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錢子期的真實身份,在場的隻有鍾陽知曉。此人對於危險有著敏銳的感知,一身的修為不亞於宗派的小宗主,因此才邀他一起前行。這一路上自然是遇見了不少的匪寇宵小之人,但是還沒有真正的見識到他的武道修為就被收拾得一幹二淨,因此見到他停住了筷子,竟然還皺著眉頭,顯示是事情有所蹊蹺。


    徐晃之前在綠寶居之時聽鍾陽聊起過,說這位瘦弱的書生能夠幫助他找迴場子,那麽武道修為肯定不弱。隻是手下之人在青州城找了許久,卻是未曾見過那少年,因此徐晃十分期待這位瘦弱的書生出手。


    “錢老弟怎麽了,是不是吃到了什麽?可能是後廚之人著急,有些東西未曾處理幹淨。”孟開看到錢子期突然停住了筷子,有些關心的問道。


    錢子期見到眾人盯著自己,卻是搖搖頭笑道:“諸位多慮了,隻是這等美食,我在寧州之處吃得較少,因此吃得著急有些咽住了,我喝杯茶水便好了。”


    孟開聽到,爽朗的說道:“既然錢老弟如此的喜歡,那麽在青州城常住數月,這新歲剛剛開始,我也要在青州城處理些事情,一切打點妥當之後才去湖州。不如就住在孟府,這等下水之物,可是天天都有。錢老弟莫要著急,這桌上的盤子若是不夠,我讓下人再去準備幾盤。”


    聽到孟老爺的話,在旁邊候著的孫管家後背冷汗淋漓,剛剛冒出的熱汗早就被微涼的夜風吹幹。先前孟老爺催促著下水等物之時,孫管家帶著下人去集市的小商小販那裏購買,隻見漆黑一片,根本找不到任何的人影。


    無奈之下,隻能將大大小小的飯館之門全部敲開,直接報出了孟老爺的名號,見到活雞活鴨、大腸郡肝等物直接帶走,因此才能湊齊剛剛一桌的下水。


    若是這些客人吃得盡心還嫌棄飯菜不夠,那隻能半夜出城去旁邊的農家中購買了,先不說來來迴迴耽誤不少時間,那守城的門衛沒有州守的令牌,可是誰也不會放行。到時候客人因此吃不到可口的菜肴,孟老爺肯定要怪罪於自己。


    孫管家在心中罵道:“當真是本事越大,脾氣也越大。自從在湖州開了數十家飯館之後,孟老爺會見的客人越來越多,口味也越來越刁鑽。山林野味、湖裏魚鮮無所不有,若是不能立馬端上桌,孟老爺總要板著臭臉教訓下人,看來幹不了兩年就要告老還鄉了。”


    錢子期聽說還有下水等物,連忙擺手謝過:“孟老爺客氣了,本來今夜叨擾,已經是心有歉意,若是再麻煩孟老爺準備些菜肴,實在是過分之舉。而且今夜酒足飯飽,若是再吃下去,可得走不動路了。看著夜色不早,我們待會早些休息,明早還要去周有良周公子那裏,若是起不來誤了大事,雖說周公子不會說什麽,但是總歸是不好。”


    聽說錢子期等人明早要去周府,孟開抬著頭估摸著天色:“既然如此,咱們將桌上的殘酒剩飯打掃幹淨,帶著幾分醉意就寢,肯定能有所美夢。”


    眾人聽此,也都舉杯致意,喝了幾圈酒之後各自告辭離去。不一會兒孟府的大門打開,各色人等從裏麵出來,幾位車夫掛起燈籠,趕著馬車接上眾人,隨著噠噠的馬蹄之聲消失在夜色之中。


    青州城的捕候看到燈籠之上寫著孟府二字,自然是不會加以盤查,孟老爺每年的銀錢可不是白花的。


    秦川本來呆在瓦片之上倦意十足,突然見到下水等物不由得吞咽了下口水,以為泄露行蹤正準備拔腿就跑之時,發覺消瘦的那位書生未曾發現自己的存在,心中的那塊大石頭總算是落地。不過秦川也留了個心眼,一直等到大廳的眾人散去,旁邊候著已久的下人出來打掃場地之時,才向著孟青的那邊走去。


    秦川可是看得十分清楚,在假山流水那邊有個廂院,孟青被孫管家攙扶著進去,除此之外,便是再無他人跟隨。


    從大廳屋簷上的瓦片上悄然落下,順著牆角幾步走到假山流水旁邊,借助了細微的水流之聲躲到門後,確認四周再無動靜之後戳破牛皮紙,看著房間內的景象。


    隻見孫管家將孟青放倒,將他的外衣脫掉,圓鼓鼓的肚子散發著難聞的酒臭,孫管家的身上及地上到處是孟青的汙穢之物。應當是在房間裏麵有些醉意,吐了孫管家一身。


    孫管家將地上打掃幹淨,又找了一床被子蓋上,隨後將孟青的外衣拿起來,摸索著裏麵的錢袋,片刻之後從裏麵掏出幾張銀票偷偷的放進懷中,嘴中卻是吐了一口痰到孟青的臉上,隨口開罵道:“呸,真當自己是主子就可以吐我一身?這些銀錢可是洗衣房的那些下人的辛苦錢,我提前替他們收著了,若是下次喝醉再吐,我可得將你丟盡池子之中。”


    孫管家熄滅了燭火,隨後拿起髒的外衣關上門,將窗子打開一些透氣,方才心滿意足的就往外走,孟青以為臉上的痰是飯後的油漬,還用手擦了一下作罷,隨後有著悶悶的唿嚕聲傳來。


    秦川見到房中再無他人,從窗戶之中翻了過去,釋放出微微的天地靈氣感知著房間內東西,發覺除了孟青之外卻是再無活物。推了幾下毫無反應之後,直接倒上一杯滾燙的茶水,朝著孟青那邊潑去。


    雖說孟青已經是醉意深沉,但是猛的被茶水燙到,準備張嘴驚唿,卻是發現自己根本張不開嘴巴,這才感覺到有人掐住了自己的喉嚨,滿臉的肥肉因為恐懼而突然顫抖起來。


    “不要開口,我問你什麽,你便答什麽。否則,我讓你再無機會吃酒喝肉。”秦川壓低著聲音,惡狠狠的說道。


    孟青被人掐住了脖子,根本發不出任何的聲音,隻能點了點頭表示知曉。


    秦川說道:“我今夜隻是為白鹿書院的入學考題而來,隻要你將它交給我,我必然不會傷你性命。白日之時我路過平陽坊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切莫騙我。”秦川說完之後,放開了一些力道,讓孟青能夠開口說話。


    孟青大口的喘氣,好久之後才微弱的迴答道:“好漢饒命,我根本不知你所說的考題究竟是何物,何況我白日之時呆在府中,未曾去過平方坊啊,好漢應當是認錯了人,不過,我那外衣上有錢袋,春夜微涼,可不能讓好漢白走一趟。”


    然而關朗說孟青在青州城聲名狼藉,經常在平方坊淘些舊物件不給錢,還打壓一些貧苦的讀書人,因此關朗斷然不會認錯人。何況關朗還看清楚了一些題目,還聽到孟青向其他的富家子弟炫耀,這時的秦川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孟青。


    “你已經取得了白鹿書院的入學名額,可不要為了些身外之物丟了性命。這份考題對於你來說已經再無用處,不如你將它交於我,那我不再遲疑轉身便走。”秦川看著夜色越來越淡,顯然是已經進入了下半夜,再折騰下,恐怕天就要亮了。


    孟青依舊是十分的嘴硬:“好漢,你聽我解釋,平陽坊的那些讀書人的話可不能亂信,我還未參與白鹿書院的春試,如何能夠知曉已經入學呢?好漢拿著些銀錢趕緊走吧,否則一會被護衛發現可就難辦了。”


    聽到此,秦川更加相信孟青在撒謊,在黑暗之中搖了搖頭,看來不使出些手段,這孟青斷然是不會開口了。


    秦川穩住心神,於是將體內空山、丹海二處的靈氣釋放出來,還未在外出逗留太長時間,沿著自己的手臂從孟青的七竅之中輸送進去。對於孟青這種凡人來說,沒有一些武道根基,這無疑是傷口撒鹽之痛,不一會兒就雙腳亂彈疼痛難忍,而且喉嚨被秦川捏住,根本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眨眼之間秦川聞到一股臭味,原來是孟青痛得大小便失禁,已經拉了褲襠。但是他不曾知道,有一位少年當初在凝結空山、丹海之時所承受的痛苦,有這百倍之甚。


    秦川放開了手,低聲的說道:“我隻說最後一次,白鹿書院的考題給我。否則我殺了你,自己再去找也不遲。”


    孟青被秦川嚇得半死,用手指了指書櫃,隨後躺在床上不得動彈。


    秦川順著手指的方向,將那麵書櫃打開來,在最上麵果然有一份考題。秦川悄悄的點燃燭火,用手擋著光亮,發覺有果真如同光朗所說的那幾道考題,看來這孟青沒有撒謊。


    熄滅燭火,打開窗戶,秦川翻身一躍到假山之中,再往前沿著牆角便能上到屋簷,到時候翻過院牆,便可以從街道上偷偷的迴到同福客棧。


    秦川摸著懷中的考題,想到這次白鹿書院春試十拿九穩,心中也是十分的舒暢,


    哪知剛剛還暈倒了的孟青在房中大聲喊道:“有刺客!有刺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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