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紹在外間呆了片刻便迴來了,還帶迴一個精致的食盒。


    在這樣人跡罕至的雪國裏,任何稱得上是精致的東西,都是當之無愧的奢侈。他來到太平身旁坐下,打開食盒,從中取出一碗溫熱的細粥和一枚銀勺,一口口地喂她用膳。這些年他和太平相處得久了,早已經將她的身體和脾性摸得七七八八——長途奔波之後,她是肯定不會乖乖用膳的。


    太平裹著大氅,皺著眉用完了那碗粥,又用溫水略漱了漱口,才圍著大氅和被褥坐在帳子裏,望著明亮的火光發呆reads();。這樣舒適的日子過得久了,還真是會磨滅性子的。


    “阿月。”薛紹低聲喚她。


    太平抬起頭,望著薛紹發呆。明亮火光中薛紹微微俯下_身子,眼中透著一如既往的溫和笑意,竟令她不知不覺地看的癡了。他將她環抱在懷中,抵著她的額頭,低低問道:“這些日子,你過得還好麽?”


    低沉醇和的嗓音如同烈酒一般,令她微微地有了些醺醉。


    “你怎麽又問這般傻話。”她低聲說道,“我在突厥與大唐的交界處遊走,旁的不說,氣候也比這裏要溫暖許多,市集上的物資也更加豐厚。這一番話,本該由我來問你才是。”


    她從大氅中伸出手,同薛紹十指交握,然後輕聲問道:“這些日子,你過得可好?”


    薛紹悶悶地笑出聲來,明顯可以感覺到胸腔在微微震動。


    他將長指插_進太平微濕的長發間,習慣性的揉搓幾下,低聲笑道:“我在這裏無聊得透頂,除了枯草、大雪、沙礫、石塊,便是百裏外那片一望無際的大湖。阿月以為,我過得好麽?”


    太平一怔,不知不覺地低垂下頭,枕在薛紹肩窩裏不說話。


    薛紹低頭輕吻著她的長發,含糊不清地說道:“等到來年開春冰雪消融時,我便可以帶你到大湖邊上去看看,那裏當真是美得驚人。不過阿月,你當真以為,突厥人能夠一舉擊潰麽?”


    他捧著她的麵容,漆黑如墨的眸子裏隱約帶著擔憂。


    太平輕輕笑出了聲:“你信不過我?”


    她握住他的手,低聲說道:“三分天時、三分地利、三分人和,剩下一分便看天命。我用半年的時間耗光突厥人的精力,又攪合得突厥人心惶惶,等到冬末初春的時候,突厥王未必不會孤注一擲。隻要他像往常一樣南下……”


    那十有八_九便會成為她的囊中之物。


    她湊上前去吻了吻薛紹的唇角,輕聲笑道:“況且就算大唐的將士們失手,我也已經留足了補救的時間和機會。那位阿史那大汗再怎麽厲害,也總抵擋不過接二連三的詭詐。”


    薛紹扣住她的後腦,深深切切地吻住她的唇。他的唿吸有些炙熱,指腹也微微地有些燙,令太平不知不覺地麵上騰起了火。她伸手想要推他,又被他反扣住手腕,加深了這個吻。


    “阿月。”他在她耳旁低低喘_息道,“可以麽?”


    “今夜……可以麽?”


    他攬住她的腰,略微抬起身子,深切且溫和地凝望著她,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裏一如既往地帶著溫然笑意,又隱隱帶著不可名狀的渴望。他在她唇上輕輕一啄,又低聲問道:“可以麽?”


    心中的渴望早在見到她的那一刻,便已經化作熾烈的火,將他全部都燎燒幹淨。


    如果不是這迴分開了這般久,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渴望竟然到了這般田地。


    他不但是對她動了欲念,而且是……


    “阿月reads();。”薛紹低低地喚她,溫柔的吻如同柔羽般落在她的眉眼間,又沿著她的麵容漸漸往下,在她的唇上反複吻吮,“阿月……可以麽?”


    他聽到太平微不可察地說了一聲好,然後從大氅中探出手,摸索著解開了他的腰帶。


    “唔……阿月!”薛紹按住她的手,有些懲罰性地逐一吻過她的指尖,眼中隱隱有熾烈的火焰在跳躍,“莫要胡來,若是我今夜失控,怕是……怕是你承受不住。”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眼睛,啞聲說道:“交予我。”


    太平眨眨眼,望著薛紹額頭上隱隱約約滲出的汗滴,果然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既然他是第一迴,那還是讓他自己摸索為好。她可記得上輩子……嘶!


    “阿月。”她聽見薛紹在耳旁低低喚她,艱難且沙啞。熾烈且纏綿的吻逐一落在她的肌膚上,熨得兩個人的指尖都微微發燙。他的身影與前世漸漸交疊在一處,模糊成記憶裏朦朧的流光。


    她微微仰起頭,有些嗚咽著叫道:“夫君!”


    眼角隱隱滲出一些淚痕,卻又被薛紹溫柔地吻去。她曉得他從來都是這樣,無論何時何地都是這樣溫雅,將胸中那團烈火反複揉著藏著,等到不會燙傷她,才一點一點地取出來給她看。


    薛紹……“夫君……”


    疼。


    很疼。


    她枕在薛紹懷裏,有些百無聊賴地纏繞著他的長發,平息體內騰起的那些情緒和欲_望。就算是有了上一世的經驗,方才她依然被疼得一哆嗦,花了好些時間,才慢慢地平複下來。


    薛紹吻了吻她的額頭,溫聲說道:“你睡罷,我去取一些溫水來。”說到水字時,他禁不住低低地咳了一聲,有些歉意地問道,“疼麽?”


    太平倦倦地嗯了一聲。橫豎是第二次受了,她也不甚在意。


    薛紹低下頭,在她纖長卷翹的睫毛上輕輕一吻,有些赧然地說道:“我……方才確是有些莽撞。下迴不會再……阿月,我想要問你一句話。”


    太平睜眼望他,眼中瑩瑩地蒙著一層水霧。


    薛紹低咳一聲,有些窘迫地問道:“從前,我是指在你的記憶裏,我是如何做的?”


    縱使他做過有關前世的夢,但在那場夢境裏,可從來沒有過……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場景。


    太平笑出聲來,不知不覺又牽動了那一處,引得她又是嘶地一聲。


    她枕在薛紹懷裏,同他十指交握,低低地說道:“真是一模一樣的。同你在新婚的那一夜,一模一樣。直到今時今日,我才明白過來,縱然過去了許多時日,你依然是一點都沒有變。”


    薛紹溫柔地吻了吻她的唇瓣,低低歎道:“但是那一日新婚,我卻有些魯莽了。好在後來還有許多補救的機會,不至於會釀成大錯。阿月,我此生最慶幸的事情,便是娶你為妻。”


    “再喚我一聲夫君,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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