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屋裏有碎片,一地的花瓶玻璃碎片,興許她這會兒不止腳底破了,在淌著血,可能大腿也有割傷。


    可是她看不到,而且就算看到了,此時相比之下,疼痛不過如此,恐懼和淩『亂』,才是最大的折磨。


    她已經不記得,也不清醒,自己和申矢說了些什麽,這會兒又在說什麽。


    但是唯獨清晰的是,她在被拽上樓的時候,摔坐在了樓上,而申矢卻並沒有準備放開她,往她腰間一提,把她拎迴了房間,摔到了床上。


    陸伊一感覺自己已經在剛剛的掙紮中耗盡了所有的力氣,然而當身體彈到床上時,她還在奮力的爬起來,強忍著腳上的刺痛。


    可是申矢已經傾身而下,而且狠戾的神情,仿佛在訴說著憎恨她的掙紮、她的“無情”,他突然解下皮帶,一手擒獲了陸伊一的雙手,用皮帶栓住了她的手,撩過她的頭頂。


    陸伊一瞪大了雙眼,喊聲戛然而至,他不可以這樣對她,不可以…


    陸伊一的聲音也沙啞了,哭訴道:“申矢,不要啊…”


    然而,哀求的話還沒說完,身上就傳來了透骨的涼意,“呲啦”的聲響過後,她的衣服被撕扯得七零八落,這一刻陸伊一就感覺自己像『裸』著身子被人淩遲一樣,羞辱和憤怒的眼淚一股腦從眼中流了出來。


    體內滾燙的衝擊,讓陸伊一頭腦發脹,而他卻還在自顧自地提問,且每問一下,她就被抵得猛地疼一下。


    “說吧,他怎麽樣?”


    陸伊一咬唇不答。


    “要跟他跑了嗎?”


    陸伊一依然咬唇不答。


    “從什麽時候開始計劃的?五年前,十年前?還是剛遇見我的時候,就決定了?”


    不,不是,他把她對他的好,當作是了圖謀不軌,當作是了一場預謀,可是該死的,愛情如果能夠籌謀,她陸伊一又怎會落得今天這樣傷身傷心。


    他是以為她壓根不喜歡他,接近他隻是為了完成那一句成為“最心痛的離別”嗎?


    這原本是可以解釋的,可是陸伊一不想解釋了,他不信她,他懷疑她,該死的,她愛了他十一年,卻得到他這般懷疑、屈辱,她的委屈該怎麽算。


    陸伊一一咬牙,迴答了,但是卻是違背心意地說到:“是!就是,我就是恨你,就是見不慣你被人所有人喜歡的樣子,就是別有用心的玩你了,就是準備玩完你之後再把你拋棄…”


    說不下去了,陸伊一覺得她能說完這一段是用了全部的力氣,她已經泣不成聲了。


    一瞬間,她感覺到申矢有停下來,溫熱停在她的身體中,然而並未太久,好像短暫的停滯隻是錯覺一般,接下來迎來的是更狠的撞擊,讓她整個人都陷入了昏昏沉沉,無力思索的局麵。


    疼,真的疼,跟最心痛的離別一樣的疼。


    她模糊中感覺到申矢的唇從她的唇邊挪開,啃噬著她的脖頸,他的頭發在她的耳側,而不知是不是她太糊塗了,她感覺到覆在自己身上的人輕輕地顫抖了一下,有一滴或者兩滴含著溫度的水漬從她的脖頸流了下去,沾濕了枕頭。


    可是她好累,好疼,不想猜測,這興許是他哭了?


    哽咽在喉,今晚倒真是個雷雨交集的夜晚,屋外的雨聲一直沒有停歇,而她也在半睡半醒間沉浮,直到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還是沒骨氣的含淚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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