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著飯菜徘徊了許久,秦川及關朗還是走了進去,將辣椒田螺、辣椒炒肉及香椿雞蛋放在整理好的茶桌子上。牛大嫂做的鹹豆角上麵有著幾滴的香油,讓這份小菜更加的誘人。新炸的花生米放涼,上麵撒著些許的鹽巴,又將香菜拌在裏麵,讓油香和蔬菜的清香放在一起,這份下飯的應季之食,便是青州城尋常人家的三餐之物。


    秦川已經餓了三天,拿著筷子在自己的身上蹭了一下就準備開吃,哪知沈淩秋徑直的搶了過去,將碗筷放在茶案之上,就著滾燙的開水衝洗了幾下,方才將筷子遞給了秦川。


    關朗見到沈淩秋如此的仔細,也準備將手中的碗筷遞給沈淩秋,哪知道她皺著清眉,冷冷的說了一聲:“水還是熱乎的,自己弄吧。隻是小心一些,別失手燙傷了自己。”


    哎,真當是自討無趣,早知道這樣,也應該學著秦川那般炒幾個菜,自己尋著一處偏僻之地,就著時令的果酒自飲自得算了,否則哪會在這些地方如此出醜呢?


    但是關朗心中倒是想得十分開明,既然沈淩秋與秦川不日就要啟程,那不如趁著此機會與他們一醉方休。在青州城呆了這麽長的時間,自己所結交的都是一些狐朋狗友,根本幫不上自己的忙。但是如今秦川的一番運轉,將自己送入到了白鹿書院之中,那麽以後在青州城中,自己可算是高枕無憂了。那些地痞混混可不敢隨便向一個白鹿書院的讀書人發難,否則到時候州堂之上定要找他的麻煩。


    將四月青的蓋子拔開,有一絲酒滴灑落在茶案之中,關朗沒出息的吸了個幹淨,方才嘿嘿一笑的說道:“咱們自由窮苦日子習慣了,很少喝到如此貴重的酒。今日得托秦川的福,牛大嫂竟然將四月青送給我們,沒要一分的銀錢。我與她相識十幾年,可從未見她對人如此友善過。聽說有次一次讀書人半夜之中潛入廚房偷了一些豬頭肉,不小心打掉了碗筷讓牛大嫂察覺到了,拿著鍋鏟追了三條街。那些隱藏在黑夜之中的捕候都是驚呆了,一時間都不敢上前盤問是哪位女子如此的兇悍。”


    聽到牛大嫂的事情,秦川反倒是哈哈大笑,旁人隻是以為他笑的是牛大嫂的剽悍,其實他笑的是吳掌櫃看著波瀾不驚,但是竟然對牛大嫂言聽計從,但是兩人相敬如賓,誰也不敢提出來。


    秦川可是看得清楚,兩人早就是暗生情愫,但是或許顧忌的事情眾多,因此沒有捅破那層紙。不過得到有空之時,秦川肯定要撮合兩人,已經迷迷茫茫大半輩子,身子都已經埋入黃土半截,若是再不能坦然相對,下輩子再無相見的可能了。


    秦川看著關朗及沈淩秋兩人怪異的目光,知曉先前自己失態了,於是假裝咳嗽了幾聲,拿起了筷子夾起了一個螺螄吃了起來。隻見他嗦了下湯水,將螺螄放在了嘴中,未見任何的用力,就將一整個螺螄嗦了出來,驚得旁邊的關朗瞪大了眼睛,仿佛是指看著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怪怪,通感境界的修行者就是不一般,能夠去孟府之中而且全身而退,在白鹿書院之中取得前三甲,如今吃螺螄不用竹簽,我若是有這等本事,哪會呆在青州城中浪費自己的生命,早就去都城之中闖出名堂了。”關朗喝了幾杯烈酒,臉色開始發紅起來。但是他酒量並不如秦川,因此口無遮攔的將一些秦川的密事說了出來。


    秦川微微一笑的瞪了他一眼:“我要是有那般本事,我也不會躲著孟青等人,還向廟堂之中尋找幫助了。你也真是的,那點酒量就別喝多了,否則我等一會還得背著你迴去。屋外那麽多雙眼睛盯著這處地方,若是讓人看著,不得鬧出了笑話。說白鹿書院的讀書人在沈淩秋之中大醉而歸,更是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到時候可就解釋不清了。”


    沈淩秋聽完秦川的解釋,心中卻是有塊石頭終究落地,看來與自己先前猜想的事情一般,秦川果然不是普通的魯莽少年,但是既然如此,也就不必點破了。沈淩秋端起四月青的酒壺,拿著喝茶的小紫砂壺倒滿,隨後又放入到溫水之中浸泡了一會,最後拿著竹夾小心的夾起,方才一飲而盡的倒入到嘴中。雪白的臉色開始出現一絲絲的緋紅,看得秦川是心亂如麻。但是關朗卻眼神迷離,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隻盯著眼前的油炸花生伴香菜,似乎在裏麵能夠看出十萬畝草原出來。


    沈淩秋正準備再倒之時,秦川伸出了手製止了她,這是兩人的雙手第一次接觸,秦川隻感覺沈淩秋的手指冰涼,似乎並不是常人的體溫,而是有著寒冰一般的感覺,這與尋常女子的芊芊素手並不相同,看來沈淩秋有事情瞞著自己。


    秦川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你體內應當有一些秘密瞞著不說吧?你的雙手如此冰涼,而且我從未見到你碰過冷水,哪怕是那天春試之中日光正甚,你喝的都是溫開水。我之前以為你是有幾分講究,隻是未曾想到你是有隱蔽之事不說而已。”


    沈淩秋搖了搖頭:“陳年往事而已,不說也罷。我若是能夠治好這頑疾,我還真不會去都城,那麽些功名利祿不過是轉眼消失,還不如一頓酒食來得實在一些。”


    看來沈淩秋去都城並不是為了參加大考,而是為了其他的事情。是治聊身體內的頑疾,還是另有其他之事呢?但是秦川想了想,還是未開口問道,畢竟這等事情假如沈淩秋不說,必定是有她的苦衷,秦川可不會逼迫她什麽。


    “那你之後有何打算?靠著你和枝姨,恐怕走不出幾百裏就得被附近的賊人搶去當壓寨夫人,甚至……你都走不出青州城。那些人常說紅顏禍水,自己卻是想著引火燒身也值得,實在是有趣得很。”


    沈淩秋吃了一口香椿雞蛋,又將牛大嫂做的小菜拌勻,就這它吃了一小口米飯,隨後放下碗筷,十分認真的說道:“先迴寧州城,讓那些尋找我的人瞧瞧,我沈淩秋敢堂堂正正的迴來,絕對不會做縮頭烏龜!”


    關朗此刻喝得滿臉彤紅,正靠在牆角打唿嚕,聽到烏龜兩個字,立馬睜開眼睛說道:“烏龜,哪裏有烏龜?哎,那不是烏龜,那是王八!”說罷又是沉沉睡去!


    秦川想了想:“寧州城,應當有你不得不迴的苦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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