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還是想要哭的,但是她害怕蘇母會在睡夢中聽到,所以她便故作堅強著。


    她握住了母親的手,還是熟悉的感覺。蘇牧發現蘇母前額的頭發都亂了,她便上前去幫她捋了捋。然後蘇牧便一直靜靜的在一旁,等待著蘇母醒來。


    可能是超負荷的工作給蘇牧帶來了疲憊,她沒有熬過多久,就在蘇母的手旁睡著了。等到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地一件事情就是去觀察蘇母。


    她欣喜的發現母親已經醒過來了,“媽,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了?”蘇牧著急的問道,她不想再因為疏忽,而導致更多嚴重的後果了。


    蘇母蒼白的臉,好不容易的扯出了一個微笑。蘇牧看著她這個樣子,也很用力的迴了蘇母一個微笑。然後她便通知了醫生,醫生也很快就趕來了。


    他做了一些基本的檢查之後,將蘇牧帶到了病房外麵。蘇牧的心中總算是燃起了希望,“你的母親看來恢複的還不錯,但是也不能掉以輕心,該注意的事情都要注意。”


    醫生叮囑完之後便離開了,蘇牧倚在病房門口的牆上,重重的唿了一口氣。她打開門,比起以前她更加珍惜和蘇母待在一起的時間。


    “我是不是生病了啊?”蘇母虛弱的聲音,差點被心跳儀的聲音覆蓋。但好在蘇牧還是聽到了,她思考了一下,不打算告訴蘇母真相。


    蘇牧隻是對著蘇母做了一個放鬆的手勢,“媽,你這是忽然間的折騰,醫生說觀察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她嘴裏說著自己絲毫沒有把握的話,但也努力表現出事實如此的表情。


    其實即便蘇牧這樣說,蘇母心裏多少還是明白的。大概是之前就有過病史,所以懂得自己在哪個程度。隻是她心疼蘇牧,還要故作堅強的樣子。


    “媽,你餓嗎?”蘇牧這才想起來,蘇母這樣算起來,也是好幾餐沒有進食了。蘇母點了點頭,然後蘇牧便跑到外麵去買粥。


    蘇母環視了病房一周,她覺得自己之前做好打算的事情,現在看來也快要實現了。其實她現在還是能夠感受到微弱的絞痛,隻是沒有以前強烈了。


    或許這是在給她機會,讓她能和蘇牧再多待一會兒。蘇母想到這裏,忽然間就紅了眼眶,她努力的憋住了。


    不久之後,蘇牧便打包好了粥迴來了。她小心翼翼的將蘇母扶起來,然後將桌子放在了蘇母的床上。蘇母看著從前大大咧咧的孩子,現在竟然也變得如此細膩。


    蘇牧把粥打開了,然後一口一口的吹涼,然後再喂蘇母喝下去。從前一直都是蘇母喂蘇牧吃飯,長大之後,就再也沒有了這樣的機會。


    大概是長大之後,就更加不擅長情感的表達,所以才慢慢的有了自己的世界。父母在很多人眼中,也漸漸的變成了負擔。


    喝完粥之後,蘇牧便將桌上的東西收拾了一下。她抬頭看了下時間,已經將近是深夜了。怪不得方才她出門的時候,外麵隻有寥寥幾人。


    蘇牧扔了垃圾,轉過身去看蘇母一眼。自從蘇母病了,她就變得極其敏感起來。她很害怕下一秒,蘇母會發生什麽。


    為了讓蘇母更好的養病,蘇牧選擇了最好的病房。隻有蘇母一個人住在那裏,而且自帶洗手間。蘇牧走進去,裝好了一盤溫水。


    現在蘇母躺在床上,自然是不能夠自己洗澡了。所以蘇牧準備幫她擦拭,她試過了溫度,然後將毛巾浸濕。


    “媽,擦完身子再睡吧。”蘇牧站起身來的時候,發現蘇母已經快要閉上眼睛了。她便輕聲的喊了幾聲,蘇母才勉強睜開眼睛。


    蘇牧每擦拭過的一寸肌膚,周圍都布滿了各種密密麻麻的管子。她的眼眶紅了起來,疾病就是這樣輕易的推到了人類。


    她小聲的吸了吸鼻子,然後幫蘇母穿好病服。蘇牧摸了摸蘇母的臉龐,“可以睡了。”蘇母露出了微笑,唿出了很多氣。


    蘇牧徑直的走向了陽台,她呆呆的站在那裏,腦子裏一片空白。過了一會兒,幾滴雨打在了她的臉上。雖說是炎熱的天氣,但到深夜下雨的時候,又變得有幾分涼意起來。


    她思考著未來,蘇牧現在也不太敢做假設了。站了一會兒,她便迴去洗漱了。然後在黑夜中,睡在了蘇母隔壁的床上,盯著蘇母走神。


    盡管白天發生的事情有多麽的令人惶恐,在黑夜中一切都好似可以淡化。困意慢慢向她襲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便入睡了。


    次日早晨,蘇牧倒是很早就起床了。大概是因為大腦潛意識在提醒她,現在是特殊時期。她洗漱了一下,然後便出門去打包早飯。


    她前腳剛離開沒多久,蘇母就醒來了。她四周看了下病房,發現蘇牧並不在。過了一會兒,她又感覺到口有點渴。


    蘇母嚐試著動了動她的手臂,發現完全就動不了。更何況,她的手上還插著針,她隻好強忍著。本以為這樣就會相安無事,可是過了一陣她覺得有點反胃。


    提醒醫護鍵在她頭頂,依靠她自己的能力是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的。漸漸的,有一種熟悉的心髒絞痛感向她襲來。


    她動彈不了,蘇母不斷的調整自己的唿吸,想要以此來減輕疼痛感。可是就這樣下來好幾個迴合,都沒有用。


    就在她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蘇牧終於迴來了。她看到在病床上的蘇母掙紮的樣子,便一秒飛奔到她的麵前。


    “媽,你怎麽了?”也許是因為突發事件,壓根就來不及控製好她自己的情緒。她幾乎是喊出來的,下一秒便顫抖的按響了鈴。


    蘇母聽到了蘇牧的話音裏帶著哽咽,她自己也是很心疼。但是奈何現在身不由己,蘇母自己都很難保證自己的安全。


    醫生也火速趕來,兩個護士圍在病房裏麵,然後將蘇牧阻隔在外麵。就在蘇牧還沒有反應過來,蘇母就已經被醫生推走了。


    蘇牧緊跟在他們的身後,最後不得不在急救室門口停下了。她原本以為,蘇母會一步步慢慢的好起來。但是現在,她又一次站在了這裏。


    她坐在醫院長廊的椅子上,將臉埋在了臂彎裏。蘇牧不知道一個人的承受能力究竟有多強大,但是此刻她最需要的還是釋放。


    這次的急救比之前的用時短了一些,蘇牧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然後看著向自己迎麵走來的醫生。他蹲下來和蘇牧平視,然後遞給了她一張紙巾。


    “謝謝。”蘇牧說這句話的時候,話音還是有些顫抖。醫生搖了搖頭,然後拍了拍她的後背。等到蘇牧在衛生間出來,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之後。


    醫生就站在長廊裏等她,“現在好點了嗎?”蘇牧沒有作聲,但總算是沒有流眼淚了。他們並排的搭在欄杆上,很有默契的沉默著。


    “醫生,我媽她…”果然蘇牧還是做不到,隻要一想起方才蘇母那痛苦的模樣,她便是揪心的疼。


    醫生撫平了他的製服,“實不相瞞,這樣的情況在之前我是有預想過,但是這不是人為能夠控製的。”他緩緩的解釋道。


    蘇牧想起之前醫生說話也是這樣的語氣,她不知道最壞的結果是什麽,也沒有勇氣去麵對。她眺望著遠方,一語不發。


    醫生思索了一會兒,“如果現在繼續接受治療,也沒有多大用處了。像今天的突發事件你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我不建議再繼續下去了。”


    蘇牧聽到醫生竟然連治療都打算放棄了,她心裏更加慌亂了。這算是她第一次碰到這樣子的事情,之前都是家人在解決。


    看著蘇牧的眼眶好不容易清澈了一會兒,又開始紅起來。醫生換了個想法,說道:“我現在唯一能給你的建議就是,我們醫院和國外的知名醫院有合作。”


    她好似聽到了一點期盼,“這樣說是什麽意思?”原來蘇母的病情已經到達了這種程度,蘇牧之前是完全沒有意料到的。”


    “那邊有更好的技術,我想你可以送您的母親到那裏看看。但是與其同時,我也有必要告訴你費用是很昂貴的。”就算醫生不提醒她,蘇牧也是能夠想象的到。


    “接下來的事情,你就好好考慮吧,我待會兒還要去巡房。”蘇牧道了謝,醫生便離開了,她自然是不敢耽誤他更多的時間。


    蘇牧迴到蘇母的病房裏,此時病床上的蘇母已經恢複了平靜。與之前的那個猙獰的樣子相比,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又怎麽可能,現在又多了一樁事情壓在蘇牧的心上。送蘇母出國治療,無疑是一筆很昂貴的費用。雖然說蘇牧現在有著一份工作,但是還是很難靠她一個人支撐起來。


    她坐在椅子上出神,但是她不想錯過蘇母的最佳治療時間,她也不想讓蘇母離開自己。


    蘇牧前後思考了很久,她一邊想著辦法一邊看著蘇母。她想著自己也沒有什麽事情能為蘇母做,就剛才那個突發事件,也是讓她束手無策。


    她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盡力給蘇母最好的治療。每想到著,就不斷的在給蘇牧施加壓力。但是這已經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她緊緊的握住雙手。


    蘇牧搖晃了一下自己的頭,想要讓自己更加清醒起來。她打算去外麵透口氣,暫時先讓一個護理工照看一下蘇母。


    她站在病房門口的走廊上,最後選擇倚在欄杆上。蘇牧開始用手機搜索方才醫生給她推薦的醫院的名字,的確是個很知名的醫院。


    國外的醫院通常都是有引進很多先進的技術,蘇牧發現了有好幾例像蘇母這種病的都已經健康痊愈了。她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不斷的滑動,內心卻是煩躁的。


    蘇牧恨自己當初不努力一點,現在才會為了這些事情煩惱。無論蘇牧想要做什麽,蘇母都會全力在背後支持她。


    可是就是在這個關頭,輪到蘇牧為蘇母做點什麽的時候,卻壓根就沒有辦法做到。蘇牧的心情又低到了穀底。


    她發現從接到蘇母被送往醫院的電話之後,就再也沒有迴過任何信息。未接電話也是堆積在一旁,信息提示的紅點,也早就顯示加號了。


    蘇牧立刻給助理小於打了電話,告訴她自己母親的狀況,以及暫時迴不去公司的事情。小於在電話那頭讓蘇牧好好照顧蘇母,公司的事情她先頂著。


    掛斷了電話之後,蘇牧身邊又是一陣寂靜。雖然每次這樣的時候,都像是意味著有不好的事情會降臨。但她也沒有辦法,隻好坐在一旁。


    蘇牧也不是沒有辦法送蘇母出國,但是這就意味著她要去向別人暫時先借點錢。她是屬於那種不想太過於麻煩別人的人,所以能夠自己解決是她的前提。


    她又何嚐不止一次想起過秦少淩,但她又在關鍵時候猶豫了。蘇牧也不明白,她不斷的想辦法。起碼現在她終於有了目標,就是要送蘇母出國治療。


    而在另外一邊的秦少淩的母親寧姍忽然從國外迴來,秦少淩早就在機場等待著她。他也不知道秦母這次迴國的意圖,下一秒就看見秦母向他走來。


    秦少淩接過來秦母手中的行李,剛想要走向駕駛座,卻被秦母一把拉住了。秦母終究這麽多年來還是未變,給了秦少淩一個大大的擁抱。


    雖說這麽多年,秦少淩卻很少有機會能和她見麵。記憶中,好像也就那麽幾次,秦少淩跟她之間有著多少的隔閡。


    秦少淩帶著秦母去了提前訂好的餐廳吃飯,“還是兒子好,知道我剛迴國吃不慣中餐。”這隻不過是他平日裏的習慣,這時卻被秦母誇張的讚揚。


    這也許就是秦父和秦母給他帶來的不同的影響,秦父通常是不在意秦少淩的,更多對他是局限和管教。從來都沒有展示過除了嚴肅以外的態度。


    相對的,秦少淩也自然很少主動去接近他。因為秦母剛迴國,她對所有事情都感到新鮮。但是秦少淩也確實感受到了,重心還是在他身上。


    這麽多年的距離,哪裏是這短短的一餐飯能夠了解完的。但是秦母卻一直堅持著,她關心著秦少淩好似要補全之前的缺失。


    因為是長輩,所以秦少淩也是尊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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