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國南京析津府遼皇別宮。


    “皇佑?”


    習慣的用手敲打著麵前的禦案,耶律宗真嘴角泛起一絲嘲諷。


    天不佑大宋,是戰候林夕在佑大宋。


    此話都出來了,可自己那南朝的皇兄還改元皇佑,這是自以為是還是不知所謂的想掩耳盜鈴。


    世人都在傳唱是林夕那禍害在護佑大手了,而你卻偏偏馬上改元叫皇佑,這是準備告訴大家那個禍害是你頭上的皇嗎?


    不屑地撇了撇嘴,拿起禦案上的奏疏,耶律宗真看了看,頭也沒抬地開口說道:“愛卿,汴梁那邊如今有什麽情況?”


    “迴稟陛下,汴梁那邊傳來消息,稱宋皇如今已在調撥糧草,集結大軍準備禦駕親征。”躬著身,耶律虎如是迴答道。


    “那可查探出都有誰隨宋皇出征?”放下手中的奏疏,耶律宗真終於抬起頭看著耶律虎問道:“那林夕可是也來了?”


    “據琉球的探子遞迴來的消息說,此次林夕隻遣了他麾下四員大將領軍隨駕。”認真地迴想了下自己得到的情報,耶律虎很是肯定地說道:“而林夕此子此次卻未出征?”


    “那是為何?”捋捋胡須,耶律宗真有些不大相信地問道。


    別人不相信,可耶律宗真卻是知道,征伐自己大遼收複燕雲十六州這可是林夕那禍害曾放出來的豪言,也是那禍害一直心心念念不忘的事。


    可這一次宋皇禦駕親征而那禍害卻沒有隨行。


    這怎麽看怎麽的耶律宗真都有些感覺古怪。


    就比如那天天吃肉吃習慣了的人,你突然讓他吃素念佛,這可能嗎?


    反正耶律宗真是感覺不可能的。


    “迴陛下,據琉球那邊探得消息是,二月初林夕的兩個娘子剛為他誕下兩子一女,所以他……”頓住話頭,耶律虎的意思不言自明。


    “哈哈。”


    聽到耶律虎的話,耶律宗真忍不住大笑了出來,好半響停下來後開口說道:“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溫柔鄉英雄塚,看來漢人的聖賢說的這句話確實沒錯。”


    頓了頓,耶律宗真開口問道:“愛卿,你說那禍害喜得貴子,朕是不是要遣人給他送上些賀禮恭祝恭祝下?”


    “陛下的意思是?”偷偷地抬頭看了眼耶律宗真。耶律虎有些疑惑。


    遼宋兩國現今馬上便再起戰端,可自己的這陛下此刻卻想著要給南朝的敵人送禮。


    耶律虎實在是想不通。


    “雖說林夕此人不能歸朕所用,可此子卻確實是個重情重義之人。”望著耶律虎,耶律宗真幽幽地歎了口氣說道:“一人便破了曾經西夏的興慶府,愛卿你說,要是昔年在遼宋邊關那禍害不網開一麵,朕能平安無事嗎?”


    雖說不想說出也不想承認,可耶律宗真認真地迴想了下自己跟林夕那禍害兩次相見的場景,卻不得不承認他曾經是有機會弄死自己的。


    當然,耶律宗真也不想否認自己選擇在此時給林夕那禍害送禮,除了感謝他昔日的手下留情,更多的是想給趙禎添堵,想惡心惡心下人。


    畢竟以耶律宗真對趙禎的了解,自己那皇兄雖說性子是仁慈了點,可其的猜忌之心可是尤勝過南朝的曆代帝王。


    要是他在領軍來犯自己大遼時,在半路上得知自己給林夕那禍害送禮的事。


    想想趙禎聽到此事的表情,耶律宗真不自覺地又笑了。


    “這,”


    聽到耶律宗真的話,耶律虎低頭認真地想了想,也發現事情真的就如陛下說的那樣。


    要是林夕那禍害真的要刻意針對一個人,追殺一個人,那怕是有千軍萬馬阻攔在他麵前,這好像真的也沒用。


    “陛下,那不知此番應遣誰去琉球?”想明白了一切的耶律虎抬頭問道。


    “就劉六符吧!”想了下,耶律宗真開口說道:“據前幾次從汴梁迴來的人說,林夕與劉六符好像挺談得的來的。”


    “陛下聖明。”


    “朕不聖明,要是聖明也不會弄成如今模樣了。”擺擺手,耶律宗真有些自嘲地說了一句後又繼續說道:“此事便交由你去辦吧,越快越好。”


    “諾,卑職領命。”


    “下去吧!”揮揮手,耶律宗真有些疲憊地說道。


    自去年十一月從臨潢府統帥大軍趕到析津府至今,除了擔心林夕那禍害突然領軍來犯以外。耶律宗真心裏其實更擔心的是自己後方的那些女真部落又生事端。


    雖說每次那些部落叛亂自己都能輕易的就平複了,可這動不動的就作亂,耶律宗真也真的是煩了。


    要不是突然聽到林夕要親自掛帥,領軍來犯的消息,耶律宗真發誓自己早就親率大軍去把那些該死的,卑賤的女真之人全給誅殺了。


    “諾,卑職告退。”朝耶律宗真抱拳拱手躬皇一禮,耶律虎倒行幾步才轉身朝大殿門口走去。


    看著走出殿門的耶律虎背影,耶律宗真伸手揉了揉眉心,嘴角升起一絲森然,心裏有殺意在漫延。


    …………


    看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悄悄地從床上爬起,穿好衣袍套上靴子,借著屋內的燭光,看著熟睡著的母子。


    林夕笑了笑,眼中滿是不舍。


    可作為一個男人,既然答應了別人,那麽便要去做。


    “唉!”


    聽著關上的房門聲,聽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原本還抱著孩子熟悉的楊秋月緩緩地睜開了眼,看著帳簾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不是不想勸,隻是楊秋月知道自己勸不了,也知道自己的愛郎是個什麽樣的人。


    雖然在他口中總是抱歉官家這不行,那些百官怎麽沒用的,可是他終究還是義無反顧的去了。


    想著戰陣的無情,看看熟睡中的孩子,楊秋月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輕輕的掀開被子爬了起來。


    雖然自己的愛郎想瞞著自己等人悄悄的出征,那自己等人為何又不能悄悄的,遠遠的看著他離去。


    想到這一切,楊秋月的嘴角不禁的揚起一絲笑意。


    自己愛郎不是常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今日便看看誰能瞞得了誰。


    想著,楊秋月已經穿戴整齊,又迴身給孩子掖了掖被角,一轉身邁開腳步拉開房門卻發現……


    “月姐姐,夫君他走了?”


    看著自己房門外的諸女,楊秋月愣了愣,笑了笑說道:“我還以為你們都能狠下心來呢!”


    “哼,要不是看在孩子麵前,就那臭男人的樣誰稀罕他。”聽到楊秋月的話,野利韻直接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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