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師尊,你醒了嗎?”


    “師尊……”


    聽到房門外響起的敲門聲和輕喚的聲音,眉頭微微地皺了一皺,林夕扭頭看了看身邊空落落的枕頭,心裏有些火大的順手抓起就朝房門上砸去,沒好氣地吼道:“讓他們等著,再敢吵鬧讓三憨把他們都給我拖下去砍了。”


    “呯。”


    看著被一枕頭砸碎了房門,看著那‘啪嗒’一聲掉落在院子中的枕頭,張載和章惇兩人對視一眼,很是小心地伸長了脖子順著破碎的房門洞口朝屋子裏看去。


    “你倆如果閑著沒事幹就都給我滾軍營裏跟著訓練去,別在為師門外打探,要不然後果你倆自己想。”裹著滿是胭脂粉味的被子,林夕臉上有層冰霜在凝結。


    望著躺在床上擁被與自己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師尊,瞧著他臉上那越來越不懷好意的神色,張載有些尷尬,連忙一把扯起還傻愣著章惇,轉身話都來不及說便朝院門口跑去。


    “草。”


    聽著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無語地望著破了個大窟窿房門,林夕一個草字直接就暴了出來,實在是不想說自己最近一年來確實是有些怕冷。


    當然,在林夕心底也實在是有些煩了那些除了嘴上成天嘰嘰喳喳,可實際上卻是除了多認識幾個字啥本事都沒有的文官們。


    這不昨天晚上被李老二收拾了幾個人之後,這一個個的就組隊到自己院門口鬧,哭泣著要自己為他們主持下公道。


    可是這可能嗎?


    自己這沒親自動手收拾他們都算輕的了,還想讓自己去幫他們主持公道懲罰李老二,美的他們。


    隻是,一想到自己昨天晚上因為他們的吵鬧而和楊秋月沒做成的某些事情,林夕那才因寒冷壓下去點的火氣一個沒忍住又冒了出來。


    “三憨,傳本候令,現在還在本候院門口賴著不走的官員讓兄弟把他們全拉到碼頭上去搬卸貨物,敢反抗者就地格殺。”


    “明白了頭。”聽到從院子裏麵傳來的林夕吼聲,張三憨很是大聲地扭頭應了句,隻是再轉頭看向自己麵前來鬧事的官員時,臉上的笑容卻是有冷。


    “都聽見了吧,來人啊,把這些人全都給本隊長押到碼頭幹活去,敢反抗者就地格殺。”


    “你敢?”聽到張三憨的話,望著朝自己等人圍上來的士卒,一個穿著七品官袍的文官挺身站出來吼道。


    “我不敢,老子連李元昊的腦袋都砍過你又算個什麽玩意。”憨厚地朝站出來反抗的官員笑了笑,張三憨‘鐺啷’一聲撥出腰間的戰刀朝著他脖子就是一揮,冷冷地說道:“誰給你膽敢反抗我家頭兒的話了。”


    “噗。”


    “你……”


    “你……”


    “你……”


    “……”


    望著隨著一刀揮下一刀兩斷的同僚,望著那隨手用同僚官袍擦拭戰刀的年青將士,眾文官感覺有些壓抑和害怕。


    張口想怒訴些什麽,可看著地上還在抽搐著的屍首卻又隻能不甘地咽了咽口水,心裏都有些怕自己一開口便也會變成地上躺著的那個同僚一樣。


    “請吧諸位大人,難道還要卑職一個個地請嗎?”瞧著麵前這些腳發抖,臉發白,上下牙齒碰得咯咯響的眾官員,張三憨不屑地撇了撇嘴角,語氣很是溫和地笑著說道,心裏卻很是厭惡。


    就他們這樣剛中了進士便下放到地方為官的所謂士子文人連看個砍人都嚇成這樣,這要是上了戰場那還不是直接就降了敵人。


    是的,這一刻張三憨想起了攻伐涼州時那群拎刀提劍往前衝的言官禦史們。


    那些人雖說當時也很怕,可他們卻也都是敢死之人。


    …………


    “文兄,你看看這些官員,這腰板啊還是有些彎了啊!”


    望著拖拖拉拉跟隨在張三憨那個憨子身後朝碼頭走去官員們,韓琦撇了眼站在身旁的文彥博,捋著胡須很是有些恨鐵不成鋼。


    都說文人骨氣,可瞧瞧這些人,剛中進士時趾高氣揚的,下放為官了又開始誇誇其談不務正業,可才被人家抽刀子嚇了嚇就都變成貓了,這不堪大用啊。


    “嗬嗬,你韓幼稚如今是跟那林禍害混好了,好水川之恥也讓他用平滅西夏給你平複了,可你個老貨最終又得到了什麽,還不是被流放琉球來了。”淡淡地看著這一如既往有些張揚的韓琦,看著他已有些斑白的發絲,文彥博毫不留情地打擊道。


    雖說自己兩人現在都是同一條陣線上,可政事堂就那麽幾個位置,這要是自己不爭取一下,怕是很難坐到那位置上了。


    “文兄你這是嫉妒懂不,雖說你跟那禍害是認識早些,可這也要看他到底跟誰的關係好些。”直接無視了文彥博的冷嘲熱諷,韓琦從來就是一個被人懟了就要直接懟迴去的人。


    就如自己現在雖說是一抹到底了,可官家他卻偏偏把自己跟林夕那禍害流放在了一起。


    而且再加上昨天晚上他拿出來的那道不經過政事堂就下發了的聖旨,就那上麵上的意思,這不是說以後一旦要開始征遼之戰了,那林夕為帥那自己不也得是個管糧草後勤的副帥嗎!


    想到這一切,韓琦感覺琉球的冬天其實不是太冷。


    “那小子開的西北風酒樓老夫有一成的股份,要是你真的跟他關係好了,他為什麽不給你一成半成的。”抬手拍拍韓琦的肩膀,文彥博一付上官訓下屬的態度。


    但也明白林夕之所以會給自己一成西北風酒樓的股份,除了自己入股的資金外,那時身無半點功名的他其實更多的是為了借自己的勢。


    而如今如果真的要讓自己跟韓琦比誰跟林夕關係好些,文彥博相信那一定不會再是自己。


    先不說林夕第一次跟遼人對陣時自己跟他有了衝突,就拿這些年來自己跟他的關係除了還有個酒樓的分紅外,平時書信往來也就是在逢年過節之時才有。


    “文兄,有些事情你我心裏其實都很清楚,林禍害他根本就不再乎權勢和利益,對他來說也許也就唯有讓炎黃後裔恢複漢唐雄光,讓天下百姓過上太平的日子有些興趣,”望著自己這曾經的上官,韓琦很是懶得流露出真情說道:“這一路上我跟他走來,那小子就不止一次的跟我說過驅逐遼人之後他便退隱歸田不在理事,剩下的事餘都會交由我等去處理,所以你我還是放開成見好好去配合他為這天下蒼生謀一番福祉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宋牧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清酒佐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清酒佐逗並收藏宋牧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