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南趕緊拎著柿子袋就走,全部洗完,吆喝了一聲:“都來吃吧,數量有限,過期不候!”


    白法醫搶先捉起一個,“吭哧”咬了一口,道:“等這幫狼進來,毛都不帶剩的。”我也搶前抓早給師兄挑了個又大又紅的,堵上了他的嘴,他的臉色總算好多了,為了口吃的他也是拚了,我忍不住地樂。


    “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麽如此折騰錢老板的骸骨呢?”午南嘟囔著嘴,含糊不清地問。


    我搖了搖頭,實在是搞不清楚。


    白法醫笑道,:“來吧,來我化驗室,一看你們就明白了。”


    我們跟在他身後,去了法醫室。


    我還是第一次走進法醫解剖室,以前在醫學院上解剖課的感覺逐漸蘇醒,滿鼻子都是福爾馬林的迴憶。


    但是這間解剖室,給人的第一個直觀感受,並不是人們想象中的那麽陰森恐怖。


    明亮的燈光,幹淨的器械,沒有任何異味,加上隨處可見的電腦和顯示屏,給人一種錯覺,仿佛走進了一間實驗室。


    在解剖室的正中間,有一張按照特殊標準設計的解剖台,不鏽鋼材質,解剖台連著一個清洗池,移動平台上整齊放著解剖用的各種器械,有兩個小法醫,全副武裝,正在忙碌著。


    我走近一看,這些器械也不過就是:鋼製直尺、肋骨剪;血管鉗、手術刀柄、縫合針,持針器、醫用剪刀,紗布,膠皮手套等等,和臨床手術室沒多大差別。


    白法醫一笑,指了指一旁的大鏡子,在那前麵站著一具人體解剖骨骼標本模型。他蹲下身,拿起模型的手,向我們揮了揮,笑道:“來吧,錢老板,跟大家打個招唿!”


    然後我就看見了錢老板空洞深邃的眼眶子,嚇得腿一軟,差點坐到地上。


    “原來這樣細致的處理骸骨是為了做成人體標本?”羅盤師兄恍然大悟道。


    “是啊,我檢查時,也覺得奇怪,把骨髓放出來,清理肌肉組織我都能夠理解,是怕發臭,發出太大的氣味,可是骸骨還做了燥化和打磨,關鍵部位還鑽了孔,手感特別光滑,最奇怪的就是上麵的這些孔洞了,於是我突然想起來,這可能是穿鐵絲用的,為的是把骸骨連接固定起來。除了做標本,也沒有別的可能了。”


    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羅盤師兄突然從兜裏拿出一張符咒“啪”的貼在了錢老板光禿禿的額骨上,口中念念有詞道:


    “人來隔層紙,


    鬼來隔座山,


    千邪斬不斷,


    萬惡轉平安,


    玄武大帝在此!


    神歸廟,


    鬼歸山


    玄武真君急急如律令!”


    我差點笑噴了,白法醫大跌眼鏡道:“大師!我這是法醫室,啥鬼都得繞著走,一手托著陰陽界,比你訛!還用得著你驅邪?”


    羅盤師兄一摸鼻子,有點尷尬道:“習慣了,舉手之勞,我給你拾掇拾掇。”


    午南看著羅盤師兄耍寶,湊近我問:“你師兄平常也這麽精神不好嗎?”


    我瞪了他一眼,道:“精神好著呢,他是個醫生,而且是名醫,啥不懂?就是童心未泯罷了,我喜歡看著他耍。”


    “骨頭上查出誰的指紋沒有啊?或者別的什麽生物學信息?”午南靠近骸骨一邊看,一邊轉頭問白法醫。


    白法醫站起身道:“報告我寫完了,一會兒拿給你,頭骨上有於萬年的指印,很清楚。”


    “啥玩意兒?”午南瞪著眼睛,吃驚地看著白法醫。


    “是的,隻有他的指印,而且不止一枚,看來他接觸過這個頭骨。”白法醫道。


    “我嘞個去,這是什麽情況?於萬年抓進來的時候,他們家我們翻了個底朝天,根本沒發現骸骨,肯定是他進來以後,別人放進去的,那怎麽可能還有他的指印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接著審問吧,估計這小子沒說實話,之前肯定接觸過這個,還不是無心碰到的,要不指印不能那麽瓷實。”白法醫道。


    我看一眼錢老板的骸骨,他就那樣光溜溜,白亮亮的站在那裏,脖子扭到一邊,好像在思考什麽一樣,又似乎有很多話要說。


    說實話骨骼標本我經常見到,現在我辦公室裏就有,平常帶學生也是要拿出來講解的,但是看到認識的人被做成標本還是感覺怪怪的,總覺得他音容猶在,還笑吟吟地跪在沈大仙麵前。


    大家都沉默下來,羅盤師兄道:“還是查查錢老板吧,這個人肯定有很多事兒,看看他和於萬年到底有沒有交集?或許那張殺妻計劃書沒那麽簡單。”


    “錢老板我們查得很細了,情殺,仇殺,意外,基本都排除了。那天他應該是突然從家裏消失,手機都沒拿,看起來極其匆忙。”午南道。


    “那他是接了什麽人的電話,然後出去的?”我問道。


    午南搖搖頭道:“手機上所有來電都查過了,和他的失蹤沒有關係。反倒是他消失以後,找他的人更多,因為手機一直在充電,要不估計早打沒電了。”


    “也是因為沒關機,大家才沒發現他失蹤了,所以有沒有可能,他的手機是別人安排充電的呢?在那之前他就出事了?”我提出了個合理懷疑。


    “你的意思是他出事以後,兇手把手機故意插上充電的?”午南望著我問。


    羅盤師兄笑道:“有這個可能,混淆他失蹤的時間,盡量拉長他失蹤被發現的時間。”


    白法醫一笑道:“他還有沒有別的手機?像他這樣的大老板,一般不會隻有一台手機。”


    午南道:“好像得重新再查一遍了,最後的接發信息和短信得再看看。”


    然後我們陸續從法醫室走了出來。


    迴到賓館之前,我乖巧地去了超市,給師兄花了點銀子,弄迴一大兜好吃的。


    迴到賓館,他看了看隻是笑,一邊翻動,一邊問:“這是給我買的?”


    我不住的點頭,滿眼的真誠。


    他笑道:“那我怎麽覺得都是你自己愛吃的呢?”


    我趕緊拿出一瓶哇哈哈,插上吸管,遞到他手裏,道:“師兄,快喝,可好喝了!”


    他笑得前仰後合,道:“我都多大了還喝奶?”


    我也不搭理他,隨即又打開一袋奶豆,倒在他手裏幾顆,道:“旺仔小饅頭,含到嘴裏就化了,好吃!”


    他一下都扔進了嘴裏,道:“行了,算你有良心,我領情了……”


    我心裏話,真不好哄,太費勁了!不過看著他滋溜哇哈哈的畫麵,真是太喜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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