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她心中總有些不安,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馮采薇,想了想,先還是試探著跑去找蕭景昭。


    可蕭景昭此時怎麽可能還會理會她?


    說到底這一切的根由都是因為馮采薇居心不良,如果不是她為了對付戚元無所不用其極,本來這許多人都不用死。


    蕭景昭不是不想贏,但是他想要的是這天下!


    先生常常跟他說,得民心者得天下。


    先生也常跟他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百姓才是他們真正應該重視的人。


    若是他也成了馮采薇一樣的人,將百姓視作籌碼,視若草芥,那麽他不可能幻想那個位子。


    他冷笑了一聲,讓護衛直接去打發了秀儀。


    秀儀頓時咬了咬唇,有些難堪的迴去跟馮采薇低聲說:“姑娘......殿下,殿下他......”


    見她半點都說不出話來,馮采薇根本不必想就已經猜到了現在蕭景昭的態度。


    她心裏止不住的冷笑。


    真是個廢物!


    一邊想要榮華富貴,想要壓著蕭雲庭上位,但是實際上呢?


    實際上優柔寡斷,根本就不知道什麽叫做無毒不丈夫。


    剛才要是趁亂殺了戚元,那麽這件事就完全解決了。


    到時候隻要把一切罪責都栽贓在戚元頭上,說都是戚元的狗引發的騷亂。


    這樣一來,既殺掉了戚元,讓蕭雲庭難受,心神大亂。


    同時又能拉攏承恩公府,直接把承恩公府給收服到自己手下。


    但是蕭景昭這個廢物,他竟然一點都沒有按照計劃的去做。


    反倒是還幫忙無維持秩序,還衝上去打了田寶賜。


    這個廢物,無能的廢物!


    但是現在再怎麽痛罵蕭景昭都無濟於事了,她忍不住深吸了口氣,冷冷的壓低了聲音:“不,現在還有法子,我們的人手呢?”


    秀儀一時不明白馮采薇的意思。


    馮采薇眯著眼,冷冷的笑了一聲:“剛才戚元還抹脖子給我看呢,意思是一定要殺了我。”


    她挑眉看著秀儀:“像你一樣的高手,齊王到底留了多少給我?”


    秀儀便反應過來了,有些踟躕的迴答:“姑娘,一共有三十人,但是,我們也隻剩下這麽多人了。”


    這麽多人,還都是因為以前柳驚鴻幫忙從各地搜羅了來,準備專門給齊王當護衛的。


    齊王離開京城的時候,不顧大家的反對,把這些人都留下來了。


    前幾天更是來信,讓他們全部都聽馮采薇的。


    馮采薇垂下眼,緩緩的出了一口氣。


    她忽然也覺得沒意思起來。


    不管她怎麽挖坑給戚元跳,不管怎麽用盡心思的去設局,但是最後卻還是成全了戚元。


    反倒是讓戚元一次又一次的出盡風頭。


    她厭倦了。


    既然不能看著戚元被折磨,那就幹脆一勞永逸殺了她。


    她淡淡的說:“殺了戚元。”


    秀儀幾乎以為自己是聽錯了,一時忍不住問了一聲:“您說什麽?”


    她沒有聽錯吧?


    馮采薇要殺了戚元?!


    馮采薇皺了皺眉,雖然自己也知道這太過冒險,但是被人懷疑的時候就更加惱羞成怒:“這麽多人在這莊子上,死了這麽多人,為什麽戚元不能是其中之一?!殺了她!”


    秀儀覺得這位馮姑娘實在是有些異想天開,這麽多人在,現在更是連周王和承恩公都來了。


    怎麽才能在這麽多人麵前把戚大小姐給殺了啊?!


    “你是廢物嗎?”


    眼看著秀儀一聲不吭,一臉為難的樣子,馮采薇的火氣蹭的一下便上來了。


    她冷冷的看著秀儀:“動動你的腦子!三十多個人殺她一個人若是都殺不了,那你們還能有什麽用處?!她是殺手,你們難道不是嗎?!”


    秀儀嘴唇顫了顫,想說那是不一樣的,她們不過就是齊王從各地找來的習武的鏢師,跟殺手實在是還差得遠。


    但是此時跟馮采薇說這些話,顯然是別想馮采薇能聽得進去的。


    她隻能低聲應了是。


    被狗咬的地方現在還是痛的讓人抓狂,馮采薇捂著自己的腿,冷眼看著莊子裏人來人往,忽然便想到一個法子。


    她拉住要走的秀儀,壓低聲音說:“她的狗,找到她的狗,讓她的狗躥出來.....”


    要擔罪名,不能隻讓田寶賜一個人擔啊。


    比賽是兩個人比的。


    雖然田寶賜的狗更多。


    但是戚元這條狗的兇猛卻人人都看在眼裏。


    要是戚元的狗也瘋起來咬傷咬死人。


    那麽田寶賜是什麽下場,戚元就得是什麽下場。


    她的身份難道還能尊貴的過田寶賜嗎?


    秀儀在心裏鬆了口氣。


    急忙答應了。


    弄瘋一條狗,總比殺戚元要好辦的多了。


    她轉身便走。


    另一頭,戚震看著亂糟糟的別莊,找到戚元讓她先迴家。


    他說:“反正也不關你的事,鬧事的是田寶賜,出事的是田寶賜的狗,你的這條狗最多也就是咬了田寶賜的狗,都沒傷人,跟你扯不上什麽關係!”


    戚元搖了搖頭:“來都來了,再等等。”


    還等?


    戚震滿臉困惑,也不知道戚元說的來都來了是個什麽意思。


    戚元則是問六斤:“那邊怎麽樣了?”


    “承恩公不依不饒,根本已經不顧禮數了,抓著南安郡王,口口聲聲指認南安郡王是殺他兒子的兇手。”六斤嘖了一聲:“鬧的不可開交。”


    怪不得六斤幸災樂禍。


    別看南安郡王不聲不響的,但是平時卻是實在給蕭雲庭找了不少麻煩。


    尤其是蕭雲庭剛迴東宮的時候,南安郡王處處都給蕭雲庭難堪,表麵上跟蕭雲庭說太子喜歡雲片糕,可太子卻雲片糕過敏。


    那次太子甚至直接說蕭雲庭是不孝子,是大逆不道要害死他!


    像是這樣的小事簡直數不勝數。


    他覺得南安郡王憋著一肚子的壞水。


    現在看到南安郡王自己吃癟,他心裏可舒服多了。


    戚元輕笑了一聲。


    隨即便說:“行了,那咱們就先迴去吧。”


    先迴去?


    六斤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這裏還多的是熱鬧好看呢,事兒也還沒解決,戚大小姐就要迴去了嗎?


    戚元卻衝著戚震說:“父親,我們可以走了。”


    戚震哦了一聲,忙應好,頓了頓才問:“那,那那條斑點狗呢?”


    這狗可真是一鳴驚人,真是厲害的很,帶迴家養著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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