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棠裝模作樣背著手慢悠悠地走過去,笑著問:“哎喲喲,看這小臉委屈的,霜兒姑娘這是怎麽啦?”


    蕭霜兒期期艾艾,扭著手帕道:“還不是表哥,送什麽給他,他都不理睬,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葉棠笑道:“霜兒姑娘啊,這你就不懂了吧。東西你得送對呀,我跟你說啊,楚寧他最愛喝魚湯,若是你親自下塘抓魚燉給他吃。那他該是很高興的。”


    蕭霜兒眼睛一亮,立馬提起精神,葉棠又道:“對啊,這你都不知道嗎?我與他戰場同袍多年,最是清楚不過。你可以試試,也許他就理你了。”


    蕭霜兒很是感激,對著葉棠微笑扶禮道:“謝大人指點。”然後葉棠就看到蕭霜兒愉快的跑到花苑裏的池塘裏下塘撈魚了。


    葉棠嗤笑,蕭霜兒一向嬌身慣養,這親自下水撈魚,恐怕得吃一番苦頭。


    葉棠在離池塘不遠的地方站著,果然見這蕭霜兒咋咋唿唿地在水裏手忙腳亂,一個時辰下來,魚是半條沒撈上,倒是弄得她頭發盡濕,滿臉泥汙,狼狽不堪。


    葉棠有些感歎,蕭霜兒這般的堅持,怕也是對楚寧是真愛了吧!隻是葉棠看著蕭霜兒在池水裏泡了大半天,她是一點都不同情,誰叫她當初偷偷害過文雅掉過池塘呢。此番,也算是迴報給她了。


    段琴在樹上站著看蕭霜兒在池塘裏撲騰著,偏著頭看了地上的葉棠一眼,也懶得管。明明是這人愛喝魚湯吧!還楚將軍呢,打死他都不信。


    蕭霜兒在池塘裏撲騰了一下午,終於抓住幾條魚,晚上親自燉了魚湯。又給楚寧端過去了!


    葉棠在一旁給蕭霜兒眨了眨眼,果然楚寧一見那是魚湯,就對蕭霜兒道:“是魚湯?”


    蕭霜兒微紅著臉,嬌羞道:“嗯!我親自去抓來燉的,表哥嚐嚐。”


    楚寧“嗯”了一聲,蕭霜兒心裏都快樂得樂開花了,她對著葉棠感激的一笑。


    隨後又聽楚寧道:“你先出去吧。我一會喝。”


    蕭霜兒更是滿心歡喜的點了點頭,末了又嬌羞地看了一眼楚寧才退了出去。


    隻是蕭霜兒怎麽也不會想到,她剛剛退出去,楚寧就把魚湯端到葉棠的麵前道:“你喝了吧,我記得你愛喝。”


    葉棠有些尷尬,假意推遲了一下道:“這……怎麽好意思呢……霜兒姑娘可是給你專門做的。”


    楚寧假意收了收手,葉棠就趕緊麻溜地端了起來,喝了一口道:“那……那我不客氣啦。”


    楚清有些不滿道:“哥,那可是霜兒在池塘裏撲騰了一下午才抓的魚給你燉的呢。”


    楚寧疑惑:“她為什麽要去抓魚?”


    楚清看著悠哉悠哉喝著魚湯的葉棠,就更加不滿道:“那……那……那還不是少主給她說……說你……最愛喝魚湯。”


    楚寧狐疑地看了一眼葉棠,白西柳輕輕捂唇笑起來道:“這霜兒小姐陰差陽錯給玉棠燉碗魚湯也是她的福氣。”


    楚清還是有些憤怒:“這哪是福氣,明明……明明……明明就是少主欺負霜兒。”楚清想不明白,少主一個堂堂大男人怎麽會跟府裏的兩個女孩子較起勁來。上次是做小動作害月兒摔傷,這次更是讓霜兒在池塘裏撲騰一下午。估計明日就得得個風寒。


    葉棠悠悠喝完湯,笑嗬嗬道:“味道不錯,當是用心了。”


    楚清更是鬱鬱道:“少……主。”


    坐在窗戶上的段琴實在看不過去,瞥了一眼楚清道:“罪有應得而已”。


    楚清不明白,斥道:“說什麽呢?”


    葉棠笑笑,懶得解釋,懶散看了一眼楚清道:“楚清啊,你就當我是嫉妒她。”


    楚清摸了摸腦袋道:“嫉妒她啥?”


    葉棠調侃道:“你沒看到她喜歡楚寧麽?你說我嫉妒她啥?”


    楚清反應過來,摸著腦瓜疑惑道:“少主……你……你嫉妒她喜歡我哥?”


    楚寧默默地看了一眼葉棠,黑沉的臉色微紅,若是不注意,倒是看不出來。他竟然,竟然想把這句話當真!


    葉棠擺擺手笑道:“湯也喝完了,本公子該走了。”說完便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道:“嗯,困得很。”


    隨後,在眾人目瞪口呆之下,悠悠然走出了房門。眾人反應過來,所以,這人是專門來這等著喝湯的?


    當然已經走遠了的葉棠是不會迴答他們的。


    果然不出楚清所料,第二天蕭霜兒病了,大夫說染了風寒。蕭霜兒這一病,可把楚老夫人心疼壞了。跟丫頭了解了情況之後才知道是葉棠慫恿蕭霜兒下塘抓魚燉湯的。


    楚老夫人本就看不慣葉棠這個奸臣,此刻對葉棠此舉更是氣憤不已。當然,因著葉棠的官威在那裏,她不能明著來找葉棠的茬。隻是帶著楚清楚寧一道說過來看看葉棠。


    當然,不認為自己做了壞事的葉棠對楚老夫人的到來是完全沒有壓力,不僅如此,她還笑嘻嘻地將楚老夫人領進了門道:“葉某於楚府暫住已是極其打擾老夫人了,怎可還勞駕您過來看葉某呢。若是老夫人想找人聊天,大可找人知會一聲,葉某也就過去了。”


    楚老夫人不知該用什麽表情來麵對葉棠那一張笑臉,她尷尬地變了變臉色道:“大人客氣。老身隻是來看看大人住的習慣麽?”


    葉棠笑著喝了一口茶道:“這江南的風好,景好。楚府的花園更是美麗,特別是兩位表小姐。不僅人長得美,而且心也好,對楚寧,那倒是一片真情啊。昨日葉某就說了一句楚寧愛喝魚湯,那霜兒小姐就到池塘裏泡了半天撈魚做湯,此番真情倒是令人感動。”


    楚老夫人尷尬道:“今日霜兒染了風寒。”葉棠歎道:“哎!都病了,倒真是惹人憐惜。一會,我讓白先生過去瞧瞧。”


    楚老夫人不知道該接什麽話,尷尬地一時無語。她是來問問……問……問什麽呢?


    “哎!”楚老夫人歎了口氣,道:“葉大人且在此好好住著吧,有什麽需要的就跟楚寧說。”


    葉棠笑道:“好。”


    楚老夫人悻悻準備離去,卻被葉棠叫住了。她道:“當日文雅來這楚府這麽久,當是打擾老夫人了。”


    葉棠提起文雅,楚老夫人的麵上神色顯然好了很多,她微微笑道:“公主是個溫柔乖巧的孩子,她能住在楚府,當是楚府的福氣。又談何打擾呢!”


    葉棠看著她道:“老夫人很喜歡文雅?”


    楚老夫人道:“當然,公主太乖巧了,讓人心生歡喜,老身還想讓她再此多留一陣呢,沒想她就迴京了。”


    葉棠微微撚了撚笑容道:“老夫人啊,葉某相信您是真喜歡文雅,想讓她在這好好住著。可是啊,您想,您喜歡文雅也不代表別人會喜歡她。”


    “誰會不喜歡她呢?那般乖巧漂亮的人。”楚老夫人笑笑,並不以為意。


    葉棠直言道:“老夫人,有些話,原本我是不想說的。可是這葉某這兩天行事既然讓老夫人發覺了,葉某也就不隱瞞了。”


    楚老夫人疑惑地看著她,她沒想到葉棠會把她來此的目的挑明。但既然挑明了,她也就坦然道:“不知大人與兩位表小姐有何過節?”


    葉棠道:“本無過節,但文雅在此居住的一年,蕭月兒與蕭霜兒兩姐妹欺辱文雅太甚。本官才有此一舉的。”


    楚老夫人還未接話,楚清就心直口快道:“少……少主,你……你在說什麽?欺辱公主?”


    “是。”葉棠咬牙切齒,“就是這兩個女人膽大包天竟然趁文雅寄居楚府的時候明裏暗裏的欺負她。”


    楚清驚唿道:“怎麽可能?少主,你……你是不是弄錯了?”


    楚寧和楚老夫人也是一臉驚訝地望著葉棠。


    葉棠瞥了一眼兩人,才看向段琴道:“段琴,說說楚府這兩位表小姐都幹了些什麽好事?”


    段琴點頭,背書似地道:“原和十三年春分暴雨,蕭霜兒騙公主走池塘邊,在一起走的時候故意伸腳將公主拌倒落入池塘。原和十三年夏至陽毒,蕭月兒與公主一起坐涼亭乘涼,蕭月兒故意撞到身邊丫環衝撞公主致使公主摔到地上手肘磨破,半月都沒好,而且公主手臂上還留下了一道一指寬的傷疤。原和十三年秋分,公主與蕭霜兒一塊上街買首飾,蕭霜兒故意引公主去到偏僻處,自己離開。若不是公主得一遊術士相救,公主恐遭壞人侮辱…………”


    段琴一邊念,下麵眾人的心一陣一陣憤怒不已。那可是公主啊,她們……她們怎麽敢?


    段琴一件一件,一樁樁念完,楚清就憤怒不止了,他看向葉棠道:“少主,是屬下之前錯了,屬下不理解你。讓屬下去攆了那兩人。”


    楚老夫人也道:“這真是造孽啊,我竟然瞎了眼還把她們當寶,淑不知她們竟對公主作出如此之事。”


    楚寧看了一眼葉棠自責道:“是我失察,沒有顧好文雅公主。”


    葉棠道:“原本剛剛得知這些事情的時候,我氣得準備殺了兩人的。但楚寧,我顧及你和老夫人的麵子,我沒有殺她們。這幾日隻是以彼之道還失彼身而已。但本公子也沒有時間來與她們玩這種無聊遊戲。怎麽處置她們欺辱公主之罪,還得看你和老夫人的意思。”


    楚清憤憤道:“她們對公主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我們當然要為公主討迴公道。這兩人不嚴懲,不足以泄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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