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城赤魂査家內族年紀相仿的子弟中,有三人和查蕭然不對付。遠處飛奔在積雪上嘶吼著的這位就是其中一個,而且還是矛盾最深的一個。査蕭然自幼父母雙亡,承著雙親為家族做出的不小貢獻,加上不錯的天資,倒是沒有被冷落到角落裏,不過到養成了一個性格孤僻的好色之徒。之所以被逐出內族,就跟眼前這個査蕭仞脫不開關係,更確切的是跟査蕭仞的一對雙胞胎妹妹脫不開關係。


    張毅風不喜歡演戲,也不喜歡帶著麵具活著,不過既然已經成了烏蒙燕千般算計中的重要一環,那就進入這個角色,好好的跟十方之界的這群天才修者們較量較量。


    止住了腳步,張毅風上下打量著追來的這兩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少年。


    見這個數度偷窺自己妹妹,之前甚至將兩人拐騙出去,欲行不軌的的家夥停住了腳步,樣貌也算中等,比起張毅風高上半頭的査蕭仞身形驟停。比陰狠,就是十個他也架不住這個連家主都誇過的野小子。至少在內族定年例的比試中,他還一次都沒有贏過這個好色之徒。


    “你命還真夠硬的,中了淬上奎曼蛇毒的兩槍還能活著。”査蕭仞看著那紅袍上的窟窿,狠狠道,那奎曼蛇的毒可是他花了半年年例跟一個內族的變-態換來的。本來他正在清水城外族駐地與人閑聊,心中暗喜終於弄死了這個一直壓自己一線的野小子。卻不想一個聲音告訴他査蕭然還活著,現在正在龍雪山和清水城交界處,往龍雪山方向。不顧陪修的少年攔阻,査蕭仞追了過來,果不其然,這個家夥還活著。而且一點中毒的跡象都沒有。


    張毅風試圖揣摩一個性格孤僻的好色之徒應該這樣說:“你瞎了嗎?跑?是你追的太慢了,奎曼蛇毒確實厲害,可想要我的命。還差那麽一丁點點。”


    “蕭仞少爺,快走吧。這龍雪山不是我們該來的地方。”同樣穿著紅袍的少年急忙勸道,隻是這顏色並非正紅色,也沒有繡金色骷髏。


    査蕭仞是有退卻的意思,龍雪山不像他們清水城,十方之界中能獨占一界的隻有三個家族,中都諸葛家自不必說,第二個便是龍雪山風家,再就是那個凰榜第一的百花夫人所屬的秦家。


    擅入龍雪山。即便死在這裏,恐怕也不會有家族前輩過來為他尋仇。


    張毅風不再說話,不斷揣摩著,轉身繼續前進,在孤僻的査蕭然眼中,這個査蕭仞連動手的*都沒有,即便之前被設計過,差點喪命。往往自負的人,隻要成功過一次,那他就會想要來第二次。第三次。在烏蒙燕的那份情報中,這査蕭仞就是這樣一個人。


    張毅風在等待査蕭仞先動手,沉默和無視就是最好的誘餌。


    起風了。揚起一片片雪花,不屑,無視徹底讓自負的査蕭仞忘乎所以。


    一杆四尺三分的墜纓銀色長槍落在張毅風背後,擦身過的雪花瞬間蒸發成水汽。


    願以為一擊得手,不想空中落下數根紫色光羽,不偏不倚的落在銀槍之上,長槍的主人頓覺雙手發麻,連忙閃身後退。


    抬頭看向空中,雙翅展開足有三丈的一個金瞳大雕魂魄正饒有興致的看著他。然後緩緩的化成人形。落在査蕭然身旁。


    “天星虎雕魂種!巫魔階!”那紅袍少年不禁失聲喊出。


    “走!”査蕭仞不傻,以他五段巔峰的念力修為是沒有辦法跟眼前這個大家夥抗衡的。更別說一直是他心理陰影的査蕭然。紅袍少年剛轉身,就被査蕭仞一槍掃推。向後滾落,成了現成的人肉盾牌。


    “現在走,晚了點!”張毅風淡淡的說道。


    封禁著厄大,厄二的兩道鎖魂符從手中射出,化作兩隻三丈身長的灰鱷,四條念力光線牽引著兩隻灰鱷的魂魄,兩道半丈粗的紫色光柱從灰鱷口中吐出,緊接著張毅風已經覆滿藍光的左手奮力一扯,本來直射而出的兩道光柱交叉在了一起,如同一把剪刀一樣,合攏向査蕭仞。


    “赤魂手,淝水鱷。”滿是駭然的査蕭仞急忙將銀槍橫在身前在,同時祭出三道鎖魂符,三隻長著頎長尖喙的紫色大鳥出現,吐出如同火焰一樣的紫光,攻向他口中的淝水鱷。


    蠻獸大雕寧天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這在蠻獸域已經滅絕的長喙禿鸚竟然還有緣一見。


    這可是跟它們北虎雕王一族的大敵,隻可惜眼前這三隻長喙禿鸚生前修為有些差強人意。隨手射出六根紫色光羽轟向這三個小家夥。每隻中上兩根,便又再次化作了鎖魂符。


    “鏗。”


    “不!”


    銀槍先斷,再就是査蕭仞的上半身被紫光碾壓。癱坐原地的紅袍少年此刻已經傻了,連動了力氣都沒有,眼前這個査蕭然現在的氣勢,比起內族年輕一輩的幾個變-態更加陰森瘮人。


    査蕭仞身死,少了封禁印記的三隻長喙禿鸚容身的鎖魂符破碎,三道魂魄從中飄出。本就是有靈智的存在,可不認為眼前這個曾經戰過數次的人類會放過它們。


    “臣服,還是滅亡。”張毅風冷冷的問道。


    “見過主人。”有能以天星命名的巫魔階虎雕魂種在側,逃簡直就是最愚蠢的舉動。天星獸穴隻崇拜強者,所謂忠誠在它們眼裏如同笑話。


    “天哥,有時間好好教導教導他們,‘主人兩個字對於我的意義,還有他們的命運。”。


    寧天點了點頭,將三隻小禿鸚卷入了命魂鎖中,張毅風隻覺得胸前的命魂鎖一陣亂顫。


    來到査蕭仞的屍體旁,張毅風撿起一段銀槍,迴頭說道:“做這個家夥的陪修很痛苦吧?給你了斷的機會,親手滅了他的魂魄。要麽他死透,要麽你們倆一起消失。”


    紅袍少年不斷向後挪動著身子,先被他培修了五年的半個主子査蕭仞拋棄,又被這出手狠絕的査蕭然逼上絕路,他還有的選嗎?


    緩緩的站起身來,紅袍少年接過半截銀槍,張毅風極為配合的五根念力光絲射出,將査蕭仞的魂魄從屍體中硬生生拽了出來。


    剛剛身死,修者的魂魄還會保持一絲清明,査蕭仞泛著藍光的魂魄全是驚恐,半截銀槍捅出,紅袍少年如同解脫一般,大聲嘶吼著,不斷朝著査蕭仞的屍體上瘋狂的刺著,直至戳至臉上濺滿了鮮血才緩緩停下來。


    一把斷掉的猩紅長劍被背後貫體而出,如同血人一樣的紅袍少年耳邊響起張毅風的聲音:“活下去,找個足以讓那群老家夥信服的理由活下去,即便出賣了我也沒有關係。需要的時候,我會去清水城找你。”


    張毅風拔出斷劍,厄大,厄二迅速的開始清理戰場,連滲入雪中的美味都沒有放過。


    待紅袍少年再次醒來時,身旁隻留下一件滿是窟窿,繡著金色骷髏的內族弟子紅袍,査蕭仞的納物球,最顯眼的還是一卷赫然寫著《赤魂手》的卷軸。


    那個瘦弱的背影牢牢的印在了少年的腦海中,卷起紅袍和斷成兩截的銀槍,他一步步蹣跚著走出龍雪山。身後隻留下一灘煞是好看的紅暈,這茫茫白雪不顯得寂寥。


    …………


    “老弟,等進了風家,找個時間將那三隻小禿鸚封禁了,它們現在已經很懂事了。”寧天飄在張毅風的身側,緩緩說道。


    啃著兔子肉,還時不時翻動一下篝火的張毅風點了點頭。


    已經進入龍雪山三日,別說修者,就是一隻大點的野獸都沒有看到。越來越深入,積雪就越深,不過倒是可以看到零零散散的一個枯死的樹木。好不容易看到三隻活物,還讓跑了一隻。在一塊冒出積雪的石頭上,架起一堆篝火,利落處理幹淨,這才有了口中的果腹之物。


    “天哥,你要不要來一口。”張毅風笑問道。


    “等我奪體重生,再你讓看看天哥的胃口。”兩人在一起三年了,雖然比不上煩人涵在張毅風心中的地位,但寧天相信,這個已經成長了很多的小子會是他寧天重生後唯一認可的人類。


    突然一道身影也落在篝火旁,彎下身子,閉上眼睛,使勁的皺著鼻子聞了一圈,然後睜開眼睛說道:“好香啊,小兄弟,能否給老夫分點?”


    看著老者彎下身子那一刻,本來燒的正旺的篝火都被壓低不少,張毅風便知道此人不是一般人,無聲無息,不請自來,非敵即友。張毅風做了個請的手勢,並示意天哥迴到在命魂鎖中。


    不到五尺身形,站著比張毅風還矮上半頭,花白頭發倒是梳的整齊,最為顯眼的還要數兩顆奇大無比的眼睛,占據了稀疏眉頭下將近五分之一的麵龐。洗的泛黃的衣衫上沒有任何多餘的痕跡,並不能依靠那些家族各自的圖騰來判斷這老者到底來自那個家族。


    “甚是好吃,小輩,老夫再抓幾隻迴來,你來烤給老夫如何?”這神秘的老者嘬著手中骨頭,就差和白幽然一樣,連骨頭都吃下去。


    張毅風笑了笑道:“前輩喜歡就好。”


    老者又風一陣的消失了,還不等張毅風把篝火翻的再旺點,隻聽幾道炸裂的聲音。上百隻毛色雪白的兔子就紛紛從空中落了下來,把他埋進了兔子堆。


    “小兄弟沒事吧?老了真是老了,眼神越來越不好了。”老者一把將張毅風從兔子堆裏拎出來感慨道。


    張毅風暗自腹誹,這十方之界的強者怎麽一個比一個好戲耍別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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