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南囑咐我道:“不許亂走,跟我一起下山,我送你迴家!”


    我點頭說好,偷偷迴頭看去,最後一名警員明顯刹後,還低著頭,縮著肩,我估計那一定是師哥,為了分散午南的注意力,我不停地跟他搗亂。


    這時的柳及第已經蘇醒過來,躺在樹枝子臨時綁起來的擔架上,抬脖子看了看肚子上的刀,道:“我怎麽又醒過來了,死這麽費勁嗎?”


    我走到他身邊,微笑著說:“沒事,我感覺出來了,你腹肌挺結實,沒紮透!”


    他氣得一翻白眼。


    午南道:“我們查了你的資產情況,你名下居然有公司,還資產頗豐?這些錢哪來的?”午南扶著擔架,以防他掉下來。


    “我他媽的,好歹也有點家世背景,自己成立公司,賺錢,不行嗎?我出去裝犢子不得用錢嗎?難道花一分管老子要一分?”他有點不耐煩了,呲牙咧嘴地說,


    “你一天遊手好閑的,老爹的公司都不去?真的自己成立了公司?”午南道。


    “我老爹不是有梁雲歡嗎?我去幹什麽?那點活兒,整條狗脖子上套張大餅子就能幹,顯得著我嗎?……”他吹牛的聲音越來越弱,我看血失的不少,也擔心起來,道:“趕緊下山!快!”


    看著柳及第被抬上救護車,我才喘了一口氣,午南執意派警員送我到家門口,我也隻好順著他了。


    迴到家時,禁不住忐忑不安起來,師哥遲遲未歸,去哪裏了?今天單偉的話,無論真假,絕對振聾發聵,不知道師哥受到了怎樣的打擊?他迴想起什麽沒有?


    正焦慮不堪時,卻發現西屋的梳妝鏡上寫了兩個字:“迴家”


    原來師哥迴來了,迴家?迴哪個家?被燒毀那個嗎?


    一定是的,師哥應該想故地重遊,這樣便於他恢複記憶,但是這大半夜的他怎麽去呢?還是去了老鐵家,明天想辦法去?


    ……


    第二天一早,我安排了一下工作,立刻趕去市裏,我也要去師哥家看看情況。


    師哥家在市郊別墅區,是一處精致的小二樓,前有草坪,後有花園。可惜都毀於一炬,破敗不堪。


    我推開大門,走了進去,隻見靠東一側尤其過火厲害,估計火是從那裏燒起來的。


    院子裏橫七豎八堆著些水桶,水管,應該是當時鄰居家救火時,扔在這裏的。


    正想著進去看看時,門外有人喊:“外賣到了!有人嗎?”


    我嚇得一激靈,“誰點的外賣?鬧呢?”正精精怪怪時,一個外賣員拎著箱子走了進來,到我跟前慢慢放下,道:“美女,您的外賣到了!”


    “啥?你可別嚇唬我?我啥時候點外賣了?”我嚇得連連後退。


    那個外賣員突然將箱子打開,捧出一簇雛菊,遞給我,笑道:“師哥,給你點的!”然後摘了帽子,哈哈笑起來。


    “師哥!”我張口結舌看著他,他是百變星君嗎?怎麽又變成送外賣的了?別說還挺像!


    “我早來了,遛了幾圈,這雛菊是花房裏沒燒死的,於是摘下來等你來呢。”他笑吟吟地說,一臉的調皮。


    “啊?你知道我一定會來啊?”我拿著雛菊,喜歡地不行。


    師哥點點頭,走到門口,將手一揚,道:“歡迎我心愛的小番番,光臨寒舍,請進!”


    我一咧嘴,雖然他在嬉笑,但是我能感受到他有些許心酸。


    他不停地給我介紹,哪裏是客廳,哪裏是臥房等等。


    “火從東臥房燒起來的?”我問道。


    “你怎麽知道?”他問。


    “那裏燒的最厲害,都落架了!”我滿臉唏噓。


    “嗨!那裏是我和盼兒的臥房!”他歎了口氣。


    “師哥,你真的什麽都想不起來了?單偉說的那些話,是不是真的?”


    他看了看我,道:“很大一部分是真的,他說完以後,有些事我想起來了……”


    我趕緊過去,拉住他的手,他迴握了幾下,領著我上了二樓,道:“那天晚上,我請客答謝幾位大夫。為了我他們聯係了最知名的腦外專家,沒少費心。雖然最後我已經決定不做手術了。”


    他停了停,道:“飯局結束後,迴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怎麽安排公司和家裏的事兒,腦袋懵懵的。


    因為這件事盼兒還不知道,我一直不知道怎麽跟她說。”


    “我不經意地打開大門,把車開進車庫,然後上了樓,客廳裏很安靜。


    但是臥室裏傳出來奇怪的聲音……”他抬眼看著我。


    “奇怪的聲音?”我問道。


    “你懂的,也不是小孩子了。”他抿了抿嘴。


    “我走到臥室門口,聽到盼兒說:`你當年為什麽同意我出嫁,我可以不嫁人的……’


    然後我慢慢推開了門,盼兒和一個男人在正在床上折騰,屋子裏很亂,到處都是他倆兒的衣物……我當時就傻在了那裏了……”


    他手抵著腦袋,不再說話。


    我也不吱聲,悲戚地看著他。


    過了一會兒,他平複了一下,道:“這時,那個男人在盼兒身上迴過頭來,絕對要了我的命,我感覺腦門一股涼氣衝了出去,是柳及第!他看到我,跳下床,忙亂地穿衣服。


    這時我才想起,我要宰了他,於是奔進廚房,拽出一把刀,追著他砍。


    沒想到盼兒突然衣衫不整地跑出臥室,死死抱住我,對柳及第喊:“哥,快跑!”柳及第趁機跑掉了……”


    “我推開盼兒,瘋了似的攆出去,當時就一個想法,我要把他大卸八塊!


    結果他爬上牆頭,翻了過去,我也跟著爬了上去,可是落地的時候,突然頭疼如裂,眼前白光一晃,昏了過去………”


    他歎了口氣,走到沒有玻璃的窗前,道:“就到這兒,以後的事兒,我還是沒想起來,現在看,有可能是我醒過來以後,殺了盼兒,抱走兒子,臨走放了把火……”


    說完這些,他久久不語,眼神寧靜空洞,望著遠方,道:“番番,你說我會為了這個殺了盼兒嗎?”


    我努了努嘴,道:“我說不好……”


    他迴過頭,已經滿麵淚痕,道:“如果那個人不是柳及第,我保證我不會,太突然了,我沒有冷靜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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