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風兩人再次乘上雪雕低空飛行,朝著那近在咫尺的高塔狀冰山疾馳而去,和之前雪峰殿所在的那冰山相比,這在乾山獄中有著極為特殊地位的通天閣到顯得矮小樸實了不少,隻有不到六十丈高,沒有鬼斧神工的雕刻,也少了大氣恢弘的氣勢。唯有依山盤旋而上的一條冰道,還有沿著冰道正由上及下,每高十丈處所立的一道冰門,五道冰門和冰山頂端的一座小亭垂直一線。


    向下看去,這通天峽穀中雖然一樣寒冷,卻不像乾山獄其他地方一般。此處生長了不少高大的林木,空中依舊飄著雪,將這裏裝點的有些銀裝素裹的味道。


    距離通天閣還有一百丈時,兩隻雪雕怯生生的下落。張毅風兩人知道,生活在通天峽穀中的這些嗜血猛獸是沒有辦法靠近通天閣的。煩人涵交待了兩聲,兩個雪雕便乖乖的待在原地,眼中露出一陣火熱,估計是想品嚐下那嗜血冰蟻肉的味道。


    暫時告別了兩隻雪雕,張毅風數道念力旋風加身,煩人涵踏出鬼魅身影,不稍片刻,兩人已經出現在三大獄主的麵前。


    三大獄主都沒有散發任何氣勢,奇異的是,那飄落的雪花都會自動繞開他們身邊。中間的白須老者身後,還站著三十多個氣息不弱的身穿白衣之輩,還有張毅風曾經見過的乾山獄天一公治冶,想來這老者便是乾山獄獄主。


    老者左手是個紫袍中年人,紫袍隨風而動,定眼望去這人的身影若隱若現。能夠和火幽蓮並排而立,此人的身份便不用多講,肯定是霸蒼獄獄主。


    “準冥使十八號,見過獄主大人、天九大人。”


    “準冥使十九號,見過獄主大人、天九大人。”


    張毅風和在困生獄從來不跪煩人涵單膝跪地說道。


    站在最右側的火幽蓮笑了笑說道:“速度還是慢了點,還不快見過兩位獄主大人。”


    “見過兩位獄主大人。”張毅風和煩人涵道。


    “幽蓮獄主,你們困生獄倒是一處福地,這等天資縱橫之輩,得一個已是天大的機緣,你們困生獄竟然一下子出了七個,真是羨煞老朽。特別這兩個後輩,能晚出發一個時辰,卻隻用了三個時辰就到達通天閣,想來有著不弱的手段。”雪常天淡淡的說道。


    張毅風心中一驚,轉而就明白了,這畢竟是乾山獄的地盤上,身為獄主,想要洞曉獄中所發生的事,想來不是難事。


    雪常天身後的乾山獄眾人,原本以為獄主大人隻是客套話,但當知曉這兩人居然晚出發了一個時辰,卻隻花了三個時辰便已經抵達了通天閣,不由得關注起了這兩個年輕的困生獄準冥使。


    一旁身影飄忽不定的霸蒼獄獄主星絕看了張毅風二人兩眼,陰陽怪氣的說道:“天資縱橫又如何,當年的康鐮不就是個活例子。能活下去才是真正重要的,幽蓮獄主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這般被擠兌,火幽蓮倒是不怒,反而隨手扶起張毅風和煩人涵後,意味深長的說道:“雪老過謙了,你們乾山獄向來人才輩出。還記得我獄天九孟秋,在參加天冥使考核時,承蒙貴獄的天二所助,這才僥幸成功,否則我困生獄天冥使一級恐也不會四角齊全。幽蓮忝掌困生獄兩百年,對於冥談不上什麽貢獻,不過倒也不會擅自動用特權,讓看好的後輩直接晉升,從而享受更多的資源。我困生獄的冥使,都是在殺伐中成長起來的,即便隕落了,那也都是是留赫赫兇名在雲商大陸上。”


    聽完火幽蓮這番話,雪常天摸了摸了白須,星絕幹咳了兩下不再應聲。


    火幽蓮說罷,看了眼張毅風和煩人涵,充滿了希望。


    聽著這三位準神強者在這裏明朝暗諷,張毅風自然明白火幽蓮那眼神中想要傳達的意思:遇到乾山獄的準冥使不要起衝突,遇到霸蒼獄的人能收拾了就不要留手。


    兩人起身後,走到了孟秋的身後,元老勢力的五人已經抵達,不過似乎經曆了一場廝殺。緊接著,陸陸續續的有了不少人抵達,以身穿紫袍的人居多,困生獄一方一共才迴來了不到四十人。


    還有最後半個時辰,煩人涵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事不關己的等待,戳了下旁邊的張毅風說道:“毅風,你好像烤肉的手藝不錯,來把那些嗜血冰蟻弄出來烤了,解解饞。”


    張毅風眼前一黑,這家夥要不要這麽彪悍,當著三位獄主,數位天冥使的麵烤嗜血冰蟻,這不是找死麽?


    “你不烤,那哥自己來。”煩人涵見張毅風表情有異,隨口說道。單手一道藍光點在張毅風的納物球上,百來隻嗜血冰蟻便堆在了兩人麵前,又見他隨手一指,絲絲念力化作火焰的樣子,竟自顧自的烤了起來。


    煩人涵的一係列舉動看的眾人瞠目結舌,特別是乾山獄的眾人,這嗜血冰蟻的難纏他們最清楚不過,這個綠發少年竟然抓了這麽多,而且還當著三位獄主大人的麵用念烤了起來。


    過了片刻,一陣陣特有的肉香彌漫開來,煩人涵拎起一隻交給張毅風。


    張毅風這時候真想暴揍煩人涵一頓,接過那冰蟻肉,收起滿臉的陰鬱,走到火幽蓮的麵前說道:“獄主大人,想著這乾山獄冰天雪地,通天峽穀又沒有果腹之物禦寒,屬下二人路上便抓了點這種冰蟻特來給獄主大人享用。”


    修者到了七段之後,對於食物已經沒有需求,純粹依靠天地間的念元武元溫養身體便可。但見張毅風已將這冰蟻肉送到了眼前,火幽蓮笑了笑,接過後慢慢的品嚐了起來。


    煩人涵見火幽蓮沒有動怒,抓起已經烤好的數十隻冰蟻,對著張毅風說道:“毅風,你來烤,哥把這些給兩隻雕兒送去。為了送我們到這裏,它們也吃了不少苦。”說著,一步踏出,身形陡然消失,再出現已經是在十丈之外。


    從來沒有見過煩人涵出手的杭陽淼雙目微凝,即便是擅長速度的他,全力施展,恐怕也沒有這個和張毅風走的如此近的小子快。


    再送出數隻,霸蒼獄獄主星絕沒有要,乾山獄獄主雪常天都是很痛快的接過,困生獄中除了元老勢力的外,其他人人手一隻。


    正在眾人大快朵頤時,一聲淒厲的慘叫傳來,聞聲,星絕身後的紫衣男子說道:“獄主大人,是星悔的聲音。”


    星絕眉頭微皺,點了點頭後,那紫衣男子一個閃身便向那慘叫聲來的地方射去。


    “孟秋。”


    “天一。”


    火幽蓮也覺察到了不對,令孟秋前去。雖然沒有乾山獄的準冥使在通天峽穀中,不過身為地主,自然需要遣人去查看。孟秋和公治冶幾乎同時騰空。


    張毅風看著三位天冥使離開身影,不由得擔心起來,因為煩人涵也去了好一會了。


    “獄主大人,屬下去找找準冥使十九號。”直接扔掉了手中的冰蟻肉,張毅風對著火幽蓮說道。火幽蓮明白張毅風擔心煩人涵,隨手揮一道紅光卷起張毅風,將他送到了百丈之外。


    一息便到了剛才兩人和雪雕分別的地方,張毅風環顧四周,卻什麽都沒有發現。再往前狂奔了數裏,眼前的場景讓他有了不好的預感。數十隻雪雕圍攏在一起,不斷的發出一陣陣悲鳴。穿過眾雪雕的身形,隻見一直陪伴他們二人的兩隻雪雕雙翅上沾滿了鮮血,已經沒有了氣息,應該是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人斬殺,因為還有半截嗜血冰蟻的烤肉銜在它們口中。


    不像煩人涵那樣能夠和這些雪雕溝通,張毅風迫切的想知道煩人涵去了哪裏。起身四處張望,忽然數道聲音在張毅風的腦海中響起。


    “孟秋,這小子殺了五個我霸蒼獄的準冥使,我一定要親手剁了他,好為這些枉死的後輩雪恨。”一道聲音說道。


    孟秋的聲音隨之而起:“星文,你我同時參加天冥使考核,那一次我失手輸給了你,今天你要想動我困生獄的人,那孟某不才,再來領教下你霸蒼獄的絕學。”


    “兩位,這是我乾山獄的地盤,你們兩獄的恩怨請換個地方解決。”公治冶強勢道。


    寧靜了片刻。


    “好,這個麵子我星文給公治兄,那這件事情就讓獄主大人定奪吧。”星文說道。


    腦海中的聲音戛然而止,張毅風大驚,煩人涵怎麽會跟霸蒼獄的準冥使起衝突?難道與那兩隻雪雕有關?想到這裏,張毅風急忙向通天閣的方向飛奔。帶著兩隻被斬殺的雪雕屍體,張毅風的速度被拖慢了很多。


    通天閣前,一場對質正在上演。


    看到自己的屬下死的死,傷的傷,霸蒼獄獄主星絕臉色陰沉,一股滔天的氣勢從飄動的紫袍下湧出,怒不可遏道:“火幽蓮,你就是這樣管束自己屬下的嗎?”


    火幽蓮又怎會示弱,周身三十丈內變成一片武力火海,將困生獄眾人護在其中,一根泛著金光的鞭子緊握手中,說道:“星絕,本獄主如何管束自己的屬下,還不需要你來教。本獄主倒要問問你,這幾個人真的都是準冥使?那還沒有斷氣的小子已經是升武霸了吧?我們冥有嚴規,公平起見,所有七段以上修者一律不能參與冥使選拔,你視冥主大人的規定為何物?”


    看著火幽蓮手中的金光長鞭,星絕眼中泛起一絲貪婪,這可是一件貨真價實的聖級武器,這樣的好東西,要是能為自己所有,可謂如虎添翼。


    火幽蓮手中的不是它物,正是困生獄鎮獄至寶六陽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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