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哥頹廢地坐在窗台上,我靠在身邊,緊緊抱著他,我能說什麽呢?遇到這種事兒誰也承受不了。


    就這樣他閉著眼,任憑眼淚一串串落下來。


    許久他一聲歎息。


    “我到底把兒子弄哪裏去了?”他站起身,道:“找到孩子,確認他安好,我也就放心了,至於我自己,何去何從憑天由命吧……”


    轉而他看見了我傻愣愣地看著他,勉強擠出一個微笑道:“不用替哥擔心,沒事的!”


    這個笑容,還不如哭一個呢,整的我更難受了,頓時鼻子一酸,眼淚八叉的。


    他趕緊抱著我,額頭上親了一下道:“你不是喜歡《紅樓夢》嗎?哥也喜歡,哥給你念一段:


    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


    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


    說什麽脂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鬢又成霜?


    昨日黃土隴頭送白骨,今宵紅燈帳底臥鴛鴦。


    金滿箱,


    銀滿箱,


    轉眼乞丐人皆謗。


    正歎他人命不長,


    那知自己歸來喪!


    亂烘烘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


    甚荒唐,


    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念完他爽朗大笑,一擺手,道:“哥早看開了!所以不用替哥傷心!”


    我也違心地笑了笑,點點頭,道:“師哥,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他一邊翻動廢墟,一邊說:“好。”


    “說呢,有個女的找對象,老媽叮囑一定找個信佛的,因為心善。結果處了一段,這女的男朋友不見了。老媽問,你對象呢?她說,媽的信佛信狠了,直接出家了!”


    他停了幾秒,迴頭看著我,假笑道:“好好笑啊!笑死我了。我出不了家,你以為是古代呢,殺人放火出家了事,現在哪有法外之地?”


    說話間,他從坍塌的磚頭瓦礫裏,摳出一個灰色的石頭盒子,寶貝似的打開,喊我近前看:“小時候,就喜歡跟我掏廢墟,今天咱掏自己家的,看看這是啥?保證你喜歡!”


    我俯下身看:哇塞!是一套名貴的文房四寶!


    “好在有個石頭殼子,要不肯定燒毀了,殼子別要了,直接把東西裝兜裏吧!”


    我喜滋滋打開背包,他給我一樣一樣裝了進去。


    出了他家,他迴頭看了一眼,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道:“可能是最後一次來了!你自己迴去吧,我還要調查點事兒,辦完了,我迴去找你!”


    我點點頭,沒有多問。


    ……


    剛到家,卻見門口停著一輛警車,午南靠在車門子上,看見我從出租上下來,一愣道:“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呢,姐,你幹啥去了?班也不上?”


    “去市裏逛大商,散心去了!”我胡謅道。


    “那買啥好東西了?”他一邊笑嗬嗬地問,一邊跟著我進了院子。


    “沒,沒,買啥啊……”我一時慌了神兒!


    “逛了一天,啥也沒買?”他進了屋,盯著我問。


    “嘔!對了!買了一套文房四寶!”總趕緊從包裏把筆墨硯台和鎮紙掏了出來,放在桌子上,給他看。


    午南順兜裏掏出手套,一抖,戴上,“我瞧瞧!怪好的!”挨樣拿起來看,隨即道:“來人!查一下指紋!”


    我腦袋“嗡”一下,可壞醋了!師哥碰過這些東西!


    很快小警員跟進來,拿著大頭黑毛刷,一頓刷,然後又和手機上的圖案一頓人工比對,衝午南點點頭。


    “和梁雲歡在一起了吧?”午南坐了下來,不喜不怒地看著我。


    “沒,沒有。”我撓著後腦勺,眼睛瞥向別處。


    “那這上麵怎麽有梁雲歡的指紋呢?”午南舔了舔嘴唇,問。


    “姐,你得把他交出來了,柳及第那邊,我突破不了,他進醫院以後,一句話不說,還絕食,輸液管都拔掉,一心求死!”我真的難到這塊了!”


    “一心求死?讓他死好了!他這個人渣,連自己妹妹都下手,活著浪費糧食!”我突然怒氣衝衝地說。畢竟師哥的悲慘遭遇都是拜他所賜,我恨不得刮了他!


    “問那個單偉啊?他不是啥都知道嗎?”我提示道。


    “他就知道那句兄妹亂倫,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至於別的,一概不知,幫不上大忙……”


    “兄妹亂倫就四個字就夠了!讓柳及第死吧,別管他!”我恨恨地說。


    “所以要梁雲歡到案!你怎麽就確定單偉說的是真的?萬一他撒謊了呢?畢竟柳及第沒承認,柳盼兮死了……”午南搖頭道。


    “師哥親眼看見他倆兒在床上……”說完我就僵住了……


    “你師哥啥時候跟你說,他把兩人堵床上了?”午南笑眯眯地問。


    “我嘞個去!”我這張嘴,可咋整……


    我索性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許久道:“我在市裏是跟師哥在一起了,他跟我說的,但是之後,他說有別的事兒要辦,沒跟我一起迴來,我聯係不上他……”


    午南點點頭,道:“姐肯定不能騙我,梁雲歡不到案,真的不行了。我們需要知道整個案子的來龍去脈,找到孩子。


    姐,我知道你舍不得他,本來就病得不輕,還要受牢獄之苦,但是,必須得這麽做了……”


    說話間,他從包裏拿出一個小發卡,別到了我的頭上,說:“不準拿下來!睡覺都得戴著!”


    “啥啊?”我問道。


    “竊聽器!”他道:“別耍花招!”


    “好吧,那你讓我見見柳及第唄?”


    “見他幹啥?”午南問道。


    “也許我能讓他吃飯呢?你知道我是個醫生,懂心理!”


    “行吧,聯係好了,我告訴你。”他起身欲走,仍然不停地迴頭,囑托道:“發卡不許拿下來,24小時,隨身攜帶!要不,我給你這裏滿布攝像頭!”


    我咧咧嘴,點點頭,突然我想到了一個尷尬的問題,拉住他問:“那你姐夫來了,我們倆兒那個啥啥啥?這個發卡?”


    “啥啥啥?要不忍著點,老夫老妻的了,要不別出聲!”午南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迅速轉過臉去,走了,我看見他肩頭抽動,知道他在偷著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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