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肖瑞鳳清晨從家中出來,去了教堂,而她沒想到,她還能再次遇見陸光忠。


    當看到教堂裏那個熟悉的背影時,肖瑞鳳微微一愣,緩緩退了一步,她猶豫了許久,卻還是決定走進去。


    她覺得,她縱使心中早就明白他隻是利用她,但是她還是得出這口氣,她還是得訓斥她一頓。好歹她是假郡主,也有假郡主的脾氣的。


    走進去時,陸光忠今日的打扮和平時不太一樣,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雙手插在兩邊的口袋中,望著十字架若有所思。


    見狀,肖瑞鳳鼓起勇氣扯出了一道冷笑:“哼,你這是在希望主懺悔你的罪孽嗎?”


    聽到她的聲音,陸光忠並沒有轉過頭來,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道:“我並不信神。”說著,他又補充道,“郡主,你也並不適合裝兇悍,你不是殘忍之人。”


    他還是這麽了解她,了解到…不管她有任何一點心思都無從遁形。


    想到這裏,肖瑞鳳一直強忍得眼淚終於染紅了眼眶:“那你呢?你為何如此殘忍,利用我整整三年。”


    聞言,陸光忠終於轉過頭來,微笑著看著她,竟然露出了奇怪的眼神:“郡主,我映象中,隻利用過你兩迴,你何來利用三年一說?”


    他居然如此大言不慚!


    可是,聽到他還叫她郡主,肖瑞鳳有些五味雜陳,自訂婚宴後已經沒人再叫她郡主了,他卻還是這麽叫著,正如最初時一樣。


    對了,她的周圍都在變,她以為隻有她沒變,其實不然,他也沒變。


    她沒能讓他喜歡上她,也沒能讓他討厭她,她對他而言,居然這麽無足輕重。


    可是他都出現在這裏了,她也不會放過唯一、可能是最後一次和他說話的機會。


    於是,肖瑞鳳收了收眼眶中快要滾出來的眼淚,強忍著問到:“你今天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來給郡主辭行。”


    “辭行?”


    肖瑞鳳一瞬間有些驚愕,她沒想到她能在這裏遇見陸光忠,是陸光忠刻意在這裏等她的。


    雖然陸光忠的確了解她,知道她每逢周末就會去教堂祈禱,隻不過上一周她因為心亂如麻並沒有來,這周來了,卻遇到了他,但是她一直以為是巧合。


    陸光忠沒有理會肖瑞鳳眼中的詫異,迴答道:“郡主想必也聽說,南方打仗了,我是革命軍的人,自然要走了。”


    “你是革命軍的人?是民主黨人?”肖瑞鳳問了一句廢話。


    而陸光忠也耐心的迴了這句廢話:“難道郡主從未想過這個可能性麽?”


    “想過,最近想過,我一直在想你這麽做到底為了什麽?所有的原因都想過了,隻有這個可能。”


    “這就對了。”陸光忠點了點頭,沒有任何否認,也沒有否認的必要了。


    他的迴答,一如既往的簡單幹脆,就像之前引導她一樣,連在迴答這個問題時,他也在引導她自己想出結果。


    他知道她不算笨,所以,他一直所做的就是利用她的不太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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