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鎮。


    好福家酒樓。


    話說牙子和曾雨瑤將五隻野生山羊送到好福家酒樓,受到了錢掌櫃的熱情接待。


    錢掌櫃剛剛大概是因為內心有些焦慮,所以他此刻方才認真注意到牙子身邊還跟著一位美嬌娘呢!


    “喲嗬!呂公子,你身邊的這位姑娘是?”錢掌櫃認真打量曾雨瑤,他倒也不敢胡亂猜測,便出言詢問道。


    “噢!這是本公子的曾家姐姐!”牙子如實介紹道。


    “小女子曾雨瑤見過錢掌櫃!”曾雨瑤起身一揖,她彬彬有禮道。


    “噢!原來曾姑娘也是呂公子的家人哪!難怪生得如此美麗動人呢!哈哈哈!”錢掌櫃極為難得出言誇讚道。


    “錢掌櫃過獎!”曾雨瑤正色道。


    “嘿嘿嘿!呂公子,老錢我就是一個生意人,自然擔心呂公子會去另尋合作夥伴啦!今日呂公子親自送野生山羊來我店裏,這足以證明呂公子是一個極為誠信之人!錢某人極其願意跟呂公子這樣的誠信之人做長久生意呢!還請呂公子不要過於介意錢某人剛才的無謂之言!”錢掌櫃出言娓娓解釋道。


    “錢掌櫃,我這個人還是蠻講道理的,咱倆此前既然已經商量好先試兩月的,我必然不會失信於你的!”牙子沉著穩重地迴應道。


    “呂公子,話雖如此說,可咱倆畢竟空口白牙,沒有簽正式的買賣協議啊!萬一呂公子事兒多,給忙忘了,你我這生意可怎麽能繼續做下去啊?”錢掌櫃老謀深算道。


    “錢掌櫃,我這弟弟自小就是一個實誠人兒,不管有沒有協議都不打緊,他當是能說到做到呢!如果錢掌櫃隻有簽正式的買賣協議才能放心,那麽我還是覺得錢掌櫃應該要主動一些啦!錢掌櫃跟我這弟弟在生意買賣上有共同的利益訴求,那將來豈不是就不必再為野生山羊這種珍稀食材而擔憂啦!”曾雨瑤一邊誇讚牙子,一邊語氣委婉地提議道。


    錢掌櫃門清著呢!他當是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了牙子送來這五頭野生山羊。


    要知道,這前麵的五頭野生山羊立馬就要賣光了。


    食客們通常都隻能提前預約烤野生山羊肉,更何況很多達官顯貴聽說有這道菜才肯在好福家酒樓訂餐的呢!


    當然,牙子十分信守口頭承諾,她這次抓了五頭野生山羊,便立刻送到錢掌櫃的店裏來了。


    對於牙子的信守承諾,錢掌櫃還是甚為欣賞的。


    至於曾雨瑤剛才旁敲側擊的說法,簡直就是說到了錢掌櫃的心坎兒裏去了。


    錢掌櫃覺得,曾雨瑤既是在為呂公子打算,又是在為好福家酒樓的利潤打算。


    如此精細的女子,錢掌櫃當是第一迴碰到,他禁不住仔細打量了一番呂公子今日帶來的這位美女。


    要說曾雨瑤,那可是正經的美人坯子,鵝蛋臉型,明眸善睞,身段苗條,再加上能說會道,當真屬於那種精明幹練的古代小女娃。


    “曾姑娘所言極是!錢某人今日就是想要好好兒跟呂公子聊一聊這筆長期的買賣呢!哈哈哈!”錢掌櫃不動聲色,他仍然保持習慣性的微笑說道。


    “錢掌櫃當是見過大世麵的,經營酒店生意順風順水,今兒個對於我們姐弟自然有些建議……我們姐弟要洗耳恭聽啦!嘿嘿嘿!”牙子一邊笑著應承,一邊恭維錢掌櫃道。


    “豈敢豈敢!呂公子,錢某人不才,經營了五十家酒店,現在生意剛剛起步,各種菜品的利潤不算高,當然也不算低……承蒙呂公子幫襯,這道烤野生山羊肉眼前已經是好福家酒樓的一道招牌名菜啦!因為訂購這道名菜的大都是有錢人,所以利潤還是比較客觀的……現在我的打算是想給呂公子一定的利潤分成,當然這利潤分成是有賬本可查的,錢某人不會耍賴的……至於購買野生山羊的成本價,本店還是會照樣給呂公子的……”錢掌櫃誠懇地說出了自己的意思。


    “嘿嘿嘿!錢掌櫃,依我看,恐怕是你這店裏的烤野生山羊肉太好賣了吧!這種情形倒是我樂見的!我給你出個主意,提高每份的售價,每日份數限量,售完即止……”牙子笑了笑,她並不接錢掌櫃所說利潤分成的話茬兒,仍然一本正經地提醒道。


    錢掌櫃覺得,眼前的呂公子做人和行事果然不一般,不似那種一味計較蠅頭小利之人,禁不住心生佩服!


    “多謝呂公子給錢某人出主意哪!這提價和限量都是極好的辦法,錢某人定當采納之!呂公子,烤野生山羊肉這道菜已經開始產生利潤了……呂公子覺得咱倆應該怎麽實行利潤分成?錢某人想要聽聽呂公子的意見!”錢掌櫃一邊應承,一邊直接開口詢問道。


    “錢掌櫃,這道菜既是我這弟弟提供的食材,又在好福家酒樓裏售賣,至於售賣情況如何,我們姐弟皆不知情。故而,我認為其利潤分成自然得由錢掌櫃提出個章程來才比較妥當呢!”曾雨瑤知道牙子當是不方便主動提條件,她便適時插了幾句話道。


    “曾姑娘此言的確不假!好福家酒樓能借這道烤野生山羊肉賺到錢,都是因為呂公子的幫襯才能辦到,故而錢某人的想法是讓呂公子在利潤分成上占大頭,我才能不再操心野生山羊這種珍稀食材的來源問題呢!”錢掌櫃十分精明地迴應了曾雨瑤的話。


    牙子仍然不說話,她似乎一直都在仔細思考著錢掌櫃的話,亦或是另有其他打算呢!


    “錢掌櫃,你看咱們今日既然已經談到利潤分成了,不妨弄上一桌酒菜來,大家邊吃邊談,慢慢兒商量,你覺得如何啊?”牙子不緊不慢地征詢道。


    “喲!應該的!應該的!呂公子和曾姑娘都是我好福家酒樓的貴客,事實上我早就想要請呂公子賞光啦!小二,快去張羅一桌上等酒席來!哈哈哈!”錢掌櫃以為眼前這兩位隻管忙著送羊來,這時恐怕還沒有來得及吃午飯,便立刻笑著吩咐店小二。


    “是!”店小二一邊應承道,一邊就要打算離去張羅上等酒席。


    “小二哥且慢!”牙子出言阻止道。


    “是!不知呂公子有何吩咐?”店小二十分有眼力見兒,他立馬樂顛顛地來到牙子跟前,聽候差遣。


    “我要一個煎炸肉菜,四個炒菜,一個湯菜。這些菜都要用我們呂家秘製的調料。麻煩瑤姐姐,將調料一一拿給小二哥。煎炸肉菜用‘十香散’,四個炒菜分別用‘五香散’‘六香散’‘七香散’‘八香散’,湯菜要用湯料包……”牙子娓娓吩咐道。


    “呂公子,你上我這店裏吃個飯,咋還自個兒帶上調料了呢?”錢掌櫃疑惑不解道。


    “錢掌櫃,實不相瞞,這些調料配方是我們呂家最新調配出來的,在大批量配製調料之前當是要多多地試一試呢!今兒個我就借錢掌櫃的一方寶地試一試新配調料的味道,應該不妨事吧!哈哈哈!”牙子笑著解釋道。


    “噢!呂公子,要說別的我老錢不敢誇海口,至於這個調料嘛!還真不是錢某人自吹自擂,在大宋朝開酒店的行當裏麵,咱這好富家酒樓的菜品味道如果隻算第二把交椅,那就真沒有人敢坐頭把交椅啦!哈哈哈!”錢掌櫃笑得十分自信,他毫不掩飾好福家酒樓的強項。


    “嗯!錢掌櫃,你這話不假,我也相信!那我今日便鬥膽在錢掌櫃麵前獻醜啦!也請錢掌櫃嚐過我們呂家秘製調料之後,順便給點意見吧!至於這些調料的配方,我自然還得繼續改良,將來等我大哥新開藥店時才能拿得出手去售賣啊!嘻嘻嘻!”牙子一本正經地笑著應承道。


    這時,曾雨瑤已經手腳麻利地將牙子所說的調料一一拿給了店小二。


    “好嘛!那老錢我今日便長長見識。小二,你告訴大廚,呂公子點的菜都用呂家秘製調料,一點兒也不能摻入其他調料,這是本掌櫃的命令!明白嗎?”錢掌櫃正色吩咐道。


    “是!”店小二樂顛顛地拿著調料進廚房了。


    至於好福家酒樓的大廚們如何用呂家秘製調料烹飪菜肴,咱們不再詳談。


    “吃瓜群眾們”明白,眼前的情況比較微妙,這可是雙方開始在正兒八經談條件了,萬一雙方一言不合,便極有可能會前功盡棄!


    於是,為了營造良好的談判條件,錢掌櫃讓夥計趕緊上些水果來,並親自為牙子和曾雨瑤斟滿茶水。


    “呂公子,今年貴庚哪?”錢掌櫃大概隻是為了緩和一下氣氛,便開口隨意問了一句。


    沒想到的是,曾雨瑤卻沒能忍住,她竟然笑了起來。


    “錢掌櫃,我這個弟弟今年剛滿十三,尚未說媒!嘻嘻嘻!”曾雨瑤幹脆學著葉兒、苗兒的話說道。


    “噢!呂公子真可謂年少有為啊!這麽小的年歲,竟然精通生意買賣啦!不知家中長輩是否有人在做生意哪?”錢掌櫃倒也不尷尬,他認真詢問道。


    “錢掌櫃果然好眼力啊!我幹爹是聚龍鎮開百藥堂的李掌櫃,我自幼便跟隨幹爹在百藥堂幹活兒、學習藥材知識……隻是最近我才開始獨自出來闖蕩,眼前僅僅靠販賣牲口維持生計而已……這後村院子便是我販賣牲口賺錢買來孝敬養母一家的,故曰‘養園’嘛……”牙子倒也實誠,對於最近的生意經曆,她侃侃而談。


    “噢!原來百藥堂李掌櫃便是呂公子的家人哪!難怪呂公子行事能如此大氣豪邁啊!呂公子剛才提到大公子要新開藥店,不知這新藥店開在哪裏啊?”錢掌櫃一邊讚賞,一邊出言詢問道。


    “是這樣的,我幹爹的大公子李青雲便是我大哥,他最近打算在青龍鎮開一家百藥堂分店……莫非錢掌櫃也識得我幹爹?”牙子一邊猜測,一邊反問道。


    “嘿嘿嘿!錢某人不但認得李掌櫃,而且我倆還真算是老熟人呢!哈哈哈!”錢掌櫃笑著應承道。


    “喲!這敢情好!那晚輩得改改口,稱唿您為‘叔’,可好?”牙子立刻禮貌地朝錢掌櫃行禮道。


    曾雨瑤亦站起來跟錢掌櫃施禮。


    “好嘛!賢侄和賢侄女都免禮吧!真要論起來,咱們這生意看樣子都是實在的熟人互相在幫忙啊!賢侄姓呂,莫非就是呂家人收養了賢侄?哈哈哈!”錢掌櫃一邊示意牙子不必多禮,一邊笑著猜測道。


    “錢叔所言極是!我養父一家姓呂,小侄跟隨養父姓氏……”牙子如實介紹道。


    “賢侄,那你大哥李青雲的百藥堂分店打算開在這鎮子上的哪個位置啊?”錢掌櫃頗為關切道。


    “錢叔,實不相瞞,眼前百藥堂分店的門麵並沒有選好位置,我大哥正為此事四處察看,他讓我也幫忙留意一下……不知錢叔對此有何高見?”牙子幹脆跟錢掌櫃征詢道。


    “說實在的,這鎮子上吃食店開了不少,正經賣藥材的店可真沒有呢!大夥兒想要抓一副藥恐怕還得跑到其他鎮子上去呢!要我說嘛!最好能開在我家酒樓的下麵,這一帶算是鎮子上最為繁華之地,來我家酒樓吃喝的人都能瞧得見呢!哈哈哈!”錢掌櫃頗有見地般笑著提議道。


    “嗯!我看錢叔的建議甚好!隻不過這附近都是金貴的店麵,恐怕不容易租得到呢!”牙子有些擔憂道。


    “本尊”覺得,牙子問錢掌櫃開店位置的事兒,這八成是問對人了,畢竟錢掌櫃是個正經生意人,他對於開店的位置當是十分敏感的。


    “吃瓜群眾們”應該清楚,牙子的擔憂亦是正常的,往往比較繁華的地段,那門麵又是何其緊張啊!恐怕囊中多金之輩才能租得起繁華地段的門麵,當然還不一定能租得到呢!然而,錢掌櫃的建議亦是非常有眼光的,這越是繁華地段,生意定然會越漸好做一些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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