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靜嘉迴到靖安侯府,剛剛坐下,不一會就瞧見喜嬤嬤從屋外走來,眉心緊緊擰在一塊。走到她身邊,輕聲道:“小姐,老宅那邊來人了。”


    崔靜嘉挑高眉,半響才反應過來喜嬤嬤說的這是什麽。這族地的人,怎麽突然來了京城?


    “什麽時候來了,怎麽一點風聲都沒有?”殺得她猝不及防的,這消息也太落後了些。


    喜嬤嬤一頓,知道自己這消息著實慢了些,這人都到了家,她們才知道,若真的要做些什麽的話,定然是趕不上的。不過現在事已至此,還是把情況說給崔靜嘉聽聽才是好的。


    “迴小姐,今日咱們剛出門的時候,就來了。管家把那些人安排在勤譽院,所以這才不知道呢。”


    怪不得,崔靜嘉用手支撐著下顎,若有所思的想著。這勤譽院和她們有些距離,平日要是不注意的話,恐怕真的不會想著去那邊探查些東西。


    不過有了這個紕漏,崔靜嘉倒是知道了不足,輕聲衝著喜嬤嬤道:“嬤嬤,日後這家中不論什麽地方,能留心的地方,都留心了吧。”


    喜嬤嬤低垂著頭應下來,又道:“小姐,這來的人是您曾祖叔一家,是您祖叔伯夫婦帶老人家來的,同行的還有兩個兒子,也就是您的叔叔,以及兩位嬸嬸,還有三個孩子。”


    崔靜嘉越聽,眉頭越是忍不住皺了起來,這簡直就是拖家帶口,關係複雜,“這些人,嬤嬤瞧見了嗎?”


    喜嬤嬤抬頭看了一眼崔靜嘉,往前挪了一步,給她倒上茶水,複而道:“現在人兒都在輝京堂呢,大夫人在和他們說著話,具體的說了些什麽沒傳出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崔靜嘉歎了一口氣,趙氏真的不想要讓她們聽到些什麽,那她就算是費勁心思也斷然打聽不到什麽的。不過趙氏想來也不是針對她,應該是不想讓這些事導致她們好奇罷了。


    崔靜嘉都已經快習慣了這種事情不按照那上輩子的軌跡走的發展了,這次這族地的人一來,她雖然有些吃驚,但是也還在一個範圍內,並沒有特別的想太多。


    不論到底這族地中的人是想要留下,亦或者隻待上這麽幾天,對生活造成的影響是必然的,同在屋簷下,低頭不見抬頭見,哪裏真的避的開。隻希望那些人能夠好相處些罷了。


    ……


    輝京堂內。


    崔舒誌和崔舒明兩人已經落座,剛坐下沒多久,幾人就瞧見崔鴻永從外麵走了進來。


    就算剛剛得知了這從老宅那邊來的人不怎麽的,崔鴻永還是被那女眷的身著的那些亮色衣衫給閃了眼,他感覺自己太陽穴突突的跳著,他好像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情一樣。


    臉皮微微抽動的坐在一邊,衝著崔舒誌和崔舒明喊道:“大哥、二哥。”轉過頭看向崔吉永,笑道:“這位就是叔伯了吧。”


    崔吉永看這三人的氣質看怔了幾分,崔舒誌位居高位,身上帶著一股威嚴,光是隨意的看人一眼,都讓人感覺有一股壓力。而崔舒明則是溫文爾雅的模樣,好似很好說話,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至於這崔鴻永,更是有一股瀟灑風流在其中。


    三個人各有所長,各有千秋,卻都是平日裏他不曾見過的,他再看看自家兒子,對比趙氏,再看看自己媳婦和自己的兒媳婦,這差距實在是太大了些,自行慚穢。


    他呆愣住,崔鴻永似乎沒有想到,一時間場麵變得微妙起來。崔繼鵬在後麵扯了扯自家爹爹的衣袖,衣袖的抽動一下讓崔吉永迴過神,當下尷尬的笑了起來。


    “賢侄。”崔吉永兩隻手握在一起,相互摩挲起來,輕聲喊道。


    趙氏已經滅了他們不少的威風,之前的話,已經讓崔吉永知道這京城並不好混,若是沒有侯府的幫助的話,他們估計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可是既然都來了這地,又怎麽可以空手而歸,他們已經孤注一擲,把房子給賣了,當初已經算計好了要在這京城落戶,狠狠的給那些不願意來京城的其他人一個惡狠狠的打臉。現在,又怎麽能放棄。


    崔舒誌瞧著崔吉永麵上的尷尬,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趙氏。之前來的路上,管家就把趙氏對他們說了什麽告訴他了,所以現在他心底有數,做起安排來也得心應手不少。


    “叔伯既然來了,還沒想好做些什麽,不妨在侯府呆上半個月,再另尋打算。”崔舒誌限定了一個時間,表麵上不過是個客套,不過到時候,他定然會追問。


    崔吉永沒聽出來崔舒誌的潛台詞,對於崔舒誌的大方還是略有好感的。能夠靠上這靖安侯府的侯爺,當然是最好的了。


    崔舒誌叫來管家,輕聲吩咐了幾句,然後衝著幾人道:“我讓下人給叔伯安排了幾個知道京城不少好地方的下人,到時候叔伯想要出去轉轉的話,直接吩咐就可。”


    崔鴻永靜靜的聽著崔舒誌安排,難得的沒有說話,他看著這群人,暗自把自己的心腹臭罵一頓。就這幾個歪瓜裂棗的,不給他添亂就不錯了,裏麵一個能成事的也沒有。


    聽完崔舒誌的安排,也點點頭,不多說話。他這樣子倒是讓崔舒誌多看了幾眼,看著他頗有種吃了蒼蠅的臉色,搖了搖頭。崔鴻永這小子,隻會製造一些爛攤子。


    該說的也說完了,留下看著還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崔吉永一大家子的人,崔舒誌他們就先一步離開了。


    崔舒誌、崔舒明一走,崔鴻永也不想留下來了,懶洋洋的朝著聞氏的院子走去。他有些事情,想要和聞氏說一說。似乎略有所感,眼神不經意的瞄過那些女眷,腦子裏好像浮現出了什麽,轉瞬即逝。


    迴到融安院,整個院子靜悄悄的,這個模樣,哪裏像是個正房有的,崔鴻永眼神一眯,瞧著還沒有姚子鳶那院子的人多。


    崔鴻永青黑著臉邁著腿走了進去,周圍隻有幾個婆子丫鬟在外麵候著,瞧見崔鴻永先是一驚,立刻就彎下身恭敬道:“三爺。”


    崔鴻永瞥了一眼,然後開口問道:“夫人在裏麵?”


    小丫鬟有些惶恐的道:“是。”


    房門是緊閉的,婆子連忙拉開一個可供崔鴻永進去的空隙,然後站到一邊。崔鴻永滿意的點點頭,不緊不慢的走了進去。


    聞氏正躺在榻上,手中拿著針線,在縫著小孩衣服。聽見動向,抬眸一看,發現是崔鴻永,把手中的東西放下,慢悠悠的準備下榻請安。


    崔鴻永攔住她的動作,讓她坐在榻上,眼神瞄到聞氏做的那小衣服,單單看顏色,看不出做的是男孩子的衣服還是女孩子的。聞氏感覺到他視線下移,想了想,還是道:“上次說懷了男胎,並不確定。隻是我一廂情願罷了。”


    崔鴻永一愣,立刻就明白了聞氏說這話的意思。抿了抿唇,道:“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終究是我的孩子。”他現在並不愁男孩,聞氏也不是生不出來,可不像崔舒明和寧氏一般。


    崔鴻永突然眉開眼笑起來,心上一計。沒有想到自己隻是來看看聞氏,隨便說說話,都可以想到一個給兩人添堵的事情。


    但是想到要和崔吉永他們打好關係,他又有些煩躁。要怎麽才能讓那一家人乖乖聽他的?


    *


    到晚飯的時間,本該一起用膳,可是趙氏想了想,還是決定各家在各院用飯好了,等到明日在一同用飯。把消息傳給寧氏,寧氏又叫來崔靜嘉。


    難得今日去了自家娘親的那邊,崔靜嘉想著恐怕寧氏是要對她說些東西,練完畫,就忙不迭的去了寧氏的院子。


    屋子裏除了寧氏還有她爹,崔靜嘉眼神含笑,輕快的喊道:“爹、娘。”


    崔舒明還在同寧氏說話,聽到崔靜嘉的聲音,立刻轉過頭,招唿道:“婉婉快坐下。”


    崔靜嘉笑著聽著崔舒明的話,坐在板凳旁,手邊還放了一些小茶點,瞧著肚子立刻有些餓了,隨意挑了一塊,捏在手上問道:“娘莫不是有話給我說,否則怎麽會讓女兒打擾娘親和爹爹。”


    寧氏被她說的狹促,故意裝作惱羞成怒的模樣,戳了戳她的額頭,道:“你這丫頭,倒是什麽都明白了。那你知道娘親到底為什麽叫你來嗎?”


    崔靜嘉把茶點塞入嘴裏,輕輕咽下,感覺腹中的饑餓的感覺已經好上一點之後,才笑妍妍的道:“當然不知道了,若是知道了,靜嘉就不來了。”


    寧氏無奈的搖了搖頭,開始說起正題:“你祖叔父一家來了,現在有幾個和你年紀差不多的孩子,靜嘉要當起小姐姐,招待好他們。”


    想起喜嬤嬤說的,也就兩個孩子。她歪著頭想了想道:“娘親說的是小弟弟和小妹妹?”


    寧氏恍然,原來崔靜嘉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不過她還是笑著糾正起來:“是小哥哥和小妹妹。”


    那男孩子比靜嘉大了幾個月,所以崔靜嘉還是要喊小哥哥才是。崔靜嘉莞爾一笑,這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麽大事,不過是一個稱唿的問題罷了。


    “但是娘親也給你說,玩歸玩,可別出意外了。”寧氏也不是看不起那兩個孩子,隻是有些擔心,畢竟不是在京城裏生長的孩子,她也摸不準這兩個孩子的性子。


    崔靜嘉和他們玩,若是傷到自己了,那可不一樣。


    崔靜嘉明白這是寧氏在擔心自己,當即就笑著點頭:“娘親也把我想的太脆弱了些,什麽東西可以玩,什麽東西不該玩,靜嘉還是有分寸的,隻是小哥哥不用大哥領著,和我們能玩到一起麽?”


    寧氏給崔靜嘉解釋道:“你大哥哥還要準備成親的事情,平日裏哪有什麽時間領著你們。好在他年紀就比你大不點,有嬤嬤丫鬟們看著,倒也無礙。”


    崔舒明在一旁笑道:“夫人可是怕咱們婉婉吃虧不成?”


    寧氏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皺眉道:“你還開玩笑,我可是認認真真的在給婉婉說話呢。你也不看看婉婉長得多漂亮,到時候若是出了事,弄成個大花臉,我讓你哭去。”


    崔舒明和崔靜嘉都是一怔,均是沒有想到寧氏居然想的那麽遠去了。


    崔靜嘉捂著嘴笑了笑,道:“娘親放心吧,靜嘉省的,不會出事的。”


    說完這話,又用過晚飯,崔靜嘉就不再打擾崔舒明和寧氏兩人,徑直迴了德寧院。


    一晃眼,一整天就過去了。依舊是傍晚,崔靜嘉隨意換了一身衣服,就朝著輝京堂走去,聽下人交代,今日要和昨日來的祖叔父一家好好吃頓飯。


    走去輝京堂的路上,崔靜嘉就瞧見了崔柔嘉和崔惠音的身影。崔柔嘉還好,整個人依舊是活力滿滿的模樣。而崔惠音卻出乎了崔靜嘉的意料。


    “惠音,你怎麽瘦了這麽多?”崔靜嘉皺著眉頭,有些驚詫的問道。


    聽見崔靜嘉的聲音,崔柔嘉和崔惠音兩個人一同迴了頭,這一迴頭,崔靜嘉就更加詫異了,不光光是身材,這小臉蛋也瘦了不少,瞧著甚是憔悴。


    崔惠音的聲音聽起還好,隻是有些疲憊,聽到崔靜嘉問話,迴答道:“大姐姐,你也來了。”


    崔靜嘉用手摸了摸崔惠音的手,有些發涼,瞧著像是病沒有好全一般,她輕蹙眉心,關心的問道:“惠音,你是不是身子還不舒服,要不給大伯母說一聲,迴去好好休息吧。”


    崔柔嘉在一旁也是忙不迭的點頭,道:“大姐姐快勸勸惠音姐姐吧,剛剛柔嘉說了好久,惠音姐姐就是不聽我的。”


    崔靜嘉的小臉緊緊的繃著,捏了捏崔惠音的手,算是捂著暖和了些,有些怪道:“你這丫頭,逞強些什麽,快迴去休息。”


    崔惠音卻是搖了搖頭,有些淡然的道:“沒事的大姐姐,在屋子裏呆久了,整個人都悶得不行了,讓我出來透透氣吧。”


    崔惠音倔著不同意迴去休息,崔靜嘉和崔柔嘉兩個人有些無奈的對視了一眼,歎了口氣,鬆軟了幾分。


    兩個人就在崔惠音的兩邊,一起和崔惠音不緊不慢的走去輝京堂。崔靜嘉停了崔柔嘉的話,才知道原來崔惠音的水痘因為之前用了趙溪嵐送來的香膏,剛好和藥衝了,導致這水痘變本加厲,還是後來調整了藥方才知道的。


    不過也因為這個,恢複的相對就要晚一些,比起崔靜嘉她們的狀態也要差一些。崔靜嘉雖然奇怪趙溪嵐什麽時候大方到把這香膏也送人了,但是想著因為這香膏,崔惠音的病情才反複,隻能微微一歎。


    到這,崔靜嘉倒是想起來,崔惠音最擅長的是什麽了。一直以來都沒有注意過這個事情,這個時候反而想起來了,崔惠音總有一種讓人都和她交好的魅力,最開始的時候她記得她還有些不適應。可是現在倒是適應起來。


    想到這裏,崔靜嘉就笑著望了一眼崔惠音。崔柔嘉和崔惠音兩個人正說著話,當崔柔嘉說完一句話,等待崔惠音迴答的時候,崔惠音眼底閃過一抹不耐,轉瞬即逝。


    要不是崔靜嘉剛剛湊巧這麽關注著,就直接錯過了。


    原本還算是高揚的嘴角,立刻就軟了幾分。崔靜嘉抿了抿唇,崔惠音會這麽看著她嗎?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了。


    崔惠音餘光發現崔靜嘉發呆出神,扭過頭問道:“大姐姐在想什麽?”


    有些疲憊又輕柔的聲音提醒了崔靜嘉,下意識的就露出一抹笑容:“沒什麽,你們兩個繼續說。”


    崔惠音瞧著崔靜嘉若有所思的模樣,微微蹙眉,但也想不到崔靜嘉在想什麽,輕聲道:“若是靜嘉姐姐有什麽煩心事,給惠音說說也無礙的。”說完,恬淡一笑,側過臉朝著崔柔嘉看去。


    崔靜嘉臉色有些複雜的走到一邊,不自覺的開始觀察起崔惠音起來。和崔柔嘉說話的時候,嘴角一直含著淡淡的笑容,會在合適的時候,說上一句話,讓人興致更高,更有說下去的欲望。


    眼睛是最能體現一個人心情的地方,崔惠音在這上麵也隱藏的很好,隻有偶爾的時候會露出自己真實的想法,其餘的時候,都是含情脈脈,溫情暖暖。


    要不是因為最近崔靜嘉已經有些敏感,隻是剛剛那一瞥的話,崔靜嘉還不會想那麽多。現在的她,已經知道,一個人在趨利避害的情況下到底會做些什麽。


    隻是一個瞬間,崔靜嘉似乎就明白了,崔柔嘉之於崔惠音的關係。


    她突然身上有些發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用惡意來想崔惠音了。可是若是真的站在崔惠音的角度上來看問題,崔靜嘉卻覺得崔惠音處理的一點都沒有問題。


    庶女和嫡女,姐姐和妹妹。


    似乎是因為看破了崔惠音和崔柔嘉的關係一般,崔靜嘉也有些遲疑了,崔惠音到底是怎麽看自己的?


    “大姐姐!大姐姐!”崔柔嘉緊緊皺著眉,瞧見崔靜嘉眼神總算有了光,這才道:“大姐姐在想些什麽,眼睛都不眨,都看呆了。”


    崔靜嘉扯出一個笑容,揉了揉額角,有些尷尬的道:“突然想到一件事,啊,原來已經到了。”


    她們已經走到了輝京堂的門口,因為崔靜嘉還發呆,所以崔柔嘉沒忍住,喊了起來。


    這個時候,不是想崔惠音的時候。崔靜嘉暫時把那思緒拋到一邊,收迴神和崔柔嘉她們走了進去。除了他們三個人,這段時間大門不出二門不跨的聞氏也到了。


    崔儀嘉瞧見她們三人,有些局促不安,低著頭坐在一邊。聞氏注意到自家閨女的神態,手輕輕拍了拍崔儀嘉的後背,安撫著。


    崔靜嘉幾人儀態大方的坐到一邊,人一多,就分為了兩席,男子一席,女子一席。崔靜嘉和寧氏坐在一起,這才看到這祖叔父家的女眷。


    長輩崔靜嘉不好評價,不過她留神的還是那小男孩。雖然比她大,可是瞧著卻還沒有她高,看著一小個,不過眼神倒是烏黑透亮的。


    注意到有人在看著自己,那小男孩轉過頭朝著崔靜嘉看來,先是一愣,然後隨即從座位跑了下來,到自家娘親身邊,脆生生的道:“娘親,妹妹長得跟小仙女一樣,以後能不能讓她當我媳婦?”


    他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女孩子,連平日在老宅被他們捧為珍寶的女孩子和眼前這個女孩子比起來都要差不少,想起因為自己晚一步告訴自家娘親,自己喜歡的那小姑娘就已經被定下,崔凡生立刻道。


    他說話不管不顧,可是卻一下在這女眷這邊炸開了鍋。崔靜嘉原本含著笑的臉,此刻也維持不下去。這…


    喬氏有些尷尬的抬起頭,可是卻立刻想到自家所麵臨的情況,若是自家和這侯府家的閨女結親之後,自家以後可不就有保障了嗎,立刻笑眯眯的衝著趙氏道:“雖然是孩子的稚語,不過親上加親也是極好的,對吧。”


    趙氏斜斜的睨了她一眼,然後對著寧氏道:“弟妹,靜嘉是你閨女,這事情我做不得住。”


    感情她們連人都認錯了?喬氏老臉一紅,有些訕訕的看向寧氏,原來那長得特漂亮的女娃娃是二房的。她還以為是趙氏的女兒呢。


    寧氏氣的笑了,且不說的那孩子到底是什麽樣的,喬氏這一家算是什麽東西,明明隻是一句孩童隨意的話,可以當作玩笑話處理,可是在喬氏的口中卻生生要坐實了這玩笑話。


    更別說喬氏問的人是趙氏,而不是她了。當即就輕笑道:“這孩子還小,說這事情還早。”


    喬氏一聽,原本的還在失落崔靜嘉不是趙氏的孩子,現在又立刻變得興奮起來,這寧氏的意思是,到以後還有可能是嗎?臉上立刻就浮現出一抹笑意,看著崔靜嘉也跟看兒媳婦的眼神一般。


    這長得漂亮是漂亮,就是太瘦了些。


    崔靜嘉被喬氏看的毛骨悚然的,眉頭緊緊擰著。寧氏看了更是有氣的不行,喬氏那肚子微鼓,當真懷了孕也不安生。


    崔凡生沒有得到迴答有些不滿的搖了搖自家娘親的手臂,喬氏看去,輕輕道:“虎子乖,等你再大些,到時候咱們再找你伯母說這個事情啊。”


    誰要和她說親了?寧氏覺得心口被壓得厲害,臉色也不自然起來,這喬氏真有氣死人的本事。崔靜嘉不著痕跡的坐的離寧氏近了些,她剛剛隻是多看了兩眼,哪裏想到會有這樣的展開。


    崔柔嘉和崔惠音坐在這位置上雖然說不上緊張,可是現在倒是有些怕那崔凡生看著她們。雖然知道趙氏不會答應,可是這樣也膈應人啊。實在是太讓人惡心些。


    應氏在一旁看著,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偌大的侯府來的人就齊了,有些驚詫的對著趙氏道:“哎喲,這侯府的除了恆彥就沒有其他的哥兒了?”


    趙氏不愉的挑高了眉,淡淡道:“三房還有一個賢哥,大病初愈,今日沒有來。”


    那也才有兩個哥啊,應氏有些有唏噓,這偌大的侯府,傳宗接代的男丁居然才有兩個。總共三房人,也就是說有一房還沒有男丁咯?


    大房有了崔恆彥,三房有了賢哥,也就是說二房沒有男丁,是寧氏連屁都沒有生出來咯?這麽一想,臉上就不自覺的露出輕視看著寧氏。


    寧氏被盯著看得莫名其妙,不過應氏長輩,她抿著唇問道:“嬸子可覺得我今日裝扮有什麽不妥?”


    應氏搖搖頭,輕聲責怪道:“這三房裏就你家沒有生一個哥兒了,有找大夫看過嗎?”


    似乎又想到一種可能,應氏又道:“難不成是以前生了哥兒,但是出了意外不成?”這話說的是喬氏,之前給崔凡生生了個弟弟,可是沒有想到,才兩歲的時候,感染急症,生生的去了。


    喬氏也迴想起自己另外一個兒子,眼睛一潤,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寧氏繃著臉皮,不論是哪一句話,都不好聽。崔靜嘉緊緊捏著自己的手心,同樣的話,聽過聞氏說過,她可以肆意反駁,可是這話從應氏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她卻隻能悶聲聽著。


    趙氏微微皺眉,衝著一旁的丫鬟喊道:“上菜吧。”


    這話立刻就打斷了應氏的話,讓她癟了癟嘴,意猶未盡的。這侯府的吃食點心昨天吃了一頓,就讓他們打開了眼界,那還隻是簡單的晚膳,而今天這晚宴,比起昨日的更加精致。


    等那些菜全部都上齊,應氏已經忍不住動起筷子來。崔凡生也開始催促自家娘親:“娘,我想吃那個。”手指指著那一盤東坡肘子。


    崔靜嘉這一頓沒吃出什麽個味道,機械的重複著夾菜送入口中這樣的環節。自家爹爹不在娘親身邊,她隻有一直關注著寧氏。寧氏麵色如常,要不是那捏著筷子的手已經隱隱發白,還有那吃飯時候那微微的僵硬,或許還能瞞下去。


    崔靜嘉已經可以想到寧氏的心情是怎樣的複雜,但是自己卻又那麽的無能為力。想要找人幫忙,可是卻不知道找誰幫忙。腦海裏閃出楚弈言,可是自家娘親和邵氏的關係那般好,不是也束手無策嗎?


    不論是崔柔嘉也好,崔儀嘉也罷,更別說崔惠音、崔靜嘉了。侯府的四個姑娘禮儀雖然說不上頂好,可是也是不錯的,吃飯不會發出吧唧嘴的聲音,也不會發出碗筷相撞的聲音。


    所以應氏一行人這邊的動靜,簡直是讓人受不了。崔柔嘉最是隨性,把筷子輕輕放好,表示自己已經吃完了。崔靜嘉和崔惠音緊跟其後,不一會四個姑娘全部放下筷子,然後看著應氏她們吃著。


    應氏看著四個姑娘都不吃了,皺著臉,有些鬆弛的皮膚,看上去頗為駭人。她指了指崔惠音問道:“怎麽不吃了?”


    崔惠音沒有想到自己會被問道,扯了一抹勉強的笑意,輕聲道:“我吃飽了,應祖母。”


    “就吃這麽點?”看了看崔惠音那還不到巴掌大的碗,應氏擰著眉問道。


    在得到確切的迴複後,應氏撇了撇嘴,自己嘀咕了一聲:怪不得一個個這麽瘦。她看了看崔凡生又看看崔曉曉,立刻道:“凡生、曉曉,你們兩個可要給我多吃點,你們可是正在長身體的時候。”


    誰不是在長身體?


    不著痕跡在又得罪一片人,最後吃飽喝足後,基本上崔靜嘉她們都憋了一口氣。偏偏人家還不自察,一個個舒爽的不得了。


    *


    待這一頓晚膳用過,寧氏和崔舒明一同迴到自家院子,坐到榻上,寧氏想起剛剛應氏的話,眼淚就忍不住流了下來。


    崔舒明站在一旁,瞧見寧氏不聲不響的就哭了出來,大驚起來,剛剛還好好的,怎麽轉眼間就哭成了這樣:“夫人,你這是怎麽了?”


    寧氏用帕子擦了擦眼淚,有些哽咽的道:“夫君,我給你抬一個妾侍吧,你看屋子裏誰比較得你的心,抬了吧。”


    好好的,怎麽又說這個,崔舒明連忙溫聲安慰道:“你這壞心腸的,明明知道我心裏隻有你,還偏偏說這樣的話。”


    不是她想說這話,而是被人戳了脊梁骨,心已經疼到出血了,寧氏淚眼婆娑的望著崔舒明,低聲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夫君,不想成為罪人,我害怕。”


    崔舒明一把摟過寧氏的肩膀,讓寧氏靠在他胸口上,手掌輕輕拍了拍:“咱們還年輕呢,還有的是時間。”


    寧氏推搡了他一把,然後哭著道:“哪裏還年輕,再過幾年,等靜嘉嫁人了就是做外祖父、外祖母的人了。”這麽算起來,也不過就七八年的事情。


    崔舒明好聲好氣的安慰道:“這不是還早麽,你著急些什麽。是不是誰說了不好聽的話,夫君給你出氣去。”


    寧氏悶著腦袋,半響不說話,最後道:“人家說的也是事實。是我不好,是我不願意瞧見你身邊有別人的身影,寧願被人說成妒婦也不願意要你身邊有人。”


    崔舒明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繼續輕輕拍著寧氏的背:“我也不願意身邊有別的人在我們兩個之間。這輩子,有你一個人就好,忘記當初我怎麽和你說的了?先告訴我,這話是誰說的?”


    寧氏的臉被崔舒明捧在手中,臉頰已經微微泛紅,像是一個紅彤彤的蘋果,杏眼還帶著水光,看著人都不忍心了。寧氏視線移向別處,有些艱難的開了口:“二叔嬸。”


    崔舒明臉色一冷,繼續問道:“她還說些什麽了?”


    寧氏搖了搖頭,道:“沒有了。不過也都怪我肚子不爭氣,怪不得別人說。”說著寧氏摸了摸還平坦的小腹,突然一驚,想起自己這個月的小日子沒來,忍不住開口道:“夫君,我這個月的小日子沒來,你說會不會有可能…”


    崔舒明一頓,瞧著寧氏希翼的目光,有些不忍心打擊,雖然內心知道這幾率太小了,可是當看到寧氏這般的神情後,還是笑道:“明日叫個大夫來看看吧。”


    寧氏嘴角立刻就揚起一抹笑,開心的點點頭。


    崔舒明眼神閃過幾絲憂心,隻要一涉及到孩子的問題,他就發現,寧氏越來越有鑽牛角尖的趨勢。或許,已經不是身體上的原因,而是精神上的原因了。


    ……


    德寧院,燈火通明,崔靜嘉坐在床邊,準備就寢。


    這時候,她的思緒倒是開始清晰起來。自家娘親的那邊,她現在還想不出法子,她本就活在深閨,知道的事情甚少,要尋人幫助的話,現在還沒問過的也就是君婷雲和穆青月了。


    崔靜嘉,快想想,上輩子是不是有這方麵的可以幫助的人。有沒有出名的大夫、亦或者什麽傳聞是忽略掉的。


    像是陷入一個深潭,崔靜嘉屏住唿吸死死的朝著這個方向想著。


    上輩子京城出了幾個婦科聖手,自家娘親都去看過,都隻說自家娘親底子沒調養好,然後就沒然後了。之後在錦州倒是也出現一個婦科聖手過,醫術似乎挺高明,不過就是沒有來過京城。


    雖然自家娘親當時也心動過,不過人家不來京城,身後有似乎有人,不懼怕那些王公貴族的,先要去看的話,隻有自己去錦州找那大夫才行。她家娘親當時念著她跟著定然不方便,可是留在府邸也不放心,加上因為幾個所謂的聖手也看過,所以最後也就作罷。


    可那是上輩子不來,這輩子,距離那個大夫出名的還有不少的日子。崔靜嘉眼睛一亮,這輩子如果人家沒找到靠山的話,來這京城也不會有關係吧。再說這錦州和京城的距離並不遠,若是快馬加鞭的話,三五日的時間就到了。


    崔靜嘉仔細迴想了一番,那個大夫好似名喚霍林,約莫五十的年紀,現在算下來,應該也是四十多點。現在崔靜嘉已經把霍大夫死馬當作活馬醫了,起碼這名聲都傳到她的耳朵裏了,應該算是有些本事的吧。


    崔靜嘉剛欲叫喜嬤嬤進來說話,突然又想起,這霍大夫成名也是之後的事情,那之前是不是有這樣的醫術呢,若是她在人家醫術還不精湛的時候就把人家請過來,也不過是耽誤功夫的事情啊。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崔靜嘉就覺得自己剛剛想的那些全部都作廢了。崔靜嘉咬著牙,也罷,試一試總比什麽都不做來的強,若是這個霍大夫不行的話,她再看看有沒有其他大夫。


    想完寧氏的事情,崔靜嘉緊繃的神經這才放鬆下來,有些舒爽的喟歎一聲。這輩子的娘親,定然會給她生個小弟弟的。


    甩了甩頭,崔靜嘉躺到被子中。閉上眼,不知怎的浮現出了崔惠音之前望著崔柔嘉的那神情,原本剛閉著的眼睛,又立刻睜開了。


    芸兒正準備給崔靜嘉吹滅床邊的燭火,剛剛把火吹滅,轉過身去,瞧見原本已經躺下的崔靜嘉,此刻又直直的坐了起來,要不是知道剛剛自家小姐才躺下,不可能睡著,她估計都會被嚇一大跳。


    芸兒吞了一口唾沫,低聲問道:“小姐,怎麽了?睡不著?”


    崔靜嘉側過臉看去,輕聲迴答道:“沒事,芸兒,你下去吧,我想些事情。”


    “小姐早些歇息,別想太多了。”芸兒覺得自從她開始在崔靜嘉身邊呆著之後,崔靜嘉思慮過重這方麵就越多的表現在她麵前。好多次了,她看見崔靜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事情,一個人靜靜的呆著。


    明明她感覺最近小姐的生活並沒有什麽大的問題,小姐也沒有什麽煩心事,想要勸勸崔靜嘉的時候,卻在每次看到崔靜嘉沉著的小臉後頹敗。那張臉太認真了,仿佛思考的是一個沉重的未來,她不能理解。


    崔靜嘉嗯了一聲,靠在床邊,兩隻小手相握著,有些心煩意亂的。


    不過就是在猜測崔惠音到底對她是真的是假的,要不是今天這偶然的瞧見,她從來沒有想過崔惠音原本的性子是什麽,到底是真的喜歡她,亦或者是想要在她這裏獲得些什麽。


    想起去年她迴來之後,第一次見惠音的模樣,和自己有那麽份距離,然後在她有心的調節下,關係變得漸漸好了。說到底,她最初的目的也不純粹。


    惠音、惠音、惠音。崔靜嘉反複念叨著崔惠音的名字,一年來,兩姐妹的關係改變了很多,比她原先想的還要好,雖然崔惠音和崔柔嘉在一起的時間比較多,可是她卻也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妥。


    想起崔惠音三番兩次的給她的提示,想起崔靜嘉每日甜甜的叫著自己大姐姐的模樣,崔靜嘉突然不敢想,這份感情若是隻有利用的話,究竟會是什麽心情。


    難不成,姐妹躬親不過就是個笑話嗎?


    想著這個可能性,崔靜嘉眼睛就有些澀澀的,人的感情付出之後,發現不過是假象後,會更為難受。


    要不然,明天去問問好了,崔靜嘉抿著唇想到。開誠布公的和崔惠音好好聊一聊,然後再決定之後要用一個怎樣的態度去麵對她。


    若是這份感情是虛偽的,她也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那裏沒有被崔惠音交心,不信任,又或者是其他的?


    一個人悶頭思考是不會有方向的,崔靜嘉想清楚自己明日要同崔惠音說的話後,整個腦子一空,緩緩的睡了過去。


    次日,崔靜嘉特地讓翠芽給崔惠音打了一個招唿,傍晚等她迴來的時候,兩姐妹說些私房話。崔惠音讓英兒立刻傳來消息,說是等到崔靜嘉迴府的時候就來德寧院。


    懷揣心事,崔靜嘉這一整天的課上的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胡夫子瞧見她的狀態,先是皺眉,後是搖頭。


    把時間一熬過,到迴家的時候,崔靜嘉又覺得這路程太快了些,她是有些害怕的,若是真的聽到崔惠音那般無情的迴答,更怕的是看到崔惠音用那張完美的“假臉”和睦的看著她。


    馬車終將有停下來的時候,崔靜嘉舔了舔有些幹涸的嘴唇,朝著翠芽就道:“去請二姑娘過來吧。”


    翠芽一走,看著喜嬤嬤,崔靜嘉才想起今日光惦記著崔惠音,而忘記自己昨晚上給自家娘親想的法子,當下就對著喜嬤嬤輕聲道:“我今日聽青月說,錦州有一個大夫特別擅長婦科,嬤嬤安排幾個下人去請人家吧。不過這畢竟隻是聽說,讓那請大夫的下人們好好打聽一下再覺得。”


    喜嬤嬤微微含笑,笑道:“小姐,老奴明白。”


    崔靜嘉欣慰的笑笑,望著火紅的夕陽,道:“但願這次是好的吧。對了,嬤嬤前些日子不是說找幾個丫鬟嗎,嬤嬤找到了嗎?”


    喜嬤嬤迴道:“人選是有了幾個,不過還要再觀察看看。小姐說的藥膳丫頭,老奴沒找到,不過金嬤嬤對這方麵倒是有些研究,老奴已經跟嬤嬤學了些日子了。”


    崔靜嘉一愣,沒有想到金嬤嬤對藥膳還有了解,她看了看喜嬤嬤,思忖後道:“嬤嬤,金嬤嬤平日給你說的,你平日也給我說些吧。總歸知道這些,是對我有好處的。”


    畢竟喜嬤嬤也可能不在她身旁,隻有自己掌握這些,才能真切的知道,到底有沒有人會害她。


    說話間已經到了自家的屋子,崔靜嘉坐在屋子裏等著崔惠音,對著芸兒吩咐起來:“芸兒,一會你站在門口,別讓別人進來了。我和二姑娘好好說會兒話。”


    話音剛落,崔惠音就從院外走了進來,瞧見崔靜嘉,立刻就笑著喊道:“大姐姐。”


    相比昨日,崔惠音的臉色已經好看不少,聲音也精神許多,隻不過身上還是瘦瘦的,這也不是一時半會可以養迴來的。


    崔靜嘉下意識的就責怪道:“你怎麽不多穿些,晚上比白日涼呢。”


    崔惠音笑眯眯的聽著崔靜嘉的數落,點點頭,道:“靜嘉姐姐說的都對,惠音這是想要賴在靜嘉姐姐這裏不迴去呢。”


    “晚上就在我這裏歇息了?”崔靜嘉問。


    崔惠音笑道:“靜嘉姐姐喜歡的話,那我迴去就好。”


    崔靜嘉望著崔惠音,隻是一瞬就決定好,笑道:“那今日你就留下來吧,同我一起睡,床上夠寬,咱們兩個擠著也是夠的。”


    隻不過是玩笑話,崔惠音訝異的看著崔靜嘉,再看到崔靜嘉已經對著喜嬤嬤吩咐後,有些著急起來:“靜嘉姐姐,你是認真的?”


    崔靜嘉轉過頭看向崔惠音,有些遲疑的看著她:“難道惠音不想在我這裏歇息?”


    崔惠音連忙擺擺手,她自然是願意的:“就是怕有些麻煩靜嘉姐姐了。”


    “姐妹之間,哪裏說的上是麻煩,隻要惠音不嫌棄我這裏就好。”崔靜嘉輕聲道。


    崔惠音沒有想太多,反而很高興,能夠和崔靜嘉有那麽親密的接觸,是她所期盼的。


    既然晚上崔惠音要留宿在德寧院,崔靜嘉一下就不著急了。派人給趙氏說了一聲,崔惠音今晚就留在這兒了。因為崔惠音的緣故,崔靜嘉難得沒有練字之後再用飯,而是兩姐妹一起先用了晚膳,後開始練字。


    崔靜嘉在一旁練字,崔惠音瞧見了也乖乖的在一邊練字,不知不覺的,時間就過去了大半,到了就寢的時間。褪去外衫,崔靜嘉讓崔惠音進了床裏麵,自己睡在床邊上。


    崔惠音第一次躺在別人的床上,還有些不安,身子都僵硬著,崔靜嘉見了,故意捏了捏她的手,輕輕道:“怎麽這麽僵,是太冷了嗎?”


    崔惠音搖了搖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屋子裏,隻有床邊的燭火還燃著,整個裏間,就隻有這麽個地方有些光亮。崔靜嘉望著暖黃的燭火,扭過頭,看著麵上帶笑,乖巧著已經閉眼的崔惠音。


    半響,崔靜嘉問道:“惠音,你睡了嗎?”


    崔惠音原本就是半閉著的眼,一聽到崔靜嘉的聲音,猛地睜開眼,然後衝著崔靜嘉道:“靜嘉姐姐,還沒呢。”


    “惠音,你喜歡我嗎?”崔靜嘉認真的睜大眼睛,側著身子看著崔惠音,崔惠音在裏麵,她可以順著燭火的光芒瞧見崔惠音的所有樣子。可是崔惠音卻看不清楚她的。


    崔惠音的臉上流露出一抹詫異,然後笑道:“當然喜歡了。”她最喜歡的人就是崔靜嘉了。


    崔靜嘉沉靜了半天又提出一個問題:“那惠音,你喜歡柔嘉嗎?”兩隻黑亮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崔惠音臉上的神情,哪怕隻是一瞬間的遲疑,她也能夠清楚的發現。


    這個問題再一次出乎崔惠音的意料,她抿了抿唇,沒有正麵迴答這個問題,反而道:“靜嘉姐姐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難不成要問我在你和柔嘉之間喜歡誰多一點嗎?”


    “靜嘉姐姐,你放心吧,惠音最喜歡的人是你。”


    崔惠音的話說的陳懇,那雙水瞳亮晶晶的瞅著崔靜嘉。要不是已經打定主意問清楚,得到這個答案,崔靜嘉就不想再問下去了。


    “惠音,那天我看到了。”


    崔惠音問道:“看到了什麽?”


    崔靜嘉的唇緊緊抿成一條僵直的弧度,聲音低了幾分:“惠音,你沒有那麽喜歡柔嘉是麽,你對柔嘉的好,是因為她的身份是嗎?”


    崔惠音的眼神一下閃過慌亂,崔靜嘉看在眼裏,心底不知該喜該悲,崔惠音有些不自在的狡辯道:“怎麽會呢,靜嘉姐姐為什麽怎麽說,柔嘉是妹妹,惠音會不自覺的對她好一些,怎麽會因為她的身份才對她好呢?”


    崔靜嘉輕歎一聲,在這靜謐的屋子裏尤為明顯:“惠音,我看出來了,你沒有那麽喜歡柔嘉,你不用著急,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她伸過手,握住崔惠音已經攥的緊緊的拳頭,安撫的包容下來,兩個人的距離變得更近了些。


    “惠音,姐姐不是要怪你,咱們姐妹兩好好說說話,好嗎?”


    崔惠音仰著頭看著崔靜嘉,從拳頭上傳來的溫暖,還有崔靜嘉關心的語氣,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讓她的自製力瓦解。


    若是說了,崔靜嘉會看不起她嗎?她的那小人心理,她那已經有些變態畸形的心態。可是不說的話,崔靜嘉已經看出來了,她在她的麵前已經暴露了,再也藏不下任何秘密了。


    崔惠音腦中交戰著,聲音有些嘶啞,從那頭傳來:“靜嘉姐姐,為什麽要說的那麽直白呢,連一點退路都不留給我。我是不是看起來,特別令人惡心,讓人想吐,讓人想要擺脫掉……”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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