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哥說的波瀾不驚,十分自信,把我們都聽傻了眼,今晚抓狗,明天就讓大龍說人話,連翻譯都不用了,這麽厲害?


    燕老三愣了一會,高興道:“太好了,那就不打擾你了,睡吧小哥!”說罷,招手讓我跟胡八道出去。


    我們三個按他吩咐去市集買豬後丘,路上,還是胡八道率先打破平靜。


    “三哥,我看這小子牛『逼』哄哄的樣子,有點不靠譜吧?”


    燕老三邁著大步但眉頭緊鎖,心裏應該也在思考這個獵手,半晌說道:


    “問題不大,村長介紹的,名氣也可以,應該有點本事!”


    胡八道一撇嘴:“三哥,您是當大老板當習慣了,不知道有些個山野村夫心眼兒多壞呀,既然都說他懂獸語,可是你看,這小子從打來就一直擺著架子,一句話也沒翻譯過來啊?”


    我知道胡八道是著急自證身份,『插』話說:“胡叔,我看這樣也挺好,如果他真不靠譜,『亂』翻譯一通,保不齊編出什麽話來,如果他沒有根據的咬定你不是胡八道,這不把你給坑了嗎?”


    胡八道聞言一愣,歎了口氣說:“也對,要是大龍真能親口說話,一定是比什麽方式都靠譜,對了三哥,我可真是胡八道,如果大龍兄弟會說話了,你能保證他一定認識我吧?”


    燕老三不以為意的一擺手:“八爺你放心,我這大龍兄弟絕對認識你,如果明天這獵手小哥真能讓大龍說話,你們倆可能還得敘敘舊呢!哈哈哈.......”


    說罷,燕老三便笑了起來,胡八道則一臉的疑『惑』,其實,像胡八道這種勢利眼的人,大龍這種又窮,又沒地位的人根本就不過他的眼,就算是曾經有過麵緣,記不住也是正常的。


    很快,我們去集市買了一條豬後丘,迴到村長家趕緊架火煮熟,連骨加肉煮的是香飄四益,別說狗聞到了一定受不了,連我們三都饞的直流口水,礙於正事兒,我們是一口也沒敢碰,把肉煮好了悶在鍋裏,三個人坐在一邊靜靜的等著天黑。


    這獵人小哥,就好像通宵了多少天一樣,睡的那個香啊,從中午一直睡到晚上九點多鍾,這個時候,天已經黑透了,他還沒有個醒過來的樣子。


    胡八道站在一邊瞄了他一眼,眯起眼睛小聲嘟噥道:


    “這小兔崽子咋還不醒?是不是心裏不裝事兒睡過頭了呀?”


    燕老三也往炕上瞥了一眼,擺擺手,輕聲說:


    “有本事的人生活習慣都有些怪異,劉備三顧茅廬請諸葛亮不也是這樣嘛,別吵他,咱再等等。”


    胡八道一禁鼻子:“三哥,我看人看寶可都沒錯過,您信我一句,我瞅他這氣質言談可都不像是有本事的人,咱催催他吧,要是真讓這愣頭青的小子涮了,我胡八道這老臉可丟盡了!”


    燕老三還要替獵手說話,忽然見得,這躺著舒服睡覺的獵手小哥終於動了!


    可能是說話聲音太大吵醒了他,懶散的翻了個身,又唿唿睡了起來。


    胡八道終於忍不住了,上前拍了拍他:“我說小哥,外邊天都黑了,咱想睡覺幹完了正事兒再睡行不?”


    獵手被他一推,睡眼惺忪的打了個哈欠,抬頭望了眼窗外,淡淡的說:


    “都這個時候啦?”


    胡八道一聽他這語氣,好像真是睡過了,火當時就竄上來了,沒好腔的說:


    “什麽叫都這個時候了?我們三都他娘的站著瞅你唿唿的睡一下午了,趕緊起來!!”


    燕老三倒還耐得住『性』子,客氣道:“小哥,你看這個時間抓狗,到沒到時候?”


    獵手懶散的坐起身子,緩了緩神,冷漠的白了胡八道一眼,問燕老三:


    “叫你們燉的豬後丘呢,準備好了沒有?”


    “準備好了,在鍋裏悶著呢!”


    獵手滿意的點點頭,穿上鞋,下地直奔廚房,我們不敢怠慢趕緊跟上去,隻見他掀開鍋蓋看了一眼,神神秘秘的從衣襟裏掏出一包粉末撒在了鍋裏,之後拿出一隻盤子放在灶台邊,像是要進行什麽儀式,我們屏氣凝神,氣氛逐漸緊張起來!


    緊接著,他撈出了後丘用菜刀開始卸肉,待卸了滿滿一盤之後,在我們三的眾目睽睽下,伸手抓起一塊,扔進了嘴裏!!!


    我們根本沒反應過來,三個人全都看呆了,緊接著是第二塊,第三塊.....吃的有滋有味兒,一邊嚼著還一邊吧唧嘴!


    胡八道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幕,眼鏡都滑到了鼻梁上,半晌終於緩過勁來,上前一步按住他肩膀罵道:


    “哎你他娘的,幹啥呢?你幹啥呢?讓我們買肉煮好,是給你吃的?”


    獵手大口吃肉,絲毫沒把胡八道的話放在心上,胡八道還要罵,燕老三一把抓住他,擠了擠眼睛,意思是就先讓他吃,等一會這小子不辦事兒,腿給他卸了!


    胡八道哪裏受過這等憋屈,氣的他一跺腳扭頭去院子抽煙了。


    我跟燕老三就這麽站著眼巴巴的看著他吃,十幾分鍾後,獵手終於吃飽了,抹了抹嘴,看我一眼,指著鍋裏剩下的大骨頭說:


    “差不多了,拿個口袋,把鍋裏的肉和骨頭都裝上,咱們出發吧!”


    農村大鐵鍋燉的肉是真香啊,我們強忍著一口沒敢動,反讓他撈了個便宜,我也憋了一肚子氣,但權衡之下,還是取來塑料袋,按照他的吩咐,把肉和骨頭裝了起來。


    折騰一大頓,等到正式出門抓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


    他不帶電筒,也不讓我們準備鐵鍬和麻袋,就拎著骨頭肉,問了燕老三這條流浪狗常出沒的垃圾堆,大搖大擺的往那邊走。


    自從我們上次包抄失敗之後,這狗還真就長記『性』了,連著幾晚上再也沒出現過。


    獵手緩緩走到垃圾堆上,俯下身子抓了一把黑土湊近鼻子聞了聞,疑『惑』的迴頭問道:


    “兩條狗?”


    胡八道就等著看他笑話呢,聽他這麽一說,氣急敗壞的罵道:


    “兩條個屁,來的時候不都在路上跟你說了嘛,這村裏就這一條流浪狗,這垃圾堆,隻有它天天晚上來!”


    我瞬間反應過來,打斷胡八道的話說:


    “應該是兩條狗,昨晚上我在這裏,看到還有一條家狗掙脫狗鏈子在這翻食,不過沒一會就被牽迴去了。”


    胡八道聞言一愣,難以置信的盯著我問:


    “啥?昨晚上你來了?”


    我重複一遍:“我想抓狗,但是昨晚碰見的並不是那條流狗,所以準確的說,這垃圾堆,最近的確來過兩條狗!”


    這獵手單單聞聞土味就能察覺幾條狗來過,當真震撼到了我,胡八道也驚訝的閉上了嘴,不再說話了。


    獵手小哥皺起眉頭,又在多處抓起垃圾聞了聞,最後站起身子問我:“知不知道那條家狗最後去了哪個方向?”


    我迴憶一下,指著東邊說:“被牽迴了東邊的老鄉家!”


    本以為是給他排除了一個錯誤選項,沒想到他往東邊一望,盯著地上我們完全看不出端倪的土路尋了過去。


    我十分納悶,不是應該找流浪狗嗎?


    走了一會,他果然找到了昨晚跟我攀談的漢子家,此刻屋子裏還亮著燈,院子的大門緊鎖著,他做了個手勢,示意我們別發出聲音,從我手裏接過裝著骨頭和肉的口袋,慢慢打開輕輕扇著袋口,讓香氣盡量的散發出去。


    我們蹲在牆根底下看的一頭霧水,沒過一會兒,忽然聽得那院子裏響起一陣低沉碎語,就好像有人不敢大喘氣,憋在嗓子眼兒低聲說話一樣,我皺起眉頭仔細去聽,卻又實在聽不出個什麽內容。


    我按捺不住好奇心,趴在牆上探出個腦袋往院裏望,借著屋子裏投『射』出來的燈光,我看到院子裏的狗窩前,那隻狗正挺直身子站著,狗嘴正在一張一合!


    我大吃一驚,會說人話的居然是這隻家狗??


    我渾身的汗『毛』都炸起來了,剛要通知燕老三他們,就這個時候,聽得“嘎吱”一聲,房門打開了,昨晚與我攀談半宿的漢子推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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