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蹲在地上,正貓著腰躡手躡腳的潛行,聽到孟青在後麵開口,心中暗想壞了。本以為他已經被嚇傻過去,晾他也掀不起什麽風浪,哪知在後麵一嗓子,立刻就將秦川推入到絕境之中。


    一時間孟府內升起數十個火把,從大門口至大廳隻見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一些熄滅的房間也開始亮起了燭火,不少人朝著孟青這邊跑來,聽著腳步聲約莫有數十人,看來孟府上下之前肯定被人闖入過,因此才反應迅速,戒備異常。


    借著火把的亮光,秦川才仔細的看清出了孟府的院內情形。此刻的他躲在假山流水的背後,靠著院牆的梧桐樹旁邊,高高的院牆約莫了一丈半,若是從此處攀爬出去,一時間有些困難。倒是靠近後廚的那邊,隻有一丈來高,隻要給秦川一些時間,必然能夠逃出去。隻是如今孟府亮堂了起來,在後廚的那邊已經站了不少的人影,看著手中的大刀,秦川心中也沒有譜。


    況且還有幾人已經拉滿了弓弦正在尋找刺客,若是秦川貿然的出去,恐怕背後就要挨上幾箭,何況在暗處可能還埋伏著弩箭手,這麽多人一起動手,哪怕是秦川已經進入了通感境界,可未曾達到刀劍不入的地步,因此秦川尋找著機會,看能不能乘人不備再出去。


    這時有幾個人影從各自的住處湧向孟青的房間之中,秦川在黑暗之中看得清楚,正是孟府的孟老爺子、以及鍾陽、孫管家等人,未等反應過來,就傳出了孟青殺豬般的叫喊聲音:“阿爺啊,你兒子差點就沒有命了。”


    孟老爺點燃了蠟燭,隨著一片亮堂投射過來,那殺豬般的喊聲越來越大:“阿爺,那歹人掐住了我脖子,讓我交出白鹿書院春試的題目,我哪有這等東西啊。哪知他越來越急,竟然想要掐死我,萬般無奈之下,孩兒裝死才躲過一劫。”孟青雖說滿臉鼻涕,但是依舊機靈得很,不想讓在場之人知曉自己有白鹿書院春試的考題,否則被有心之人聽去,那其他的歹人肯定還要再來。不過被秦川嚇成這樣,孟青的酒意倒是醒了不少。


    鍾陽捂著鼻子,看著地麵上的汙穢之物,更是看著孟青拉了一褲襠,有些無奈的問道:“孟老弟,你可看清楚那歹人的模樣。依照你們孟家在青州城的地位,若是能夠認出此人,想要找到他並不難辦。”


    孟青蓬頭垢麵,顧不得擦去身上的汙穢之物哭道:“鍾大哥,那歹人滅了蠟燭,而且還穿著夜行衣,我這哪裏看得清楚啊。不過他從這窗外剛剛翻出去我便喊了救命,可能這人還在院中呢。”


    孟老爺聽此,低聲吩咐著孫管家:“傳我的話下去,孟府的護衛、下人仔細搜查,凡是找到此人的,我重重的賞一年例錢。若是被那歹人所害,全家老小由我孟開照顧。”


    孫管家朝著房間內的諸位行了一禮,隨後就對著護院的管家說了孟老爺的意思,場中的下人嘰嘰喳喳,都在覬覦著那一年的例錢。何況場中這麽多人,他們可並不相信自己會被所傷,於是一時間火把漸漸多了起來,朝著院中各處跑去。


    秦川躲在假山的後麵,剛剛好掩蓋住了身子,此時不敢出著大氣,卻是看著有一人拿著火把朝著這處走來,若是再走進幾步,肯定行蹤要被暴露,趁著弓箭手和弩箭手四處搜查,看來隻能先下手為強,搶先到院牆之中,否則被眾人圍堵之後肯定是難以脫身。


    看著那人越走越近,秦川將天地靈氣匯聚於手掌上估摸著力度,雖說孟開等人為非作歹,這些下人也出了不少力,但是秦川不想隨意的鬧出人命,畢竟有些路不是他們自己能夠選擇的。


    隻剩五步的距離!可見火把照耀下那人的臉上長了不少雀斑,年齡約莫隻有二十歲左右,身上還有一股油煙味,身上穿著的是尋常布衣,上麵還有著不少的油漬,應當是孟府的後廚之中打雜的下人。


    隻剩三步的距離!秦川已經感覺到了他的心跳異常的快,似乎也有些擔憂今夜的歹人還在此處!但仍舊是鼓足了勇氣朝著前麵走去,秦川已經能夠聞見他身上的醬料味道!


    隻剩一步的距離,秦川不能坐以待斃了!


    隻見那人拿著火把走進假山之中,突然看到秦川有些惶恐,突然又轉為了喜悅,正準備開口喊人,秦川搶手出口,以掌為刀砍向了他的脖子,還未等反應過來就暈倒下去,手中的火把也朝著地麵墜落下去。


    秦川穩中有序,將即將掉落在地麵上的火把踢向孟青的房間,牛皮紙糊的窗戶立馬著了起來,還在房間內的孟開等人立馬跑了出來,先前還虛弱無力的孟青從床上彈起,更是跑在了前頭,沒有一點點受傷的跡象。


    “快來人,救火!”孟老爺見著窗戶著火,立馬喊道:“留一部分人繼續搜查,此歹人一定還在院中,哪怕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來。我就不信才這麽大的院子,如此多人還尋不到他的蹤影。殺人放火,哼,等不到青州城的捕候,我就要讓你挫骨揚灰。”


    這時一位護院跑了過來,指著假山那邊竊竊私語一番,孟老爺點了點頭,隻見數十人舉著火把朝著假山那邊圍了過去,步子很慢,腳步很輕,眾人臉色凝重,手中的大刀卻是握得很緊。


    隨著那位護院一聲令下,十幾個火把朝著假山那邊一起湧去,眾人拿著大刀準備砍向刺客,卻是發現假山後麵躺著一位男子,除此之外再無他人。有護衛認出了是後廚之中幫廚的下人,看著他昏迷不醒,看來是被人打暈在此。


    正在這時,有一道黑影從大廳旁邊閃了過去,瞧著速度飛快,連最近的護衛都沒有反應過來,倒是孟青朝著那邊大喊:“在那邊!在那邊!還愣住幹什麽!”


    原來秦川將火把踢向窗戶之時,趁著眾人準備救火之時偷偷摸摸到了大廳之中,那邊院牆有些稍矮,隻要給秦川片刻的喘息時間必定可以攀爬到屋簷上,到時候必定可以沿著屋簷跳到街道上,借著夜色的掩護逃之夭夭。


    可是還未等秦川起步,一柄弩箭就在後麵跟隨而來,秦川似乎能夠感受到背後的涼意。


    朝著前麵的牆壁一蹬,秦川在空中一個翻身就往擺著檀香木的那邊走去,眾位舉著火把,如同在原始叢林中圍獵一般湧了過去,似乎秦川隻是束手就擒的獵物而已。


    鍾陽站在錢子期的旁邊,悄悄的問道:“可是此人?”


    錢子期點了點頭,在火把的照耀下有些臉色慘白:“先前在屋簷瓦片上之時,我聽見他的動靜,我以為是路過的歹徒為了求財,哪知是為了白鹿書院的春試而來,看來讀書人的心裏,也是不幹淨啊,寧願鋌而走險也要試試。”


    鍾陽卻是笑道:“你也是讀書人,可不能人文相輕啊。”


    錢子期打開扇子笑道:“我不是讀書人,隻是拿著書籍故作風雅罷了。而且我早就過了寧州的春試,離都城大考也不遠。另外,一位有著數十年交情的朋友求我,說一個小姑娘來到青州城參與白鹿書院的春試,讓我務必帶迴去,當然,死的都行!”


    鍾陽雙手放在背後,對著錢子期說道:“若是有必要,你稍微出手幫助一下,好讓徐晃見識到你的本事,這樣一來,我的事情就好做多了。拳頭大,便是道理。你說對不對。”


    錢子期低頭不語,卻是將扇子收了起來,麵色凝重的看著秦川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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