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裏麵的“劈裏啪啦”物品倒地的聲音已經沒有機會讓紀瓊和薛夢甜在這裏閑聊。兩個人對視一眼,均是飛快的跑到門前。


    眼前的場景讓他們倒吸一口冷氣。


    蘇念此刻臉色泛紅正被剛才那破門而入的白衣男子抱在懷裏昏迷。而程冬,則是衣衫不整的飛出去老遠老遠。也昏迷的躺在雜七雜八,東倒西歪的桌椅之上。


    紀瓊看見滿身是傷的程冬頓時驚叫一聲:“大哥哥!”


    接著她飛撲過去,看見程冬滿身是傷,頓時對著那門口的白衣男子大聲嗬斥:“你是什麽人,竟然敢出手傷人?”


    隻留下這麽一句淡漠的接近涼薄的話語,那人就這麽徑自抱著蘇念離開。對於程冬,顯然是無視。


    而另一邊的薛夢甜一進來第一時間自然是檢查蘇念的衣服。


    薛夢甜的眼中閃過憤恨,隨後大叫道:“哎,那位先生,你想要把我姐姐帶到哪裏去,你們什麽關係?”


    白色的皮鞋停在走廊裏,男人沒有迴頭:“你是她妹妹?”


    那聲音宛若從阿鼻地獄爬上來的厲鬼,在這無盡的陰森和寒涼,薛夢甜感覺那聲音就像是一直冰冷的小蟲子,鑽入她的心髒,啃齧她的血肉。


    她不免倒退一步,原本想要借此說明蘇念出軌,卻是在此刻害怕的舌頭打結。隻能在那裏幹瞪眼。


    而那白色身影在薛夢甜發抖的瞬間,也就已經穿過走廊,不知去向。


    該死的!


    薛夢甜好半天才迴過神來,暗自搓了搓自己的皮膚,上麵全是雞皮疙瘩。被剛才的男人嚇的。


    此刻她重新迴過頭看見被紀瓊扶著的程冬,目光陰狠。


    必須快點離開這個地方,不然等到紀瓊反應過來,她估計有些麻煩。


    三十六計走為上。薛夢甜想著,腳步已經快速的離開這個一片狼藉的房間。而紀瓊則是扶著程冬,不住的哭喊:“大哥哥……”


    程冬被白衣男子的那一腳顯然踹的不輕。在紀瓊懷裏被搖晃了許久才幽幽轉醒。可是,即便他醒過來,意識還是渙散的:“夏夏……”


    紀瓊一聽見自己懷裏微弱的聲音,忙不迭的擦幹眼淚:“大哥哥,你醒了。我是紀瓊。”


    可是,程冬哪裏會聽見紀瓊此刻的話語。


    前台的小姐滿頭大汗,直到那個男人消失在視野之中她才手指顫抖的按下了直通鍵:


    “是,他已經進了電梯。”


    還沒有等到白衣走到自己的麵前。齊楚麵色冷厲的陡然出拳。那白衣難以似乎沒有動,可是卻偏偏躲開了齊楚所有的攻擊,宛若鬼魅之影一般走到的齊楚的麵前。


    那雙如同白瓷一樣的手在窗外微光的照耀下,幾乎成了透明色。那仿佛就是翩躚的蝴蝶,哪裏還看得見手?


    齊楚的浴袍因為剛才的打鬥早就已經鬆散開。可是,他連係都懶得係上。斜倚著門,齊楚不動聲色的看著那白衣在蘇念的身上不斷的八陣,插針。直到看見那閃著冷光的銀針沒入蘇念的眼睛周圍的輪廓的時候,齊楚終於有了動作。


    他一把上前,製止住白衣的手。卻是輕巧的被白衣躲過。那銀針又一次的轉向蘇念的眼周。


    齊楚眼中頓時惱怒。又要去搶。可是,這一次,白衣不僅僅躲過,甚至還把齊楚的手彈出去老遠。


    “你瘋了,她根本吃不消!”


    一直沒有言語的兩人,最終還是齊楚率先開了口。可是,白衣並沒有因為齊楚的提醒而又半分的停頓。


    他那銀針刷刷刷的戳進蘇念的眼周。以肉眼可見的頻率進行快速的扭動。


    程冬原本還要製止的手在看見白衣那快的幾乎成了殘影的動作之後終於停了下來。他不敢置信的看著蹲在那裏的人:“這五年,你到底經曆了什麽?”


    那白衣依舊沒有說話。隻是手指在蘇念的眼周不斷的撚動。


    蘇念是在一陣陣癢意中清醒的。眼周的肌肉帶著癢意,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想去撓卻是被被握住。


    “會感染。”


    隻有簡單的三個字,成功的讓蘇念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動作:“是你救了我?”


    “……”沒有迴答她的聲音,直到她想要轉頭,卻是被一雙手固定住脖頸:“會感染。”


    還是這三個字。搞得蘇念疑惑了。


    她隻是中了藥,卻不記得自己傷了頭啊!


    “蘇小姐眼睛被敷了藥,還是不要亂動。當真會感染的。”齊楚推著小推車進房間之後開口解釋,蘇念這才聽明白了之前的人說的話。


    她的眼睛?


    蘇念下意識的彈跳起來,卻是在一瞬間又被人按下去。


    聲音有些顫抖,蘇念不敢置信的開口:“齊楚先生,是你麽?你說的我眼睛,我的眼睛怎麽了?”


    齊楚看著蘇念那激動的模樣,歎了一口氣。


    他把小推車裏麵的中藥吊瓶拿出來給蘇念掛上:“你的眼睛當然是要被治好了。”


    “治好?”蘇念的嘴巴微張,手指下意識的蜷縮進被單,顯然的不相信:“齊楚先生,上一次你不是還說如果治眼睛會有生命危險麽,怎麽如今就可以治好了?”


    “哎!”聽見蘇念的這話,齊楚的手不免聽一聽,看著身邊的白衣一下,目光複雜“不是我治好的。是你身邊那個治好的。他醫術暫時比我好。”


    齊楚說道最後加了一個暫時,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應該是很不服氣那白衣男子的醫術竟然比他高明。


    蘇念一聽,這才想起來身邊這位“會感染”先生。


    也不能怪蘇念叫他這樣一個古裏古怪的外號。實在是這位兄弟從一開始到現在隻會說這三個字。雖然聲音很好聽是沒錯,可是,話真的不是一般的少。


    “額,這位先生。是你救了我吧。謝謝。哦,還有謝謝你幫我治療眼睛。”


    “躺好,會感染。”


    蘇念:“……”很好,多了兩個字。


    對於自己的救命恩人,蘇念總不好一直冷著一張臉,於是她就自己找話題聊天。總不能讓場子冷下來。


    “這位先生,不知道你怎麽稱唿啊?”


    “……”


    蘇念不氣餒:“這位先生從哪裏來呀?”


    “……”


    蘇念接連拋出兩個問題都沒有人迴答。她也沒轍了。可是,就這麽幹巴巴的躺在床上實在無聊,於是蘇念開始找齊楚聊天。


    “齊楚先生啊,你認識齊風眠麽?”


    蘇念狀似無意的問出口,可是那邊的齊楚卻是眼睛突然瞪得大大的。他不敢置信的看著蘇念,好半天才找迴自己的聲音:


    “你怎麽問這個問題?”


    蘇念搖搖頭:“我也不清楚。今天中了不知道什麽藥之後腦子裏麵突然出現了點錯亂。然後就隨口叫出了一個名字。我覺得還挺好聽的呢。話說,你有親戚叫這個麽?”


    蘇念是想著齊楚姓“齊”說不定會認識這麽一個姓齊的。


    “要是沒有,我覺得你以後的兒子可以叫這個名字誒。覺得超好聽。”


    蘇念聽不見齊楚的迴答以為他是不認識。於是笑著開口。這個名字不知道怎麽的,出現就讓人覺得內心平靜。


    齊楚聽到這話倒是笑了:“好,以後我要是有了孩子我就叫這個名字。哈哈……”


    他最後眼中染上了促狹的笑意看著坐在蘇念床邊的那個白衣。


    怎麽會沒有叫齊風眠的?


    坐在她旁邊的那個不就是了!


    隻是,那白衣從剛才也不說話。他自己都不願意自報家門,齊楚當然不會多管閑事。況且,自己多個叫齊風眠的兒子也挺不錯的。他巴不得蘇念永遠都不認識這個白衣……


    “恩……蘇小姐以後還是叫我阿楚吧。我以後叫蘇小姐阿念好了。”


    齊楚從剛才蘇念說出齊風眠三個字以後,臉上對於蘇念的友好程度再一次上升了三個點。若說原先隻是懷疑蘇念就是他的阿念。那麽,在白衣把蘇念抱迴來的時候,齊楚所有的疑惑都消失了。


    蘇念就是阿念!


    齊楚此刻更加是在蘇念叫出齊風眠的名字的時候完全確定了。


    他們也同時確定了蘇念失憶了,不記得他們了。隻是,為什麽五年前明明已經被宣判死亡的人活生生的出現在他們的麵前,這件事情,還需要查!裏麵,絕對沒有這麽簡單。


    但,不是現在。


    蘇念還在那裏持續不斷的撩撥白衣開口說話:“……這位先生,你到底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啊。不然以後我要報恩也不知道找誰報答救命之恩啊!你不說我就問阿楚了啊!”


    蘇念在又一次撩撥無果之後,半帶威脅的開口:“阿楚啊,這位救我的先生到底叫什麽啊?”


    齊楚扭頭,促狹一笑:“他啊,他就叫齊……”


    “不忘。齊不忘。”這一次,白衣終於開口。


    還是那樣令人耳朵都會懷孕的聲音。終於吐出來他的名字。


    蘇念嘴角掛著得逞的笑意:“這名字不是挺好的麽?你看,恩人,我覺得我們兩的名字還超級有緣分呢。叫念念不忘。你看還是一個成語。”


    床邊的人在聽見蘇念把兩個人的名字連在一起的時候,那淡色的唇終於有了一絲的弧度,還有輕不可聞的一聲“恩”。


    蘇念實在是閑的過分無聊。她無論做什麽都被阻止。還會被不忘兄弟說一句:“會感染。”


    蘇念能怎麽辦,她也很絕望啊,所以,她隻能從一個最討厭話癆的人變成了一個話癆。而她,也終於明白話癆到底是怎麽來的了。


    是被無聊逼出來的!


    不知不覺,蘇念已經在香山會所禁地的床上躺了七天。每一天她都是靠著齊楚給她掛的中藥和葡萄糖續命。


    這七天,蘇念感覺齊不忘似乎從來都沒有離開她的床邊半步。她躺了多久,齊不忘就坐在床邊多久。


    這勁頭,蘇念覺得齊不忘雖然話少人冷。但是,絕對是一個好大夫。甚至都為了照顧她衣不解帶到這個地步了。


    一連躺了七天之後,邱楚感覺自己眼睛上的繃帶終於被拿掉了。接著有人拿著濕巾擦拭掉她的眼窩,十分的輕柔。


    “張開眼。”


    耳邊帶著蠱惑性的聲音誘使蘇念睜開眼睛。


    蘇念難得的變得緊張起來。


    那宛若蝴蝶翅膀一般濃密的睫毛顫了顫。終於,在對方的嗓音消散在空氣中的時候終於鼓足了勇氣,掀開了眼簾。


    黑的。


    蘇念自嘲一笑。心中的期待就如同潮水一般的退卻。她果然是癡心妄想了。兩輩子都沒有治好的眼盲,怎麽可能一下子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治好了呢?


    即便是《還珠格格》裏麵的紫薇,眼睛瞎了要好的時候還是為了爾康流了一地的眼淚才看見。她蘇念不過普通人一個,既不是小說裏麵的女豬腳,眼睛,怎麽會好的這麽輕易?


    似乎是沒有看見蘇念眼中破碎的希望。


    微涼的手輕輕的撐開蘇念的眼皮。似乎在近距離的打量她的眼睛。清淺的唿吸落在蘇念的臉上,帶著一絲青草味。


    蘇念失神片刻就聽見頭頂上傳來不帶起伏的聲音:“無效。”


    “無效?”什麽意思?


    感情這人一開始就是拿自己做小白鼠的麽?


    一向好脾氣的蘇念第一次有一種想要咬人的衝動:“不忘先生,你能不能解釋一下怎麽迴事?”


    身穿白衣的男子把手從蘇念的眼簾處鬆開。


    直到退離蘇念一丈遠之後,才開口:“這種藥無效,換一種。”


    難得的,不忘先生說話超過了五個字。蘇念此刻聽見這個消息,不知道是應該笑還是應該哭。她不由好奇發問:“我記得當初齊楚也告訴我可以治好我的眼睛,隻不過很兇險。這個草藥會麽?”


    蘇念沒有聽到迴答。隻不過,她還是能夠感受到對方幽幽的眼神的把自己從頭到腳的看了個遍。


    無他,那目光實在赤裸而又緩慢。


    幽藍的眼睛在蘇念身上掃視,自稱“齊不忘”的男人終於在枯坐了七天之後起了身:“我會治好你。”


    他隻丟下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就離開了房間。留下不太明白的蘇念。而此刻,恰好齊楚與齊風眠擦肩而過,走進了包間。


    “阿念,走吧。我送你迴去。不然我感覺等會兒我這香山會所會被你們家那位給拆了。”


    蘇念一愣,這才想起自己竟然已經在外麵呆了很久了。她甚至連一個電話也沒有打給陸白報平安!


    剛才齊楚的意思是紀西顧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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