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男主外女主內,紫英再與眾不同,恬雅也不必忍著她,否則倒是作踐了自己,她轉眼又笑吟吟的對蘇長君道,“這便去見宗親們了,哎呀呀,這可好了,今兒能認得的人都認全了。”話語之間竟然沒有早上那般惶惶不安的模樣,蘇長君看著恬雅,突然覺得很是納悶,心下一想倒是明白了,難怪柴家二房如此培養,這才是進宮的人才,這樣的模樣人品性情,可惜了,想及此,蘇長君倒是又有幾分慶幸,自個兒倒是撿到寶了。


    蘇長君走在前邊,而恬雅則麵帶笑容的跟在蘇長君後邊,略後一小步,兩人又是穿的情侶裝,一進門這誇獎就此起彼伏,不過男人們在一處,女人們在一處,蘇長君與長輩們請完安,也不看恬雅便走出去了。


    鄭氏這才滿意了,而童氏平時看著熱心,此時卻隻笑卻什麽都不說,恬雅也不覺得尷尬,她看向鄭氏,“二叔祖母昨兒睡的可好?”鄭氏是在場年紀最長,輩分最高的。


    “睡的好,這多虧了你二嬸。”鄭氏含笑道。


    這就是誇童氏了,恬雅卻不像昨日那般害羞了,她附和的點頭,“二嬸確實是個能幹人,這家裏這些年還多虧了二嬸,我在娘家的時候就聽說了二嬸,是個再好不過的人了。”你不是要誇童氏嗎?我就比你誇的再狠,而且還隱隱的有在說童氏二房卻手太長。


    童氏雖然笑著,可不如方才看戲的那模樣了,連忙道,“我不過是矮子裏的高子,先前老太太還在的時候,一時也沒有湊手的便讓我拿過去,如今可好了,侄兒媳婦進門了,我也得清閑清閑了。”


    見童氏這樣說。楊氏心裏是真高興了,她和童氏不知道鬥了多少年了,一直被童氏壓著,現下正主兒進門了。童氏沒了權,看還狂不狂的起來。


    卻聽恬雅道,“這可萬萬使不得,我還年輕,許多事情還不懂,二嬸比我有經驗多了,我們長君也說了,讓我先跟著二嬸身邊多學學才是。”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又對墨香道,“我做了些荷包。各位拿著玩便是。”竟一下子主場氣勢非常足。


    童氏心下卻有幾分忐忑,她是沒看出來,這位新進門的柴氏倒是厲害的緊,一個長君說,就表明了這權今年不交明年也得交。她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恬雅一眼,又愣了愣,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有這樣的美人在旁邊,其他人哪裏有地方看,她童氏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女人,還是個未及笄的姑娘。以後更加光芒萬丈,說起話來也不怯場。


    欣雅也在其中,見堂妹如此風光,她不由得有種自己一派人的想法,畢竟現在所有好處都在二房手上,三房嫡出的也隻是個七品官。更不用提自己相公,如今還在讀書,連收租子這樣的事情都沒有,她自然希望這個堂妹能多給點好處給自家,不過她也清楚。任何人想要好處也要有東西交換。


    “大嫂,明兒可是迴門去,這禮不知道備好了沒有?”欣雅一邊撫著肚子一邊問道。


    她這是第一個正經場合喊大嫂的,楊氏不由得心裏叫了一聲好,雖然上次那件事情她也埋怨欣雅不厚道,不過到底最後欣雅還是同意過繼給全氏,隻是全氏如今還算年輕,等全氏真的是生不出來了她才過繼,得了這句準話,楊氏自然高興,也不由得把欣雅看得親近幾分。


    童氏連忙道,“長君媳婦等會兒看看單子,如若是不好,我再加幾成就是。”


    恬雅便道,“倒不在於東西貴重,隻是送迴門禮要讓家裏人歡喜,我與長君等會兒也無事,不如二嬸讓下人送單子過來,看有無增減的。”若是此時裝成小媳婦模樣,以後更是什麽話都難講出來。


    眾人沒想到這柴氏竟然如此直接的,鄭氏暗自皺眉,倒是旁支的那位芝七嬸是個妙人,誇起了荷包,“這可是大奶奶自個兒做的,這繡工可真是好,這梅花似繡活了似的。”芝七嬸的丈夫在東京雖然是小官,可是家底殷實,在蘇氏一族裏算是說得上話的,況且芝七嬸娘家一向肩負著皇家畫師,幾乎是所有要選秀的姑娘都要經過她們家。


    芝七嬸年輕的時候與燕氏關係不錯,自從蘇長君和恬雅訂婚後,燕氏便與她來往更熱絡了,芝七嬸的兒子能夠進禁衛軍這也多虧了燕氏,又有利益,自然要幫恬雅。


    欣雅自然不會錯過這番好機會,“芝七嬸可別說,大奶奶從前在娘家就是樣樣都來得,小小年紀無論是繡工,廚藝,都是一等一的。”


    楊氏和全氏跟著湊趣說好話,顧氏和童氏則笑著不做聲,心裏雖然不服氣,可暫時在其他族人麵前蘇氏女眷們看上去是非常服氣這位剛進門的蘇家當家女主人,可私下如何就不得而知了。鄭氏心裏冷哼一聲,她想起漁舟,不由得暗歎一聲,漁舟性子溫和又至孝,差就差在老太太當時去的早,身子一直不好。


    這頓宗親飯,雖然恬雅正經婆婆不在這兒,也沒有嫡係的太婆婆,可恬雅到底還做做樣子,給鄭氏這位叔祖母添了幾筷子菜,芝七嬸又是誇她孝敬老人,恬雅謙虛幾句,卻不伺候全套,這伺候全套也不合規矩,畢竟鄭氏按輩分隻是個叔祖母,沒資格讓恬雅伺候這麽久。


    吃完飯,童氏連忙迴房,把那單子讓下人重新添了幾分,又遞給小丫頭,“這個送去大房,還請大爺和大奶奶若是不歡喜再讓我改改。”小丫頭走後,童氏憋著悶氣,她幾時受過這種氣,在蘇府什麽不是她自己做主,還沒人敢反駁,一時間竟然對恬雅恨上了。


    顧氏一向謹慎,也不敢說什麽。


    倒是蘇長君見著童氏身邊的人送了禮單子過來,恬雅連忙招手過來仔細看著,蘇長君自然有管道知道恬雅今日應對,看她這副模樣絕對沒想到今日竟然成了她的主場,在宗親麵前毫不遜色,他本以為她就是個嬌怯的小媳婦。


    “這單子你可有不滿意的?”蘇長君問道。


    恬雅扶了扶自己的發髻,然後舒了一口氣,“倒不是說不好,我們成了親,便是大人了,可和以往不同,二嬸雖然如今管著家裏,說到底也是二房,我們自個兒送的禮娘家人也會看,且不論東西尊不尊貴,至少要合心意。”她這話說的倒是有道理,可是蘇長君卻希望夫人能更加溫婉賢淑,就是裝也要裝的和善一些,可顯然這柴氏並不是這樣的人,看著和風細雨,卻是個雷厲風行的人。


    “你說的倒也是。”蘇長君幹巴巴的說了這一句。


    恬雅含笑看了他一眼,把改過的單子遞給蘇長君,“你看看可還行?”她改了幾處,也刪減了一些貴重的,看起來極為合適。


    蘇長君點了點頭,卻也不再說什麽,而恬雅則重新讓墨香謄寫一份,然後讓她交給童氏,這樣便可以了,她轉而又扮演起小妻子的角色,“你今兒頭疼不疼,我幫你按按好不好?”蘇長君又恢複麵癱狀。


    渾身充滿少女的馨香,蘇長君覺得自己和毛頭小夥子一般了,他坐著恬雅站著,恬雅剛開始在後頭按著,後來又站到前頭來,跟蘇長君按額頭,而蘇長君整個人好似匍匐在她胸前一樣,蘇長君鬼使神差的咬了一口在他跟前的水蜜桃,竟羞得恬雅不行。


    “長君……”恬雅酡紅著臉。


    蘇長君笑著一把把她抱在腿上,“甜甜……”他滿足的抱著她。


    新婚夫妻又和諧了一次,恬雅又想讓蘇長君陪著她一道去看他們大房的私庫,蘇長君便讓雲壽拿了鑰匙過來,並對恬雅道,“以後你便拿著,還有紫英那兒如今也有一串,明日再打發個人讓紫英送過來。”


    “恩恩,不過,我這裏有東西要給你呢?”她二人進去私庫後,恬雅便指著那紅色的小箱子,打開來竟然全部是古籍,“這是我爹爹在南疆的時候,有文人逃難,便送給了我爹爹,你看看,好些都是真古籍,我想著你肯定歡喜這些,便當做嫁妝帶過來了。”


    蘇長君肯定是喜歡的,蘇家是世家,也是讀書人起家的,尤其是蘇長君當時還準備考科舉的,論才學也是數一數二的,他還推辭一番,“我看著就行。”


    “哎呀呀,我的東西不就是你的嗎?長君對我這樣好,我這也是投桃報李了。”恬雅如是說道,她覺得蘇長君這種人,看似冷漠,可是真正的入得了他的心,便是會被疼愛的很,她自然要纏人一些。


    而不管這邊如何的濃情蜜意,童氏見恬雅身邊的下人果真送來了新單子,看了看,她立刻吩咐下人去辦理,從而也感覺到了急迫感,這柴氏可還真不是吃素的,不像楊氏就嘴上厲害,私下什麽都不行,看得出來小小年紀,便如此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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