幾個,那便有金子可以還給你了,哈哈。”


    江晚也笑道:“你若不說,我差點忘了,等你傷好了可要寫個借據給我,否則我如何能打贏這官司。”


    “一定寫,一定寫,你看這樣寫來如何?茲終南山韓瀟,今借得江晚黃金一百兩,一年之內如數奉還。”韓瀟一本正經的說道。


    “怎的變成了一百兩?”江晚奇道。


    “晚兒,你救了我的命,難道不值五十兩黃金嗎?”韓瀟說道。


    江晚輕輕一笑:“大哥,你的性命便隻值這點錢?”


    “自然不隻這點黃金,不過我若是寫得多了,將來卻拿什麽來還你?難道要我抵命不成?”韓瀟笑道。


    “抵命卻是不用,你這一說,我也覺得應該再多寫點來。”江晚笑道。


    由於連連發笑,韓瀟的胸口不免疼痛,江晚見狀急忙說道:“天快亮了,你再睡得一會,牧齊遠的內力實是厲害,我去附近采些草藥來,或許會對你的內傷能有所幫助。”


    韓瀟內傷嚴重,此時話語說得過多,更是覺得疲累不堪,於是又自沉沉睡去。


    許久,韓瀟隻覺手中傳入一股輕柔的內力,漸漸充盈得體內,那股內力在胸間盤桓許久,胸口的疼痛仿佛也由此而減緩了不少。


    韓瀟慢慢睜開眼來,隻見江晚握著自己的手腕,明白便是他在運功為自己療傷。江晚見他轉醒,於是微微一笑,不過並未做聲,顯是內息運行正急,尚無法開口說話。


    此時,一股濃烈的苦澀之味彌漫在山洞中,韓瀟不禁向洞口瞧去,隻見江晚不知從何處找來了一個碩大的瓷盆,正自放在火上煮著什麽東西。他這才想起江晚去采藥的事情,那盆裏的苦澀之味定是草藥所發出的。


    這時,江晚撤去了內力,衝韓瀟一笑說道:“你的命總算是保住了,等下喝了我的藥那便無事了。”


    韓瀟讚道:“晚兒,你還懂得這草藥療傷的法門。”


    “這算得什麽,外公才叫厲害呢,不過這山中草藥甚少,我也隻找到幾種而已。”江晚說道。


    “你外公他老人家除了武學,原來還會得這許多。”韓瀟感歎道。


    “什麽叫會得,外公精通的事情多著呢,他的本領可夠你學上一輩子了。”江晚說道。


    韓瀟點頭稱是,又向江晚說道:“將來若有機緣一定要好好拜會他老人家。”


    江晚笑道:“你要見我外公?他脾氣怪得很,若是他瞧不上的人尋來,非得被他趕走不可。”


    韓瀟想起江晚曾說過他外公大罵武林人士的話來,不禁說道:“我功夫差勁,更談不到什麽江湖名望,想來你外公也不會見我。”


    “這卻說不準,外公看人隻覺是否對自己的脾氣,若是合了他的胃口,便是個小叫花他也能與其談天說地一番。”江晚笑道。


    此時,藥已煮好,江晚輕輕喂在韓瀟的嘴邊。韓瀟不禁想到白沐靈喂自己粟粥時的光景,不知此時她正在做些什麽,是否在擔心自己連日不歸。


    心中思念著佳人,那碗苦藥仿佛變成了甜甜的粟粥。


    江晚見他若有所思,隻覺他是在嫌藥苦,於是笑問道:“這藥很好喝吧。”


    韓瀟卻輕聲說道:“這碗湯藥,讓我想起了……想起了大師兄為我煎藥的事來。”他本想說想起白沐靈喂粥的情形,可覺得此時此地實不便講述此事,便中途改了口。


    “你大師兄也懂得藥理?”江晚問道。


    “大師兄用藥得法,他便是從師父那裏學來的。”於是,韓瀟將剛入門時,陳石為自己熬煮驅寒之藥的事告訴了江晚。


    江晚笑道:“你說的大師兄可是在西鳳樓上,那個高高壯壯的人?”


    “不錯!大師兄最是心地良善,我們這些師兄弟都佩服他得緊。”韓瀟一挑大拇指說道。


    江晚記起那日陳石見百姓遇險,急得似熱鍋上的螞蟻,亦覺他憨憨厚厚的,心中不免好笑。


    這時,韓瀟突然在胸口連連摸索,好似在找尋什麽東西一般,可找了半天卻一無所獲,心中焦急不已。


    江晚看在眼裏,臉上微微的變色,輕聲說道:“你可是在找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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