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龍人變狗叫,果然這狗也說人話了,我心裏一驚,抱著它的手更用力了!


    緊接著,我又聽到一聲怒吼:“你給我放手,你幹什麽呢?”


    好像有點不對勁,這聲音像是從身後傳來的!!


    我迴頭一看,一道手電的強光照『射』過來,晃的我睜不開眼睛,身後跑過來一個壯碩的漢子,見我抱著狼狗,一邊罵著一邊過來扒我的手。


    好不容易抓到的這狗,可不能輕易放走了,我推了他一把,大聲喊:


    “你要幹啥?”


    這漢子眼珠子一瞪:“你誰呀你,你抓我家狗子,你要幹啥?”


    我聞言一愣,他家的狗?不應該是流浪狗嗎?


    漢子抓住我衣服使勁往外拽,我喘著粗氣鬆開了手,這狗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一鬆勁兒,嚇的它一腳竄出去老遠。


    漢子又拿手電晃了晃我,疑『惑』的問:


    “你也不是俺們村的,狗販子?”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眼那條狗,居然躲在他身後好像認識的樣子,不禁有點懵了。


    “大哥,這條說人話的狗,不是流浪的野狗嗎,咋成你家的了?”


    這漢子明白過來長長的“哦”了一聲,上下打量我一番,緩緩的說:


    “你抓錯了,這是我家大黃,不是那條野狗!”


    大黃?我借著他手電餘光又往後仔細看了一眼,好像今晚的這條狗,確實要比昨晚上看到時候胖了不少,而且在這條狗脖子上還套有一個狗項圈呢!


    果然是錯了,我失望的一拍腦袋,“不好意思大哥,我不是狗販子,就想抓那條狗看看是不是真的會說話!”


    漢子表情凝重,問道:“我聽說村長家來了一夥人,說是找大龍的朋友,是你不?”


    “對,是我!”我點了點頭。


    “大哥,那條說人話的狗不來垃圾堆的時候,你知不知道它一般去哪啊?”


    漢子一擺手:“那誰知道啊,我們村子晚上都沒人敢出來,要不是今晚大黃受驚跑了,這個點我也正睡覺呢!”


    我擦了把腦門的冷汗,看來抓狗無望了,隻能等燕老三他們請迴來那個懂獸語的獵手了。


    漢子聽我是大龍朋友,歎了口氣說:“咳,大龍這孩子,得病前是真的不錯,農忙的時候,他自己的地種完了也不閑著,就幫著別人種,有這『毛』病可把他坑苦了,你們是他朋友,這次可得幫幫他!”


    說到傷心處,他還抹了一把眼淚。


    “走,我家離這沒兩步路,這會也睡不著了,去我家坐坐吧!”


    白忙活了一場,眼下也確實沒事兒,我想倒不如跟這大哥迴家聊聊天,還能對大龍更了解一些,就跟著他走了。


    漢子把狗牽迴院子拴好,領我進了一間小屋,屋子裏的燈亮著,被子被掀開一邊,看的出來,確實是發生了什麽狀況,他著急從被窩裏出去的。


    “媳『婦』兒迴娘家了,家裏就我自己,你隨便坐!”


    漢子給我倒了杯水,我接過水杯問:“大哥,大龍的事兒,你知道的多不,再多給我講講唄?”


    漢子慈眉善目,人也很有耐心,靠牆根坐下來點頭說:


    “行,大龍沒病的時候,跟我關係不錯,你應該也打聽不少人了吧,我不像他們,我不怕事兒,大龍的事兒別人不敢說的,我敢說!”


    確實如此,我們這趟來,路上的村民一提大龍就變臉『色』,根本一句話沒有,唯一肯多說兩句的村長兩口子,又忌諱良多,遮遮掩掩,整個事情我們隻知道個來由,其中細節很多還是不清楚的。


    見漢子這麽說,我十分高興,問道:


    “大哥,我聽說當初來找大龍把他害程這樣的,是個蛤蟆眼兒的老頭子?是他自己來的嗎?”


    漢子點點頭:“對,是他一個人,是個精瘦的老頭,這人就是奔著大龍來的,見了麵兩個人就開始吵,我們看他歲數不小還以為是大龍的遠房親戚,就沒當迴事兒!”


    漢子的這句話引起了我的注意,以大家對大龍的評價,他的『性』格很好,應該是個有禮貌的人,就算蛤蟆眼兒老頭惹了他不高興,見麵就吵總感覺有些不對勁,我大膽的問道:


    “怎麽會見了麵就開始吵?他們認識?”


    漢子毫沒猶豫,肯定的說:“看樣子,是認識的!”


    我聽了為之一振,大龍居然跟蛤蟆眼兒老頭認識,這讓我隱約猜到燕老三這趟來找大龍的用意了!我又問:


    “大哥,那你知不知道,他們談了些什麽,那老頭到底想問大龍什麽事兒?”


    漢子想了會兒,搖搖頭:“這不知道,當時沒太留心,吵的什麽記不清了,不過那老頭最後走的時候氣急敗壞,好像沒問出來東西,他走了,大龍就病了!”


    我察覺到一個小細節,這漢子在談到大龍的時候跟別人不一樣,總是用“病了”這個詞,遂問道:


    “那老頭是怎麽施法把大龍跟狗調換聲音的你看了到嗎?”


    漢子擺手:“我沒看到,其實當時我們村隻有老李在場,那天老李去找大龍幫忙種地,從他家出來就嚇『尿』了褲子,說大龍跟狗換聲了,在家汪汪的叫呢,我們聽到信兒都跑去看,就看到那條狼狗站在身邊,大飛在院子裏打滾,自打那麽起,大龍就開始學狗叫了!”


    我聞言吸口冷氣,漢子苦笑一聲,把一邊的煙盒拽了過來,低頭碾著煙紙說:


    “當時來的人太多,把狗驚跑了,我老李雖然讀的書少,沒啥文化,但我還是相信科學,人狗換聲這檔子事兒,我不信!”


    碾好了煙紙,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


    “不過,聽到狗說人話的確實不少,那條狗總是半夜去翻垃圾堆找吃的,包括我媳『婦』兒在內的不少人都說,這畜生都是一邊翻垃圾,一邊說人話!大家覺得瘮得慌,晚上就沒人敢出去了。”


    見我沉默不語,他點燃了煙說:“我看你們幾個穿著,應該是大地方來的,要是條件不差,就帶大龍去城裏檢查一下吧,我跟村上提過多少遍了,愣是沒人信大龍是實病!”


    我點頭答應下來,又跟他聊了一會,見實在太晚,就先迴去了。


    第二天。


    我吃過早飯就一直站在村口等燕老三他們,直到將近中午他們才帶著獵人風塵仆仆的趕迴來。


    我打量一下這個隔山請來能聽懂獸語的獵手,他看上去跟我差不多的年紀,長的精瘦,個子也不高,身上披著一塊獸皮,但氣質不佳,倒像是故意湊上去造勢的,反正整個人精神狀態極差,給我的印象很不好。


    到了村子也不耽擱,我們趕緊引著他去山腰找大龍,他人話很少,路上,我試圖跟他套近乎聊一些話題,他總是用嗯,啊應付,十分冷漠。


    大龍家的房門依舊緊鎖著,這獵人敲了敲門,聽得屋子裏發出“汪汪”的狗叫聲。


    他側起耳朵,趴在門上更加用力的敲,屋子裏的大龍越來越煩躁,叫的撕心裂肺,好像我們再不走,他就要跳出來用嘴撕了我們一樣。


    胡八道站在後邊聽的有點害怕了,擔心的問:


    “我說哥們兒,你不是能聽懂獸語嗎,他現在說啥呢?”


    這獵手小哥根本就沒搭理他,又聽了會,才緩緩收起了手,沉聲說:


    “進去把他抓出來!”


    胡八道覺得他要開始翻譯了,趕忙應了一聲,膽子也大了起來,去院子裏找來大龍劈柴用的斧頭,三兩下就鑿開了房門。


    屋子裏的大龍似乎很害怕,正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燕老三跟我進去把他駕了出來,這獵人小哥扒了扒眼睛,又捏開了大龍的嘴,仔細的看了看口腔牙齒。


    胡八道徹底蒙了,不耐煩的嘟噥道:“哎?小哥呦,你這咋還給他看上牙口了,快用獸語問他啊,快問他認不認識胡八道,認不認識我?”


    這獵人小哥依舊沒迴複,看了一會兒沉聲說:


    “走吧,你們住哪,咱先迴去!”


    說罷,也不跟我們多做解釋,轉頭就撤,十分有範兒!


    胡八道氣的吹胡子蹬眼兒的罵了起來:


    “哎?你他娘的耍我們呢,花了那麽多錢是請你來做翻譯的,你倒是給咱解釋一下,他汪汪汪的說了什麽呀?”


    我跟燕老三對視一眼,也被這個神秘的獵手搞得雲裏霧裏,無奈下,隻好先跟著他下山迴村長家了。


    到了村長家,這小子依舊是二話不說,拖鞋上炕,埋頭就要睡。


    燕老三也終於沉不住氣了,湊近了問:


    “小哥,先晚睡一步,你看我兄弟這事兒.....”


    獵手翻了個身,打了個哈欠說,白天野狗不出來,你去買個豬後丘迴來燉了,今晚上抓狗,明天,就能讓你這狗叫的兄弟說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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