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一旦想出了一個結果,就會覺得突然之間一切都豁然開朗起來,蘇牧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心裏頭也已經接受了這件事實,並打算就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去麵對秦少淩,這應該是最好也最有利於避免兩個人之間的尷尬的方法了。


    既然決定了,蘇牧也不打算再在房間裏悶著躲著,大可以像平時一樣,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她下了床來,落地的時候驀然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要撕裂開來一般的疼痛,蘇牧無奈地皺了皺眉,這就是宿醉後放縱的後果。


    突然,蘇牧頓了頓,昨天晚上,按照常理來說這樣的意外情況,秦少淩一定沒有采取安全措施,那麽……蘇牧的心跳了跳,雖然這幾天是她的安全期,但是這種事情不能不防,萬一意外真的發生了,那後果可就真的是不堪設想了。


    事不宜遲,現在自己醒來已經是大中午了,怎麽算也有好多個小時了,這種措施最好是越早越好,所以她強忍住身體的不適感,給自己套上衣服,又看了看鏡子,此刻的自己臉色白得嚇人,不過頭這麽痛,宿醉的後果便是如此,想來臉色一定也好不到哪裏去。


    對於現在的蘇牧來說,下樓梯無疑就是一種酷刑,真是一點也不誇張,就像之前升學體育考試跑八百米的時候,因為自己太久沒有運動過,突然間進行強度大的運動,第二天後遺症便馬上見效了,生生過了好一個星期才恢複過來。每下一步樓梯,蘇牧都得稍稍側著身子咬緊牙關,此刻盡管她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自己也有份,也情不自禁地憎起了秦少淩來,沒想到平時道貌岸然的一個人,竟是生生將她折騰成了這個樣子。


    下到樓梯轉角的時候,蘇牧意外地看見秦少淩居然坐在沙發上,大腿上放著筆記本電腦,修長的手指靈活地在鍵盤上跳躍著。蘇牧有些驚訝,又看了看客廳裏的壁鍾,她沒有眼花,現在的確是中午一點多啊,以往的這個時間段,她幾乎沒有在家裏看見過秦少淩,而且今天也並非周末,而是上班時間,秦少淩怎的如此反常地還待在家裏。


    疑惑歸疑惑,為了表現出一副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淡定樣子,蘇牧收起了剛才懊惱猙獰的表情,並且為了不讓秦少淩看出她身體的異常,在樓梯轉彎處頓了好一會兒,才強忍著不適,臉上還要掛著淡淡的笑容,邁著從容的步子下了樓。


    她朝秦少淩瞥了一眼,跟自己的“慘狀”截然不同,秦少淩竟是看起來精神氣十足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自己一般,宿醉後油光滿麵的臉,邋遢的頭發,還有酸痛的身軀。隻見秦少淩的頭發一如既往地整齊,姿態也是從容高雅,如果是以外貌協會的眼光來看的話,此刻他簡直就是一個畫中的美男子。


    可是,蘇牧可完全沒心欣賞這個“美男子”,想到始作俑者便是秦少淩,蘇牧也別無他法,隻好逼著自己淡定起來,她想她昨天酒後一定已經做了很多失態的事情,說了很多失態的話,那麽她在秦少淩麵前定是早已經丟進了顏麵,她不想再錦上添花了。


    其實,早在蘇牧下樓梯的時候,秦少淩便注意到了她那邊的動靜,他看似聚精會神地敲打著筆記本電腦的鍵盤,其實內心裏早已經不淡定了。那並不顯得冗長的樓梯,蘇牧卻似乎走了很久的樣子,從他的餘光看見了她強自鎮定卻還是掩藏不住的扭曲的步子,一絲異樣的感覺劃過秦少淩的心頭。


    如果說得難聽一些的話,昨天他和蘇牧之間發生的,可以說是“一夜情”了,蘇牧是真的喝醉了,完全沒有意識,都不知道她自己再幹些什麽,發起酒瘋來不管不顧也就罷了。那麽他呢,他也喝醉了嗎?事實上,昨天晚上他的確是喝了點兒小酒,但是他完全能夠自己駕車去酒吧找到蘇牧還把她給帶迴來,事實證明,他並沒有醉。


    那麽他做的又是些什麽事情,他完全可以將蘇牧送迴房間裏去,就這樣平常地度過一夜。當時又是出於什麽心態,才會做出這種荒唐的事情。秦少淩在私生活方麵一向很節製,盡管可以說是見慣了**,可是平時最多也隻是逢場作戲地走個過場,應酬罷了,並不會真槍實彈地跟對方發生些什麽。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他其實很挑剔,對於床上伴侶的要求也很高,那些包廂裏老總們色眯眯地摟著的女人,他連一個眼神都不想多給,更別說是沾染了。


    如果說,很多女人都不是秦少淩心中所屬意的類型,蘇牧呢,她又是符合秦少淩心中條件的人嗎?很顯而易見的,她不是。無論從各方麵來說,秦少淩都是自認為,從來不會喜歡上這樣的女人的,而現在,秦少淩雖然對昨天晚上的事情感到困惑和異樣,卻也並沒有往更深層次的方麵想去。


    可是很多時候,他都忽略了一些事情,比如,**其實是一種發源於精神方麵的喜愛促而產生的身體的交融,如果沒有出自內心的喜歡,又怎麽會盡情地享受這一場歡愉?人總是被一些慣性的思維所阻礙了思考的方向,這個時候秦少淩也並沒有去想,是不是隻有這一次的事情,讓他的內心感到有異樣的感覺,又或者說,其實很早開始,很多事情都開始變得不一樣起來了。


    秦少淩餘光瞥見蘇牧下了樓,並沒有停下手中正在敲打著鍵盤的動作,但是蘇牧的腳步聲實在是擾得他有些心亂,不知道是出於何種心理,他或許是在等著蘇牧過來說些什麽,所以他並沒有表現的被動。


    其實昨天晚上秦少淩是在蘇牧的房間睡下的,但是他一向淺眠,即使是晚睡,今天早上也是按照平時的生物鍾照樣醒了,醒來的時候,秦少淩見蘇牧還是一副睡意沉沉的樣子,似乎自己的存在並沒有給她造成任何的影響。秦少淩看著蘇牧的睡顏,頭發亂糟糟的,卻絲毫不影響那張寧靜清麗的美好臉龐,他竟然生出了一絲想要觸摸,但是當秦少淩伸出手去的時候,他突然頓了頓,自己這是在幹什麽?半晌,又將手收了迴來。


    今天並不是星期六日,秦少淩的公司裏其實有一堆事情在等著他來處理,他並非沒有事情做才待在家裏。隻不過是起來的時候,突然就沒有了心思要去公司,對於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他並沒有不當做一迴事,相反,幾乎一整個上午,他總不免要出神好幾迴,又想到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他也會忍不住想,蘇牧會是什麽反應?會激動地跑下來跟他言論一番,還是尷尬躲避著不願意跟他打照麵?


    所以說秦少淩今天沒有去上班而是待在家裏,有很大一部分是想要看看蘇牧的反應,另外一方麵,他也不想這件事後蘇牧又找不到他,即使想要說些什麽也無處找出口,他並不是一個隨便的人,既然昨天的事情他允許發生了,便會妥善地處理,又或者說是負責,負責這個詞沒有明確地在秦少淩心中出現,卻隱隱地,難以隱藏地,在他的心底長了苗頭。


    然而,讓秦少淩感到意外的是,他預想過的好幾種可能,都跟現實截然不同。蘇牧臉上的神情淡淡的,動作也是同往常一樣,她下了樓以後,並沒有朝著秦少淩所在的沙發處走去,而是直接走向了玄關處,很明顯的是,蘇牧準備要出門。


    這時,秦少淩沒有再繼續手中的動作,而是頓了頓,抬起頭朝著蘇牧看去,低聲問:“你要出門?”


    蘇牧原本見秦少淩一副認真地樣子盯著筆記本電腦的屏幕,原以為他是有要事要做,根本也不會注意到自己要幹嘛,或許他看到了,也不會care。沒想到走到玄關處剛準備要穿鞋的時候,秦少淩突然叫住了她。


    她隻好扭過身子,對秦少淩打了個招唿,“噢,是,我出門一趟。”


    她臉上的笑容弧度跟往常一樣,並不見得有什麽異常,秦少淩盯著蘇牧的眼睛看了幾秒,眼神這種東西向來不會騙人,而蘇牧的眼神卻也在告訴著她,她的確是一副稀疏平常的樣子,並不像是刻意佯裝出來的淡然。


    秦少淩見蘇牧一副淡然的樣子,仿佛此時自己突然叫住她的行為就顯得有些多餘了,也是,自己有什麽立場過問她的私生活,這樣倒像是他自作多情了。想到這裏,秦少淩原本想要說出口的話此時也全部被壓了下去,自尊和風度使然,他挑了挑眉頭,也是風淡雲輕的樣子,輕輕地對蘇牧點了點頭,也沒有再說些什麽其他的。


    蘇牧轉過身將門掩上,在心裏不禁鬆了一口氣,秦少淩剛才並沒有跟她多說些什麽,看樣子也和平常沒什麽兩樣。她在心底告訴自己,這樣就很好,兩個人都裝作是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便是最好的解決方法,蘇牧堅信,像這種事情,秦少淩肯定不過幾天便會忘記,自己也不必太過放在心上,將安全措施做好了,也不算釀成什麽大事情。


    秦少淩住的地方是一帶別墅區,算是比較僻靜的地方,蘇牧平時也鮮少在這片地帶活動過,一般都是出門直奔目的地,迴來也是直接迴來,並沒有在這裏周圍怎麽逛過,所以她對這一片地帶並不熟悉,一時間也不知道哪裏有藥房。


    大概是住在這裏的人大都地位比較高,所以這周圍也並不像普通的住宅小區一樣那麽熱鬧。如果是在以前住的地方,蘇牧不知道在哪裏找藥房,隨隨便便問個路過的人便是了,他們一般都會熱心地解答,然後寒暄幾句。


    可是在這裏,她一時間,竟然是不知道能夠找誰問問這種幼稚低級的問題了。蘇牧隻好自己一個人慢慢地摸索著,看看能不能在這裏附近藥房,突然,身後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誒——”。


    蘇牧有些不確定身後的人叫住的人是否是自己,但是她往左右兩邊看了看,這裏除了她自己,好像也的確是沒有別的人了。蘇牧正在猶豫轉身的片刻,一張精致的臉出現在蘇牧的眼前,帶著一股香風,蘇牧聞得出來,那是高級香水的味道。


    “你是迷路了嗎?”像是在打量著一個新奇好玩的事物一樣,女人睜著大眼睛,用探尋的目光看著蘇牧,“我見你東張西望的,好像很沒有方向感的樣子。”


    被人一語道破自己的窘境,蘇牧一時間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訕訕地撓了撓頭,卻也誠實地迴答著眼前的女人,“是的,我想找找這裏附近有沒有藥店,想買點感冒藥。”


    女人聽言,馬上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她對蘇牧笑了笑,說:“我知道,前麵拐彎處就有個藥店,正好我順路,我帶你過去吧。”


    沒有想到,這個突然出現的人,竟是解決了蘇牧的燃眉之急。這對蘇牧來說自然是再好不過,蘇牧點了點頭,也迴以一個笑容。


    走過去的路程說長雖不長,不過是幾百米的距離,但是兩個人步行,而且對於蘇牧來說,還是跟一個完全陌生的人一起,便覺得這段路顯得有些漫長了,她擔心跟這個給自己帶路的好心女人之間沒有話題聊,好像也有些失了禮貌,但是真要自己找出些話來說,自己又是不擅長的。


    可是,女人並沒有讓蘇牧有這個尷尬的機會,她率先開了口,對蘇牧介紹了自己,“我叫陳綺,絞絲旁的綺,你呢?”


    她自報家門,蘇牧當然也禮貌地迴應,“蘇牧,牧羊人的牧。”


    陳琦默默地重複念了一遍蘇牧的名字,說:“倒是個挺有文藝氣息的好名字。”當然,她們的話題也就僅限於最基本的信息和無關緊要的話題,比如說,這裏的環境怎麽樣,交通如何,然後就沒有更深入一些的話題了,也許是因為某種自然而然的默契,她們都沒有問起對方的生活情況,比如住在哪一棟,比如是做什麽工作的。


    蘇牧在心裏想,陳琦穿著時髦,打扮精致,看樣子人也是很好說話的樣子,很明顯她不是忙於工作的白領女強人類型,也許是從事模特或者時尚業的吧,蘇牧的想法也就隻到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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