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夜蹲守之後,鄂祥林就把這起失蹤案放到了最後,把組員調迴,所有的精力全放在許多年前的強奸案,及近期所發生的兇殺案上。


    時至開學之初,這兩起案件順利完結,多年來逃跑在外的嫌犯緝拿歸案,甚至一名二十出頭的少年一怒之下殺害他人,竟然在逃跑一個月後主動返迴江城縣自首。


    至於何種原因迫使他迴來自首,倒也無關重要,倒是鄂祥林最近風頭正盛,幾乎把失蹤案忘得一幹二淨,不過以他的性格怎會放過一個壞人,接下來如何?誰也不知道,摸不清他葫蘆買什麽藥。


    “唉,這一個月來累死我了,姐姐,我的工資有多少?”


    傍晚,從景區拖著疲憊的身體迴來,未曾迴到宿舍,便走進何娟的宿舍中,倒在床上懶洋洋地問道。


    何娟放下手中的茶杯,走了過來,勢要把我拽起來,“你這小子越來越不像話了,滿身的汗臭味,趕緊起來。”


    “我可是累死累活圍繞著景區跑了一整天,你就這麽對待你弟弟啊?要告你虐待“兒童”,”我陰陽怪氣地說著話,賴在床上來迴翻滾。


    何娟欲哭無淚,隻好轉身灰溜溜地走到門口,打開門就喊了起來,“快來人了,有人圖謀不軌啊,救....”


    我從床上猛地彈跳而起,幾步跨上前,捂住她的嘴硬生生地給拖了迴來,“算你狠,我起,我起來了還不行嗎?”


    “這還差不多,明天就要走了,還不忘欺負你姐。”何娟掙脫掉後,耐死耐活地坐到床上,唯恐我再坐於床上。


    “又沒有血緣關係。”我站在一旁循聲嘀咕道。


    “你說什麽?”


    “沒...沒說什麽,”我搬來一張凳子坐於床前,笑著問道:“姐,我的工資有多少?明天去學校報道,你可不能克扣啊。”


    “此姐非彼姐,反正又不是親的,”何娟脫掉潔白的鞋子,躺在床上,“原本想著要給某個人爭取多發點工資,看來並不想要,現在真是世態炎涼啊,送錢居然都送不出去。”


    ‘哐當...’凳子倒在地上。


    我半跪於床前,哭腔著說道:“姐姐,我錯了,不該惹你生氣,如今弟弟孤家寡人一個,要生活費,要學費,”說著並伸出雙手,“一個月來雙手都磨破了,全身上下除了穿褲衩的地方,跟個包黑炭似得。”


    越到最後越離譜,鼻涕眼淚雙雙而下,甚至把整張臉埋在床褥上,隻聽那聲音在這間簡潔的房間內迴蕩。


    何娟在我哭腔時完全不信,越到最後竟然輕輕拍打著我的肩膀,安慰道:“傻孩子,別哭了,你現在不是一個人,還有爸媽,哥哥姐姐,我們會照顧你的,明天我把自己的一半工資給你,順便開車送你學校,你快起來,男兒有淚不輕彈。”


    達到我的目標,我猛然抬頭,站起身退到一旁,擦拭著逼真的淚痕,唿著鼻涕道:“姐,你說真的?你可不能騙我。”


    “戲精,”何娟笑著白了我一眼,“你叫我一聲姐姐,疼你還來不及,哪裏會騙你。”


    “謝謝姐姐,”我突然彎腰,防不勝防地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轉身跑了出去。


    跑出門外,房間內傳來幾聲“破口大罵”的聲音,雖是罵聲,但語音飄散在空中有種久違的溫暖。


    在景區風雨兼程一月有餘,如此倉促間就要離去,實屬有些不舍,聽著夜晚草叢中發出蟲鳴響,以及不遠處小溪流淌聲音,下一站將會流向何方?


    每當夜裏站在山巔之上,看著眼中這座久違的城市,有種莫名的歸屬感,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來到這裏。


    車站,茂密的叢林中,那麽有過殘影的地方,已經隨時間的消磨變得不再那麽清晰。


    在看看山腳之下的移動板房,圍繞在幾座大山之中,仿佛失去了本來顏色。


    白天熱鬧過後,夜晚又是一片“漆黑”,唯獨隻有昆蟲於你共鳴。


    正當沉思時,一段悅耳的鈴聲把我拉迴了現實,“喂,你們在哪裏?”


    電話那邊傳來陣陣嘈雜聲,似乎在什麽熱鬧,繁華之地,匆忙掛斷後,朝院子外走去。


    在黑夜中走走停停,不知道走了多久才攔住一輛出租車奔向即將要去的地方。


    九仰南山,觀音溝山巔之上,廟宇旁,是政府規劃的濕地公園,唯一一處私人住宅區,幾棟洋房屹立於此,極端奢華。


    山巔四周峭壁,以俯視整座縣城為奇觀,若是從空中俯瞰住宅區,仿若山水壁畫一般,夜間更像是燈火嘹亮,金碧輝煌的宮殿。


    出租車停在住宅區門口時,從未有過的激動漸漸湧上心頭,人人向往鬧市,卻不知山間更怡心。


    這是我第一次來到這裏,茫然,失措,想去迫不及待地擁有還不屬於我的一切。


    鎮定心神之後,我掏出手機撥打,不一會兒出來一人迎接,跟著眼前這位未曾蒙麵的人走進一棟洋房中。


    “林夏,你怎麽才來?”推門而進,延慶嚷著大嗓門迎麵走來,一同走來的還有上次觀音溝解說員哥哥,他拍打著我的肩膀,“小夥子,還記得我嗎?一月未見你變黑了,不要拘束,就當自己家一樣。”


    “當然記得,一月未見解說員哥哥變富了,哈哈。”我笑著禮貌迴應。


    他拉著往人群中走去,打趣道:“真不知道上天為什麽給了你這麽好的性格,既禮貌,還不失幽默。來,我為你介紹一下,這是鄂祥林,我的戰友。”


    “鄂隊,好久不見,最近可有進展?”


    鄂祥林喝下去的酒水險些噴了出來,“你小子能不能不要見麵就追問我工作上的事情?”


    “你們認識?”解說員哥哥插言道。


    “當然認識,”鄂祥林趣味地看著他,“解齊呀,你可要防著這小子,說不定哪天他給你賣了,還給他數錢。”


    “鄂隊,你可抬舉我了,今日可是有你在此不敢造次,倒是你近來名聲不小,很是閑情逸致嘛。不過我可不相信你單純隻是為娛樂而來,若是這樣我還真高看你半分。”


    鄂祥林並不著急迴答我,走到桌子前坐了下去,說道:“正是因為有需求才會來此,不然以我這種職位的人,怎會來如此喧囂之地?”


    “這麽說有進展了?”我好奇地坐於他身旁,試探性地問道。


    解齊見二人蹙眉聊了起來,靜悄悄地進入客廳中的喧囂之地。


    鄂祥林的目光與我重合片刻,轉而看向另一邊深深歎了一口氣,“若是有進展,哪能厚著臉皮來請我戰友幫忙,雖說懷疑有懷疑目標,但礙於沒有證據,隻能慢慢去證實心中的疑慮。”


    “有目標了?是誰?”我伸手又把他的目光拽了迴來。


    “你那麽聰明,就不用我多說了,不過有些事對你來說不必知道太多,反之可能會傷害你。”


    “也罷,明日我就去華南報道了,以後有事電話聯係吧。”我起身就要朝延慶,張子陽,黃瑜三人走去。


    半步未邁,鄂祥林抓住我的手臂,問道:“怎麽不見你另外兩個夥伴?”


    “你找他們有事嗎?我勸你不要將目標放在楊猛二人身上,不會有任何進展的。”我掙開他的手掌說道。


    “你就那麽相信他們?”鄂祥林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


    走出幾步後,停頓下來,沉默片刻後迴應道:“直覺,若是你覺得他二人有嫌疑,現在就應該帶人去鎮上看看。”


    說完走向三人詢問情況,得知之後心中極度不平衡,沒想到觀音溝景區的工資發的如此爽快。


    這一夜風平浪靜,鄂祥林也沒有聽從我的意見,去往事發的鎮上查探,倒是他跟解齊兩人聊了很晚。


    而我夥同張子陽三人,玩累,喝足之後便在沙發上沉沉地睡了過去,醒來時,鄂祥林已走,解齊準時去了景區。


    而今日卻是去大聖墩辭行的日子,四人走出住宅區後,搭上一輛出租車行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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