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第二天起了個大早,站在小院中,曬著冬日的太陽,隻覺得神清氣爽。


    當然,今天伊婁林會過來,這讓葉玄心中更是高興,昨夜那沉悶的情緒也隨之一掃而空了。


    至於昨天晚上城牆上那個煩人的小丫頭,早就被他拋在了腦後。


    誰讓她說自己武藝差的,報複一下又不過分......


    葉玄洗漱一番,吃了兩個趙方送來的敷麵饅頭,便例行每日上午的巡視。


    雲山距曲邑有二十餘裏,伊婁染一行人應該過了巳時(上午十點)才能到,所以時間是很寬裕的。


    巡視結束後,葉玄需要將手裏的將令歸還至主將營。


    進入帳內,司馬徽和林瀟雲等人正在用早膳,各自桌麵上擺放的,也就是一些稀飯饅頭和鹹菜一類的軍營標配,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要說真有特別的地方,就是一個無人的席位上,竟然擺了兩盤新鮮的蔬菜,在這寒冬臘月的時節,真是相當罕見的。


    想都不用想,葉玄就知道那是為誰準備的,不過還好那席位是空著的,否則自己就麻煩了。


    葉玄暗暗慶幸,歸還了將令後,又從林瀟雲那得知了司馬徽的安排,便拱了拱手,向眾人告辭。


    轉身,正欲出去,簾幕卻從外麵掀開了。


    迎麵一個略顯消瘦的身影衝了進來,一身儒衫,架勢卻十分莽撞,葉玄避之不及,兩人就這樣撞了一個滿懷。


    葉玄後退兩步,立穩腳跟後,順勢又伸手扶住了那個踉踉蹌蹌的身影,抬起眼,便看到一張清麗而又不失嫵媚的俏臉,正瞪著一雙大眼睛,愕然的看著他。


    下一秒,那俏臉上的神情頓時變得惱怒。


    “姓葉的!你敢耍我!現在正好找你算賬......”


    “蕊兒!”


    司馬徽沉聲訓斥一句:“不得無禮!”


    “爹爹!我......他......”虞姝蕊指了指葉玄,又看著司馬徽,跺了跺腳,支支吾吾,表情十分委屈。


    “嗯?又不聽話了?”司馬徽重重擱下碗,道:“一天到晚莽莽撞撞,成何體統!趕緊來吃飯!”


    “喔......”


    虞姝蕊極不情願的應了一聲,又迴頭狠狠瞪了葉玄一眼,這才發現自己的手還扶在葉玄的手臂上,不禁臉頰一紅,羞惱的甩開了。


    葉玄笑著搖了搖頭,又轉身對司馬徽和林瀟雲二人抱了抱拳,掀開簾幕出去了。


    虞姝蕊撅著嘴,有一口沒一口的扒拉著碗裏的飯,斜眼看了看葉玄的背影,重重哼了一聲。


    時間剛過巳時,葉玄便來到小城的東門,在此候著了。


    過了不多時,一身鎧甲的虞青也趕到了,身旁還多了兩道身影——一襲儒衫的虞姝蕊和一個身著玄甲的衛士。


    或許是司馬徽放她來之前給了一些警告,虞姝蕊現在老實了許多,站在那也不說話,隻是時不時的瞪幾眼葉玄,隨後眼珠子咕嚕一轉,好似在心裏盤算著什麽。


    而當葉玄的目光掃向她時,她又輕哼一聲,將頭偏向一邊。


    虞姝蕊不惹事,葉玄自然也不會去招惹她,有一句沒一句的和虞青說著軍營中的事,一邊默默的打量著虞姝蕊身後的那名鐵甲衛士。


    這衛士昨天也跟在虞姝蕊身後,看上去有三十來歲,正是武藝達到巔峰的年紀,身高近八尺,體型魁梧,鷹眉虎目,厚唇方臉,眼神冷冰冰的,看不出一絲感情。


    如果沒有得到虞姝蕊的指示,兩人就一直保持三步的距離,不會更近,也不會更遠。


    就看那身外露的氣勢,葉玄估摸著,十個自己或許都不能拿對方如何。


    真要有所比較的話,那這名衛士的武力,應該不在常勇之下,也就是說,單以武功論,司馬徽身邊的這些衛士,至少都有各營偏將級別的實力。


    這一點,令葉玄感到有些震撼。


    難怪虞姝蕊昨天毫不避諱的說他武藝差,若是自己身邊也有一個這樣的高手時時刻刻跟著,恐怕同樣也會有些目高於頂。


    弄明白了這些,葉玄更加深刻的認識到,對虞姝蕊這個刁蠻桀驁的女紈絝,自己還是得盡量避遠一些,萬一哪一天把她惹惱了,她讓身邊的這個衛士捶自己一頓,他還真沒處說理去。


    至於虞青,葉玄對他的印象非常不錯,態度謙遜,語氣平和,和往日他在洛陽接觸的那些權貴子弟相比,沒有絲毫紈絝氣息,而且見識也相當不俗,和他交談,的確是一件令人舒心的事,不像他那個妹妹一樣,說話隻為給人心裏添堵。


    不過,令葉玄十分不解的是,虞青的話題,似乎有意無意的都會扯到虞姝蕊身上。


    這不禁讓葉玄覺得,他是不是有......其他別的什麽目的,又或是,有其他別的什麽......癖好?


    不管是哪一種,都讓葉玄渾身一冷,心中一陣惡寒。


    而虞青也漸漸發現,他每次無意識的將話題扯到虞姝蕊身上後,場麵便會慢慢冷下來,最後換來葉玄的嗬嗬一笑。


    巳時三刻,城樓上的哨位稟報,城東的大道遠處,出現了一隊鮮卑騎士,葉玄知道,他等的人終於來了。


    而城牆下的虞姝蕊,也拚命踮起腳尖,往遠處看,奈何她個子太小,除了幾個黑點,什麽都看不清。


    她可是聽著小鈴兒說了一年的連山故事,對於小鈴兒口中那位既美若天仙,又溫柔善良,還有一身武藝的伊婁姐姐可是向往不已,一直想要見一見廬山真麵目呢!


    今天終於能夠看到了,自然是翹首以盼,簡直比葉玄還要著急。


    “武二!武二!你看清那群人了嗎?”


    名叫武二的衛士不答話,目光盯著前方的一隊胡騎,有些警惕。


    虞姝蕊翹著腦袋張望,依舊看不清楚,急得原地直跳,對身後的衛士招手嚷嚷道:“快快!快抬我起來!坐到你肩膀上,我就能看清楚了!好像真有一個好美好美的姐姐!”


    武二聽罷,臉色有些黑,難不成這位小郡主......也有什麽奇怪的癖好?


    不成,作為小郡主的貼身侍衛,若是這樣的事情讓越王殿下知道了,那等著他的,可就不是鏟屎挑糞這樣簡單的處罰了。


    於是,他拿捏好語氣,小心翼翼的勸誡道:“小郡主,你已經不小了,這樣的事還是收斂一些好,畢竟,傳出去對郡主聲名有損!”


    “嗯?你說什麽?什麽聲名有損?”虞姝蕊轉頭望著他,眼神中除了八卦和好奇之外,純淨無比。


    武二的臉色更黑了,忙搖頭道:“沒什麽!沒什麽!”


    “莫名其妙!”虞姝蕊撅了撅嘴,又問道:“你抬不抬我起來的!我看不清!”


    武二是親兵統領武升的同胞弟弟,武藝也是十分強悍,作為虞姝蕊的貼身侍衛,外出時幾乎寸步不離,小時候的虞姝蕊就經常坐在他的肩頭看風景,所以兩人之間,說話也一直比較隨意。


    但武二可是清楚的記得自己兄長的叮囑,這次曲邑之行,一定不要讓小郡主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來,以免暴露了身份。


    因為,這可能會直接暴露越王的行蹤。


    於是,他隻能搖了搖頭,小聲道:“小郡主稍安勿躁,等他們走近了,自然就能看清了!”


    “你真不幫我?”


    武二又搖了搖頭,表情嚴肅,態度堅決。


    “哼!那我迴去了就讓大統領安排一下,調你去馬棚鏟一旬的馬糞吧!”


    武二聽聞,唿吸一滯,立馬換上一副討好的笑,道:“小郡主,其實你坐在馬背上,也一樣能看清的!”


    “嗯?”虞姝蕊迴頭看了看武二身後的戰馬,頓時笑道:“也對哦!你腦袋還算靈光!快扶我上去!”


    武二扶著虞姝蕊跨上戰馬,隨後就牽著韁繩,守在了一邊,用探尋般的口吻問道:“郡主,那鏟馬糞的事......”


    “算啦算啦!這次就饒過你了!”虞姝蕊眼睛望著前方,滿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武二聽了,心底裏可是長長舒了一口氣,轉眼見前麵的葉玄迴頭望過來,臉上的神情又頓時變得冰冷起來,好似剛才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嗯!沒錯,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他武二一直都是這般冰冷肅殺的!


    葉玄自然不清楚武二的臉色為何會變得如此之快,他隻是聽到身後有點動靜,迴頭看了一下,發現不知什麽時候虞姝蕊爬到了馬背上,不過好在韁繩在衛士手裏,她應該幹不出什麽瘋狂的舉動來,便也就放心了。


    看著那隊人馬漸行漸近,葉玄徒步迎了上去,虞青跟在他身後,神色莊嚴。


    “林字營將營掾屬葉玄,恭候伊婁單於大駕!”


    葉玄對勒住韁繩的伊婁染抱拳行禮,笑著說道,抬起頭後,目光望向伊婁染身後的紅衣女子,微微點了點頭。


    “有勞葉掾屬遠迎,在下今日拜會沒有給貴軍帶來什麽不便吧?”


    “不會不會,伊婁單於太客氣了!”


    “如此便叨擾了!”


    “......”


    伊婁林手裏捏著韁繩,雙臂抱於胸前,就這樣靜靜的在一旁看著兩人假客套,最後忍不住輕輕咳嗽了兩聲。


    聽到伊婁林的咳嗽,葉玄也覺得這樣明目張膽的走形式過於做作了,於是讓開道路,伸手請伊婁染一行人入城。


    虞青倒是一路神色不變,他本是雲山駐軍的最高指揮者,這幾個月來,與伊婁部也沒有少打過交道,隻是每次處理的事都不是那麽愉快罷了,所以明知雙方都沒有什麽好感,他也不會主動放下架子,去對伊婁染一行人笑臉相迎。


    倒是一直跟在一旁,騎在馬上的虞姝蕊,一直盯著伊婁林看,那目光中除了驚訝和讚歎之外,還有許多葉玄看不明白的情緒。


    不過,就算他知道虞姝蕊是女孩子,但她這樣看著伊婁林,還是令葉玄心裏有些莫名的不安。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從她那超乎尋常的好奇心和熱情上來看,這對兄妹可能都有點奇怪的癖好也不一定!


    至於伊婁林,甫一開始,她就注意到這個坐在馬背上,一直盯著自己看的俊俏郎君了。


    她雖然是塞外女子,但並不代表著她性格上也是粗枝大葉的,她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個女孩子扮的,畢竟,哪有男孩子長得這麽嫵媚的!


    她唯一奇怪的,就是這儒衫女郎為何一直這樣看著自己,雖然這目光不至於會讓她厭惡,但時間久了,總會有些不自在。


    於是,她將目光望向葉玄,試圖從他那得到一些答案。


    然而,葉玄迴應她的,也隻是攤了一攤手,表示他也是不明所以。


    不過葉玄倒是告訴她,不必去理會虞姝蕊,畢竟那位小郡主雖然刁蠻,但應該是沒有惡意的。


    就這樣,一行人神情各異的進了曲邑小城。


    而與此同時,曲邑小城的另一邊城牆上,一名哨位對著城牆下飛馳而來的兩名騎將大聲盤問道:“此乃林字營駐地!來者何人?”


    城門前,那名長者身後的青年將官取下一枚腰牌,高高舉過頭頂,大聲答道:“前鋒營都尉利無極,有要事入城!”


    腰牌通過吊籃吊上去驗過真偽之後,便有兵士打開城門,移開木柵,放那二人入了城。


    而那兩名騎將進城後,也沒有多做停歇,徑直朝著主將營而去。


    這邊,葉玄和虞青二人將伊婁染一行人安置在了將營旁的一座宅邸大廳內,看茶落座之後,又噓寒問暖一番,最後,林瀟雲過來,眾人才正式談及雲山的駐軍問題。


    伊婁染先是對林瀟雲表明了一番立場,聲稱伊婁部絕不會與大晉為敵,他自會約束好族民,不必勞煩晉軍在派兵駐守。


    和伊婁染一起前來的,除了伊婁林和一行侍衛外,還有一些族裏的叔伯長輩,葉玄也大都麵熟,他知道,有這些人支持,伊婁染的話在族內將更有執行力。


    至於林字營方麵,虞青早已向林瀟雲稟報了雲山的情況,伊婁部沒有威脅,駐軍在外又有風險,糧草的耗費也更大,因此他曾提到過撤軍迴城的建議,隻是那個時候還沒有合適的理由主動撤軍,便就不了了之了。


    而現在伊婁部主動給了一個台階,林字營也正好可以順坡下驢,雙方自然是一拍即合。


    這整個過程,也都是按照司馬徽的意思,交給葉玄和虞青二人全權處理,林瀟雲並未多說什麽話,隻是出麵以示禮遇。


    而在前麵一切談妥之後,虞青因見伊婁部有歸附大晉之意,於是便提出要上表朝廷,願為伊婁染請封,官位封號倒是其次,但朝廷封賞的珍寶器物,可以稍稍改善一番伊婁部現今的貧困處境。


    當然,另一點虞青是不會說的,若伊婁部歸順大晉,這將又是一件足夠令天下晉民振奮歌頌的好消息,而五營軍,也將名聲更顯!


    “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威名,遠比百戰百勝更具有威懾力。


    麵對這樣的提議,伊婁染婉言拒絕了,因為他是伊婁部的族長,任何一個決策,都有可能給整個部族的命運帶來翻天覆地的改變,所以他不得不慎之又慎。


    即便現在晉軍一路高歌猛進,勢如破竹,也不能因此而大意。


    這個時候依附大晉,看上去似乎的確是明智的選擇。


    然而,戰場之勢瞬息萬變,倘若有一天肅甄部東山再起呢?


    晉軍敗退,還可以退守江南,但自己伊婁一族,就別無退路了,隻能跟著大軍南下。


    而到了江南,若沒有權貴相罩,也隻能任由世家魚肉,絕無迴旋的餘地。


    對於伊婁染的婉言相拒,葉玄並不感到意外,他知道,現在讓伊婁部歸附,無疑是把伊婁部往懸崖邊上推,雖然此舉對大晉軍民有利,但他也不能因此而將小林和伊婁染陷入危險的境地中去。


    所以,沒等虞青再提,葉玄便岔開了話題,不再提歸附一事,反而是陳述了一番當前的形勢,讓伊婁部對於此事低調應對,並承諾林字營也不會對外宣揚今天雙方相見的事宜。


    當然,他需要給林瀟雲和虞青一個理由——那便是他打算借助伊婁部的掩護,來暗中培養林字營自己在諸胡部落中的眼線。


    這個提議顯然令林瀟雲十分滿意,而更重要的,是這個提案可以完美的將伊婁部和晉軍的聯係藏於暗處,將對伊婁部的不利影響降至最低程度。


    或許是感受到了葉玄的善意,伊婁染衝他微微一笑,心裏也不禁對伊婁林的眼光越來越滿意了。


    牽涉到這個協定,林瀟雲親自將葉玄、虞青和伊婁染三人領至了主將營,四人共同商議這個計劃的一些具體細節。


    進到主將營後,葉玄便發現了一些不同。


    原本主將位後的那展屏風明顯前移了一些,雖然布置的很巧妙,從外麵絲毫看不出什麽蹊蹺,但葉玄知道,那裏麵應該是一個隔出來的隔間,而坐在裏麵的自然就是那位越王了。


    還有一點不同的就是,主將營內竟然還多出了一個熟人。


    “利無極參見公子!”金色戰袍的青年將官見葉玄進來,上前抱拳行禮。


    “利偏尉,你怎麽在這?”


    利無極笑著搖了搖頭,沒有答話,葉玄也便明了,不再多問了。


    利無極是自己父親的貼身侍衛,他出現在這裏,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了。


    林瀟雲和邵為耳語幾句,邵為點了點頭,便領著利無極出了營帳,隨後帳內的四人便開始詳談葉玄方才提出的那個方案。


    這個計劃倒不是葉玄一時頭熱想起來的,他自去年從雲山迴江南後,便有了這個想法,所以,此刻談起來,他也是應對自如,對於遇到的問題,總能提出各種不同的解決方案,令雙方都能滿意。


    於是,在將近一個時辰的詳談後,林字營和伊婁部終於擬定了一個雙方互利的協定:


    林字營借伊婁部的幫助,暗中培養在中原諸胡中的眼線,而伊婁部每年則能從五營軍內秘密獲得一批價值不菲的兵械和糧草。


    雙方簽完協定,已是午時末了,林瀟雲在原本的那個大廳內設下了酒宴,要款待一番伊婁部的眾人,這是禮儀,必不可少的。


    而在四人離開主將營帳後,那展屏風後方的隔間內,司馬徽端起一盞茶,請抿了抿,看著對麵另一人,笑道:“葉公有子如此,真叫人羨慕啊!”


    葉淩同樣呷了一口茶,笑道:“嗬嗬嗬......殿下過譽了,犬子尚幼,還需磨礪方能成器,倒是世子方才一番局勢剖析,見識不凡,著實是人中龍鳳!”


    “哈哈哈......我倆也別在這相互吹捧了,這天下啊!早晚還是他們年輕人的!”


    “嗬嗬嗬......殿下說的是。”


    ............


    將營旁的那個宅邸內,一身儒衫的虞姝蕊躡手躡腳的探了探頭,看了看廳堂內擺好的席宴,又不甘心的退了迴去。


    這場席宴裏,是沒有她的席位的,正獨自鬱悶的時候,忽然看見一個林字營兵卒同樣鬼鬼祟祟的探望著堂內,不禁眼珠子一轉,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意。


    “喂!你!過來!”


    那兵卒聽到虞姝蕊的叫喚,疑惑的指了指自己。


    “沒錯,就是你!你過來!”


    年輕兵卒臉上閃過一絲退意,但又上下打量一番她的裝束,看出不是尋常人,自己肯定得罪不起,於是便老老實實的過去了。


    虞姝蕊笑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藥瓶來,塞到那兵士手裏,然後又笑著耳語幾句,惡聲的威脅幾句,便一甩衣袖,得意洋洋的飄然離去了。


    在她離去後,那身高馬大的武二又狠狠瞪了一眼那兵卒,威脅意味更濃。


    哼哼,這可是自己今天上午好不容易從軍醫柳大夫那討來的,一定能讓那姓葉的當眾出醜,生不如死!


    這樣想著,虞姝蕊不禁笑得更加陰森了,讓身旁的武二看了,都不禁渾身打了一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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