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某些的人城府極深,那如何對待純真將會是怎樣呢?


    或者說某些人的接近,隻是為了以解心頭隻恨,那動之以情為得又是什麽?


    二者根本無法定論,甚至無從去探查,自是那將死之人不留遺憾在人間罷。


    當宿舍中七人都迴來時,見此壯觀,隻得搬來凳子看起戲來,誰也不想出言阻止這場不可多得的“大場麵”。


    眾人樂嗬嗬看戲時,唯獨張子陽坐在椅子上陣陣發抖,好似這場鬧劇與他而言提不起半點興趣,見他如此愁眉不展的神情,問道:“是出什麽事了嗎?就剛踏進宿舍起一直悶悶不樂的。”


    “程悅,她....”張子陽目光劃過臉頰,欲言又止,歎了一口氣道:“算了,不提也罷,再說下來也是徒增傷感罷了。”


    “好,”我輕微地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你不說,我便不問。隻是有些事壓抑在心中反而不好。”


    “談何容易?”張子陽看了看停下廝打的延慶,才道:“如今這件事關係到的,不止我一個...延慶暫且不說,就你而言一定會耿耿於懷的。”


    我微微一笑,似懂非懂地,問道:“此鴛鴦譜,為何又牽扯上我?”


    “程悅是苟訊的女兒!”


    “我知道,不久前延慶已經告訴過我了,”我往床沿邊靠了靠,為防其他人察覺,幾乎用耳語說出,“莫非你早就知道這件事,從而拒絕她的窮追猛打?其實對於這樣的女孩,你是喜歡的,對吧。”


    “不錯,以前是介意你的事,如今延慶對她有意,現在更是讓我覺著有亂倫之意,”張子陽說話時的目光從未脫過延慶身上,“你說,這當如何是好?無論怎麽解決,皆是不滿意,心力交瘁啊。”


    “這有何難?你二人在這件事上絕不退步,各憑本事去博得芳心。這樣斷不失“袍澤”之情,更能體現男兒本色,若是一味退讓,屆時延慶不領情,自己於心難安呐。”


    “我何嚐不是這樣想的,”張子陽抽迴目光,這才敢看著我,“居心叵測之徒,當初她對我窮追猛打,隻為接近你,然後再接近黎雪弄清楚那件事。”


    “直接追求我不是更好嗎?”我淡淡一笑,“何必大費周章。”


    “或許是知道你心有所屬,難度比較大才挑選我吧。”張子陽說到這裏,聲音越發模糊不清,心中已然明白茅坑的臭石頭動情了。


    “既然藏在心底的事已說清楚,何必為難自己,放手去追求吧。”我頓了頓,放在被褥中的手緊緊地捏住一角,好像思慮許久,方才緩緩說出口,“苟訊那件事於我而言沒有任何關係,就算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那也隻是她父親的事,跟她毫無關係。”


    “但是她也並不喜歡我,若是以前早知如此,該早些答應的,說不定相處下來能變真愛也說不定。”


    “先前弄得全校人人皆知,動靜如此之大,沒想到隻是為了打探虛實,逼你就範。”我詫異地說道。


    “悔之晚矣,”張子陽起身之後停了下來,轉身看著我,“曲萍是程悅的表姐,你自己多留個心眼。”


    這句話仿佛像晴天霹靂的天空,突兀的一聲炸雷,直擊內心深處,我詫異地看著他,乏力地背靠在牆上,仰望著上床的木板迴想起以往的種種,著實讓人心悸,但細想起那份真摯的情感,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無奈地搖搖頭把疑慮從腦海中甩出,或許真是我多慮了。


    人一旦疑慮,就會變得疑神疑鬼,就算是至親之人也會狠心拋之。


    現在百般確定,卻竟然得不到結論,糾結之時還是拿起手機打給曲萍,這是她離開之後我給她打的第一通電話,可惜直到電話掛斷也不見任何聲音。


    然而,自從那日晨昏時之後,我們之間就像兩條平行線毫無交集。但是那日之前兩個水火不容的人,居然沒有任何征兆地走在一起,從樹蔭下走出來時,那兩句費解的對話,有了開場白,卻沒有一個完美的結尾。


    隔著幾百上千公裏的距離,兩人仿佛從我腦海中消失,當某些人提及時,才恍然知曉,原來還有那情愫不清的兩人。


    相遇...如果是必須要做點什麽,那我必然不希望它是刻意為之。相遇,離別就像命運之輪,終究會離開,到底歸於何方,且看生命之水是否枯竭。


    兩天假期對於悻悻學子來說,無疑覺得甚是可憐,他們希望的是永遠處於這樣的環境,而不需要在規定的時間瘋狂踩點。


    整個上午,大家都在某個角落裏討論什麽,時而看向我的目光有些猜不透,細細想來或許是自己多疑,如果不去看別人,怎會知道他人的目光中有疑?


    這讓眾人更是好奇,為何一個上午過去之後,還是不見華宇到來,難道是出現什麽變故?


    突然使我想起周日在排練室的場景,以及兩人沒頭沒尾的對話。


    華宇:“任教你們班級兩年,還是第一次跟你打籃球吧?”


    “是的!”


    “其實你是我帶過最頑皮,搗蛋的學生,無論大小事都離不開你的身影,如今真的很懷念開始接任你們班主任時的場景,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很是欠揍。現在並立站在一起有種不是親人甚是親人的感覺。”華宇彎腰拍打著球喘著氣對我說道。


    然而,我並沒有迴答他,卻在思索這些話的意思,如果當時沒想通的話,那必然是現在已經醒目了然,隻是不確定那些讓我捉摸不透的話,是感慨,還是情懷?


    一直到幾個不速之客闖進教室,才悻然明白某些話的意義——這天下午離授課時間隻有幾分鍾,帶隊的老朋友猛地踢開教室門,眾人先是一驚,隨後看到身穿製服的幾名中年人出現在門口,肩上,胸前有著讓人不可褻瀆的徽章。


    我知道,那是大國重器的象征,然而偏遠之地的山區,那些逼迫,不講理的公幹著實讓人心寒。


    皮之不附,毛將焉存?


    然而,袁齊身邊的年輕人,率先開口了,“誰是林夏?袁隊請你喝茶!”聲音很洪亮,那種森然的眼神把有些膽小的姑娘驚嚇得熱淚盈捷,顫抖的身軀畏縮成一團在角落裏。


    其實,我聽到這種聲音,完全不明所以。本以為袁齊會笑著對我說:你也有今天你。


    誰知他轉頭,對著這個年輕人腦袋賞了一個板栗,斥責道:“這是學堂,誰允許你大吼大叫了?滾出去。”這樣一來倒有幾分鄂祥林的風範,如今風水輪流轉,他變成了這些人的領導。


    雖然不明所以,但我還是站疑惑地站了起來,問道:“警察叔叔,請問有何事?作為好公民,一定配合。”對於袁齊更加沒有好感,語氣中略有一絲調侃。


    其餘的隊員盡數留在了教室外,袁齊隻身一人踱步來到我麵前,陰笑著說道:“林夏,我們偵破兩年多前的一樁案件,似乎與你切身相關,所以你被捕了。”


    兩年多前?除了那幾件事,其後在鎮上發生的事哪裏稱得上案件,若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或許我會膽怯,隻是時間過去那麽久,並不認為自己在什麽地方露出破綻,默然片刻之後,低聲道:“好,我跟你走一趟,不過你要拿出證據給我看,還有等我班主任來了再說,可好?”


    “沒問題,我願意等,就算當任局長來也沒用!”袁齊大笑兩聲走了出去,畢竟這件事他也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才笑出兩聲來給自己增加底氣。


    隨後,我給延慶使了使眼色,後者瞬間會意跑了出去,剛踏出門口便被堵了迴來,結論是一應人等不得擅自離開。


    如此一來心緒變得更加焦灼,因不確定袁齊心中到底握了什麽證據,二者要是沒有一位震懾的人在場,實在心不在焉,每每坐下之後,恐有不安又得站起來,按住太陽穴,緩解著精神壓力。


    此時的沈東萊,無一不是幸災樂禍,就算沒有閑情去關注他,耳畔的餘音也能聽到他的笑意。


    就在我踱步難安時,目光突然掃到隔壁的一個女孩,見他強忍著尿意,臉上憋的紅彤彤地,適才問道:“你是不是想上廁所?”


    女孩點點頭,深怕出聲就出糗,我接近又道:“那你快去吧,記得返迴時去叫一下華老大,明白嗎?”


    女孩不解地仰望著我,她的眼神是在告訴我,如今怎麽出去,麵露尬色道:“沒事兒,蠻橫,無賴一點,我相信姓袁的不敢為難你,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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