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江湖有一種人,生來似乎就是與眾不同,就算衣著普通的站在麵前一動不動,旁人也能感受等到他的氣場,


    此刻站在巷道之中的這位中年魁梧的人,隻見其穿著白色袍子,雙手放在背後,沒有佩戴任何的武器,但是在黑夜之中十分顯眼,似乎絲毫不避諱自己的行跡,這種人,他站在此處,便如一堵牆擋在那裏,任你千軍萬馬,也休想從此處路過。


    這種氣勢,常人不可得!


    無論是別人如何模仿,衣著如何華麗,佩劍如何鋒利,都難以有這種氣勢。


    秦川看著眼前的此人,感覺非常的危險。先前在關山口那兩個一黑一白的聚靈高手,與眼前的此人相比,根據就是不值一提。連秦川這等丹海、空山都沒有的常人都知曉此人高深莫測,何況是老道這種符篆師。


    “你是怎麽找到我的?”老道突然開口問道。


    “我在這旁邊取一處東西,看見這城中靈氣波動異常,聞著氣息卻是十分的熟悉,想必是哪位老友在此,於是趕來看一看,果然是你。”這位突然出現的高手,背對著兩人,聲音低沉與其身形十分匹配,聽來是位男子。


    秦川站在老道旁邊,不知道如何開口,這一刻突然感覺到自己的無力。在這等武道修行的強者麵前,亂說一句話,那麽今夜也是在世間的最後一刻。


    老道看著這人,似乎是與其十分熟悉:“我躲了數十年,沒有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想著幾年之後,再親自去找你的。哎,都怪我大意了,想著青州城如此偏僻,應該不會被別人發覺。”


    此人依舊冷漠的說道:“若是常人,可能是無法發現。隻是我對於你十分熟悉,而且正好就在附近,因此你一動手,我就知道是你。放心,我已經查看了,那些人就算感知到了,也隻是知曉方位而已,斷然不會如我這般幸運,竟然還能碰見你。對吧?觀主。”


    聽到此人稱唿老道為觀主,秦川不由得發愣:難道這人也知道老道是馬踏嶺道觀的主事人,但是這荒野之中的道觀有啥稀罕,就他與老道二人,但是在此人口中說出觀主,似乎老道是什麽了不得的人物。


    老道如同那人一般,此刻也是雙手放到後麵說道:“你一個打鐵的,不好好在北冥山打鐵,來此處作甚,可不是來找我討酒喝吧?你要知道,這是在隆國,若是讓廟堂上的那些人知曉你在此,肯定說你壞了規矩,到時候你可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知道又如何?除了酒候和打更的那幾人能攔得住我,其他人哪有這個賊膽?”聽到老道此言,此人迴過頭來怒道:“哼,世人尋你那麽久,你竟然不想隱姓埋名了此殘生,而是帶著他到處晃悠,怎麽,你當真以為你們能逃得出這張網嗎?”


    秦川這才發現,這人是一位中年男子,約莫四十歲出頭,頭發隨意的用發帶束著,看其麵孔生得十分英氣,不過因為此人的存在,這街巷突然寂靜起來,已經聽不到其他人的言語了。


    老道聽到此人發怒,卻是不急不躁的說道:“我管他什麽網,我隻知道做我的事,你啊,也別管了,好好去你的北冥山打鐵,操心這些事幹嘛。”


    此人上前一步,秦川覺得自己頭昏腦漲,看著眼前都已經模糊,老道見此,將右手搭在秦川的背後,片刻之後,秦川感覺才好受一些。


    “你真不怕傳說為真?”這位中年男子冷冷發問。


    “不怕,我修我的道,管其他人幹嘛?”老道答道。


    “這便是你那日帶走的小孩嗎?”這位中年男子這才仔細的看了秦川一眼,說罷突然遠遠的伸出右手一彈,一道靈氣進入到了秦川的體內,老道雖然想起手阻擋,但還是晚了一步。


    秦川本身就沒有空山、丹海二處,突然有靈氣進入到體內,頓時感覺腹中有東西在橫衝直撞,不多時秦川疼得躺在了地上,嘴上已經有鮮血溢出來,腦袋上冒著豆大的汗珠。


    秦川雖然疼痛異常,但是咬緊牙關,絕不吭聲。


    “李滄海!你奶奶的!你這是為何?他若是有所閃失,我非把你北冥山殺個精光!”老道怒視著此人,對於他突然出手相當不滿。


    秦川近十年間未曾見過老道發怒,想不到這個叫李滄海的人,第一次讓秦川見到老道發怒的樣子,看來老道也不是清心寡欲,還是有七情六欲的。


    “世人皆信那個傳說,連廟堂上的幾位大人物也是深信不疑,數十年間釀造不少慘案,隻是想要將他找出來,哎,想不到這一個丹山、空海都沒有的廢物,竟然讓大人物擔憂了這麽久,看來他們還是身居高位,開始膽小起來。”此人說罷,又是一道靈氣衝入秦川體內。


    老道見此,準備雙手捏著法訣準備掏出符篆,放開手腳大戰一場。


    李滄海擺了擺手說道:“別急,我這是在他體內種了點東西,你查看便知。你之前的救命之恩,我今日已經還給你了,從此我們兩不相欠。”


    待兩道靈氣進入到秦川的體內之後,秦川猛然發覺,腹內的疼痛感已經消失,饒是如此,秦川還是警覺的看著李滄海,畢竟此人太過危險。


    老道見著秦川沒有異樣,也是將一道靈氣注入到秦川體內,片刻之後,緊皺的眉頭開始舒坦起來,又重新擺起了那副笑嘻嘻的臉龐:“李老弟,什麽救恩之恩今日就還,那都是旁人的說法,武道江湖,我們講究的便是意氣相投,咱們先前分別之時,你答應我的那件事,可不能忘了。”


    李滄海若有所思的看了秦川一眼,又罵著起來:“臭老道,你別得寸進尺,這黃毛小兒,是這等武道修行的廢物,要那物有何用,我最近新收一個徒弟,我覺得更適合他。”


    在李滄海這等武道修行者眼中,根本沒有把秦川放在值得青睞的地步。


    “北冥山,一甲子才開一次山門,想不得竟然有人能入得你的法眼,想必此子之後必定不凡。”老道聽說李滄海新收了一個徒弟,嘖嘖稱讚。


    李滄海依舊是麵不改色:“我那徒弟,隻是天生空山、丹海豐盈而已,可比不上你這位傳說之人。”


    老道此刻又是一股仙風道骨的模樣,踱步說道:“你錯了,我隻是受人所托,將其撫養長大而已,世人皆在傳說那人輪迴轉世,但是誰知道那傳說的真假?難道就因為天星官說了那句話,世人就信以為真?我呸!別以為我不知道,那些人在打著什麽如意算盤,我偏不讓他們得逞。”


    李滄海擺了擺手:“臭老道,我不和你爭論這個,至於傳說是不是為真,這話你留著和別人說吧。隻是今日我把話說明了,你護得了他一時,可護不了他一世,他如果想要那物,便要自己來北冥山取走。當然,若是他能活著來到北冥山。”


    秦川此刻已經明白,這老道和李滄海相識,而且老道有一物寄放在北冥山。


    此刻秦川也是豪情的說道:“你那北冥山,他日我一定拜訪。”


    李滄海見此,仍舊是正眼都不瞧秦川,隻是對著老道:“哼,空山、丹海都沒有的廢物,如何上得了北冥山?我不管你是不是傳說中的那人,若是到時候你接不了我幾招,別說拿不走東西,還得把命留下,我可不能讓北冥山的千秋基業,被你毀了。”


    老道在旁邊打著圓場說道:“這孩子雖然天生沒有空山、丹海,但是說不定這個月就能凝結出來,到時候我指導一二,說不能也能邁入武道江湖。”


    李滄海搖了搖頭說道:“都說空山、丹海是天生之胎,若是後天才能凝結而出,那又有何用?哪位武道修行者不是自出生之時,就憑借空山、丹海感悟天地靈氣,這後天形成的丹海、空山,難道真能逆天而為?”


    李滄海說的不錯,世間的武道修行者便是在出生之時就帶有空山、丹海二處,後來修行的功法及服用的天材地寶不同,因此這境界也不相同。世間有後來者凝結出空山、丹海,但是就算有大家宗派傳說中的靈丹妙藥存在,強行幫助其提升幾個境界,但是根基不穩者,也隻能止步於此,一生再無精近。


    就算秦川今日凝結出丹海、空山,在修行上來說已經是慢了別人十年,就算有其他功法及靈丹妙藥的加持,也難以達到與李滄海並肩的地步,武道修行講究的天賦,講究的也是實打實的修行之力,而並非一蹴而就,到時候真的交手起來,拔苗助長者肯定會跌落境界。


    然而老道卻是不爭辯,仍舊是嘿嘿一笑:“我說行,那就行。”


    李滄海此刻卻是著急了:“你想要凝結丹海、空海二處,需要花費不少的靈丹妙藥,這太虛宮、懸空寺等地,若是之前你還能偷偷進去,隻是如今看你境界大跌,隻能自保而已,哪能再活著出來。”


    老道看了秦川一眼說道:“兔崽子爭口氣,咱們這個月就把丹海、空山凝結出來,讓他們瞧瞧,什麽是天造之才。”


    秦川看到老道這麽自信,也是嗯了一聲:“放心,到時候咱們好酒擺著,喝他個不醉不歸。”


    李滄海見此兩人如此瘋癲,歎了口氣說道:“如今世道大亂,各方蠢蠢欲動,你且小心行走,不可再像今日般暴露了行蹤,若是其他人知曉你還活著,嘿嘿……恐怕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老道皺著眉頭說道:“今日之事,你我三人知道就可,若是其他人知曉,對你也沒有好處。你在他的體內種下了一份善緣,若是日後有機會,他肯定也會報恩的。”


    李滄海這才看了秦川一眼,見此少年穿著不合身的道袍,氣息與常人無異,但是眼中卻透漏出不一般的神色。


    李滄海自嘲的笑了笑:“若是我北冥山需要他來救,那我豈不是……”李滄海突然看了天色一眼,話都沒有說完,就開始消失了。


    此刻秦川與老道站在巷道之中,耳邊突然又響起了路人行走的聲音,秦川此刻才輕輕吸了一口氣。這李滄海實在是武道修為高深莫測,若不是老道在旁邊護著,秦川恐怕早就被壓在地上了。


    秦川轉眼望了一下四周,根本不見李滄海的影子,似乎此人根本沒有來過一樣。


    老道開口說道:“別看了,人早就走。他若是再呆一段時間,被都城的人發現了,那可麻煩了。”


    秦川這才反應過來,李滄海是真的走了:“老道,剛剛那究竟是何人?我怎麽感覺此人便是武道江湖中所說的強者,先前咱們在關山口見到的兩個聚靈修行者,恐怕還不值得李滄海出手啊。”


    老道見秦川反應過來,這才向秦川解釋道:“隆國旁邊,便是有著南越國、北荒國、藤國等虎視眈眈,而在這些廟堂的夾縫之中,有些宗派山門一心隻追求武道修為,對於疆土毫無興趣,又因為此處武道修行者眾多,若是攻占下來需要消耗不少國力,這對於剛剛從國戰之中存亡下來的諸國來說,畢竟休養生息最為重要,因此對於這些宗派山門,諸國都是放任修行。”


    秦川先前聽人說起過,這隆國北接北荒,南臨南越,東至東晉,西處則是藤國,這其間零星散落著不少的諸侯小國,因為有武道修行強者坐陣,可一人護一城,因此這些諸侯小國雖然受到威脅,但是一直相安無事。但是不知道這北冥山又是何處呢?


    耳旁響起了不少腳步聲音,原來是青州城的百姓從秋社之中趕迴,因此這些巷子裏麵的人開始嘈雜起來。


    秦川與老道並肩,邊走邊問道:“先前你說這李滄海來自北冥山,這北冥山又是何處?”


    “北冥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一個武道修行者組建的諸侯小國,國土數千公裏,隻不過李滄海住在北冥山,因此世人稱其為北冥山山主。這北冥山裏麵不少人修行劍道,一生可不娶妻生子,但是肯定會有一把趁手的劍。在北冥山上,有一座劍閣,名曰不歸閣,是天下劍師向往之地。”


    秦川問道:“聽你所說,這李滄海算是武道江湖修行的強者了?”


    老道嘿嘿一笑:“李滄海算強者?若是北冥山的修行者聽見,肯定要同你拚命。幾十年前,李滄海就是成名已久的武道江湖強者,受盡劍道修行者的敬仰。”


    秦川繼續問道:“那李滄海,劍法如何?”


    老道眯著眼睛,似乎迴憶起幾十年前的事情來:“先前這世間用劍者,有四人還算劍法上乘。李滄海算一個,修的是浩然劍法,講究的是直來直去,剛正不阿;劈了我道觀的打更人算一個,修的是蒼生道,劍內含有敢為天下先的氣勢。暗城的那個天字號殺手算一個,他修的是什麽劍法,還無人得知,因為見過的人都死了。至於其他人的劍道,我久不在武道江湖,所知甚少,有可能一番機緣,可超過這四人。”


    秦川想了下,又繼續問道:“你這才說了三個,還有一個呢?”


    “死了,不說也罷。”老道說完就走進了同福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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