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入了冀州,韓馥當日晚便擺好宴席,請袁紹赴宴,但袁紹卻以公務繁忙為理由,拒絕出席,韓馥也能理解,也第一次在袁紹麵前吃癟。


    袁紹吩咐顏良、文醜將冀州城城防事務盡數掌控於手中,次日封韓馥為奮威將軍,以田豐、沮授、許攸、逢紀四人各分掌州事情,韓馥之權,僅在一夜之間,被瓜分完畢。


    韓馥懊悔不及,知曉若是繼續呆著,隻怕性命難保,當即匹馬而出,投靠陳留太守張邈而去,便是連家小都顧之不上。


    袁紹自然聽到韓馥星夜離開冀州的消息,笑了笑,卻是並未多言,隻是隨他去。


    顏良擔心韓馥可能會有反意,詢問袁紹意思,袁紹解釋道:“非也,那韓馥既能將冀州讓我,已知其不過一胸無大誌之輩耳,加之其家室盡皆在城內,其何敢叛我?逃出城去,不過是擔心吾害其性命耳。”


    顏良聽得這話,方才朗聲大笑,就此不提韓馥。


    發兵至一半途中的公孫瓚,得知袁紹已吃下冀州,大喜,心道如今未損兵卒,便得一半冀州,此乃天時之機也,當即遣弟弟公孫越趕往冀州,麵見袁紹。


    袁紹接見,公孫越自那此前約定說事,袁紹隻道:“可請汝兄公孫瓚來,吾有商議。”


    公孫越未得迴複,滿腹疑慮,隻得告辭而歸。剛出了城池,行不到五十裏,林中小道左側,忽閃出一彪兵馬,為首者稱:“我乃董丞相家將是也!”話音剛落,亂箭將公孫越射死林中,特留三五個公孫越扈從性命,讓其迴去報信。


    扈從逃得性命,趕迴公孫瓚營中,跪地稟告公孫越已死,公孫瓚大怒,斷喝道:“吾弟死,汝何麵活之?”當即下令,將幾個扈從盡皆拖出大帳處死,幾個扈從爭天搶地的唿喚,也無甚用處,哢嚓一聲,就此落下人生帷幕。


    公孫瓚一拳拍斷身前案桌,怒道:“袁紹誘我起兵攻韓馥,他卻於中取事,壞人吾當,好處盡落其囊耶?如此還則罷了,今日又冒充董卓家將,射殺吾弟,此等冤仇,吾若不報,何麵見我父母弟兄!”


    當即盡起本部兵馬,殺奔冀州而去。


    且說公孫瓚出兵冀州,袁紹取下冀州,趕走韓馥的一係列大動作消息,傳入趙信耳中,趙信不禁樂嗬起來。


    本來便是和公孫瓚達成一致,趙信也不敢將大部兵馬調出,現在公孫瓚和袁紹嗆起來,當可萬無一失也。


    眼下,劉虞將漁陽獻給趙信,情況卻是和他所料的,完不一樣!蓋因城中一應世家,皆效力於趙信,而非他劉虞也!


    原因很簡單。


    此前劉虞讓出漁陽之後,暗中差人挑撥城內世家矛盾,這些世家蠢蠢欲動,多有謀劃,暗流湧動,便是此時,劉虞將漁陽讓了出來,前去接手的杜江、羅琦二人著實頭疼。


    上官秋到來之後,通過上官樓提供的情報,不用一個時辰時間,便知道其中究竟有何彎彎繞,思慮一番,心中已有計較。


    請趙信心腹杜江出麵,邀請各大世家,前來州府議事,劉虞也在邀請之列中。


    劉虞為了顯示大家風範,隻帶了個田疇前來。


    眾多世家入了州府之後,足足有著三百多人,滿院子世家大族代表人,可見漁陽勢力之錯綜複雜。


    杜江站在階上,朗聲道:“諸位,杜某奉主公之命,前來接手漁陽一應事務,初到此地,多有不明之處,特請諸公前來,詢問一番。某臨行前,主公有所交代,不論此前與主公有何過節,皆可忘之,日後大家可心意,謀求發展,是為可也。”


    “杜大人,長史大人前來此地,我等自然歡迎,隻是不知,杜大人是否會公正行事?”人群中,一位五十歲老者朗聲問道。


    “秉公辦事,這是自然!若杜某何處做的有違律法,諸位皆可一封告書,送交主公。今日召集諸位前來,是杜某在來漁陽之前,聽聞各家之間多有嫌隙,見此,某著實不敢隱瞞,特為大家揭開這層迷霧也。”


    說完,杜江起身環視一周,朗聲問道:“王雲,王家主何在?”


    人群末尾站起一人,年歲約莫五十歲,身著西蜀錦服,大腹便便,多有富態,拱手道:“王某在此,不知杜大人有何吩咐?”


    王雲,雖家在漁陽,祖籍卻是並州人氏。其早年以並州、幽州二地來往販馬,賺了不少家業。如今年歲已大,家中事業盡皆交給家族後起子弟處理。


    也許是新上任的接班人道行淺,剛剛上任二十天,便是連虧了三次,販馬至半道,便是被盤踞在太行山脈的黃巾賊搶走。


    王雲此前與黃巾賊頭領毛尊多有往來,每年多有孝敬,不想這幾次毛尊為何連連為難,五十多歲的王雲帶著豐厚資材前去拜訪,毛尊迎之,飯桌上卻是並不承認劫掠一事。王雲便知,其中必然是自己幾十年的死對頭韓絡出的鬼。


    實則韓絡天大的冤枉,韓絡也已五十歲,將族中事情逐漸放給下麵的人,一番詢問,下麵的人也表態,並未作出那下三濫的手段來。


    就此王雲和韓絡兩家火藥味開始刺鼻起來!


    整個漁陽境內,諸如此類的事情不知凡幾,上官秋從中調查一番,已然明白這一切皆是劉虞出的鬼!劉虞故意冒充黃巾賊眾,搶了王家戰馬,一邊暗中遣人散風,將矛頭直指韓絡。


    如此以來,城內世家彼此不對付,爛七八糟,也就達到了劉虞最初的目的,那便是讓趙信求著自己,出麵處理這些事情。


    蓋因在劉虞看來,行軍打仗,陣上出謀的事情,趙信很在行,但其年歲尚淺,對人情世故,做綜複雜的世家關係,定然一腦門子問題。


    “王允,韓絡,二位因販馬之事,鬧的滿城風雨,相信大家也有所耳聞,但某卻是查到,王家主的戰馬,卻是在劉州牧大人的馬院。”上官秋嗬嗬笑著,走入場中,環視眾人道。


    劉虞坐在高堂之上,騰然站起,怒指上官秋道:“汝豈敢血口噴人耶?”


    而場下眾人,卻是將眼光掃向了劉虞,眼神之中,也多有不信之神色,畢竟劉虞在漁陽經營多年,廣施仁政,在百信之間,素有賢名,再說他身為州牧,區區些許馬匹,他也看不上才是啊。


    上官秋笑眯眯的,不慌不忙的道:“相信大家多有耳聞,劉州牧為了自保,將漁陽作為報酬,獻給我家主公,他豈會那麽好心?挑撥諸位關係,讓主公疲於應付,必有照顧不周之處,難聚人心,屆時主公擊退公孫瓚,劉州牧,進可聯係各世家重新起事,退,可向主公毛遂自薦,擺平各世家之事,主公見其能力如此之大,必忌憚之。”


    劉虞見自己計謀已然盡數被上官秋說出,指著上官秋,久久說不出話來,隻得一味的大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一邊田疇,也是死不答應,上前一步,反駁道:“如若如此,主公何必多此一舉,將漁陽先行讓給趙子麟耶?”


    話音剛落上官秋身氣勢蓬勃而出,怒指田疇道:“蓋因你家主公多次失信於吾主,失信於天下人!其麾下前後多有近十員將領叛降他處,此為何也?”


    上官秋一連發文,場中形勢已然呈現一片倒的狀態,劉虞羞氣的滿臉漲紅,卻是許久說不出話來,環視場下眾多世家名紳看向自己的那種帶著蔑視和嘲諷的眼光,劉虞隻想找個地縫轉進去,把頭徹底埋進去,與世隔絕!


    “張家家主何在?羅家家主何在?……”


    上官秋一副不把劉虞老底都抖出來不罷休的態勢,把劉虞的虛偽麵孔扒的是一絲不剩!


    “各位,事情已說明白,大家能走到今日這等地步,相信有了線索,不用半日便可將一切查個明白,劉大人若心懷坦蕩,自可打開府門,讓在場諸位進去查探個究竟便是。”


    最後一句,上官秋的矛頭再次指向劉虞,劉虞氣急說不出話來,麵上青筋暴跳,竟然是活生生的被氣的混了過去,一邊田疇見狀,急忙扶著劉虞,見劉虞隻是昏過去,並無大礙,方才放下心來。


    隨後半跪與地,抬頭環視周邊圍上來的一眾世家,咬牙道:“這一切,皆是我田疇做的!若你們要怪,隻需怪我便是!”


    眼下田疇已經承認,一眾世家之人自然是口誅筆伐,聲討田疇,若非杜江攔著,這群人怕是要把田疇給弄死。


    為何,因為劉虞的離間嫁禍之計謀,很多在場的世家打起了價格戰,近一個月下來,損失何其之多?其中更多有家族子弟性命發生,不乏族中嫡係子弟。


    上官秋微笑著看著這一切發生,劉虞啊劉虞,今日你可謂是身敗名裂,田疇出的這下等計謀,虧的你也敢用!


    “諸位,且先進入劉府,將大家所損失的東西取迴才是,不過,我可要說明一點,拿了自己不是自己的東西,要十倍的付出代價,明白嗎?”


    不知何時,上官秋已經站在了桌子之上,微笑俯視眾人道。


    世家之人心裏一驚,這無異於是在給自己立規矩啊,但眼下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紛紛出聲應和,直奔劉虞府邸而去。


    此時的劉虞府邸早被杜江麾下精銳兵馬死死控製住,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


    數百人世家之人趕到府邸之外,控製劉府的一眾士卒以為是劉虞家內人馬前來劫門,紛紛抽出武器,嚴陣以待!


    劉虞懷柔之政,漁陽也較為安定,這些個世家領導者,養尊處優,何時見過這等畫麵,當場有人被嚇出了個尿來,驚吼一聲就要四散而逃,此時杜江駕馬而來,“休要慌張,放行!”


    守衛的士卒見了杜江,紛紛把武器重新入鞘豎地,目視前方,殺氣消散。


    這下世家方才膽敢進入其中,找尋自己家族所丟的東西。


    本來心裏有點小心思的人,經過方才那一幕,也把那小心思給收了迴去。


    找到了自家物品的世家,立即趕迴家中,差人前來運貨迴家。


    次日一早,漁陽城頭之外卻是多了十五顆人頭!


    這些人,無疑列外,皆是昨日參加酒宴的世家家主。


    城頭下,貼上一榜文,上書被斬的十五個人各自罪狀,盡因其在從劉虞家中運轉物資之時,拿了不該拿的東西,榜文左側的土裏,埋下了三十多根柱子,其上各綁著一個垂頭喪氣,披頭散發,身著囚衣的壯年男子。


    像是被捆著的樣板房一樣,供人觀看。


    百姓之間,已然傳出,這些都是偷盜了劉惡賊家的東西,方才被捆在這兒。所謂的劉惡賊,指的自然是劉虞了,僅僅一晚上的時間,整個漁陽,半個幽州,已然知曉了劉虞那蹩腳的計謀。


    上官秋將劉虞的罪狀送至各秘密上官樓之中,藝伎、賣身女吹著枕邊風,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加之故事主人公乃是劉虞這等人物,感興趣的人也越加之多,一人知曉,一個圈子便知!


    對於劉虞,上官秋並未將其如何,隻是將其軟禁在家,整個府邸數百人,不得出門半步,否則殺無赦!


    田疇等一眾劉虞心腹,各自被軟禁,兵權盡失,被杜江一手掌握!


    官府內,多有不行忠事的惡官一擼到底,罪名甚者,斬立決!


    三日之內,杜江接連督斬一百五十七人,其中一百三十多人皆貪汙受賄超三百斤黃金,待得將這些官員資產抄沒之後,才發現,三百斤黃金,尚且屬少!


    整個漁陽,經這一番整頓,官庭風氣好了不少!


    但卻有一點,讓上官秋頗為頭疼!那便是一下子殺的貪官太多,便是將此前被下放的賢官拜迴上職,仍然是捉襟見肘。


    所幸的是,在此關鍵時刻,趙信及時從範陽,往漁陽輸送了諸多人才,這些人,皆是仰仗趙信忠國之名聲而來,經過初次考驗,趙信覺得這些人多有縣才,便將其盡數推薦至漁陽任職。


    漁陽事務暫時告一段落,另一邊,朱童也差人送來了手書,上書道:主公,某欲取易縣,望主公允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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