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老陳都知?”


    看著被帶到自己麵前的老頭,李老二一看他身上穿著的袍服不用看他那張臉也知道他的身份。


    當然,更重要的是李老二很清楚,在整個皇城內,敢說跟自家頭兒,跟自己是好友,是熟人的除了趙禎身邊的貼身太監外,別的太監還沒那個膽子。


    “叫兄弟們都住手吧,官家有旨。”望著整個街道上四濺的血,望著以其說是相互廝殺還不如說是一邊倒的鬥爭,老陳都知嘴角直抽搐地說道。


    “停。”


    瞧了老陳都知已經拿出來的聖旨,李老二知道已經不可能再殺下去,一抬手直接喊停道,也明白得給趙禎留些臉。


    “……,汝南郡王趙允讓者,擅結遼人,意圖謀逆,昔更勾結匪人,劫殺太子,……,若有敢助紂為虐者,以叛逆誅之,欽旨。”


    大聲念完手中的聖旨,看著另一麵已經死傷大半的軍士,老陳都知眉頭一皺,看著李老二問道:“二混子,他們是那支禁軍的?”


    “老陳你問俺,俺問誰去?”收好手中的聖旨揣在懷裏,李老二白眼一翻,很是糾結地說道:“俺才奉了頭兒的令率軍來到這,結果整條街都被這些人給阻住不讓進,這不就打起來了。”


    “嗯,你跟某家一起過去看看,問問他們是屬於那軍的。”皺著眉頭,老陳都知臉色有些蒼白地說道。


    “行,走吧!”點點頭,李老二也很鬱悶廝殺到現在自己居然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爾等是誰的麾下,所屬何衙何軍。”站在那群敗軍的麵前,老陳都知一如既往的公鴨嗓子又響了起來。


    “迴都知,麾下乃……”想著自己的家人朋友的處境,領頭帶隊的敗軍指揮使一咬牙咬破了含在嘴中的毒饢。


    “你……”望著話說到一半,口流黑血倒地的敗軍之將,李老二一驚,心裏有些不好的感覺,一扭頭對著老陳都知說道:“老陳,俺現在馬上派人護送你迴宮中去麵見官家,就說汴梁恐怕會有一番動蕩了,讓官家早作準備。”


    “好。”看了眼此刻已全部吞毒身亡的敗軍士卒們,老陳心頭也是感覺要有大事要發生,一點頭,連忙說道:“那二混子你也派人去告訴林小子一聲。”


    “放心吧,俺家頭兒賊著呢?”拍拍老陳都知的肩膀,李老二朝不遠處的克裏斯喊道:“老克,帶一百個兄弟保護這位公公迴皇城,記住一切聽他的。”


    “諾,二混子閣下。”聽到李老二喊自己,克裏斯很是興奮地應聲跑了過來。


    看著應聲跑過來的人,老陳都知眉頭一皺,眼神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李老二問道:“他是大食人?”


    “不是,法什麽蘭西的。”指指老陳,李老二對克裏斯介紹道:“他,頭兒最好的朋友,你記住了,別讓他受傷了。”


    “明白,二混子閣下。”好奇地打量了下老陳,克裏斯有些不太明白,大宋的成年男子不都是蓄須的嗎,可為什麽這老頭這麽老了卻沒有胡須,看著也不像刮和撥掉的樣啊!


    “走了二混子,你手下留情點,能不殺就別殺。”


    “去吧,別囉嗦了,要是皇宮出了事情直接發信號。”一把拉住就要離去的老陳,李老二像想到了什麽似的從懷裏掏出幾個特製的信號煙花說道:“掀開這個蓋後,看它冒煙就朝天上扔,記住了沒。”


    “明白了。”把李老二塞給自己的所謂信號彈放進懷裏,老陳都知已經記住了他說的打開方式和應用方法。


    “兄弟們,隨俺往趙允讓那老賊府裏衝。”看著騎在馬上奔馳而去老陳都知和克裏斯等麾下,李老二手臂一抬,直指汝南郡王府所在地吼道,心裏不好的感覺卻是越來重。


    按理說自己在前,張牛兒劉義渠瑪裏他們隨即也出發了,可為什麽到了現在他們卻都還沒到來。


    “古怪。”


    嘟囔了句,李老二想不到的是張牛兒他們三個還真的也遇見了點事。


    …………


    麗景門,位處汴梁內外城之間,往內是東大街,往外直通城外朝陽門,不可謂不重要。


    “爾等何人,竟敢阻攔朕天子之駕,難道不怕朕誅爾九族!”騎在馬上,看著突然從四周竄出來的蒙著麵,身著軍中製式盔甲,手拿的也是軍中製式兵器的人,趙禎臉色一白,強著鎮定地開口喝道:“若爾等此刻退去,朕可以不追究爾等驚駕之罪。”


    “殺。”


    看著騎在馬上,腳卻在打顫的趙禎,蒙著麵的趙允讓一揮手朝麾下的死士們下令道。


    “爾,……”看著朝自己襲來的蒙麵人,趙禎真的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麽要那麽率性輕騎前往碼頭來見林夕那個禍害。


    “官家休驚,讓妾身來。”眼見麵對那些殺來的武器都不知道躲一下的趙禎,曹皇後想也不想,‘鐺啷’一聲撥出隨身帶來的戰刀,一個縱身躍到眾蒙著麵的人前,嘴角一撇,嘲諷地嘰道:“一群藏頭露尾之輩,想謀逆先問過本宮手中的手。”


    “梓童,小心。”看著朝曹皇後劈來的刀刃,趙禎心裏一急,連忙出聲提醒道。


    “官家放心,這些臭魚爛蝦臣妾還不放在眼中呢?”迴頭瞄了趙禎一眼,見他已退迴隨行的待衛禁軍之中,曹皇後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了,手中戰刀一舞,選擇了衝殺,隻是她不知道的是……


    “牛兒哥,聖人的刀法這麽好?”


    “廢話,聖人可是得了曹老王爺的親傳,能不好嗎。”白了眼邊上的劉義渠一眼,張牛兒兩人早在出發前便聽從了林夕的按排,中途脫離大隊一人帶了百人藏在麗景門附近。


    “難怪。”聽到張牛兒的迴答,劉義渠想到了大宋開國第一大將曹彬那老殺神的狠,點點頭問道:“牛兒哥,那我們什麽時候出手幫忙?”


    “忙啥,頭兒說了官家仁慈是仁慈,可他這膽兒太小了,但多見見血練練,要不然他禦駕親征時,這還沒見開打他腿就嚇軟了,這不是影響士氣,惹那些遼人笑話嗎?”抬手給了劉義渠腦門上一板粟,張牛兒幽幽地歎了口氣說道:“還有啊你記住了,我們這叫救駕而不是幫忙,這是大功勞,你以後……”


    “明白,我以後會多讀點書的牛兒哥。”悄悄地往邊上挪了挪,劉義渠知道自己現在惹不張牛兒。


    畢竟對於一個單身久了還帶著兩個娃的漢子來說,迴到汴梁去不能先去見自己心儀女子而是爬在這裏等著……對,救駕,這心情能好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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