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平,社稷昌,吾君安!”葉棠彎起眉眼,認真地盯著他,尾音的聲線拖長:“吾君安!”


    葉棠的身後炸起朵朵星光璀璨的煙火,照的她全身都亮閃閃的。妖豔的小臉在這份璀璨的光亮之下更加光彩奪目,彎彎笑著的鳳眸裏麵濃黑閃耀的光華猶如星辰月華,美麗深邃。


    好一個絕色佳人,好一份美麗動人的新年祈願。


    “我的海棠啊!”文晏頓了一會,笑著將她攬入懷中,“你所願便是我所願。四海平,社稷昌,吾愛安!”


    “吾愛安!”文晏低頭湊近她的臉頰,輕輕落下一吻,目光溢滿了情絲,聲線亦是柔軟綿長:“我的寶貝,我真想和你歲歲今朝,長長久久。”


    “我的寶貝,我會盡我所能讓你看到一個海清河晏的大文天下。”


    “陛下!”葉棠瞧著那少年俊美的容顏,聽著他溫柔的話語,微微勾起的笑容遮蓋下,竟覺心中一片荒涼。


    長長久久如何而來啊?有這樣的一刻,她已覺幸福了。有這樣一場夢,她已知足了。


    葉棠看著他,文晏輕輕揉了揉她的發頂,笑咪咪道:“海棠,我愛你。”我愛你,如同深愛著大文風景如畫的萬裏江山,如同深愛的這璀璨的人間煙火。


    我愛江山,更愛我的美人!


    少年的眼眸裏星火燦爛,葉棠心中溢滿了幸福。抬眼遙望那燦爛的煙火,揚起笑臉,輕聲道:“我亦如是。”


    文晏笑得更加開懷,他道:“真希望這場美麗的煙火永遠都不要結束。”


    葉棠笑笑,“陛下倒是想得美!”


    文晏輕輕擁緊她,揉捏著她戴著紅豆耳釘的左耳輕笑道:“你說的對,我是想得美。不過,還有更美的,我還沒想呢。”


    話落,文晏已經湊近她的耳朵,順著耳廓舔了舔,直舔到葉棠耳朵滾燙,頭皮發麻,他才罷了休。


    “陛下,要好好照顧自己。雖江山為重,社稷為先,但陛下的身體也要好好將養。”葉棠輕輕推開,盯著他道。


    文晏笑,點頭,注意力都在他剛剛舔著的她的左耳紅豆上。


    “戰場兇險,戰事繁多,陛下也不一定每一次都要身先士卒。大文地廣人多,軍中良將,天下人才更是不濟其數,陛下可用。”


    “嗯!”文晏低笑著應她,當然他這一陣玩味的恍惚,是真的錯過了葉棠眼中的繾綣情意和依依不舍。


    “帝王之道,在於製衡之術。於製衡,陛下可解人心,控人心即控朝局……陛下年輕,行事可多讀史思量。”葉棠又道。


    文晏還是微笑著點頭,他看著她,無奈道:“今日,海棠可有些囉嗦了。倒是與那何太傅一樣了。”


    葉棠微微垂眸,閉了嘴,“陛下,不愛聽?”


    “不會。”文晏輕輕揉了揉她柔軟的發絲,“你說的,我都聽。”


    葉棠抬眼,文晏輕觸她的額間道:“海棠,等迴京,我們與姐姐說我們的事可好?”


    “好。”


    “海棠,迴京我便昭告天下,我娶你可好?”


    “好。”


    “海棠,我們成親以後,你給我生一個小太子可好?”


    “好。”


    …………


    文晏說了很多美好的願景,那都是曾經葉棠所期待的。她靜靜地微笑著迴應他每一個未來的藍圖裏有她的場景。似乎,這就是他們所幻想的一生了。


    家國平安,一雙兒女,美滿又幸福。


    隻是美好的時刻,總是消逝的那樣快。待夜色沉沉,煙火散盡之時,有兵士來報:“陛下!定西又開始反攻了,何太傅求陛下迴營坐鎮。”


    “好”文晏微微皺眉,葉棠抬手撫平他眉尖,靜靜道:“陛下,去吧。這天下比葉棠更需要你。”


    葉棠幫文晏理了理發絲,正了正他的盔帽,她緩緩道:“記住了,陛下,這天下比葉棠更需要你。”


    “海棠放心。”文晏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邊:“海棠放心。”


    葉棠點點頭,文晏輕輕放開了她的手,道:“海棠,要等我大捷迴來。”


    葉棠向他揮了揮手,文晏轉身大步隨著那軍士離去了。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城下的陰暗裏,葉棠便覺一陣苦澀湧上心頭。


    文晏,再見了!願四海平,社稷昌,願——吾君——安。


    文晏走後,葉棠靜靜在城樓上一會,直到素心上來叫她,她才抬起沉重的腳步下了樓。


    走到西門處,白西柳已經等在那裏了。他道:“玉棠,此一去怕得一年多,你才有機會返迴來。若是你反悔,現在還來得及。”


    “不,江柳。走吧。”葉棠抬起腳,上了馬車。


    白西柳瞧著她落寞又堅定的神色,終是搖了搖頭。


    很快,車駕起。馬車裏還算舒適,許是白西柳考慮到她一個孕婦的緣故。裏麵燃著火爐,還鋪了厚厚毯子。葉棠微微靠在馬車裏的小榻上,合了眼。


    終究,是要浪跡天涯了欸。雖然比預想的提早了些,而且天下還未平


    隻是,有什麽辦法呢?葉棠探手到自己的小腹,那裏已經有了一個小小的人兒,她又如何狠心棄他。


    她就要為娘了欸!


    葉棠離開河州,沒有任何征兆。似乎是突然的就走了。


    文晏靜靜地趴在臨風樓她房間的案桌旁,案桌上靜靜地躺了一封信。那封信翻來覆去,文晏已經看了不下幾十遍了。


    她走了?為什麽啊?她是說她有疾,白西柳帶著她去找隱士神醫醫治。等到治好了,她就迴來。


    她有疾,他知道她有疾。可是是什麽疾,她為何也不說。還有他們要去哪裏找隱士神醫也不告訴他。


    更甚者,她還不讓他去找她。


    “還黎名一片安寧,還社稷清明,還江山穩定昌榮。”她說是她的願望,希望在她迴來那一日她能看到。


    文晏緊緊地拽著那封信。


    時雨坐在門外哀嚎:“陛下,已經五天了。你把自己關在這扇門裏已經不吃不喝五日,陛下你可不能再如此了啊!雖說葉大人走的蹊蹺,但她那人一向隨意慣了,她走了定還會迴來的。你又何必……”


    門內沒有任何反應,門外卻是已經跪倒了一地的眾將領。紛紛叩首請求他們的君王出來。


    “陛下,河州的戰事未完,河州還需要您啊!”何太傅領著一幫小將,跪在地上朝那扇緊閉的房門嘶喊,言辭灼灼道:“陛下,葉大人不在,您可就更要扛起這一切。河州的百姓,定西的百姓,他們都期待著陛下能夠早日結束戰爭,還他們一份安寧啊!”


    文晏靜靜地聽著外麵的嘈雜,心思重了又重。捏了捏手中的信件和信件底下的玉佩。


    那是他給葉棠的,可是如今葉棠卻將它和信件一起留在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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