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竟然沒有像電影裏那樣徑直射出,而是停頓了一秒,才從槍口射出,在水中劃行,帶出一長串氣泡,卻射出不到兩米,就緩慢往下沉。


    蘇晚荷不可置信地看著子彈消失在水中,頭發都要炸開,又迅速往前遊。


    沒人告訴她電影裏都是假的啊,子彈在水裏根本扛不住阻力。


    可她開槍射擊這幾秒鍾,男人已經拉近了距離,直逼她身後。


    身後的緊迫感越來越近,心髒都受到沉重壓迫,渾身汗毛直豎,蘇晚荷知道此次若是被抓到,兇多吉少。


    沈紹言為了官位,都願意把她送給別人,絕不會為她求情。


    張嘯天和張靖雲更是恨不得將她除之後快。


    她還沒有把消息傳遞給霍霆霄,她還不能死。


    蘇晚荷不肯伏誅,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往前遊去。


    顧北野蹙眉看著那道身影,竟加快速度遊走,倒是令他驚訝了幾分,不過也是負隅頑抗罷了。


    男人加快速度,猛地遊到蘇晚荷身後,扣住了那隻肩膀,拖到了水麵上。


    蘇晚荷肩膀驟然汗毛直立,猛地迴頭看見一張陌生的麵孔。


    她冷靜下來,正要立刻掏出手槍,就被男人警覺,迅速一個手刀,劈在她後腦勺,把她徹底打暈,軟軟倒下。


    顧北野拖著女人上岸。


    顧晏舟蹙眉,“你把她弄死了?”


    沈紹言渾身血液都瞬間涼透,臉色像是死人一樣慘白。


    顧北野淡淡道:“暈了。”


    沈紹言神色稍霽,又走到近前,從顧北野懷裏接過蘇晚荷的身體,輕輕放在他懷裏靠著,又迅速脫下外套,罩住她濕透的胸前。


    沈紹言把蘇晚荷打橫抱起,轉身欲走:“顧少帥,沈某還要私事要處理,就此別過。”


    顧晏舟唇角勾笑,笑容卻不達眼底,慵懶的嗓音徐徐道:“沈次長,就這麽走了?”


    “沈太太既和霍霆霄是一條船上的人,我的眼皮子底下,不會放過任何一條漏網之魚。”


    沈紹言轉身,眼神收斂了冷意,直言不諱道:“顧少帥想如何?”


    “阿荷是我結發妻子,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顧晏舟眼神微眯,和沈紹言近乎刀光劍影的對視。


    張靖雲目光落在女人蒼白的麵龐,渾身濕透,微微起伏的胸口,迅速移開了目光,蹙眉道:“顧少帥,依我看,不如把沈太太帶在身邊當作人質,既讓她不能通風報信,還能當作掣肘霍霆霄的籌碼。”


    顧晏舟眉頭微皺,又冷笑警告:“沈次長,把你太太看好了,要是我發現她膽敢破壞我們的計劃,我的槍可不認什麽沈太太。”


    幾人見麵過後,顧晏舟由副官驅車離去。


    沈紹言帶著蘇晚荷,也暫時無法迴城,隻能隨同張靖雲和張嘯天,迴到青龍社另一個窩點。


    穿過花田,是一座掩映在竹林裏的石樓城堡,四周開辟了護城河,隻有一條狹窄的小路,通往石堡那扇逼仄的門。


    石堡內矗立著高大聳立的碉樓,灰棕色的牆體,直插雲霄般,帶給人森然的壓迫感,此時上麵都有無數人站崗。


    此處石堡較為隱秘,若不是有人帶路,沈紹言也從沒來過這個地方。


    青龍社建在山上,但其實這才是張氏祠堂供奉的地方。


    “雲哥,阿爸,你們迴來了。”張清瑤開心地迎上來,目光落在沈紹言身上,稍顯好奇,禮貌地頷首,又看見沈紹言懷裏的蘇晚荷,頓時咬碎了銀牙。


    “蘇晚荷,她怎麽在這?”


    張靖雲輕咳一聲道:“把你的幹淨衣服找一套,給沈太太換上。”


    沈紹言把蘇晚荷放在房間床上,張清瑤不情不願地找出來一套衣裙,放在床邊,便往外走。


    沈紹言伸出的手,又攥緊收迴,站起了身:“有勞張小姐,幫我太太換上衣服。”


    張清瑤麵露詫異,忍不住腹誹。


    這沈次長真是奇怪,自己太太也避嫌,衣服都不敢換。


    張清瑤隻好走到床邊,替蘇晚荷解開扣子,剝開衣服,當露出女人雪白的胴體時,身為女子的張清瑤,也忍不住驚歎,又羨慕地咬牙。


    這皮膚怎麽能這麽白?


    她伸手和女人去比,結果蘇晚荷比她白了好幾個度。


    她自認千金大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連太陽底下都沒去過,皮膚比起比那些千金小姐細嫩多了,可今兒見著蘇晚荷,才知道什麽是一身雪膚,薄肌冰瑩。


    張清瑤脫下蘇晚荷的旗袍,摸到了一把手槍,斟酌片刻,又把手槍放在了蘇晚荷枕頭邊。


    低頭看了眼那肚兜的光景,當真是活色生香,比她兩顆小饅頭,大了兩倍不止。


    她曾聽社裏的兄弟們說葷話,嘲笑她是自家兄弟,沒把她當女人,頓時又酸溜溜地想,雲哥肯定也喜歡這樣的。


    再看眼那不堪一握的纖腰。


    張清瑤伸手比劃了下,又往自己身上比劃了下,頓時嫉妒得抓狂。


    不過唯一瑕疵的是這雙手,雖然比她細嫩軟白,摸起來柔弱無骨,像蔥段兒輕易就能掐斷似的,但手指布滿了交錯的細痕,那是經年累月幹粗活兒留下的,長在肉裏洗不掉的。


    張清瑤迅速為蘇晚荷換上她的衣服,還專門挑選了一套她認為最醜的顏色款式,上身豆綠色繡蘭花紋倒大袖綢布短襖,下身黑色褶裙。


    自從流行起鮮亮的顏色,這些黑色褶裙早就壓箱底了。


    張清瑤為蘇晚荷換好衣服,又找了帕子,扔給沈紹言:“你太太頭發都濕了,她身體那麽弱,你趕緊給她擦幹頭發吧,免得感染了風寒。”


    沈紹言點頭:“多謝張小姐。”


    張清瑤輕哼一聲:“不客氣,待她醒來,你趕緊把她帶走吧,別整天在我雲哥麵前晃。”


    蘇晚荷再次醒來時,正靠坐在床頭,沈紹言替她擦拭頭發。


    她看了眼身上的衣裙,猛地捂住了胸口,一巴掌甩在沈紹言臉上。


    沈紹言捏緊了帕子,把她方才的情緒盡收眼底,內心不受控製地閃過一抹痛楚,又自嘲地把帕子放在她懷裏,便隨即起身。


    “擦幹頭發吧,衣服是張小姐替你換的。”


    蘇晚荷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看向周遭。


    陽光從木製窗欞投射進來,石刻的牆壁,陌生的環境,潮濕又炎熱的空氣,令她蹙緊眉頭。


    “這是哪兒?”


    沈紹言靜靜地看向她:“張家老宅。”


    蘇晚荷內心難以接受,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沈紹言,你竟然通敵,和雲城軍閥秘密會麵,設計陷害督軍,你可知若沒有霍霆霄,我們煙城百姓將會遭受多少苦難?”


    沈紹言忽然癲狂,猛地扣住蘇晚荷肩膀,語氣激烈道:“阿荷,你錯了,沒有霍霆霄,煙城百姓照樣會遭受苦難,你以為軍閥是什麽善男信女,你以為軍閥會為了百姓著想,不會的,不論是霍霆霄統治全城百姓,還是換一個人來坐這個位置,結果都是一樣的。”


    “都會通敵賣國,欺壓百姓,苛政雜稅,橫征暴斂,普通百姓隻是他們斂財奪權的工具罷了,他們想要的是至高無上的權力,他們是看不到底層民眾過的什麽苦日子的。”


    蘇晚荷看著男人陷入癲狂,漸漸平靜到麻木。


    沈紹言溫柔地勾起她散落的頭發,聲音近乎哀鳴:“阿荷,你忘了,如果沒有霍霆霄強娶豪奪,你還是我的妻子,我們還是最恩愛的夫妻,是他以權謀私,把你從我身邊奪走。”


    “你忘了,他是如何不顧你的名節,讓你淌進流言蜚語的漩渦,遭受眾人恥笑,掠奪你,占有你的?”


    沈紹言見女人臉色始終無動於衷,終是難以抑製地害怕起來,扣緊女人的下巴,近乎自虐地嘲諷道:“怎麽,還是他比我更讓你快活,你忘不了他?”


    男人眼神透著不顧一切的猩紅,笑容卻是熟悉的溫柔,隱隱有種被逼瘋,從未見過的暴戾。


    “那天,你說他到過我沒到過的地方,我們再來試試,誰更讓你快活。”


    蘇晚荷眼見著男人發了瘋似地湊過來,渾身炸毛地從床上掙脫起來,不忘拿走手槍,猛地推開他:“沈紹言,你瘋了,簡直不可理喻。”


    話音未落,便往外跑去。


    視野一下子開闊起來,她站在高台上,俯瞰四野。


    這裏似乎是一座城堡,周圍有護城河,四周是農田,遠處不見人煙,很是隱秘。


    且城堡內,也有青龍社成員值守。


    她要如何才能逃出去,給陳副官傳遞情報,帶兵馬去支援。


    耳邊悠悠迴蕩著男人無限溫柔的聲音。


    “阿荷,如果上天允許,你的任何痛苦我都想為你承受。”


    從未有人如此毫無保留珍愛她。


    蘇晚荷下定決心,又走到沈紹言麵前,拿槍指著自己頭頂:“送我出去,不然我死在你麵前。”


    沈紹言神情帶著幾分苦澀和冷靜的瘋感:“阿荷,這裏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以為憑我們兩人,能活著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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