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皇後正兒八經的看著長公主,絲毫不帶遲疑的護短起來:“元元跟這事兒可一點關係都沒有。”


    長公主愣怔片刻,隨即才忍不住捧腹大笑。


    太子和蕭景昭死後,馮皇後難過了幾天的時間。


    但是難過也是有限的。


    畢竟太子和蕭景昭宮變的時候,可從來沒想到過要對馮皇後留什麽情分。


    這也是最叫馮皇後心寒的一點。


    她或許做的不好,但是絕對已經是用盡了全力保住太子。


    事實證明她做的選擇也是絕對正確的,保住蕭雲庭,蕭雲庭給太子帶來的也是絕對的利大於弊。


    可太子卻非得往死路上走。


    隻要想到這一點,馮皇後就忍不住要再罵幾句太子愚蠢。


    她現在緩過神來,最大的改變就是覺得蕭雲庭確實方方麵麵都要比太子好的太多。


    別的不說,就是這看人上頭,就比太子要好太多了。


    戚元這本事這身手,的確值得男人放棄三妻四妾上麵的世俗欲望。


    她咳嗽了一聲,跟長公主說:“現在各處衙門是都已經封印了,等到開了年衙門正式開印,頭一件事就是賜婚的旨意。”


    長公主忍不住感歎:“是啊,他們倆走到這一步真是不容易,能娶到元姐兒,是雲庭的福氣。”


    說這句話,長公主絕對是真心實意的。


    她輕聲跟馮皇後說:“其實也挺好的,皇嫂,您想想自己,想想柳王妃,再想想太子妃吧,何必為難女人呢?”


    馮皇後想到自己,一時沉默。


    但是正如長公主所說,蕭家出一個正常人,這不是很好嗎?


    上梁不正下梁歪。


    先帝自己偏寵幼子,鬧的藩王們大亂奪嫡,以至於最喜歡的兒子反倒是都死光了。


    而永昌帝則是偏寵寵妃,以至於齊王和寶榮他們野心勃勃,結果白發人送黑發人。


    太子也因此心態失衡,延續了永昌帝的悲劇。


    幸虧蕭雲庭沒有在宮裏長大,而是去了龍虎山。


    她在長公主跟前說了心裏話:“其實,本宮有時候真的也很羨慕戚元,女人最重要的無非是娘家重視,自己有本事立得住,郎君還能靠得住。她都有了。”


    蕭雲庭對她的上心肉眼可見。


    長公主則要清醒的多了,她搖了搖頭就說:“她受的苦同樣也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住的,所以得到這一切,也都是她應得的,我倒是覺得,沒什麽可羨慕的。”


    馮皇後和長公主寒暄幾句,長公主便出宮去了。


    見到陸明安的時候,陸明安的臉色卻十分凝重。


    長公主有些詫異的問:“你不是去給皇兄拜年了嗎?是出什麽事了嗎?”


    怎麽這副表情迴來的?


    陸明安扶著她上了馬車,隨後自己也跟著一道隨著長公主坐馬車,沉聲說:“二十九那天晚上,出了兩件大事。”


    兩件大事?


    長公主隻知道一件,那就是田太後現在要出宮去五台山祈福念經了。


    而且這一去,還不知道到底是多久。


    至少要等到大家都忘了春宮圖香囊的事了吧。


    她挑眉:“是田家又出什麽幺蛾子了?”


    不應當啊。


    鐵禦史現在盯田家盯得緊緊地,田家如果真是敢做出什麽事來,鐵禦史得第一個撲上去咬掉田家最後一塊肉。


    那還能出什麽大事?


    經曆了宮變,長公主自覺心態比之前要更穩得多了。


    她看著陸明安。


    陸明安壓低了聲音跟長公主說:“大年二十九,瓦剌的那個紮爾脫不花......在大同被人救走了,而且為了泄憤,那些瓦剌人,竟然將大同巡城禦史和七十多個士兵砍掉頭顱,拖在馬背後揚長而去......”


    說這番話的時候,陸明安的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眼裏的憤怒也簡直是唿之欲出。


    但凡是個有血性的男人,絕對不可能對於同胞的苦難無動於衷。


    他氣得出汗,摘掉了帽子放在一邊,冷冷的攥拳:“同一天,賴成龍遭遇不明身份的人刺殺,那些人闖進賴家府邸,若不是因為賴成龍家裏守衛森嚴,說不得還真的要被他們給得逞!”


    長公主聽的不可置信。


    她匪夷所思的繃緊了下巴:“你的意思是,刺殺賴成龍的,也是瓦剌人?!那幫子狗賊瘋了嗎?”


    陸明安冷笑出聲:“賴成龍在宮變的事情上出力很大,若是沒他,聖上也沒那麽容易裝暈那麽久,太子的那些武器更不可能被毀,所以想必那些瓦剌人就是因此而恨上了他。”


    長公主沉下臉來:“那,朝廷要跟瓦剌宣戰嗎?”


    “怕是要的。”陸明安垂下眼:“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何況並未交戰,他們卻闖入城中,殺我朝中官員!這已經是國恥了。”


    主辱臣死。


    何況是這麽大的國恥!


    開印之後,想必第一件事不會是賜婚的旨意,而會是討論和瓦剌的事端。


    長公主沉默片刻:“打仗這種事,就算是要打,也不會讓太孫上戰場。”


    她看了陸明安一眼:“雲庭不會想去前線吧?”


    蕭雲庭還真的想去。


    紮爾脫不花之前就是被他給抓了的。


    隻是後來他收到京城急報,知道宮中出事,隻能暫時將紮爾脫不花放在大同。


    誰知道卻會出這麽大的事。


    原本還能用紮爾脫不花跟瓦剌王庭來談些條件的,可現在,沒什麽條件可談了。


    他將邊關的那些急報都擺在自己眼前,冷冷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大年二十九,對於大周的百姓們來說,這是多麽非凡而重要的日子?


    在這一天,本來應該是闔家團圓等待著第二天的大年夜的日子,可是有些人卻永遠的失去了機會。


    他收起這些戰報,去了戚家。


    永平侯府的圍牆比以前高了不少,但是也並未影響蕭雲庭翻牆的速度。


    看到蕭雲庭,八寶眼睛就是一亮。


    殿下啊,您可算是來了!


    再不來,好人可都讓賴大人做完了啊殿下!


    蕭雲庭則徑直敲響了戚元的窗戶。


    窗戶打開,戚元跟蕭雲庭四目相對,兩人對視一眼,戚元立即就問:“出什麽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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