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我低聲道:“師哥,不是我不幫你,你到底忙活啥呢?為什麽不自首呢?如果你啥也沒幹,你怕啥啊?”


    “你信我,自首我做不到!”他無奈地一攤手,“告訴我,剛才和午南警官一路走時,他和你說啥了?”


    “你都看見了?”我驚訝不已。


    他點點頭,道:“反偵察能力誰都有點,隻不過警察做的更專業,資源更豐富罷了。”


    “他說你曾經去過那個山洞,因為當時把我嚇傻的那條棉褲上,有你的血跡;還有懷疑你忙中出錯,把裝手機的盒子掉進灰堆裏沒發現,結果落在了灰堆裏……”我又順口一頓禿嚕……


    “嗨!笑話,你知道我有多謹慎?會把那麽重要的東西,弄到灰堆裏發現不了?”


    我覺得也不太可能。


    “一切太完美,太像我做的了。越是這樣,我越確信,我啥也沒幹,有人栽贓陷害!”


    “那你怎麽考慮的?誰要陷害你?”我抬眼看著他。


    “問題就是我這個失憶,簡直要了我的命,啥也考慮不清楚!你再去看看柳及第,我總覺得哪裏不對?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絕食?”


    我點點頭。


    “那個姚姚是不是就是你說的那個老鐵啊?”我抬眼看著他,沒好氣地問。


    他微微一笑,並沒有正麵迴答,而是說:“所謂狡兔三窟,雖然午南探長搗碎了兩個,好在還有第三個,他一時半會找不到,他要是找到了,我也就無處遁形了……”他星輝滿眼,神秘一笑。


    “你還有第三個藏身之處?”我瞪大眼睛驚問。


    “嗯嗯,那才是我的大本營。”他捏了捏我的小鼻子,道:“但是師哥最願意在你身邊呆著,舒服,溫暖,仿佛給我注入了無窮力量……”


    “拉倒吧!我看你更喜歡和姚姚在一起吧,他老公是你鐵哥們兒,你怎麽下得了手,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我嗔怪不已,吐槽道。


    他低著頭,道:“你這就是赤裸裸的嫉妒!你不跟我好,還不許我找別人了?”他哈哈笑起來,道:“你提示一下午南探長,牛二條和三醜,絕對是案件的關鍵,讓他往死裏查,看看他們到底怎麽攪和進來的?畢竟牛二條是柳及第親弟弟!”


    說完,他站起身道:“我得走了,我估計午南探長很快就到了!”


    “你去哪裏啊?”我有點擔心。


    他歎了口氣,道:“迴大本營!”


    他蕭索轉身,寂然離去。


    我則慢吞吞地出了咖啡廳,給午南打了個電話,道:“午南,我剛才看見師哥了。”


    “啊?他人呢?”午南詫異莫名。


    “他用了個小盒子,不知道是啥,我的手鏈就失效了,暗號發不出去,他跟我說他還有個大本營,可以藏身,具體在哪,他沒說,還有他讓你繼續追查牛二條和三醜,往死了查……”


    午南在電話那頭沉默不語,許久一聲歎息,掛了電話,我感覺他對我失望透頂,已經不願意搭理我了。


    但是我有什麽辦法?師哥有幹擾器!


    第二天一早,我又開始聯係精神病院,真得去看看柳及第,案子沒破之前,他還不能死,他死了算怎麽迴事啊?


    師姐見我來,臉都快掉腳麵子上了,我趕緊把水果孝敬上來,又陪著笑萬千保證,她的臉色終於好了些,溫柔地道:“再給師姐添麻煩,我掐死你!”


    我嚇得一激靈,我絕對信,五馬長槍的精神病患她都對付得手到擒來,何況我這種乖乖的小白兔了。


    很快我見到了柳及第,側臥在床上,可憐的形容枯槁,瘦骨嶙峋,不複當時風采。看來他真的想絕食而亡!


    “你真打算就這樣餓死啊?”我拍了他一下。


    他睜開眼,看到是我,又把眼閉上了,一句話沒有,看來想說的,都跟我說完了。


    我輕咳了一聲,道:“師哥派我來看一眼,你死了沒,死了告訴他,他放幾箱子煙花……”


    他猛的睜開眼問:“我謝謝他!他還沒自首呢?等啥呢?等雷劈呢?”


    “他告訴我,他沒殺盼兒,自首個啥?你跑了他勉強跳過大牆,當場氣撅過去。


    然後滿城的警察就開始抓他,他都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兒。


    他讓我告訴你,死可以,找到殺盼兒的兇手以後再死吧,也不差這一天兩天的!”


    他突然瞪圓了眼睛,問道:“盼兒真不是他殺的?”


    “不是!他想問問是不是你怕醜事暴露迴去殺了他老婆?拐走了孩子,然後嫁禍給他?”我望著他的眼睛問。


    “胡說!”他猛的坐起!“媽的!媽的!”他氣得喃喃自語!我順兜裏拿出一塊巧克力,遞給他道:“我要是你,必須手刃殺了盼兒的兇手,然後提頭去見盼兒,要不有啥臉去見人家?你就不怕盼兒死不瞑目啊?”


    他手指哆嗦,一時剝不開巧克力,兩手因為脫水,布滿皺紋,我搶過來,剝開,掰下一塊,塞進他嘴裏,道:“連死都不怕,還怕多活兩天!快吃,你要是死了,你就是兇手!”


    “你這是啥邏輯?”他含著巧克力,沒有吐出來。


    “咽下去,我告訴你!”我說道。


    他果真咽了下去。


    “因為你在畏罪自殺!”我惡狠狠地看著他。


    他一愣,又掰了一塊巧克力,放進嘴裏,道:“你這多少錢買的,啥玩意兒,這麽難吃?”


    看他有了點精神,我沉著臉訓斥道:“你當我是你呢?一擲萬金!有吃的就不錯了!


    你仔細迴憶一下,那天有沒有什麽特殊的事情,古怪的事情!”


    他搖搖頭,道:“我那天滿腦子都是盼兒要吃冰激淩,有我也發現不了。”


    我“呸”了他一口,道:“現在是不是每天都在想和盼兒床上那點事兒呢?反複迴憶?然後用手解決?靠這個挨時間呢吧?”


    他差點噎住,道:“你怎麽那麽下流!”


    “我本就不是上流的人,那麽大的別墅咱也沒住過,那麽大個兒的龍蝦,咱也沒吃過,所謂白玉為堂金做馬,珍珠如土金如鐵我隻在電視裏看過,看見你們這些有錢人假假咕咕的,我就來氣!”


    “那你得氣死!”他又吞了口巧克力。


    “那不一定,看你這出兒,八成活不過我!”我起身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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