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司馬這人,其實算得上高明。


    他能從家奴爬到現在的地位,其中手段心計都有過人之處。壞就壞在他心思不正,為走捷徑,竟然搶別人鮮血換來的軍功。


    那個叫李山的……


    她眼皮一跳,不會吧?自己好像知道侯爺的真正身份了。


    這個李山,是不是他?


    侯爺不是原書中的那個男主,她現在已經能肯定。她還能肯定的是,侯爺和她一樣,是占著別人身體重生的。


    她一直覺得,他身上有軍人的氣勢。


    而且,他一直幫助匡家,收庭生為徒。程司馬的事情,極有可能也是他的手筆。若他那個李山,所有的這一切,都能解釋得通。


    難怪他會重生,原來是死不瞑目。她開始同情他來,懷著冤情重生的人,到底在要心裏受多少煎熬,才能忍到現在出手?


    她覺得,自己以後對他,一定要再好些。


    景修玄迴來後,看著殷勤地上前來替他換衣服的女子,眼神眯了眯。


    「侯爺,您累不累,要不要我替你捏個肩?」


    說完,她便動起手來,邊捏邊問:「侯爺,您看這個力道可不可以?」


    他眼眸更深,在她捏完肩,關切地問他要不要泡腳時,他終於忍不住,一把將人按在膝上,「說吧,你是不是惹什麽麻煩了?」


    她先是一愣,爾後大笑起來。


    兩人姿勢緊密,她坐在他的膝上,雙手自然地環著他的脖子。近到他能看到她根根分明的長睫毛,還有那烏黑的瞳仁中他自己的影子。


    許是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她笑了一會兒,把頭埋進他的脖頸中,拚命忍著,以至於渾身都在顫動。


    有什麽可笑的事情嗎?


    他蹙著眉,不明白她因何發笑。


    笑了好大一會兒,她才生生止住。伸手抹去眼中的笑淚,抬起頭,「侯爺,我可沒有惹什麽麻煩。而是突然想到一件的事情。」


    至於是什麽事情,她總不能說發現了他的來曆吧。


    她之所以好笑,是因為他的誤會。


    「什麽好笑的事情?」


    顯然,他沒有那麽好糊弄。今日她的舉止太過異常,他心頭泛起怪異的感覺,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脫離掌控。


    「嗯……就是我想討好您,想做一個賢惠的好妻子。可是您卻認為我是惹下麻煩,所以才會變得乖巧聽話。看來,以後還是做一個閑妻吧,什麽都不用做,免得您又覺得我想讓您善後。當然,這個閑可不是賢惠的賢,而是輕閑的閑。」


    他眼裏閃過狐疑,半信半疑道:「你不用刻意,以前那樣就挺好。」


    「好吧。」


    她點頭,調皮一笑。身體往他身上貼緊,吐一口氣在他的耳邊,「侯爺,我們安歇吧。」


    他眸色一深,就勢抱起她,走到床榻……


    良久,室內的香靡之氣散開,床上的紗帳被重新掛起。她暈乎乎地想著,這個男人在床第間如此勇猛,以前有沒有過女人?


    如此一想,累極而生的困意傾刻間跑得無影無蹤。


    思及他們第一次,他雖然有些生疏,但很快就……


    算年紀,李山和大司馬是同時代的人。大司馬已是要做曾祖父的人。那在他重生以前,應該是有老婆孩子的。


    他以前的老婆是誰,孩子是誰,會不會還有後代?


    「怎麽,睡不著?」身邊的景修玄感覺她翻了兩個身,勁瘦的身子壓過來,問道。


    「沒,睡著了。」她趕緊閉上眼睛,努力裝死。萬一他還要再來一次怎麽辦,她可有些受不住。


    他眼眸幽深,嘴角泛起笑意,「若是還有體力,就留到明天。明天我有空,早起教你幾招出其不意的招式。」


    她骨碌地翻過身,貼著他的臉。


    「侯爺,難不成您想將我培養成文武雙全的女子?」


    又是教練字,還要教習武。她是找了一個丈夫,還是找了一個老師?居然還在兩人濃情密意那啥過後來這麽一句。


    這男人真是太不解風情了。


    她覺得,就他這性子,前世說不定是個光棍。


    他抬起手,修長的手指梳撫著她的頭發,「文武雙全不可能,以你的資質,便是練上二三十年,都達不到那個高度。」


    「誰稀罕,我睡著了!」


    她氣唿唿地側過身朝向裏麵,誰願意當什麽文武全才。


    他身體靠過去,從背後環住她。眼眸黑如墨汁,濃到化不開。倒還有些孩子氣,他要她習武,是為她好。


    她體寒,藥物調養固然有用,可若加上強身健體,豈不事半功倍。孩子他可以不要,但他要的是與她一起百年終老。


    不到一刻種,聽到她的唿吸開始均勻綿長。他緩緩露出一個笑意,將她的身子輕輕轉過來,摟在懷中。


    第二天,夫婦二人出現在校場。鬱雲慈是頭一迴正視這個地方。以前都是旁觀者,自是體會不到身在其中的感受。


    那兩排擺放整齊的兵器,像兩列守衛的士兵,莊嚴肅穆。


    不知不覺,她的手摸過那些兵器,感受到股冷蕭的寒氣。


    身邊的男人眼眸一沉,道:「細劍比較適合你。」


    兵器之中,算起來劍是最輕巧的。可是她記得再是輕巧的劍,對她來說,還是重了些。莫說是舞劍,便是拿著都有些吃力。


    雖然昨天夜裏她有些賭氣,可她知道,習武對她來說,確實是好事。在這樣的時代,女子還是有些防身之術的好,若真是再遇到什麽事情,也可保命。


    他腳一挑,挑起地上的一根木棍,「過來。」


    她先是以為他開玩笑,不是說選劍嗎,怎麽弄一根木棍?見他神色認真,走過去,接過他手中的木棍。


    男人把著她的手,一招一試地教起來。一個認真的教,一個虛心地學,把左三采青等人看得麵麵相覷。


    以樹為敵,練了一遍。當然與正經的傳統習武不同,他教她的是一些速成的技巧,全都是攻擊和防身的招式。


    練了一會,由她一個人接著練習。她想起當日自己剛穿過來時,那種沒有生路的絕境,姓沈的步步緊逼,差點將她逼進死路。


    手中的木棍朝樹上刺去,無奈沒控製好力道,木棍應聲而斷。


    「……」


    她迴對看著抱胸而立的男人,臉露無辜。


    男人一言不發,從兵器架上抽出一柄細劍。


    看到麵前遞過來的劍,她愣了一下,伸手接過。比印象中的輕一些,想來他特意挑選了最細的。饒是輕了不少,她還是差點沒提起來,便是一個簡單的拔劍,都弄了半天。


    景修玄站在她的背後,捉住她的手,手把手地指導。


    然後讓她站在一邊,自己演示了一遍動作。


    劍在他的手中,輕如樹枝。男人拿劍的姿勢很帥,那種帥不是耍出來的,而是刻在骨子裏,與生俱來的。


    她的眼神有些發癡,有夫如此,自己何其有幸。雖然穿越之後頗多艱難,好在否極泰來,一直有驚無險。而且她看中的男人潔身自好,沒有通房,甚至連丫頭都沒有。


    就算他重生之前有妻有子又如何,他現在是她一個人的。


    或許是她的眼神太過毫不遮掩,教劍術的男子動作稍有停頓,眼眸沉了沉。


    「你準頭不好,若想一擊即中,還要多加練習。待你能握穩劍,我再教你幾招,好讓你下次再看到不順眼的人,能一劍結果他們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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